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真的瘋狂了!」艾琳看著眼前滿屋子的玫瑰花,不禁這麼想著。「以前,他頂多是霸道兼不講理,現在還多了項——心神耗弱。」
她不知道維克是哪根筋不對,今早她一醒過來——事實上,她是被花的香味給嗆醒的一叫匣發現自己已身陷花海之中。要不是對於地理環境夠熟悉,否則她連門在哪個方向都搞不清楚。
更可怕的不止於此。
若說她房間擺滿的是白玫瑰、黃玫瑰、香檳玫瑰,那她還受得了,但是放眼所及,是一片的火紅——紅艷艷的一片,讓人看了便直覺的聯想到「血」。一早醒來,便發現自己身陷「血泊」中,沒有多少人會覺得心情愉快的——至少,她就不會。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梳妝台前,卻在上頭找到幾個不屬於她這房間的錦盒。打開一看,裡頭竟是一串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項鏈。不消說,這當然也是維克的傑作——因為她在盒子裡頭找到他留下的短箋。
「他還真是厲害,幾個小時不到,居然有辦法弄這麼多東西來。」最讓她佩服的是,如此浩大的工程,居然可以在不驚醒她的情形下完成。「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營業時間還沒到,只要砸下重金,一樣能得到完美的服務和商品。」這還真難為了那些為了維克而提早開門營業的店家。
她花了好大的工夫移開地上的花,相當不容易的清出一條小小的、足以讓她通過的通道。出了房門的第一件事,便是找維克針對這件事好好聊一聊。
「你為什麼弄了那些東西到我房裡?」她走到他房間,連門也沒敲,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不喜歡?」維克端詳她的表情——雖然不至於憤怒,但卻沒有他預想中的感動神情出現。
玫瑰花的確很美,但是若擺在她房裡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想想,火紅的一片,放在她那以淡色系為主的房間裡就顯得十分突兀。不只如此,那紅艷艷的一片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潑灑了一地的鮮血。試想,會有哪一個人一早起床,看到房裡有這麼觸目驚心的景色時,心情會好?
「花很好,首飾也很漂亮。」沒錯,這兩樣東西的確美麗,只可惜她並不需要:同時她也搞不懂,離昨晚也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他怎麼會突然想到要送她這些東西?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她是真的不懂。
「你不是要我做些能讓你愛上我的事情嗎?」維克為此在半夜裡——紐約和舊金山有時差——冒著被恥笑的可能打電話給傑森,要他幫忙出主意。當然,這方法或許有點老套,不過大部分女人的確無法拒絕。
「這就是答案。」
「我瞭解了。」她真的瞭解了,他之所以弄了成堆的花和價值不菲的珠寶到她房裡,為的就是這件事。
「不過,你認為這方法有用嗎?」說實話,這些東西根本不足以讓她感動——唯一能讓她心動的,莫過於他對她所說的話的重視程度。
他的禮的確貴重——光那一地的花就值不少錢了——但是他的心意才是她所要的。雖然他是如此的不具創意,不過這點是可以被原諒的,反正,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浪漫之人,也不需要啥排場來見證兩人的愛情。就算他今天只弄了張小卡片來,她也會覺得欣慰。
「由你的表情看來,它應該是失敗了。」他沒忘傑森曾告訴他,這方法對大多數的女人都管用,但極小部分例外。他很高興得知,她是這極小部分的例外,因為這表示等她愛上他時,不會是因為「錢」的因素。
不過,讓他感到非常頭痛的是,這方法對她起不了作用——這方法在他來說,是最好的執行的一個——等於是告訴他,得另外想法子才行。
「其實也不算是全然失敗,」至少他的心意她收到了。「我想呢,我應該把事情給說明白會比較好。」省得他再做一次這種浪費錢的行為。
「你知道的,要讓一個女人感動,並不需要花錢。」
雖然他錢多,可不表示就可以亂花。「心意,才是最重要的。」禮輕情義重,重要的不是那個禮物本身,而是背後所代表的心意。「我知道你愛我,也知道你也希望我愛你,但是你總該做些讓我有種愛上你的舉動。」有時候愛與不愛,其實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但是依照她目前這般清醒的狀態看來,他要想從她口中聽到「我愛你」這三個字,恐怕還有得等。「所以,這件事不是金錢可以解決的。」
「那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愛上我?」這話如果能早幾個小時說,他也不必受傑森恥笑。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這豈不擺明了在耍他?
