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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啊,張開嘴。」

  「不要!我自己吃就好了。」紫綾臉上一片赦然,撇頭拒絕他的餵食。

  「不行,你受傷了,所以要乖乖的聽話。」孟伯儒以不容反駁的語氣回答。

  「我傷的是腳,不是手。」她歎道,故意舉起兩手到他面前晃了晃,提醒他。

  「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別和我爭,快點把嘴張開,我手都酸了。」

  紫綾只得羞報的依了他,乖乖張嘴吃下熱騰騰的雞絲粥;她心中還直納悶昨天孟夫人和孟叔儒所說的話真實度有多高,她怎麼都看不出來孟伯儒很狡薈啊!倘若他其如她們所言是個聰明絕頂、滑溜如魚的大狐狸,豈會要求她暫且留下來幫忙趕走丁詩情?他自己便有能力將這些事解決得很漂亮,不是嗎?

  「嘿,回魂囉!」孟伯儒促狹地傾向她,好奇她想啥想得如此失神。

  紫綾一回神,便看到他俊美的臉龐逼近在她面前。

  「哇!你這麼靠近我做什麼?嚇死人了。」她拍著胸脯,驚魂未定。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和我在一起時,不准你想其它的事。」他霸道的要求,復又笑得賊兮兮的,「告訴我,剛剛是不是想我想得入神?」

  「誰想你了!」讓人猜中心思令她心虛不已,更是不敢看向他帶笑的眼。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方才想的便是我呢。」他調侃著,眉飛色舞,餵食的動作卻沒停過。

  「騙人!」紫綾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雙手摀住臉頰,隨即發現自己上當了,惱羞地瞪了他一眼。

  孟伯儒笑得益加肆無忌憚,「我人就在這兒,你想如何都可以。何況光想哪有本人好?你說是不是?」

  紫綾一時語塞,只得又羞又惱地直瞪著他。適巧一聲咳嗽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待看清來人後,她的雙頰更紅了。

  「哼,你長到這麼大,也沒見你餵過我。」老奶奶睨了兩人一眼,逕自坐在沙發上譏諷道。

  「奶奶,你這是在算帳嗎?」孟伯儒笑臉不變,「也好,我們就來個秋後總結算。」

  老奶奶亦瞪著他,「有什麼好算的?我才剛到就想趕我定是不是?兔崽子!」

  「不是的,奶奶,他沒這意思。」紫綾立即解釋,並責難的瞪了他一眼。

  「有沒這意思,他最清楚了。」老奶奶哼道,輕咳了聲後才又開口,「我是看在你受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罪的份上,才過來看看的。還有,這是我不要用的護膚霜,與其放著壞了,就勉強給你用吧。」

  孟伯儒聽完忍不住翻著白眼:「奶奶,你想贖罪直接說就是了,我們會很有度量不和您計較的。」

  紫綾聞言首先發難,「你怎麼可以這麼和奶奶說話?」

  她當然也知曉奶奶是拉不下臉認錯,才會以這般笨拙的方式道歉;但是好歹老奶奶都放下身段來看她了,怎可再得寸進尺為難她老人家?

  「臭小子,我為何要贖罪?」老奶奶惡狠狠的瞪著令她又愛又氣的孫子,中氣十足的吼﹕「能用到我的東西是她的福氣!而且這是我不要用的東西,與其浪費不如給她,知不知道?」

  「奶奶!」孟伯儒擰起眉,笑意自他眼中漸漸消退,極為不滿她老人家羞辱的口吻。明明是關心紫綾的傷勢特地拿來的,卻死要面子,非說得這般難以入耳。

  「怎麼,又不高與了?哼,我走就是了。」

  說罷,老奶奶溜得可快了。她這個孫子和她一樣,脾氣一來可是連城牆都擋不住的,到時她這把老骨頭可承受不起;更何況這些帳算下來,她這張老臉要往哪兒擺?所以她還是快溜之大吉吧。

  孟伯儒好氣又好笑的瞪著闔上的門板,心中自是知道奶奶走得如此急切的原因。不過有個人可不知這箇中原因,而她正譴責地瞪著他呢。

  「她是你奶奶,是你的長輩也!」

  他輕聲的安撫,「就因為她是我奶奶,所以她心中在打什麼主意,我都能猜出七、八分。」

  -「那你知不知道,奶奶在暗地裡幫了我多少忙?」紫綾仍是不悅的瞪著他,「奶奶表面上看起來嚴厲尖酸又苛刻,對我又很凶,可是她的心地很好的!你瞧,她老人家不是特地送東西來給我?」

