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樂悄悄的伸出一隻腿——
「哎呀!」梁雄沒料到她會來這一腳,當場絆了一跤,身子頓失重心,為了要穩住自己的身軀,他已顧不得手上的垃圾,一鬆手垃圾就這麼掉在地上。
「梁叔,你東西掉了,我幫你撿起來喔。」於小樂笑盈盈的等在一旁,當著梁雄錯愕的臉,正大光明的撿起了那包垃圾,然後就邁步往垃圾場走去。
「小樂,不行啊,你快點還給我,這樣子是行不通的。」梁雄被打敗了,雖然這回她不是用搶的,但這方法也比搶好不到哪去,若萬一真被小兔崽子看見,她以為他會接受這樣的說法嗎?唉!別說他不相信,連他都不相信啊。
「不會啦,你丟我撿嘛,誰說行不通。」於小樂仍是一派樂天的說,因為上課鐘早就打了,而垃圾場又處學校偏遠之地,誰會注意到這個小角落所發生的事情,再說他們不可能會這麼倒霉又被那個無賴給看到,安哪安哪。
「小樂,話不是這樣說,我……」梁雄提腳追著她說。
我的天呀!她就不能別想得這麼天真嗎?好個你丟我撿,可行不通就是行不通,她實在太亂來了。
「你別擔心,沒問題的啦。」於小樂腳步還是走得飛快。
梁雄壓根追不上她,可還是不認輸的在後頭追著。天哪!他會被她害死,若非不能大聲張揚,他早就叫她站住放下垃圾,現在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亂來,一顆心是急得「怦怦」跳。
「梁叔,你可以跟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嗎?」驀地,高爾凡優雅卻慵懶的語調在兩人背後響了起來,就在於小樂要將垃圾丟進垃圾場時,當場被逮個正著,事實上他已經來很久了,只是等在一旁伺機而動,而她還真是沒讓他失望呀。
「嗄!」於小樂如遭電殛的驚喘口氣,怎麼愈不想被那個無賴抓到,就偏偏被他碰個正著,她真是有夠衰的。不行,說什麼她都得想辦法幫梁叔保住飯碗,否則她良心如何能安?
看見高爾凡出現在面前,梁雄反倒是相當鎮定,因為他早就猜到小兔崽子極有可能會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果不其然,他就說這樣行不通吧,沒想到真的是被他給人贓俱獲,看來他這個理事長,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麼忙嘛。
「理事長,不關梁叔的事,我只是在半路上撿到一包垃圾,就隨手要丟到垃圾場去,我可不是在幫梁叔的忙喔。」於小樂忙不迭的撇清這一切均和梁雄毫無關連,因為她只是發揮你丟我撿的精神做環保,這樣說高爾凡應該會相信吧。
梁雄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天呀!她是把高爾凡當笨蛋呀,這種說法誰會相信,她還是別幫他澄清好了,這會兒愈描愈黑了,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乾脆自己隨便編個理由都比她高明一點。
「哦,於老師,原來你在幫梁叔的忙呀!可是我好像不是在跟你說話,希望你不要插嘴好嗎?」高爾凡微笑的看著她,穿著學校老師的體育制服,一身水藍襯得她的人感覺格外清爽,被太陽曬得有點紅通通的臉蛋,像個熟透的紅柿子,讓人好想咬上一大口。
「理事長,於老師她只是……」算了算了,他還是自己來吧,梁雄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梁叔,你別說話,我跟他講就好了。」於小樂打斷梁雄的話,然後把手上的垃圾塞還給他,人就緊張的要拉走高爾凡,禍是她闖出來的,她絕對不會給梁叔帶來困擾,一人做事一人當,天塌下來有她為梁叔頂著。
這個舉動別說是梁雄愣住,就連高爾凡都有一時的怔然,只是很快地就反應過來的瞅著她笑。
天啊!她以為她是誰呀?他真是被她搞得有些啼笑皆非,不過還真的挺有意思的。
「於老師,你現在是代表梁叔在跟我說話嗎?」高爾凡只任她帶到一旁不遠處,仍在梁雄聽力範圍內,他停下腳步,連帶的她自然得跟著停下腳步。
「不是,我是代表我自己在跟你說話。」於小樂搖搖頭,雖然現在她是一個頭兩個大,但她絕對不會害到梁叔就對了。