「別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看他那表情,也知道他腦袋裡想的是什麼。「我是說真的,要不然你自己說,你為什麼愛上我?如果你能說得出原因,那我一定可以告訴你,要怎麼做才能讓我愛上你。」
她就不信他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這道理很簡單,一開始他對待她的方式,活似她偷了他幾百萬的匯款,整天板著張死人臉盯著她瞧;沒多久,他又一副十足的爐夫模樣,超會吃醋的,連她自己也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也許就像台灣的廣告詞說的:這改變並非在一夕之間,但它真的發生了。
她的問題著實考倒了他,因為他到現在還弄不清自己為什麼會著魔似地愛上她——他有的是理由可以阻止自己愛上他,但當他一察覺到自己的眼光已經無法從她身上移開時,再多的理由也阻擋不了他對她的愛。
「你看,你也說不出原因來了吧?」她很是得意地看著他皺眉苦思的模樣。「所以啦,我也沒辦法告訴你該怎麼做。也許,只是也許啦……」誰知道這樣的事會不會發生。「我明天一張開眼,便發現要是沒了你,我就會活不下去;少了你我的人生就失去意義。也許,這個時候,我就真的愛上你了。」她說得有點誇大,不過意思是相同的。「只不過,我不能保證這樣的事情,到底什麼時候會發生就是了。」
其實愛與不愛常常就只有一線之隔,再說她覺得現在的情形也不錯。雖然他有時專制得令人受不了,反正她從來也沒當成一回事,所以他也拿她無可奈何。
再說,如果自己真是愛他的,也不差這一點時間——既然她要的是細水長流的愛情,當然也就需要多一點時間來考驗他。
「等待並不是我的長項。」凡是他要的,他從不需等待,只要他付出代價,總能得到一切他所想要的——但目前的情形是:就算他付出代價,仍不見得能得到她的愛。
「你若是不想等,也可以離開,我不會阻止你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將這句話輕鬆說出口。也許是因為,人有了省思之後,對於所有的事情就不再是霧裡看花——不但看得不真切,連自己也會陷入迷惘中。
「如果你離開,我們仍然可以當朋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原只是想試探她而已,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輕易地就開口要他離開,難道他在她心中真的如此沒份量?「你至少要做點努力!」
「努力?」從他這句話,她知道他根本只是想激她而已。「如果你想離開,我卻硬留下你,只是延長我們兩個痛苦的時間而已,不如快刀斬亂麻,早些解決,對你、對我都好。」
「誰說我要離開的!」
「你說的呵,難不成還會是我要你離開的?」
「我只是說,我並不擅於等待!」
「你自己可以做選擇,沒人會強迫你。」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放心好了,在你還沒說出那三個字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她說了,他就準備放棄了?可惡!男人就是這麼不可靠!說什麼愛她,還不是只賭那一口氣!
「好,那我現在就說——我愛你廣他想聽,她就說給他聽。「現在你聽到了,可以放棄了!」天下男人不止他一個,她就不信她找不到更好的!
「艾琳,你冷靜點!」維克看她氣得滿臉通紅的模樣,又是不捨,又是好笑。
「你什麼時候看過我衝動來著?」
「就是現在。」她若不是如此激動,必然可以清楚知道自己剛說了些什麼。「你知道,你剛對我說——你愛我。」
「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我知道你會否認,不過我確確實實聽到了。」
「我這是在幫你,好讓你早點脫離等待的日子!」
「我是不必等了。」他笑著說:「因為我已經聽到了我想聽的話——不過,我要重申的是,我絕沒有放棄你的念頭。」
「那你剛才……」她被拐了!