  「才短短幾日,你便將奶奶的脾氣摸得如此透徹,看來你相當得奶奶歡心喲!」孟伯倫眉開眼笑的瞅著她,剛毅的臉龐漾著只屬於她的柔情。「不過我想,等你出院後我們就搬出來,不要再住在大宅裡了。」

  紫綾目光隨即黯淡下來。難過地輕道:「是啊,是該走了,待會兒辦好出院手續後,我們就直接去辦離婚,都拖了這麼久……」

  「不行!」孟伯儒不悅的皺眉,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提起這些事。他只說要搬出來,可不代表要放她走。

  「為什麼不行?」她不解他為何一副凶巴巴的模樣,「丁詩情離開了,我也該走了,這是當初就決定的事啊!」

  是啊,當初她亦天真的以為只是幫他趕個人,之後便可以蕭灑的一走了之,偏偏一顆心就是想賴著不走。

  「當然不行!」她眼裡的淡淡哀愁與不捨給了他信心,知曉在這條愛情路上,他並不是孤獨一人。

  孟伯儒深情款款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溫柔的低語,「奶奶那一關沒過,你就不准走。」

  為防她再度說出要走的語句,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小嘴。

  當他的唇碰上她的,紫綾只感到全身血液彷彿倒流般,心跳亦無法克制的加速。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卻總是勾起令她害怕又渴望的念頭——害怕自己會讓心底那股強烈的慾望吞噬殆盡,但又忍不住眷懋這樣親密的繾綣。

  另一方面,孟伯儒滿意的聽到她意亂情迷的嚶嚀,又趁勢無情的索取她檀口中的甜蜜,勾引出翻天覆地的情潮,他一雙手亦沒閒著,游移在她纖細的腰肢與肩胛,製造出一連串令她戰慄不已的快感。

  不知何時,他蒲扇般的大手已滑溜的侵入她衣衫裡,對她展開更目眩神迷的激情迷咒。肌膚與肌膚的碰觸為兩人帶來一種夢幻般的快感,更放射出炫目的快樂因子。急促的呼吸聲愈來愈大,分不清是她還是他所發出的;當他的手掌覆上她胸前的雙峰時,驚喘聲自她口中毫不保留的逸出,他更是邪肆一笑,性感的唇放開她綻放著玫瑰色澤的紅唇,轉向她胸前一口含住,激猛狂潮瞬間銳利如針,刺激著她的末梢神經,抽氣聲更加的清晰,強烈的渴望霎時蔓延過兩人全身。

  孟伯儒沉重的喘息聲加入她甜美的旋律之中,他加快速度褪去她身上礙事的衣裳,乍見她白皙如雪、滑嫩如絲的肌膚,他漆黑的雙眼迸出精光,以熾烈的目光膜拜她美麗的胴體。

  紫綾羞怯的伸手遮住自己的軀體,但被他阻止了,而在他熱烈的眼光下,她覺得自己好似變成一攤水般虛軟無力。

  當他狂熱的眼梭巡至她還包著紗布的大腿時,他眼裡閃過一抹黯然,然後不假思索地低頭吻上她的傷處。紫綾忍不住心頭一顫,他虔誠又溫柔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美麗幸福的女子;於是,她將唇主動湊向他,讓他帶給她另一波戰慄。

  「不行……會有人進來……不可以……」她氣喘吁吁的阻止,在慾望邊緣掙扎著;待她睜開迷濛的眼,愕然發現他胸前的鈕扣全開,而她的雙手正貪戀的在那兒遊走……「噓,沒我的叫喚,沒人敢冒著丟飯碗的危險跑進來的。」他像個大男孩般對她頑皮一笑,後又蠱惑地輕喃,「告訴我,你要我。」

  「不要,丟臉死了!」

  他卻是咧嘴笑得更得意。「沒關係,不說也行,我瞭解你的意思。」他俯下身給她更熾熱、更火辣的吻,吻得天旋地轉,存心要她忘了今夕是何夕。

  「準備好了嗎?」他氣息不穩的懸在她身上,輕聲詢問。

  紫綾深吸口氣,輕點下頭,準備承受必然的疼痛。他溫柔地吻去自她眼角滑落的淚珠,可是她緊繃熾熱的身體幾乎要將他逼向瘋狂的邊緣,他必須緊咬著牙才能忍住不動,接受這種甜蜜誘人的折磨;直到她適應他的入仗侵,他才極度緩慢地逐漸在她身上移動。

