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非禮啊!」
高爾凡震在原地有一、二秒鐘之久,隨即反應過來就仰頭大笑。
天呀!她真的喊了,而且還喊得非常大聲,大聲到他的耳朵還有點兒耳鳴的現象,不過他真是服了她,只可惜她這聲非禮是喊不來聽眾圍觀,畢竟現在是上課時間,地點又在隔音設備做得還算差強人意的體育館後方,加上他們的所在位置又被兩旁樹蔭遮去一大半身影,所以就算有人來都未必一下子就能找著。
「非禮啊!非禮啊!」於小樂賣力的喊著,偏叫了數十聲,就是不見有人出來拔刀相助。好吧,就連一個看熱鬧的人都沒有,反倒是高爾凡笑得猖狂,笑得很欠扁。
「哈哈哈……」高爾凡笑得更大聲,手臂卻是將她圈得更緊。有意思,這個惡女他要定了,可想見未來有她的日子,生活必定充滿樂趣。
「你笑什麼笑?牙齒白啊!」他的笑聲無疑是火上添油,無奈她就是掙脫不出他的懷抱。可惡!可惡!昨天被他偷走初吻就夠慘了,孰知今天他還更下流的故意把腿卡在她的腿間,硬是被他佔盡了便宜她卻無力反擊,她於小樂什麼時候如此狼狽過。
驀然,高爾凡逸去了笑聲,俯首在她耳畔柔聲的說著,「你做我的女人吧!」
「嗄!」於小樂難以置信的倒抽口氣,他……他……他說什麼來著?做他的女人——他瘋了。
「哈哈哈……」她被嚇到的表情又逗笑了他,他的提議有這麼可怕嗎?天曉得有多少女人渴望他對她們這麼說,可話說回來,她本來就不是一般女人,故有這反應是正常的。
他耍她!
高爾凡,你以為這樣耍人很好笑嗎?」於小樂怒極反笑,因為她已經被氣瘋了,不,她根本就是碰到了瘋子,碰上一個大變態、大色魔。
她這兩天是走啥狗屎運,在沒碰到他之前,她的運氣向來還過得去,在碰上他之後,就好像不怎麼靈光……不、不對,好像只有在面對他才如此,這麼說來,他根本就是她的剋星……不、不對,應該是煞星才對!
「不,我是認真的,只是你的反應讓人覺得很好笑就是。」高爾凡難得的實話實說,可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她真是新奇,有她在身邊,他敢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會無聊的發慌。
「認真,你以為我是白癡啊!?我會相信你這個無賴說的話嗎?」於小樂壓根不信,他擺明就是在耍她,否則他笑什麼笑?真以為她這麼容易受騙,還是以為她很希罕他呀,做他的女人,她呸!
「為什麼不相信?你是惡女配我這個無賴不是正好。」高爾凡不以為然的聳肩,嘴角噙著一絲嘲弄般的笑意,他是昏頭了不成,居然也承認自己是個無賴!
「你這個無賴,誰是惡女?誰配你正好?不要臉,我就知道你肖想我,你總算承認了吧。」於小樂才不承認自己是個惡女,討厭的瞪住高爾凡的嬉皮笑臉。天,她好想摑他幾巴掌,否則實難消心頭之火,無奈他就是比她強,看來明的她是打不過他,那暗的……
不、不成,她可是行事光明磊落的於小樂,生平最不齒就是暗箭傷人的鼠輩,所以她不能有這麼卑鄙齷齪的想法,這是可恥的,根本就是有辱她的一世英名。
「是呀,我承認,誰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你意下如何?」高爾凡輕笑著點頭。
男追女,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他不覺得有什麼好難以啟齒,承認喜歡一個女人並不會折損男人的尊嚴,反而他覺得愛她在心口常開,只是這份喜歡才剛萌芽,尚屬喜歡階段。呃,現在應該是比喜歡又多了一點。
「我真受不了你,我就說我不是淑女,而你也不是君子,所以別那麼噁心巴啦的,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耍著我玩,我找你單獨談談是為了梁叔,我們可以言歸正傳了嗎?」讓她死了吧,他到底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於小樂發現自己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的神情好像很認真,可口吻卻吊兒郎當,顯然玩的成分居多。
有此體認,她開始覺得自己很蠢,都明白他是個表裡不一的男人,況且她和他才認識兩天,兩天耶,她可不認為自己會是他一見鍾情的對象,畢竟她不是小歡或小喜,哪來那麼大的魅力,再說她也承受不起他的青睞,所以還是省省吧!