「我只說等待不是我的長項。」既然等待不是他的長頂,他當然要以他擅長的方法來得到他所想要的。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的反應居然這麼激烈!」他得意洋洋地說:「看來,我在你心裡還是有一定的份量的。」十年風水輪流轉,雖說一開始他被她絕決的語調給打亂了陣腳,不過當他冷靜下來分析事情的始末時,他才知道她根本只是在虛張聲勢;他只要順著她的話走,他相信她不可能無動於衷——果然,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你……」雖然被他拐得在有些不甘願,但她不能否認他的話——瞧,這就是她和他不同的地方,她才不會為了無謂的自尊而故作清高。「好吧。我承認,你在我心裡是有一定的份量。」第一,他說的沒錯;第二,這事遲早也要讓他知道的,要不然對他真的太不公平了。
「誠實並沒有壞處的。」
這話讓他來說,總教她心理不平衡——也不想想,自己以前是哪付德行,居然有臉這麼說!要不是她使計,他這會兒還在吃莫名其妙的醋,當只逃避問題的要鴕鳥呢!
「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共識,應該好好地慶祝、慶祝!」
「慶祝?一大早喝香擯不好吧?」
「誰說我們要香檳的。」他不懷好意地走近她。「慶祝的方法有許多種——我提議的這一種是可以促進新陳代謝、血液循環,有益人體健康的一種。」
「你說的該不會正好是我想的吧?」她可不認為這叫什麼慶祝,因此她自動向後退了兩步。「維克,我可不認為這叫慶祝。」
「有什麼關係,讓它多了層意義不是很好嗎?」
事情解決了,總讓人的慾望不自覺地升高。他將她摟進自己懷中,用力地將這些天來不得解的苦悶,盡情在這一吻中發洩。只是他怎麼也沒想,這吻還持續不到十秒,便被人給打斷了。
「維克,你在做什麼!」
瑪莉安——艾琳的母親。站在門外一副隨時可能昏倒的模樣。而她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威廉。太好了,這會兒一家人可真的全部到齊了。
「不准,我絕對不准!」瑪莉安近乎歇斯底里的說:「艾琳她還小!」她絕對不讓她的女兒被一個花花公子玩弄!她知道威廉是個有責任感的好男人,可這並不表示維克是——據她所知,維克換女人的速度比換衣服還要快。「他們兩個的年紀差太多了!」
「瑪莉安,如果你不健忘的話,你不應該忘了,爸也大了你十來歲。」維克好心地提醒她這一點。
「那不一樣!」她立即反。「我遇見威廉時,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艾琳不一樣,她才十七歲,根本不懂這些事情。」當她還是個年輕女孩時,她遇見了艾琳的父親——個英俊、懂得甜言蜜語的男人,一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兼負心漢。她那時就像失了魂似的被他給吸引,不顧全家人反對,執意要嫁給他,彷彿她要是不這麼做,她就會失去世界、未來和希望。但是現實的生活是殘酷的,它打碎了她少女的美夢,讓她看清了事情的真相。這時,她才知道,人是不能只依附愛情而活,她需要錢、需要有經濟來源才能給自己所需要、才能養活女兒,而丈夫的一再花心,讓她寒了心,也埋葬了她對他曾有過的愛情。
因此,她知道愛上一個惡性不改的花花公子,後果是如何的淒慘——她愛她的女兒,絕不可能讓她重蹈覆轍。
「或許,事實是你以為她不懂。」維克不打算低頭。
「如果你肯和她好好地談一談,你會發現她已經成熟得足以為自己做決定。」事實上,當瑪莉安和維克僵持不下時,艾琳和維克的父親也是在場的。不過,他們立即發現他們根本沒有發言的機會,而正在激辯的兩人也沒注意到這一點。
「爸,你覺得我和維克在一起真的好嗎?」雖然他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不過她已經習慣了這麼叫他。
「你不怪我隱瞞真相?」威廉不清楚維克是怎麼向艾琳解釋的,不過從她還肯叫他一聲父親看來,她是原諒了他的謊言。
「我想你有你的用意。」艾琳知道他有他的顧慮吧。
「所以也沒有什麼責不責怪的問題,而且我知道我是真心對我好——我又怎麼能責怪一個處處為我著想的父親所說的善意的謊言呢?」
「艾琳,你真的是長大了!」威廉聽她這麼一說,知道她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熟了不少。「不過,我要問你,你和維克真的相愛嗎?」如果他們兩真的相愛,那麼讓他們在一起也不會是什麼壞事。
「相愛……」這答案連她自己也有些迷惘,不過看著維克和她母親吵得不可開交的模樣,她相信維克真的愛她——愛與被愛這個問題常被拿來討論。至於她,被一個自己所愛的人深愛著,應該只比單方面好吧?
