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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啊!」

  正如同半個多鐘頭前尹冰暉放肆的宣示,在他高超技巧的撫觸下,桀要士的理智已潰不成形。

  感覺到自己柔軟的部位正被強力地貫穿,狹窄的幽穴擴撐到足以容納尹冰暉巨大的火熱,在抽出、插入的律動中,潤滑劑隨著兩人劇烈的擺動從肉體相系的隙縫中流出。

  緊窒的穴道不斷地被擴張,原本乾燥的壁在潤滑劑的作用下,讓粗暴侵犯的腫脹益加順利地推進。

  感受到他的慾望在自己體內囂張的同時,桀要士的慾火也在接連而來的愛撫中熊熊燃起。

  一次比一次更加狂猛的穿梭,一次又一次更加深入的衝刺。

  襲向身體的熱浪立刻沁入每一個細胞,像是熾熱燙人的溫度威脅著要灼燙他的全部。

  想要集中心神抵抗不斷攀高的熱度,桀要士卻依稀察覺自己往更深沉的淵藪墜去,然後墜至黑不見底的黑暗中,意識已然模糊。

  理智在這一刻完全派不上用場,矇矓的視線裡,他只知道自己正逐漸地邁入高潮。

  「不……」

  前面被抓住的火熱不被允許釋放,可是後方悍猛的插入卻強烈地刺激他昂揚的情慾,想要解脫卻不能解放的痛苦折磨他,讓他禁不住開口求饒的同時,溫液亦隨著堅挺的尖端冒出。

  淡薄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身體從沒有受過這般殘暴的刺激,也從末體驗過這般濃烈的愛撫。

  張狂在甬道的熱燙密實地佔據緊窒的每一分空間,強力的抽動讓他的心思把持不住地意亂情迷。

  高熱而熾焰的空氣,沉重而迷亂的氣息,狂暴地在下體律動的灼熱在一個最陰狠的刺入後驀地退出,將那燒燙濃郁的熱液一古腦地噴灑在桀要士無法自己支撐的大腿上。

  幾乎是同時獲得滿足的兩人無力地喘著氣,尹冰暉就著從後方抱住桀要士的姿勢俯臥在大理石躺椅上略作休息。

  在幾分鐘的喘息後,尹冰暉俯在桀要士的耳邊開口:

  「感覺很棒吧!再來一次如何?」

  「什麼?」腦中嗡嗡作響,身體燙熱不已,桀要士對外界的動靜一時間還無法有所反應。

  「好像是做得太過火了一點。」觀察了無意識回話的桀要士幾秒鐘,尹冰暉淡淡地笑著說。

  對於相當缺乏性愛經驗的人施以這種程度的撫弄的確是嚴苛了些,所以在事後桀要士無法馬上回神也是在所難免的。

  「算了,下次再說好了。」

  仔細地打量過桀要士的精神狀態,看著他疲倦與憔悴的樣子,不知怎地,尹冰暉竟心生不忍,因此雖然騷動在體內想要發洩的強烈慾望依舊,他卻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句話。

  腦海裡還是一片混亂,意識處於激情過後的混沌狀態,桀要士的失神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個冰冷的東西碰觸自己的大腿時驀然清醒。

  「啊——」

  反射性動作讓他低頭探看是什麼東西碰到自己,然後他驚異地發現尹冰暉正細心地將他大腿上歡愛過後的痕跡拭去,而那個冰冰涼貼著自己皮膚的,則是幾張折疊在一起的濕紙巾。

  主張所謂的做愛是要雙方一起達到滿足才算圓滿,所以在過程中他總是苦於尹冰暉過於熱烈的愛撫,然而像這種事後的清理,尹冰暉總是一反歡愉時的狂亂,冷淡留給他自己處理。

  可是今天他卻周到地為自己服務,甚至……當桀要士注意到他將激情的慾望射在自己體外,更是詫異到說不出話來。

  這個對自己的慾望一向忠實的男人,也一向是個利己主義的實行者,像這種得耐住自己的慾望,在他體外射精的事,可是桀要士連作夢都沒想過的。

  為什麼這個自私自利的傢伙今天竟會這般異常的表現?

