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點半凱茨從睡夢中睜開眼睛。要在平時,那顯然是要遲到了。可現在是休假,起得多晚也沒有太大關係。房間裡沒有窗。凱茨走到游泳池那邊朝外張望著,窗外正下著毛毛雨,有點兒涼,她要打個哆嗦。游泳池的水還是那麼藍。
她說服自己換上運動衣準備出去跑幾圈。昨天她雖然不像雷切爾那樣喝得酪叮大醉,可是酒精的作用還在身上隱隱作怪。今天還是最好活動活動。
走到門口,她猶豫了一下,這麼悄沒聲息地擅自出門,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先出門再說,看看到底怎麼樣。她撥開銅製門閂,拉開厚重的門來到門外,天剛濛濛亮,地上的草濕濕的,走上去很滑。細雨像霧一般籠罩著她,不一會兒臉上、身上就全濕了。
跑到大門口,她剛要彎下來,轉過身跑回去,只聽耳邊傳來「卡嚓」一聲,一個身材高大,臉上淌著雨水的男人端著槍橫在眼前。
凱茨渾身打了個哆嗦,背後襲過一陣涼氣。那個男人抹去額頭上的雨水,看清了來人後,放下槍:「小姐,你瘋了嗎?這會出人命的。」凱茨氣喘吁吁地道了聲:「早晨好!」加快腳步轉身往回跑去。
昨夜的酒精還在作怪,她的頭開始疼起來。她想打電話給麥金尼斯,打聽阿沃卡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心裡盼著麥金尼斯會自己打電話來告訴她案子進展得怎麼樣了。
沖了個澡,凱茨換身衣服走進飯廳。早餐很豐盛,喬治·福斯特朝她點點頭,指指身旁的空座:「早晨好,小姐,去跑步了吧?你好像很熱衷於健身?」
凱茨衝他點點頭:「對,要是總吃這麼高營養的早餐的話,就得一天鍛煉兩回了。」
福斯特起身取了一點兒咖啡,繼續道:「雷切爾小姐昨天說,你對貝絲的工作感興趣,是真的嗎?」她點點頭。「你知道那份工作具體是幹什麼的嗎?」
「不太清楚,喬治。」
「這是一份和當警察有點兒相似的工作。不過也不全是。從外表看,你得是個女僕,還得管做飯。」
「還有呢?」
「負責這裡的安全,警惕這兒的來客,不把秘密洩露出去。這工作很重要,也很難辦。對了,你會用槍嗎?」
「當然,我是獲得持槍資格的。雖然沒對人開過槍,但是打靶成績很好,我還抓過壞人呢。」
「對,我從麥金尼斯那兒聽說了。他們說你幹得棒極了。」
「喬治,我真的挺想在這兒干的。這是個機會,我相信命運。再說布賴頓的案子現在也已經脫手了。
「你在約翰街和誰共事?」
「麥金尼斯探長和穆爾警官。布萊克賽是頭兒,不過聽說年底他要調走了。」
「對,我也聽說了。」
「你會想他們嗎?」
「要知道我在那兒呆的時間並不長。我還年輕,得抓住各種機會。眼下這就是個好機會。」
福斯特喝完杯裡的咖啡:「好吧,說點兒別的。布賴頓的謀殺案和格裡格夏到底有什麼關係?」
「我不敢肯定,喬治。前幾天,我遭人襲擊後,探長為了我們,讓我離開了那個辦案組。我只知道受害人來過這兒,還來過診所。」
「那這和阿沃卡多又有什麼關係呢?」
「也許阿沃卡多也來過這兒吧,你查查,那些房間中有沒有他設計裝修的?」
「從票據上看,沒有『阿沃卡多』這個名字。」
「可是我總覺得那間叫『Down』的屋子和伯恩利的房間相像極了,像是出自一人之手。連牆紙都是一樣的。雖然伯恩利的裝修沒有這麼講究,但從佈置、色調上來看都如出一轍。伯恩利的房子就是他裝修的。」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那房間是『格蕾絲·傑裡米』公司負責室內裝修的。」
「那就對了!阿沃卡多的妻子就叫格蕾絲,她負責裝修,丈夫負責設計。」
「知道這些,又怎麼樣呢?」
「我也不知道,我已經退出了。不過既然阿沃卡多認識被害人,又來過這兒。定罪就只是個時間問題了,證據肯定能找著。」
「那麼作案動機呢?」
「這……我也不太清楚。」
「阿沃卡多不是昨天中午被抓起來了嗎?一般由誰審問?」
「湯姆·麥金尼斯。」
「那好,我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樣?」
「那太好了。」這正是凱茨求之不得的事。
福斯特撥通警局的電話,等著人接:「我是格裡格夏的福斯特,請找麥金尼斯。」他揚起眉毛,等著麥金尼斯來接電話。
「對,湯姆,我是喬治·福斯特。弗拉德小姐也在這兒,案子進行得怎麼樣了?……為什麼?……有結果嗎?……狗屎!……他為什麼偷偷溜回來?……他不肯說?……好吧,我會給你回電話的,湯姆,謝謝你。」
凱茨半張著嘴,滿臉疑惑。福斯特收起電話:「不是個好消息。這個傢伙太狡猾了,沒辦法起訴他。」
「什麼!為什麼不能?」
「不要衝我喊,弗拉德。這不是我的錯。湯姆說,的確發現沃卡多曾經在度假期間偷偷溜回來過,可是他曾經說過他有不在場證明,這是個漏洞。」
「我也問過他,他說可以證明自己在佛羅里達。」
「實際上他確實回來過36個小時,但他堅決不肯說出為什麼要回來。這個人硬得像塊石頭一樣。死不開口。」
「這36小時肯定有問題。」凱茨滿懷希望地說:「能不能先把他扣起來,等找到證據再說?」
「不行。阿沃卡多堅持自己是清白的。他還要求麥金尼斯給他化驗。」
「結果呢?」
「結果還是讓他跑了。他的血型和兇手的不一樣。後來又作了DQ-Alpha檢查,結果也不是他,所以只能把他放了。」
「天哪,上帝」!凱茨臉色發白,「這麼說來……」
「這麼說來,就得去找一號目標了。」
凱茨有點暈眩。一號目標是瓦萊麗。她閉上眼睛,怎麼想都覺得這事肯定和阿沃卡多有關。這麼多巧合,而且他還撒了謊。即使血型不符,凱茨也還是相信他是兇手。
「凱茨。」喬治·福斯特在輕輕喚她,「別太往心裡去了,你不是正在休假麼。這案子讓麥金尼斯去操心吧。」
她抬頭看看福斯特:「說得對!我在度假。」
喬治站起身來:「我得走了,弗拉德。關於貝絲的工作的事兒,我晚上再找你談。」
「謝謝你,喬治。」
凱茨怔怔地看著手裡的杯子,真想回屋去好好睡一覺,真想這一覺再也不要醒過來。她的情緒壞極了。
還沒來得及多想,門開了,雷切爾站在門口。她眼睛亮亮的,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早晨好,雷切爾。」凱茨強打起精神,「昨天晚上喝成那個樣子,怎麼今天精神這麼好?」
「鍛煉!」雷切爾回答。
凱茨再也不願意多想了,不管怎麼樣,明天瓦萊麗就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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