「嗯,我愛他,他也愛我。」這答案說得有些心虛,不過離事實也不遠了。如果沒意外發生,應該不遠。
「那很好,既然你們兩個人相愛,我想其它一切都應該不是問題。」他明白瑪莉安之所以反對的原因——維克之前的情史實在是太輝煌了。「不過,艾琳,我必須讓你知道,維克在你之前,有過不少段戀情。」
「我知道。」她不只知道,甚至還見過其中幾位。
「你知道?他告訴你的?」
「嗯。」他並沒有主動告訴她,而是她猜測出來的。
「不過,既然我決定要和他交往,就必須接受他的過去。」
「的確,艾琳!」威廉讚許地看著她。「你有這想法就好了。如果,以後維克要是欺負你,別擔心,爸給你撐腰。」
「爸,你放心,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們會自己解決。」再怎麼說維克也是他兒子,若為了兩人感情問題而麻煩他,豈不是太為難他了?
接著她看著眼前愈辯愈激烈的兩人。「爸,我們是不是該阻止他們?」她知道她母親是以保護她的立場出發,不過這事她自己有能力解決,她不希望讓母親為了她和維克吵得不可開交。
「維克,夠了。」她當然不能要她母親閉嘴,既然如此,只好叫維克安靜。
瑪莉安一見女兒出面聲援自己,立刻站到她身邊。
「艾琳,聽媽媽的話,別和維克在一起,你不瞭解他的真面目!」
「媽,我和維克只是男、女朋友而已,我們做的只是談談戀愛,沒別的啦。」艾琳覺得瑪莉安一定是像一般的中國父母一樣,見到自個兒的女兒帶個男人回家,便以為女婿就是他,難免反彈大了點。「我這個年紀交男友是很正常的——總不能因為怕我受傷便要我一輩子遠離男人,這種做法是本末倒置,根本不合理。」
「艾琳,你如果想交男朋友,可以選別人,為什麼非維克不可?」她當然不是反對艾琳交男朋友,只是希望有個好男孩,而不是維克這種花名遠播的男人。
「媽,我如果不試著和他交往,又怎能知道他是好是壞?」她知道母親對維克沒什麼好印象,不過這男人是她自己選的,就算以後出了差池,她一樣能承擔後果。現在,她必須讓母親知道,在情字上頭,她並不軟弱。「就算他壞,那麼我也是得了個經驗;就算我被他給甩了,我還是能重新站起來。既然我有了這種自信,我認為其它的就沒什麼好考慮了。」
「等等!」維克聽艾琳這麼說,忍不住站出來為自己辯駁:「我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壞男人。再者,我不會和艾琳分手!」
艾琳聽他這麼一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她現在正在「說服」她母親,他跑出來插嘴做什麼?!
「還有,媽,」最重要的一點,她得向母親說明才成。「我要特別提醒你的是,我和維克只是談戀愛,並不是要結婚,就算我們要結婚,我也會張大眼,不會讓自己隨隨便便找個人就嫁了。」就算是不小心有了孩子,她也不會這麼做。
「等等!」維克聽到這裡,立刻插話:「誰說我們只談戀愛不結婚的!」他絕不會把她讓給別的男人。
「我說的。」誰說談戀愛就一定要結婚?「如果要結婚,得考慮的問題還多的是。」她可以接受他成為她男朋友,但提到結婚這事就有待商榷了。畢竟兩人若沒經過長期相處,怎能單憑一時的激情決定終生?有些人或許會,但那可不是她,她畢竟是中國人——她的心還是道地的中國人——對於婚姻可是有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絕對不像一般西方人,感覺對了就結婚,等到感覺不再,便分道揚鑣互道珍重。「你或許會是個好情人,但誰知道你會不會是個好丈夫?」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的花心紀錄一定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多,要不然母親也不會和維克吵成這樣——這必定是他之前的行為太過不檢點所造成的。
或許有女人相信,當男人遇上他最愛的女人時,便能像入定高增一樣,摒棄外界所有的誘惑,只專注守著他的愛人——她要是年輕些,或許會相信,不過,現在她更相信,人都有著其劣根性,要是不隨時加以注意,沒有人能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一些個平凡人都這樣了,何況這個采盡百花的維克。
「如果你不給我機會,就算我想證明我是個好丈夫,也無從證明起。」
「我並不需要你證明,」艾琳這次才不上當。「我說過,我們只是談戀愛,而且就算你是個好丈夫,我現在也不可能嫁給你。」
「為什麼叩「因為我還年輕。」這會兒她真的可以十分理直氣壯地說——我還年輕!十七歲嘛,誰敢說她不年輕?