「哦,那你想跟我說什麼?」高爾凡雙手環胸的笑睇著她,幸好今天他還是決定親自來瞧上一瞧,看外公究竟是如何在工作,孰料讓他看到一切也聽到一切,而他對她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不敢恭維。
「很多很多,總之這裡說話不方便,我想單獨跟你談談。」於小樂用眼角餘光看著站在一旁好似嚇呆的梁叔。
唉……還以為今天是不錯的日子,誰曉得她還真衰咧,不過就算是拼著她的實習分數不要,她都要保住梁叔的飯碗。
「好,等我先處理完梁叔的事情,你再單獨和我談。」高爾凡很爽快的點頭,因為他的確有很多話要跟她說,不過他現在想要找的人是他外公,可不是她這個愛惹麻煩的惡女。
「呀,不行、不行,你得先跟我談,跟我談完你就不會想再跟梁叔談了。」於小樂一聽,焦急的忙拉住他的手臂,完全不曉得自己這個舉動使得身子幾乎整個貼到他身上去了。
「哦,是嗎?」高爾凡任她抓住自己的手臂,因為他發現她真的很喜歡對人動手動腳,若這個習慣只針對他,他會很高興。
「是呀、是呀。」於小樂拚命的朝他猛點頭,現在只要可以讓他忘記找梁叔麻煩,她甚至可以忘記昨天他偷親她的惡行。
「好吧,我就先跟你談。」高爾凡實在很懷疑她能跟他談什麼,不過,既然她堅持,他就不妨先聽聽她到底想從何跟他談起,一思及此,他對一旁豎直耳朵的梁雄拋下話,「梁叔,你先去忙吧,我和於老師有話要單獨談談。」
「好的,理事長,那我就去忙了。」梁雄點點頭,有些依依不捨的拖著那已物歸原主的垃圾往前方的垃圾場走去,因為他實在不放心那頭腦簡單的於小樂要跟他外孫談什麼。畢竟他若堅持的話,小兔崽子還是拿他沒奈何,可她就不一樣,待會他可得好好跟小兔崽子交代一下,畢竟她是出自於一片好意,雖然手法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於小樂聽到這暫時鬆一口氣,就怕高爾凡臨時反悔於是趕緊拖著他走人,因為接下來她只要能夠說服他接受她的說法就好了,雖然有點困難,不過她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高爾凡一直任她將自己帶到體育館最後方,這兒有一條花園走道,兩旁綠蔭夾道、花草扶疏,還有石長凳可供入座,在這上課時間,此處實不失為談話的幽靜之地。
只可惜於小樂沒有停步的打算,仍是拉著他自顧著一直往前走,看來她壓根是拉著他漫無目的的走,而這說明一點,這個沒腦子的惡女到現在還沒有想好理由來說服他,但,他卻不想再走了。
「於小樂,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力氣這麼大,我的手肯定被你抓得瘀青。」他挖苦的挪揄,在她面前他無須偽裝自己。
「唉呀!要死了。」他一出聲,於小樂幾乎是同時發現這件事,剎那間便像瞧見蟑螂般厭惡尖叫的甩開手。
糟糕!一路上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說服他,倒忘記自己還抓著他的手臂,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
「我不反對你把這行為解讀成是你喜歡我。」高爾凡促狹的將頭湊到她耳邊輕聲低語。
「去你的,誰喜歡你。」於小樂臉一紅,反射性就是一個拳頭要招呼過去,偏他就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早早就防著她來這一招,輕輕鬆鬆就反抓住她的手腕。
「!我確定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成為一個淑女,幸好我外公有先見之明,不然你到我家可要如何過關呢?」高爾凡不住地搖頭晃腦,甚至還嘖嘖有聲的說笑著。
那表情看得於小樂心裡亂不爽的,「我從來都沒打算要做一個淑女,話說回來,我是不是淑女關你屁事,放開我啦。」她大力的想抽回手,結果還是掙脫不出他的手掌心,偏偏這個時候梁雄的話飄上腦海,什麼空手道、跆拳道、柔道……她的心開始有點不安了起來。
這個高爾凡真的有這麼厲害嗎?若否,為何她掙不開他的鉗制咧?從小她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難不成他真的那麼厲害;若是,他不會又想對她毛手毛腳了吧?
