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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節

  吃早飯時,凱茨說起了有關泰德·斯摩爾失蹤的事。雖然所有這些都是從湯姆林森那裡得來的第三手材料,可是它們在凱茨心中敲響了警鐘。她向麥金尼斯重述了從湯姆林森那裡聽來的一切。
  「如果斯摩爾沒跑的話,那就是失蹤了、或許是被謀殺了。那麼迄今為止,就有了五樁可疑案件:其中兩件發生在1月份,剩下的三起發生在11月份。」
  麥金尼斯點點頭:「從斯摩爾和戴維斯的案件看,兇手作案時間充足。他們看起來不像殺人兇手。」
  麥金尼斯答應去查失蹤人的下落,並找他妻子談一談。事情已經過去10個月了,無論是找斯摩爾本人還是找他的屍體都有一定困難。吃烤麵包時,他把話題引到了昨天晚上的事上。他已經給醫院打過電話,比利·廷格爾狀態不錯。
  「你認為昨天晚上和那天襲擊你的是同一個人嗎?」他問。
  「是的。」
  「那麼他是不是兇手呢?」
  「不能肯定,不過倒是有點「懷疑」。到現在為止,殺人兇手的辦事效率一直很高。只是到我這裡遇到了點麻煩。或許這幾天他狀態不佳;也有可能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或者,還有可能是,兇手正處在某種壓力下,他開始出現失誤。」
  凱茨突然想起什麼,她在手提包裡翻了一會兒,找出一片塑料片:「昨天晚上,比利手裡捏著這東西,是他給我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也許是帽子上的東西,可上面沒有線頭。」她把東西遞給探長。
  他翻看著手裡的東西:「我同意。」
  「同意什麼?」
  「也許是帽子上的東西,但上面沒有線頭。」
  「對極了!」
  「那麼,廷格爾是怎麼說的?」
  「他什麼也沒說,甚至不知道自己手裡有東西。」
  「那麼範圍就大了。」
  「其中也包括闖進我家的那個人。」
  「好吧,把它帶回去,看看別人有什麼想法。」凱茨把塑料片放回手提包。
  雖說不順路,兩人還是在上班路上到醫院看望了廷格爾。病房裡擺滿了鮮花,莫伊科·迪本正陪著廷格爾。
  「嗨,凱茨!」莫伊拉有點兒尷尬地站起身來,「早晨好,長官,我只是……廷格爾,他……我給他帶來了點兒東西來……我要走了。」
  「早晨好!」麥金尼斯歡快地打招呼道,「很高興在這兒看見你們。」
  莫伊拉一走,麥金尼斯對廷格爾道:「小伙子,今天也不是全為你的健康而來的。不過,看見你康復我真是很高興。我來是想和你談談昨天晚上的事,現在想說嗎?」
  「可以。」
  「告訴我昨天是怎麼回事?」
  「好吧,事情很簡單,我去看凱茨·弗拉德警察,看見她屋裡亮著燈,我事先告訴過她,9點以後去她那兒。」
  「對。」
  「我來到前門。按門鈴前我還整了整衣服。這時間突然開了,我看不太清楚。我被人推倒在地,還被用什麼東西打了。」
  「那時大概幾點?」
  「9點45到9點50分之間。」
  麥金尼斯轉向凱茨問:「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弗拉德?」
  「幾乎正好10點的時候。」
  「這麼說,兇手在離開那兒以前有10——15分鐘時間,在那兒隨心所欲地干他想幹的事。」
  凱茨插話道:「也許是。不過他得避開我,我停車之前,在街上開了個來回。」
  「什麼?」
  「我在查看街上的動靜,我有點兒緊張。」
  「那麼,他頂多有七八分鐘時間。」
  「也不是。如果他在等我的話,就會想到我會先看見比利,不會馬上進屋。」
  「說得也對。」他轉向比利:「好吧,小伙子,還記得什麼?」
  比利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直到最後他又補充說:「他是個男的,長官。
  凱茨見狀,扯扯探長的袖子說:「長官,我能不能……」
  麥金尼斯點點頭,凱茨走到比利床邊坐下:「比利,我是凱茨。咱們一起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放鬆,比利,躺得舒服點兒,什麼也不要想。」