「我還有很多事想要做、很多地方想要去——我不想這麼早就被人給管得死死的。」她可沒忘記當初維克之所以要娶她的原因。
「和我結婚的話,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你想去的地方,我絕對不會阻止你。」
「可是那不一樣。」當然不一樣,她不想頂著個已婚的身份到處跑——而且他現在這麼保證,誰曉得以後會怎麼樣。
「有什麼不一樣!」維克真的快被她逼瘋了——先是她母親反對,接著她又說不婚宣言。「你知道嗎,依照我們之前做的事,你很可能已經懷孕了。」他沒有做避孕動作,而他知道她也沒有。
「沒關係,艾琳!」這時瑪莉安說話了。「要是你真的懷孕也不必擔心,我會幫你的忙。」她不會讓艾琳奉子成婚的——如果艾琳要結婚,那必須是她想要才行。
「你聽到了吧?」想拿孩子來壓她?沒那麼簡單。
「媽說了,要真有孩子,她會幫我,我還是可以自由自在的。」
「好吧,那你至少給我個期限,讓我有心理準備。」
這是維克最後的讓步。
「這個嘛……」期限她是沒想過,也許再過兩、三年她就會想結婚,也許十年、十五年……「我不知道,不過至少得等我念完大學吧?」大學她是一定要念的。
「六年?」艾琳現在才高二,而且很有可能要重唸唸,也就是說高中還有兩年,那麼再加上本科大學……他若想娶她,至少還要六年才有可能!這六年的變數何其多,萬一這中間多了幾個亂事的男人,這……「那我們先訂婚!」要求這樣的保證並不過分。
「訂婚?」艾琳看著他哭喪著一張瞼,心裡著實有些不忍,可她就是不想這麼早結婚。「好吧,不過訂婚可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嫁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這當然,我會尊重你的意思。」
他知道她對他是有情的,就衝著這點,他有十足的信心,她最終還是要嫁給他的。
至於時間的問題……既然他都已經有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時間絕對不是問題。訂婚,當然不能代表任何事情,但是,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孩,可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撇得清了。看來,就算她沒有懷孕,他也得加緊努力才行。他相信,勝利最後還是屬於他的。
「好了,」威廉看事情已經告了個段落,因此決定先回房休息——畢竟長達十來個小時的飛行,還真的挺累人的。「瑪莉安,我們去休息吧。」於是乎,他帶著瑪莉安退場,留下艾琳和維克兩人。
「你知道嗎,艾琳。」
「知道什麼?」他又在打什麼啞謎了?
「我愛你。」
「我知道啊。」
「你不覺得,為了慶祝我們剛達成的共識,我們應該繼續之前被瑪莉安打斷的事情?」
「在這裡?」
「這又不是第一次。」的確,在書房裡不是第一次。
「可是爸和媽都在。」他也未免太大膽了吧?
「有什麼關係,這裡的隔音設備夠好。再說,我們把門鎖起來,沒人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可是……」她猶豫地說著。「萬—……」
「我記得你喜歡的,不是嗎?」維克重新將她擁入懷中,雙手直接捧起她的臀部,讓她的靠著他的。
「我喜歡,但是……」
「噓,別說話。」維克決定要讓她忘了剛才所有的一切,開始他的勝利計劃。
「試著去感覺我所感覺到的。」
接下來,的確沒人再說話了,因為喘息聲已經取代了所有。
一完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