  尖銳的喘氣聲隨之而起,她又痛、又痕、又麻、又酥,千百種感覺侵向她的四肢百骸,整個人徘徊在瘋狂的邊緣,渴望得到紓解,滾燙、火熱的激情燒糊了她的理智;而他不停地狂猛索取、要求,直到兩人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心神的震撼。

  狂猛、來勢洶洶的高潮同時席捲了他倆,他低吼一聲,釋放出所有的熱情,氣喘如牛、汗如雨下的倒在她身上。久久,室內只聽見急促、沉重的喘息聲,誰也沒開口——一個是沒力開口,一個側是不能說話,因為已經昏了過去……紫綾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孟伯儒沉睡的臉龐;睡夢中的他看起來更加俊美,卻又比清醒時多添了抹純真,唯眉間的縐褶洩漏了他常蹙眉沉思的秘密。

  這是兩人第一次真正同床共枕;看著他英挺懾人的側面,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兩人真的結合了,但又有絲懊惱為何讓兩人的關係變得更為複雜。不過懊惱歸懊惱,她卻不覺後悔……「希望你滿意你所見到的。」孟伯儒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紫綾驚愕地抬頭,望進他黝黑帶笑的眼瞳。

  她驚呼一望,將臉蛋埋進被窩之中;羞死人了!有什麼事比偷看人家卻讓對方逮個正著還丟臉的?

  哇!她不敢見他了,她要一輩子躲在被子裡不出去……「還躲?已經來不及了。」他輕笑著將她連被子抱在懷裡,「再不出來,可是會缺氧窒息的喔!」

  孟伯儒等了老半天沒動靜,為免她真的成為第一個被棉被悶死的成年人,他只好自己動手讓她露出個頭來。

  「小笨蛋,真想悶死啊!」他衷心希望她紅通通的臉蛋不是缺氧所造成。

  「你還不快把衣服穿起來!」紫綾卻是羞得不敢看他光裸健美的胸膛,後知後覺的擔心剛剛要是獲士突然闖進來瞧見他們,她豈不是要跳樓了!

  「這事特會兒再說。你還好嗎?」他輕聲問著,眼眸柔柔的纏住她的。

  紫綾羞赫的不敢看向他,嬌羞的媚態引得他心頭泛起一股說不盡的愛意,心中更漲滿了難以言喻的溫情。「我有沒有傷到你?」

  她搖頭,還是不敢看他,逕自著急的說:「快下去啦,被人看到了還得了!」

  「誰敢說一句不是?」他傲慢的回答。就算有膽子說,也要進得來才行呢。

  「哎呀,人家真的很怕被人捉姦在床啦!」

  孟伯儒毫不客氣的爆笑出聲,「沒人會拿「捉姦在床」來形容夫妻間的歡愛。」老夭,她的反應真的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地下情夫」。

  「我不管,最起碼你先穿上衣服。」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他仁兄卻是老神在在的杵在那兒,動都不動一下,氣得她想一腳將他踹下床。

  「你不也沒穿衣服?」他笑得邪惡,臉上的神情明白顯示出對她未著寸縷的模樣滿意極了。

  紫綾瞪著他。她當然想穿上衣服,可是他一直待在這兒,她哪敢起來呀!

  紫綾愈是困窘,孟伯儒唇邊的笑意便愈大,「我不會介意的,要不你就當我不在這兒吧。」

  紫綾氣呼呼地瞅向他,卻又對他莫可奈何。

  「別氣別氣,氣壞身子我會心疼的。」他賊笑兮兮的再度將她緊緊揍進懷裡,雙手更是壞壞的溜進被子裡,偷香竊玉。

  「啊!你做什麼?!」她再度驚呼,臉上的紅暈直可比擬熟透的西紅柿。

  「我冷嘛!」孟伯儒擺出一臉的無辜,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進被單裡,和她肌膚相親,並在她耳際輕道:「放心,沒人進得來,因為我早將門給鎖上了!」

  紫綾還來不及瞪他,便讓他如餓狼般撲倒在床上,火熱的吻隨即襲上她紅灩灩的小嘴,他眼裡再度燃起熾烈的火焰,熱情的挑起兩人的慾望。

  在迷濛之中,紫綾不由得想到——是誰說他沒主見,軟弱來著?他簡直比狐狸還賊,比老奶奶還可惡!孟夫人和孟叔儒都錯了,他才不是大狐狸,他是千年老狐精!