  疑心他是不是另有什麼計劃,桀要士戒慎地看向他。

  「怎麼樣?你應該也很滿足吧?」

  似乎沒留意到自己出乎尋常的舉動嚇到桀要士,或者說事實上他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反常行為,尹冰暉得意洋洋地笑道:

  「再來——就等下次你來我家時再進行好了。」

  「什麼?」

  先不管他有什麼陰謀,也不論他骨子裡打什麼鬼主意,他這句話已經讓桀要士忘了上一秒鐘的憂慮,飛快地直起身子以質問的眼神瞪著他。

  下次……

  這個小鬼在胡說八道什麼!?

  帶點驚訝的剔透眼珠瞥了謹慎的黑眸一眼,尹冰暉輕鬆的笑容似乎在訕笑他的警戒。

  「嗯,要等在其他地方跟你巧遇好像挺難的,你知道我這兩個星期以來有多想念你的身體嗎?」

  像是鬼話連篇的論調讓桀要士更加眉頭深鎖,他當然不認為尹冰暉這話有一分一毫的真實性。因為他搶眼俊美的外表,會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肯定多到讓他應接不暇的地步,而且實在又看不出他會對男人有興趣;所兒當他雙眼閃著異樣的光芒說出這句話時,桀要士只是冷冷地笑了聲。

  「為什麼你敢篤定我一定會去?」

  「因為你還沒將我們之間的條件履行完畢。」

  「想要處理下半身的慾望問題對你而言,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不是嗎?聽說對你有意思的女人多到不可勝數的地步,或許找她們可以讓你更滿意才對。」帶著些微的惡意,桀要士微微地昂首道。

  「我想清心寡慾的桀董可能不大清楚,但男人可不是半個月發洩一次就會滿足的動物。」

  「所以我才建議你去找那些對你唯命是從、又隨傳隨到的女人。」

  「對於一個談判高手而言,你的談話要領與理解力似乎不成正比。」看了眼桀要士,尹冰暉意有所指地歎了口氣。

  知道這是對方激怒自己的花招之一,桀要士選擇裝聾作啞到底。

  「你也該滿足了吧?你也差不多應該對這無聊的遊戲厭煩了才對,再新奇的遊戲玩久也是會倦怠的,不是嗎?」

  「那你真是太小看自己,我可還沒對你這副好身材厭倦,尤其是『那裡』的狀況,簡直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

  言下之意聽起來似乎是在讚美,但只要還有惱筋的人都能輕易聽出完全相反的弦外之音。

  桀要士瞬間皺起眉頭,寒著臉惡狠狠地怒吼:「你說什麼!?」

  「這個週六,下了班後到我家來。」

  沒花多餘的心思理會桀要士滔天的怒火,他這樣喜怒分明的樣子看起來挺可愛的,尹冰暉愕然地發現,不知怎地,那擺明是怒氣沖沖的表情竟讓自己心慌意亂!他乾咳了兩聲,像是想掩飾什麼似地又匆忙地道: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沒赴約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吧?我想這不需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才是。」

  想發作、想反擊的意念都在尹冰暉這句話的威迫下銷聲匿跡,絕對不想冒事情被小菁揭露的可能,桀要士發現自己可以當作談判的籌碼實在少得可憐。

  抓起散落一地的衣褲,他咬緊唇瓣轉身想要早一步離開此地。

  「至少先把衣服整理好再回去吧?不然你那衣衫不整的德行好像被誰強姦過一樣。」頓了兩秒鐘,因為他看到桀要士射殺過來的怨恨視線,轉而說道:「還有,記得要把領帶繫上。」

  面對這衣冠楚楚的禽獸,桀要士選擇沉默以對,多說什麼似乎也佔不到便宜,所以他忍著下體傳遞上來的痛楚,盡可能快速地把西裝穿回身上,但領帶就像是想存心找他麻煩一樣,就是不聽他的命令。

  「再不快點回去,說不定憂兄心切的小菁會找到這裡來也難說!你確定還要在這裡拖拖拉拉的嗎?」

  看著桀要士和領帶奮戰的樣子,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是因為他對這種「束縛」的下意識反抗,只當他是因為剛才的劇烈活動才導致動作不靈活。