「可以啊。」高爾凡微笑的攤攤手,然後退後一步,鬆開對她的束縛,他優雅的在石長凳上落座。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更遑論這還是一隻兇惡的美人魚,更是輕忽不得,他暗自思忖。
於小樂怔了一下,她喊死喊活的都未見他鬆手,這下卻簡簡單單的就放了她,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看似溫文實則厚顏,讓人真是捉摸不定,一下子把她氣得半死,一下子又風度翩翩讓人無從怒起,哇咧!簡直像個雙面人。
「怎麼,你不是要跟我談梁叔嗎?為什麼不說話?如果你不想談,那我就直接去找梁叔。」高爾凡注視著她困惑的眼直盯著自己,他不禁莞爾的抿唇一笑,他佯作勢起身,就不信她還不回神。
「沒、沒有,我要談、我要談。」於小樂聞言心急的衝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孰料高爾凡故意的伸出一腿,她就宛若惡虎撲羊的撲在他身上,他自是不客氣的將她抱個滿懷,享受佳人自動投懷送抱的快感。
「小樂,別急嘛,我在這裡又不會跑掉。」他偷香還貧嘴,無視於她在懷中掙扎得厲害,霸道的抱著她坐在大腿上,有趣的看著她大力地擦拭被他偷香的臉頰。
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自然更是他不曾看過的景象,這下子他覺得自己是更不可能會喜歡那些裝模作樣的名門淑媛了。
「你玩夠了沒呀。」才剛覺得他又像個紳士,孰料下一秒鐘他又露出原形,於小樂氣得伸出手想扁他一拳。
「對你,我永遠不夠。」他輕鬆的抓住她的拳頭,逸去唇邊淺淺的笑容,他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晶亮的大眼睛、紅撲撲的臉頰、氣嘟嘟的小嘴,這一切美好他可都要預定下來。
「……」於小樂正懊惱自己這一拳又失敗,氣得抬頭就想要破口大罵,孰料卻迎上他斂去笑意的黑瞳,那深邃的眸子像宇宙的黑洞般散發著強力的光芒,黝黑闃暗深不見底似的,仿若要將她給吞噬進去,她不禁一震,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移開視線,就連他俯下頭,她也被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牽引著而忘了抗拒……
高爾凡輕輕的吻住她的唇瓣,不同於上回強取豪奪般的掠吻,這回他吻得好輕好柔,宛若在品嚐世間美味一般,他舔吮著她柔嫩的紅唇,細細的親咬她的嘴角,直到她全然的放鬆啟開雙唇,他才完全攻佔她的唇舌,挑逗的誘惑著她濕熱的丁香小舌……
嗯,果然一如昨日般的甜美可口,他簡直迫不及待的要品嚐她的一切,把她揉入身子裡……
這就是親吻嗎?
於小樂被迷惑了,怎麼和昨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沒有狂狷之氣、沒有霸者之勢,如此溫柔細膩的綿吻著她的嘴唇,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捧在手掌上細心呵護的珍寶。她忘了一切,只想好好享受著此刻美好的滋味,感受那火熱的悸動從唇齒間向四肢百骸蔓延……
這一吻彷彿有一世紀之久,直到於小樂喘不過氣來的癱軟在高爾凡身上,像只滿足的貓兒,高爾凡這才心喜的放開她,望著她瑰麗的嬌顏。
「怎樣,我的吻還不錯吧。」他溫柔的撫弄著她的一頭亂髮,難以置信一副總想扁人的她會有這般嫵媚的姿態迷惑了他。
於小樂聞言驚仰起頭,在意識到自己只因他一個吻,就亂沒志氣的軟癱在他懷中,簡直羞得無地自容,瞬間紅透耳根。
「還可以啦,勉強、還算差強人意。」無法迎視他含笑的眼,她扭過頭硬是挺不屑的說,其實是因為她的臉已經紅到可以煎熟荷包蛋的熱度了。
「真難得,你居然沒有一拳就揮過來,看來你的確很喜歡我這個吻。」對她的回答雖不是很滿意卻還可以接受,因為她是於小樂,不是一般女子,高爾凡淡笑的揚揚眉,這該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揮過去我也打不過你,高爾凡,你不用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我告訴你,本姑娘報仇三年不晚,你這個無賴給我小心一點。」於小樂惱羞的斥道,誰教他就是比她強,她還能怎地,只是輸人不輸陣,氣勢上她就是不能輸他,否則她真會被他牽著鼻子走,她才不幹咧!
