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妮
本來已經寫了一篇,撕掉了。
再想,竟說不出話來,只落得萬千惆悵。
少年十五二十時的戀愛,是多彩多姿的。
有無法回報的癡情,
有淡淡的心意相通而沒法親近,
有純真至美的愛,
有任性的纏綿,
有辜負也有不了之情。
一個充滿柔情,冰山烈火的芳心在矛盾著的少女,她不會知道什麼是對或錯,然而她是真的。
身旁的仰慕者一大群,容或她對每個都有深淺不同的款款情意,但是她拋出了一個個球,也只能接回一個。
我也不知道她對或錯,前六章我只從她十六歲寫到十八歲。
擲筆時,還有很多未說完的話,她的青春葬得太早,但我想她是無悔的。
一段青春之葬,影響了她一生,她的故事還沒有完。
接下去後八章是女主人公二十八歲的故事。在寫最後一章,原稿紙寫到第九頁時,來了個令我的感情波濤起伏的電話,好友逝世了,但我也只能繼續寫下去了,人生難免是有遺憾的。
要飛渡生命汪洋,需要一雙很強的翅膀,雲海渺渺,有時在風雨中飛了很久,都找不到個可以歇足的小島,是苦是樂,的確冷暖自知。
朋友說:「怎麼你的小說中很少壞人的?」也許是因為我不喜歡壞人,所以便不想在書中給他們重要的角色吧。
然而,即使沒有壞人,在取捨抉擇之間,已經發生很多令人惆悵唏噓的事了。江原來是沒有水的,浪原來只是迷濛的煙。
當一切歸於空虛無有時,我們會後悔為什麼不把握著當時,要愛便愛,要恨便恨。
愛並不是慈悲的,愛的殺傷力,有時比恨還要大,傷害的人還要多。
前六章是發生在她十六至十八歲之間的故事。
她的青春,葬子十八。
後八章裡的盛世華,已是成熟的花朵,我希望給她一點快樂。
雖然這點快樂,一樣構成有憾的人生。
到底,我是在寫小說,不是寫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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