「我想也是。」高爾凡笑漾嘴角,手非但沒放開,反而還壞心的將她往懷中一帶,將她緊抵在盤繞著樹籐的木柱和自己的軀體之間,他甚至還故意將全身體重都壓上去,由她來承擔他的重量。
「喔——好重!」於小樂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哇哇叫。救命呀,這無賴根本就是故意的,身體重就算了,他呼出的熱氣怎一直噴拂在她耳際,又熱又癢的,讓她渾身都不對勁起來。
「你要幹什麼啦?放開我,你快要壓死我了!」她怒吼,偏被他壓得動彈不得,要命啦!
「我要幹什麼?你不是功夫高,三兩下就可以把我打得屁滾尿流、滿地找牙嗎?所以我可是在等你出手呢,於女俠。」高爾凡戲謔的重複她說過的話,當時聽到她那番言論,他都不曉得自己是何感想,不過現在看見她這面紅耳赤的可愛模樣,他就大人大量——算了。
「你……」於小樂呆住了,這番對白怎麼好生耳熟,好像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曾這麼說過——
「我?我怎麼了?我還在等著你出招把我打得屁滾尿流、滿地找牙,雖然我這口牙還算整齊潔白,不過我的家庭牙科醫生一直對我抱怨連連,說他總是賺不到我的錢,所以你真把我打得滿地找牙的話,他第一個會很感謝你喔。來吧,別讓我等太久,否則我會很無聊。」高爾凡緩緩俯下頭,臉幾乎快要貼近她——既然要調侃,那就乾脆一次調侃到底。
敢情他全知道,於小樂簡直是又羞又氣,那剛剛她和梁叔之間的行為不就全落在他眼中——該死的,他顯然是故意的,故意跟她來這裡,其實是打算羞辱她一番,可惡,他根本是來看她的笑話嘛!
「去你的,你這個無賴,原來你躲在一旁偷聽是不是?」怒火燒紅了她的眼,她伸手就摑他一耳光。
「說你凶,你還真是凶啊。」高爾凡眼尖的及時抓住她充滿怒氣的手掌,她這一巴掌若真摑在他臉上,肯定是又腫又紅,惡女就是惡女,他怎麼會找上她呢?
「我就是凶,你想怎樣?」於小樂火大的想掙脫出他的鉗制,偏他不動如山,她根本難以撼動分毫,這個無賴……好強壯的臂力啊!
「你是在挑釁我嗎,你難道不知道男人是最激不得的,因為他們往往在接受挑釁的時候,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來,不過我倒是一點都不介意你對我下挑戰書。」高爾凡唇邊掠過一抹興意,他很樂意用昨天的方法來堵住她的嘴,畢竟她唇瓣的滋味嘗起來挺可口。
「求之不得,你放開我,我立刻和你單挑。」於小樂聞言心一喜,只要能脫離他的鉗制,到時她就可以打得他落花流水……呃!也可能是她被打得落花流水,不過她情願被扁都不要和他緊貼在一起,熱死人不說還挺肉麻,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現在非常非常的氣他。
「單挑?你打不過我的,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高爾凡頓時好笑的拋下話,外公不是已經把他的實力告訴她了嗎?更何況昨天他們也交過手,她該非常的清楚他有幾兩重,不是嗎?