  晚上,在紫綾死纏活纏,威脅利誘,甚至不惜犧牲色相下,終於讓孟伯儒點頭,准許離開她最最最討厭的醫院,她立刻迫不及待的包袱款一款走人,活似有毒蛇猛猷在後面追趕她。

  回到孟宅後,日子是憫意、充實、幸福快樂的,不僅孟伯倫溫柔體貼,孟夫人噓寒問暖、傭人們寵著她,就連一向不假辭色的老奶奶也不再無端挑剔找碴,簡直就是生活在天堂裡。

  於是,她膽小怯儒的在天堂裡當了一星期的駝鳥。

  她不敢問及這段婚姻的未來,只是一徑沉溺在孟伯儒的寵愛與甜美的歡愛之中;然而儘管她再如何漠視、不開口詢問,問題還是存在,她心底始終明白這樣的日子是不屬於她的,就如同她不屬於這兒一樣。

  她知道孟伯儒是喜歡她的,但她害怕這只是一時的迷惑,是因為他迷戀她的身子所產生的幻覺。建立在肉能上的關係就如同在薄冰上建造房子一棣,隨時有倒塌的危險:而且當青春不再時,她忍受得了失去他嗎?答案令她感到無比害怕,所以她抱著最壞的打算,把握每一分兩人共度的時光。

  希望老天爺會原諒她自私的想在這所剩不多的日子裡,多儲存一些美麗的回憶——尤其是只屬於她與孟伯儒兩人的甜蜜回憶。而她更私心的想從他那邊得到一個只屬於自己的「孟伯儒」——他和她的寶寶!

  可隨著日子過去、她心中的愧疚及慚愧與日俱增,不安壓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而且她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取所有人的關心與信任,辜負了大家的期盼,也欺騙了大伙的感情;所以,在當了一個星期的駝鳥後,她決定讓這一切結束。

  紫綾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後,才壯起膽子推開起居室的門扉,準備接受所有可能的責難與辱罵。

  「紫綾,快過來坐下。你的傷口才剛好,可不能站太久。」孟夫人熱情的招呼著。

  「我有些話想告訴你們。」再一吹做了個深呼吸,紫綾趁著勇氣還未跑光前一鼓作氣地開口:「我不是伯儒的妻子,不是孟家的媳婦。」

  老夫人與孟夫人的身子有半秒的僵硬,後由孟夫人開口問道:「你是說,你們沒結婚?結婚證書是假的?」

  「不,結婚證書是真的,我和伯儒確實是合法夫妻,但我們又和一般夫妻不一樣。」她說得語無倫次。

  「我知道你們和一般夫妻不一樣,」孟夫人明瞭一笑,「其它新人就算是公證結婚也會辦幾桌喜酒,而你們卻密而不宣,幾乎沒有人知道你們結婚之事。」

  「不是這樣的;我和伯儒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對她而言,卻是個美麗的錯誤。

  「你們倆吵架了。」孟夫人肯定的說。又笑道:「夫妻是床頭吵床尾和,一下子就沒事了。不管你們是為了什麼吵架,等伯儒下班回來,你們又會和好了。這是每對夫妻的必經之路,你不要太擔心。」

  「不是的,我們從來沒有相愛過,會結婚全是我逼他的!當時我和伯儒都醉得一塌糊塗,等第二天醒來後,我們倆便莫名其妙地結為夫妻,發現這個錯誤後,我們還來不及去辦離婚,又遇上了不少事就耽擱了下來;本來在來見奶奶的隔夭,我們便要去辦離婚的,後來我和奶奶吵了一架,丁詩情又出現,所以便一直拖到現在。」

  紫綾愈說愈小聲,也不敢抬頭看向兩位長輩,否則她一定會發現兩位長輩並無預料中的勃然大怒。

  「告訴我,你和那小子有無發生關係?」老奶奶突然開口。

  火辣辣的熱潮直竄上紫絞白皙的臉蛋,她羞赧地輕點下頭。

  「哎呀,清白都給那小子拿去了,還說什麼不是孟家人!」孟夫人嘟囔著。

  而老奶奶則是威儀十足的說:「我管你們是怎麼結婚的,反正你們都已經登記入籍,是有名有實的夫妻!我警告你們別再給我玩花樣,你們不要臉,我這老人家臉皮可是薄得很!」

  說罷,她便怒氣沖沖地率先離去。孟夫人趕忙追了出去,臨走前猶不忘勸著媳婦——「夫妻難免會吵嘴,一會兒就沒事了。假如伯儒那小子還欺負你,你告訴我,媽一定替你出氣。」

  紫綾只能以十分癡蠢的拙樣瞪著她們先後離去。

  活該是她呆到極點,以至於沒發現老奶奶與孟夫人交換了個頗具深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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