「哎呀,我好害怕唷,於女俠,三年後你可要手下留情啊。」他促狹的對她求饒,欣喜於她不再掙扎著想要逃離他的懷抱,看來她終究是認清了局勢。
「你——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談呀?」於小樂硬是將一口悶氣憋在心裡頭,沒奈何,她就是打不過他嘛,說來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打輸人,可要她認輸……再說吧。
「要啊。」高爾凡見狀不禁搖頭,顯然要她棄械投降還有得等哪,幸好他有的是時間陪她耗,順便觀察她是否真是他所要的女人,畢竟未來可是一輩子的事情,那情路可是漫長得很。
高爾凡,剛剛你是不是聽到了我和梁叔的對話?」於小樂突然一本正經嚴肅的問,這可是攸關於梁叔的飯碗,她得先把個人恩怨拋諸腦後,否則教她如何去面對梁叔,自己更會良心不安,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請他不要炒梁叔魷魚。
「嗯。」高爾凡點點頭,要知道那番話差點讓他捧腹大笑,原來她不只是兇惡還挺會膨風的嘛,天曉得這世上能把他打得屁滾尿流又滿地找牙的人,還真是找不出幾個。
他之所以武功這麼高強,真得感謝他小時候被綁架了四次,從第一次開始,他就拜師學藝,而且他的舅舅們個個是武術高手,再加上他天賦異稟,故他想不強都很難呀。
「那不是梁叔的錯,你不要炒他魷魚好不好,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不該害梁叔不小心把垃圾掉在地上,而我又很剛好想要發揮你丟我撿的精神,所以我其實不是在幫他,我只是不小心撿起了那包垃圾,剛好又不小心被你給抓到而已。」於小樂焦急的澄清這一切。
「小樂,你的不小心還真多呀。」高爾凡聽得頻頻點頭,這種蹩腳的理由虧她想得出來,她不會認為這種說法真能拗過去吧?
「本來就是不小心,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以為我明知道幫梁叔會害他丟飯碗,我還會去做嗎?我於小樂不是這種壞心的人,你知道嗎?那個梁叔很可憐耶,他的孩子將他掃地出門不養他,害他這麼老了還出來工作,如果你把他炒魷魚了,那他和他老伴沒了賺錢的工作就會餓死在街頭,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一定不會這麼做的,對不對?」於小樂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說到後頭她忍不住又為梁叔叫屈和抱不平起來。
「聽你這麼說來,他是很可憐沒錯,可是,相信我,我比你還瞭解他的家庭狀況,炒他魷魚絕對不會讓他和他老伴餓死街頭,再說你不覺得他年紀一大把,是該到退休回家養老的時候了嗎?」高爾凡輕笑的撇撇嘴,那老傢伙光是靠銀行利息就夠他好幾輩子吃穿不盡,餓死街頭?卡難哪!
