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自己那十隻塗得艷紅的指甲,眼睛漸漸迷濛,那十根指頭,紅得似乎要冒出血來,然後,蔻丹逐漸溶化了,血滴在我的膝上……一陣悸怖,忙把十根手指收起來。
十年前,指甲油沒碰一瓶,還記得簡而清看著我那剪得貼肉齊頭的蒼白指甲說:「你是我所見過最不修飾指甲的女人。」現在我留長指甲,塗紅紅的甲油,為的是什麼?我不知道,總之人是會變的。十年前我根本是無話之人,啞巴似的乾笑著吃一頓晚飯,無話想說,結果給了人一個不理睬別人的壞印象。其實我心裡對各人都喜歡,只是適逢沒有心情開口的歲月而已。
如今,我倒嫌自己說得太多哩,居然有人認為我公關甚好,我不曉得那叫做進步還是退步,我天天都有貼「少言」兩個字在辦公室裡的衝動。
其實,多言也沒什麼不好,有些多言的朋友,妙語如珠,令人愛煞,他們不來便舉座不歡,在高手如雲時,我還是扮啞的多,反正說不得像他們那般光芒四射,那時我會覺得很笨很失色,既然失色,不如還我本來顏色,少說話多聆聽,回復做啞巴好了。前些時十分致力學習談笑風生,可惜近來又對那樣的自己厭倦了,很想回復不言時代。雖然我的工作無法避免說話,有時說了一天,甚有討厭自己的感覺,但是想想,那不外是職責所在而已,難道開會時做啞巴嗎?有沒有心情都是要發表意見的。算了,那個接受算了,至於其它不必長篇大論的,閉口便是,不然便像十根指頭流血般,一切都變了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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