  「你——」桀要士開了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然而,他手忙腳亂的模樣令尹冰暉忍俊不住,也讓他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偉岸健碩的男人竟有這麼不為人知的可愛地方。

  沒發覺自己的眼神竟是帶著似水柔情,也不曉得自己的情緒竟會在轉眼間有一百八十度的改變;上一刻鐘他還笑容可掬地欣賞桀要士盛怒時的臉孔,下一秒鐘卻被冷不防躍進腦海的念頭撞得暈頭轉向。

  在桀要士逃離涼亭前,他語氣中帶有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酸意道:

  「對了,回去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和童小姐多聊上幾句,好讓小菁對自己的成果感到驕傲?」

  「這事跟你無關。」

  只想要盡快離開涼亭去找妹妹的桀要士,頭也不回地丟下這句話便走了。

  「哥!你跑到哪裡去啦?」

  桀莞菁杏眉倒豎地對剛剛出現的哥哥瞪眼,對他原因不明地失蹤一個鐘頭的事耿耿於懷。

  「嗯,有點事……」

  「什麼有點事!隨隨便便地撂下一句話就跑走,對童小姐很不禮貌耶!」稍稍地教訓過哥哥後,她才發現他的儀容略微不整理,「還有,你的領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鬆了?」

  「剛剛洗了臉,怕弄濕,然後一拉就變成這樣。」被妹妹絮絮叨叨地念了幾句,只見桀要士臉上露出無奈的微笑,隨後轉頭向站在一旁睜大雙眼看著兩人拌嘴的童詩妍,「童小姐,剛剛真的很抱歉,就那樣丟下你們離開,還請你原諒我的無禮。」

  「不,這沒什麼,每個人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沒什麼好原諒不原諒的。」

  聽童詩妍這麼說,桀莞菁不禁起了更強烈的好感;早就想要有個能像姊妹一樣和她談心的嫂子,而現在這個很合她的意的人選就站在面前,不過唯一的問題是她頑固的哥哥。

  「小菁,麻煩你一下。」

  不曉得自己的妹妹正鬼靈精地打著主意,桀要士毫無戒心地將隨手塞在西裝外套口袋的領帶交給她。

  桀莞菁怎麼可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她奸詐地笑了笑,將領帶遞給站在身邊的童詩妍,然後在其他兩人訝異與不解的目光下解釋道:

  「可以麻煩你幫我那沒用的哥哥系領帶嗎?他呀?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對著鏡子或一旁有人指導,還是沒辦法把這個小小的東西處理好。」

  口吻像是在抱怨,但卻讓童詩妍更加瞭解桀要士。

  這本來就是桀莞菁的目的,所以當她看到童詩妍臉上含羞帶怯的笑容看向自己的哥哥時,她就知道策略應用成功。

  無奈地轉了轉眼珠子,桀要士再遲鈍、再無知也察覺妹妹的用意,他無可奈何地將身體轉向童詩妍。

  「對不起,竟然要你做這種事。」

  「不……」

  帶著我見猶憐的羞赧微笑,童詩妍舉高手將領帶環過桀要士的頸子,覺得這很可能是「婚前預習」。

  幸虧這是個不起眼的角落,大半的人也都沉溺在熱鬧的舞池中,因此這怪異的一幕並沒有引起太多目光。

  在大部分的人注意到發生什麼事之前,童詩妍已經動作純熟地將桀要士的領帶歸位,接受他帶些驚訝的道謝。

  當然他們自認為這舉動並沒有引人注目。

  然而從夜色的窗外射進一道陰冷且殺氣騰騰的目光,可是這正快樂地談笑風生的三人並沒有察覺。

  隔天早上,桀要士的前腳才踏進辦公室,總是比自己早一個鐘頭到公司上班的秘書立刻迎了上來。

  「怎麼了?」桀要士不解地問。

  照理說,這麼一大早應該是還沒什麼需要報告或商討的事才對。

  除非是重大緊急的事,否則沒有人會這麼一大早就打緊急電話找他吧?