但是她這不正確的消息是從何得知的?根本完全和事實不符,不過他早就想過會有人這麼認為。子孫不孝,這個罪名他可擔不起,看來還是快點讓他老人家退休,免得這類謠言傳回梁家去,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如果梁叔是享福那就該退休沒錯,可就跟你說是他的孩子不孝了嘛!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信了他什麼在家裡冷清所以才出來工作的理由,對不對?我告訴你,他是騙你的,他分明就是不想讓別人同情他的遭遇,所以才會編出這個謊言來,你別被他給騙了,他的孩子真的很不孝順,真的很可惡,若不是梁叔心疼孩子,我早就跑去把他們扁一頓再說。」
天呀!她這番可憐說,究竟是從哪聽來的,「你根本打不過我舅舅他們。」高爾凡不住地搖頭低語,天曉得她這番話若給他舅舅們聽到,恐怕不用他出面,他外公就會被他們給逮回去,而他還會被狠狠地訓誡一番。
唉!他就說他老人家當校工會給他惹麻煩吧?現在還多了一個她,這下真的有好戲可看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於小樂困惑的看著他喃喃自語,她好像有聽到什麼打不過之類的話,可因為他聲若蚊納,所以她不是聽得很真切。
「我是說,是誰告訴你梁叔子孫很不孝?是梁叔自己說的嗎?」高爾凡突然有點頭痛,可看她說得這麼認真,彷彿事實就如同她說的一般,他煞是覺得有趣,不過他的舅舅們可能會很不贊同他的感覺吧。
「,這是家醜耶,梁叔自己怎麼可能會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醜豈能外揚,若換作是她,她也說不出口。
「哦,既然如此,那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她還曉得這是家醜呀,高爾凡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不過她錯誤的觀念還是得矯正過來,免得她四處張揚,他可就有罪受了。
「拜託,這還要梁叔自己說嗎?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言下之意就是高爾凡眼瞎了,於小樂不解的看著他,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爾爾,畢竟事實都已明擺在眼前,哪還需要梁叔說咧。
「哦,是你一眼就看出來的,原來你眼力這麼厲害。」高爾凡拉長音的稱讚道,瞧她那是什麼眼神?
「還好啦。」於小樂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有時候她真的也是很佩服自己,她為什麼會這麼厲害呢?
「那你有親眼看到梁叔的家庭狀況嗎?」他真是服了她,可以把他的諷刺當讚美,著實令他苦笑不已。真懷疑她會不會寫「謙虛」兩個字,高爾凡伸手拂過一撮垂落額際的頭髮,姿勢有說不出的優雅和性感。
「沒有啊。」於小樂有點看呆了,這個無賴的動作還真的挺帥的。
「那就對了,既然你沒有親眼看到,你怎麼可以如此肯定梁叔的孩子就真的不孝順呢?說不定梁叔真的是嫌家裡太冷清才出來工作,說不定梁叔他還是個億萬富翁呢?」高爾凡試著點醒她,心裡卻不認為她聽得懂。
「不可能。」於小樂一口就否決掉他的話。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你有看過他的銀行存款簿嗎?」扯動嘴角,他碰上她不是大笑就是根本笑不出來,真是有損於他在商場上「微笑狐狸」的封號,原來他也有沒轍的時候。
「拜託,這還用得著看嗎?如果梁叔是億萬富翁,他哪還需要來這裡當校工倒垃圾,又不是犯賤。」哪有人會蠢到這種地步,放著富貴榮華的日子不享受,跑來學校做苦工,又不是有被虐待狂。
「你這麼有把握一個億萬富翁就不能當校工倒垃圾嗎?」高爾凡好笑的挑挑眉,她還真是堅持呀,只是她這先入為主的觀念不改,日後相處起來,那可有得玩了,至於外公……犯賤哈哈哈,她這回倒是猜得很準嘛。
「不可能,如果梁叔是億萬富翁,我頭砍下來給你當椅子坐。」於小樂壓根不相信有這麼扯的事情,因為如果她是億萬富翁,她一定每天蹺著二郎腿讓傭人服侍就好了,哪那麼苦命啊。
「我要你的頭做什麼?小樂,你真是單純的可愛,不過說話別這麼血腥,挺嚇人的。」高爾凡不禁莞爾,瞧她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不就是談談嘛,何必這麼認真呢?
「咦,我們幹嘛要談這個,你到底要不要炒梁叔魷魚啊?」於小樂愣了一下,隨即猛然驚醒的看向他,她不懂,為什麼每次和他說話都會離題,而且都毫無答案。
「我想一切還是照規定來吧。」要言歸正傳也行,高爾凡雙手環胸,優雅的半倚靠在連接著石長凳的柱子上,她自然就順勢被迫跟著靠在他軀體上。
「什麼意思?」於小樂聽不太懂,她努力的想自他身上起身,這回他沒攔著她,因為最終她還是會回到他的懷抱來,在不久的將來,那就不只是一個單純的親吻就能滿足他。
「既然梁叔違反命令,那就照規定請他退休回家去吧。」高爾凡閉上眼睛,雲淡風輕的拋下話。晚秋的和風吹來還真是涼爽,讓他突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而這裡倒不失為一個假寐的處所,石板凳也夠長,他可以考慮在這裡小睡一番。
「什麼!?」於小樂一把揪住他的西裝衣領,連帶的讓他張開眼睛,一迎上他含笑的眼眸,她就好火,他怎能將一個可憐無助的老人給辭退,還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他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啃了!