「都還沒打,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你?」於小樂氣不過的咆哮著,他還真是門縫裡看人,硬是把她給瞧扁了。
「這麼說也沒錯,不過我個人是不喜歡打架,再說和你單挑也沒好處,何必呢?」高爾凡聳聳肩,身子卻半分都沒有要移開的打算,雖然她現在是個很有「味道」的女人,但他可以忍受,脂粉味聞久了,偶爾聞聞汗水味也是種另類的享受,但不要太常有。
「你根本就是打不過我,所以才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對不對?」於小樂眉一挑,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激將法,除非他不是男人。
「哈哈哈!」彷彿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高爾凡一點都不紳士的狂笑出聲,真虧她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還不算是完全的沒腦子,「小樂,不行喔,這個激將法或許對別人很有效,可對像若是我……我建議你還是換個方法試試會好一點。」
「你……」於小樂氣得頭頂快要冒煙了,無奈雙手被制,於是她試著弓起腳去踢他的命根子,就不信他能躲過她這絕子絕孫的一踢,偏——
他像看穿她內心的所有想法和行為,她弓起的那一腿非但沒踢中目標,他反而一腳格開她,然後他的腿就大咧咧的抵在她兩腿之間,甚至還有意無意的摩擦著她。
「我?我又怎麼了?」他曖昧的朝她一笑,他可是早防著她會有此舉動,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是全力以赴的在面對她,不過她還真是狠,竟然對他使出這麼陰毒的一招。嗯,和他還真是天生一對……絕配。
「拿開你的腳,不然我就大聲喊非禮。」他的腿富技巧的摩擦著她的腿間,引起了一陣陣顫慄般的酥麻感,令於小樂又羞又氣,他竟然這樣吃她豆腐,更該死的是她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你喊啊,不過容我提醒你,剛剛是你硬拖著我要單獨談談,這件事梁叔可以作證,而只要有人過來圍觀,我會說是你為了實習分數在誘惑我,以我的身份地位和名聲,你想他們會相信你的話,還是我的呢?」
高爾凡有趣的輕笑出聲,他的對手竟然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讓他實在覺得好玩得緊。以往在商場面對的大都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所以他幾乎都要全力以赴,那實在有點勞心勞力,就連女伴都是饒富心機的設下陷阱要他入網,惟有她——
他是游刃有餘的享受著狩獵的全部過程,無須特別花費心思和金錢就能擁有高昂的樂趣來調劑身心。她雖然像只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亦不曉得要掂掂自己的斤兩,就這麼一頭熱的想要幫助他人,但這樣的女孩……他喜歡,他真的很喜歡。
「你……」於小樂氣得說不出話來,偏偏就是無法反駁他的話,可看著他那囂張跋扈的態度,教她如何吞嚥得下這口氣!
「怎麼?改變心意不想喊了嗎?」將她臉上的表情一一看在眼中,高爾凡笑得好樂,她八成是嘔極了,對他想必更恨之入骨,不過就是要這樣才好玩,但不可否認的,他很期待她的反擊,看是要破口大罵,還是氣得跳腳,總之什麼都好,就是別不說話,否則會令他感到無趣。
「你……」氣死了、氣死了,她快要氣死了,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要反擊,她一定要反擊,絕不讓他在她面前這麼囂張搖擺。
「嗯。」他好無辜的看著她。
「你不用得意。」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於小樂氣得七竅生煙,她從來沒看過這麼惡劣的男人,她實在氣不過耶!「我有得意嗎?」他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高爾凡覺得自已被冤枉了。
可惡!
「你到底要不要放開我?」她咬牙切齒的說。
「我不是說了嗎?我在等你啊。」他好心的提醒她。
於小樂瞪了他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氣,扯開喉嚨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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