  「那個……」瞥了眼手中的便條紙,秘書的神情裡也有著不明白,「尹冰暉先生來了好幾次電話,說是董事長您一到公司就回他電話。」

  尹冰暉那個混蛋!

  不是他自己決定這個週末才要見面的嗎?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他閒著沒事打電話過來幹嘛?

  總不會是要找人聊天吧?

  不過不管如何,桀要士可以擔保這絕對不是好事。

  不悅地皺起眉,想著這麼清爽的早晨竟然毀在一通電話上,他開始怨恨起文明的便利來。

  「我知道。」桀要士頷首,接過秘書手中的紙條,「麻煩你了。」

  手中捏著那張他可絲毫都不想回應的電話號碼,桀要士忍不住眉頭深鎖地往辦公室走去。

  他真的不懂——

  尹冰暉這樣糾纏著他覺得這麼有趣嗎?耍著他玩對他而言是不是一種新奇的遊戲?他發覺自己完全猜不透那傢伙心裡的想法。

  或許,就像那些流言所說的尹冰暉恨他,視他為非打敗不可的敵手,所以才會抓緊每個讓他痛苦及受辱的機會也不一定。

  不過桀要士卻也瞭解自己在那過程中並非只有痛楚而已,就算不願在他面前承認,但卻很明白自己的身體在他熟稔的愛撫下,每每達到他這輩子還沒經歷過的高潮與歡愉,痛苦只有在剛被進入的那一小段時間而已。

  猛然察覺自己一大早就想著這種事,他斥責自己似的搖搖頭。

  一走進約莫二十坪大小的辦公室,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辦公桌上的電話,知道自己其實是毫無選擇的。

  重重地歎了口氣,他在高背椅上坐下,伸手將電話機整個移到自己眼前,開始按下一長串令人生厭的手機號碼。

  哼,還怕找不到人特地留了行動電話的號碼!

  不曉得尹冰暉這麼做有何用心,他期待能收到那像是機械合成的語音,冷漠地告訴自己「這個電話目前沒有回應」最好!

  可惜平時不燒香的人臨時抱佛腳都是沒什麼用的。

  靠在耳邊的話筒才聽到響了一聲,另一頭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接起它。

  (喂!)聽得出是此人急切的等待。

  就算是個人行動電話,聲音聽起來也應該是那傢伙的沒錯,可是為了禮節起見,他還是姑且一問:

  「請問是尹冰暉先生嗎?」

  (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的確是他沒錯,桀要士不由得歎息,想他要是能不管這事該多好。

  「你這麼一大青早找我有什麼事?」略含諷刺意味的語調。

  (現在就到我家來!)電話那頭的人毫不客氣,下著命令地吼叫。

  這人還真是不講理!

  電話唯一的好處是雙方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所以尹冰暉可能得用猜的才知道桀要士現在的臉色可不是用難看就可以簡單一語帶過。

  吐了口氣,桀要士強迫自己冷靜,「昨天我們不是說好,下一次見面的時間在星期六嗎?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時間還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我說了什麼並不重要。)

  就算看不見臉,桀要士也可以從聲音裡知道他現在肯定是暴怒的。

  (反正你現在馬上過來於來就是了!)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尹冰暉將電話掛斷。

  桀要士呆愣一下。

  這個尹氏集團的繼承人為什麼會這樣任性?難不成他當真以為這個世界是繞著他轉的嗎?

  絞盡腦汁也想不通他是為了什麼而急著找自己,桀要士站起身,他想自己得找個借口早退。隨手拉起披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他不經意地摸到那包在內袋的淡菸,連封口都還沒拆開。

  苦笑了下,他撕去包裝,從中抽出一根菸點燃。

  這原本只是用來在宴會上逃離人群的借口,但在近來多重的壓力下,他忽然覺得心力交瘁的自己的確需要一點解脫。

  深深地吸了口味道清淡的香菸,他發現所謂的吞煙吐霧似乎真的有消除壓力的作用,在一次又一次地盯著從自己口中形成的白色煙霧後,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抽掉將近半包,而人也開著車來到睽違三個禮拜的尹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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