「你好像很喜歡抓我的衣領,當心把我掐死了,你可會吃上官司。」高爾凡笑一笑,乾脆扯開領結,看來有她在,他是別妄想能小睡一番,但她這個壞習慣真的得改一改,否則改日鬧出人命來,那可不是好玩的。
「掐死你活該,反正你都快要逼死一個老人了,高爾凡!你的心是不是人肉做的!?」於小樂丟給他好幾個衛生眼,他好像真的很喜歡笑,而令人費解的是他的笑容愈來愈吸引她。
可惡,帥哥就是這點吃香,明明她氣他氣得要死,結果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就讓她的怒氣在瞬間快消散了,嘖!怎麼會這樣?
「呵呵……你可以自己摸摸看,看我的心是不是人肉做的。」想要把他外公逼死,好像還挺困難的。高爾凡唇邊揚起一抹深思的笑容,他握住她另一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按去。
「討厭,誰要摸啊,你真的要把梁叔辭退嗎?」於小樂漲紅了臉,不曉得為何只是被他握住手,全身就好像竄過一道電流似的,整個人都熱了起來,真討厭,她怎麼好像又發燒了?八成是吃到他的口水病毒傳染了。
「你不認為他該退休了嗎?」
高爾凡不答反問的將臉湊到她面前。無緣無故的她竟然臉紅了,真是不可思議啊!
「臉拿開啦!」她被他突然湊到眼前的俊臉給嚇了一跳,身子反射性就往後退去,卻不慎拐到他的腳,整個人頓失重心的往後仰倒——
「哎呀!」她發出尖叫,雙手試著要抓住東西來穩住自己,結果……
高爾凡長臂一伸,及時攫住她的身子,「小心點,你總是這麼冒冒失失的。」他搖頭歎息,好端端的都能發生意外,這樣的她無疑是天生的出事大王,不過倒是為他平凡的生活帶來一絲新奇。
「不用你雞婆。」於小樂臉更紅了,去,居然被他救,他的身手果然了得。
「好吧。」他故意放開手還順勢推了一下。
「呀!要死了,人家還沒站穩。」於小樂差點摔個倒栽蔥,人雖沒摔著,不過身子倒是往後退了好幾步方勉強穩住,但這也夠她感到狼狽了,當下又好氣他的咒聲連連。
「呵呵……」將她的窘樣看在眼中,他似看熱鬧的又斜倚靠回柱子上去,是她教他別雞婆的,怎麼又怪起他來?矛盾的女人,又這麼凶巴巴,要了她是幸還是不幸呢?
「你別笑了好不好,如果你要辭退梁叔,就乾脆辭退我好了。」她發現他真的是很愛笑,照理說現在的她應該要覺得很火大,結果她卻愈來愈覺得他的笑聲很悅耳,就連他唇邊偶爾抿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看來都讓人覺得有種無法形容的性感——帥呆了!