  她拿起比利的手,讓他閉上眼睛。她的聲音柔柔的,比利臉上顯出愉快的表情。
  「比利,現在你想,你正在局裡的電腦前,活兒就快幹完了。莫伊拉在嗎?」
  「不在,她8點半就忙完了。晚上她要去打羽毛球。」
  「看看鐘,比利,不早了。」
  「對,已經9點過5分了。」
  「什麼時候能幹完,比利?」
  「我下去換件衣服,打印機正忙著呢。」
  「好吧,現在上樓看看,材料打印完了嗎?」
  「印完了,我要去停車場,然後去凱茨家。」
  「好,現在你坐在車裡,到了因科曼街。」
  「路上車不少,停車位不好找。」
  「該停車了,比利。」
  「我停在一輛奔馳車旁邊。一出車門,有個老太太從窗口看見了我。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我走上凱茨家的台階。屋裡亮著燈,她在。我按了按門鈴,沒反應。我又按了一下,攏了攏頭髮……門響了,嗨!凱茨。我說。一束電筒光照到我臉上,我被人推倒了。他胳膊底下夾著什麼東西。我想站起來,可是有什麼東西打了我……」
  「比利,你太棒了!」凱茨興奮起來了,「再來一次怎麼樣?再放鬆點兒,現在你正在開車。」她握著比利的手。聽聲音,比利好像很睏。
  「我坐在車裡,街上全是車,幾乎沒有停車位了。我把車擠進一輛奔馳和沃爾沃之間,穿過馬路去凱茨家,一個女人拉開窗簾看見了我,她很老,一頭白髮。凱茨家樓上的窗簾動了一下,我跑上台階去按門鈴。門開了,是個男人。一束光照到我臉上。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打倒在地上。我想爬起來,去抓他,可是他穿著雨衣怎麼也抓不住。我好不容易才揪住夾在他胳膊上的東西。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比利,太好了!」放鬆,你開門看見的那個男人,他長得什麼模樣?」
  「像你。」
  「好吧,他長得你我,頭髮的顏色也和我一樣嗎?」
  「對。」
  「金黃色的?」
  「是淺的那種,他的牙很好,他在笑。」
  「他個子高嗎,比利?」
  「和我差不多,也許稍微矮一點兒。」
  「比利,記不記得……他打你,你看見他眼睛了嗎?」
  「眼睛?看見了!睜得很大,他在獰笑。」比利想坐起來,凱茨攔住了他。她在比利耳邊嘀咕了幾句又說:「還有一會兒,馬上就完。比利,你看清楚他胳膊下夾著的東西了嗎,那是什麼?」
  「它閃閃發光,頭上是黑色的。」
  「黑色的是帽子嗎?」
  「什麼帽子?」
  「比利,放鬆,先別睜開眼睛。現在,慢慢醒過來,睜開眼睛,舉起手,看看你的手指,坐起來……」凱茨手裡拿著一頂帽子,伸到比利眼前。
  「對了,它套在一個金屬罐子上,就是那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比利·廷格爾一把拿過帽子,「他打我的時候,我肯定把它扯下來了。」
  「謝謝你,比利。你想起來的東西可真不少。」
  「你讓我再做一次吧,凱茨,也許能想出更多事情來。」
  「下一次吧,夥計!」
  回去的路上,麥金尼斯問:「很有意思,凱茨,這叫什麼?」
  「什麼也不是。如果是在舞台上,也許可以稱它為催眠術。實際上就是在半清醒狀態下回憶過去發生的事情。」
  「要是這就是催眠術的話,我算是服了。」
  「湯姆,實際上所謂催眠術就是放鬆。有的時候這很有用。比如說,一個強姦案的受害者不願意述說被害經過,可要是被『催眠』了,她就會放鬆下來,不會再害怕說這些『丟人』的事情了。比利·廷格爾也一樣,他的思緒被重新調整了一下。」
  「很不錯。」
  「謝謝你,湯姆。」
  「看起來,襲擊比利的那個人倒挺像伯恩利被殺當晚的那個神秘人物。雨衣,淺黃色頭髮,高度也差不多。你怎麼沒問衣服的顏色?」
  「對不起,湯姆。比利一說『雨衣』我就自然而然的認為它是『乳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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