「辭退你?你並不隸屬於鳳陽男子高級中學的教職員,我無權辭退你,就算你是好了,你和梁叔的工作領域範圍不相同,如何能以你來抵他?」高爾凡緩緩閉上眼睛,昨晚看公司的財務報表看了一整夜,他壓根沒睡到覺,看來要兩邊兼顧是有點累人。
「那你到底要怎樣才會答應我不辭退梁叔呢?」於小樂不悅的伸手推推他,她在跟他談事情,他卻一副想睡覺的樣子,真是氣死人了。
「你問我啊?」他睜開一隻眼,斜瞄著她。
「廢話,這事全在你一念之間,我不問你,難道問鬼嗎?」他這是什麼眼神,於小樂不得不把氣給壓下去,告訴自己這一切忍耐全是為了梁叔,因為她不能為了爭一時意氣而害得梁叔丟飯碗。
「小樂,你在求人家都是用這種口氣說話的嗎?麻煩在開頭加一個『請』字。」高爾凡玩心又起,因為難得看她忍氣吞聲的模樣,不逗逗她就覺得好像很對不起自己似的。
「你……」於小樂眉一挑,三字經差點就要脫口而出。
「嗯?」他打斷她,然後還是斜眼瞄她,可那眼神足夠讓她心領神會。
「你……請你,請你、請你,這樣可以了吧?」於小樂硬是氣短了半截,奈何形勢比人弱,她惟有不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這一切的委屈都是為了梁叔,所以她可不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聽起來很心不甘情不願,小樂,我可是一點都不勉強喔。」高爾凡的望著她氣得幾乎變成黑色的臉故意說道。
「你……」
「鈴」的一聲,打斷了於小樂差點衝口而出的髒話。
高爾凡微笑的拿出放在西裝上衣口袋的行動電話,他優雅的按下通話鈕,「我是高爾凡……哦,雪兒,有事嗎?現在……好,我馬上過去,你準備好,就這樣,待會見。」他溫柔的說完就收了線,然後優雅的起身。
「你要去哪裡啊?我們話還沒講完呢!」雪兒,一聽就知道是個女人的名字,於小樂焦急的拉住他,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有股不想讓他離開的感覺,更不明白心頭為何有種酸酸的滋味。
「小樂,我可以不辭退梁叔。」高爾凡打量著她急切的模樣,一個邪惡的念頭忽而竄上心頭。
「真的?」於小樂難以置信的叫道,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真的,不過這是有條件的。」好甜美的笑容,高爾凡看得有點怔然、有點心動,但他殘忍的潑了她一桶冷水,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而他是個標準的商人,沒好處的事他是不會做的,除非他願意。
「條件!什麼條件?」於小樂愣了一下,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個無賴哪可能會這麼好心?原來是有條件,哇咧!「這個條件很簡單,如果你真的想幫助梁叔的話,我想就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對吧?」高爾凡唇邊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他不來帖猛藥她是不會乖乖束手就擒,如果他不是臨時有事就好了,他還是比較喜歡參與過程而非直接跳到結果,那可是少了好多臨場表演的樂趣。
「當然,這還用說。」於小樂豪氣干雲的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要你當我的女人以保住梁叔的飯碗,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高爾凡微笑的說出條件。
「當然,只要我當你的女人……什麼!?」於小樂還是豪氣的說,隨即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頓時驚詫的尖叫出聲,當他的女人,她聽錯了吧?
「呵呵……不急,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不過這三天我會先請梁叔回家休息,這就是說如果你考慮的時間愈短,梁叔休息的時間就愈短。」高爾凡仁慈的說明,光是看著她的臉就讓他有想笑的感覺,看來他是放不開她了,而她最好也有此體認。
「你……」這是威脅,這一定是威脅,她不能屈服,她可是威武不能屈的於小樂,偏——一份工作逼死女中豪傑。
「,小樂,我說過絕不勉強你,反正梁叔和你非親非故,他的去留也不關你的事,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我得先走了,不過這三天我不會來學校,如果你要找我,這是我的名片,上頭有我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這三天我都會二十四小時開機等你的答覆。
當然,如果你要來我住的地方找我,我更是歡迎,記住,你考慮的時間愈久,梁叔休息的就愈久,你應該不會讓我等太久吧?」從西服褲袋中拿出皮夾,高爾凡拿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她,朝她比個飛吻的手勢,即瀟灑的邁開腳步,朝學校的停車場方向走去。
「你……」說什麼不勉強,說穿了他根本就是在威脅她!於小樂真恨自己為何無法反擊,若是她自己,她才不甩他,偏梁叔的去留——全在她一念之間。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明知道為了幫助梁叔,她一定會答應他的條件,竟然還說的這麼好聽。
氣死她了,什麼她應該不會讓等他太久,她忍不住將手中燙金的名片緊揉成一團就要往地上丟去,然而眼角餘光卻瞟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那瀟灑優雅的姿態,漸漸消失在她視線中,要死了,不就是走路,為什麼看起來那麼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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