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傑克向韋氏企業申請工作的時候,他二十九歲,在他自己的企業破產後,再去給別人打工,是很難過的事情。卡爾僱傭了他,那時,卡爾將近四十歲。
卡爾說:「死亡和納稅是必然會發生的事,但是,有一樣東西永遠不會滅亡——一個公司。」這是在傑克告訴卡爾自己的企業破產經過後,他所說的話。「因此,你在這裡會找到安全感。」他最後補充了這句話。
韋氏企業是一個巨大的公司,他們不斷在各地開設子公司,建造高樓大廈,做各種不動產交易。卡爾是達朗地區辦事處的主任,他教給傑克生意上的許多技巧,因此,他們處理產業權利的登記,也辦貸款,既為公眾服務,也為韋老闆服務。
經過九年之後,他已忘卻了使他傾家蕩產的歹徒。他並沒有變得富有,但他有固定收入,每星期六,他和卡爾一起打高爾夫球;夏天,一起釣魚。
一年前,一位從芝加哥來的人——據說從前是個盜匪——接管了韋氏企業。
他對卡爾說:「公司並沒有完蛋,但是所有權可以改變,這是否會影響我們?」
卡爾聳聳肩說:「我沒有法子預測未來,自從我在公司工作以來,我沒有遇見過大老闆。我們只是偶爾見見他的律師。」
他爭辯說:「這個叫康德蘇的傢伙是個很狠毒的傢伙,他想和韋老闆做什麼?」
「這是個賺錢的公司,除此之外,他可能要做一些合法的生意來掩蓋他那無法無天的勾當,時代已經變了,許多歹徒都投資於合法的事業。」
一年過去了,他忘記了是康德蘇擁有韋氏企業,但他注意到活動的增加。韋氏企業需要達朗地區的地皮來發展。他們有八個小姐專門負責打印合同,並調查年輕客戶們的信譽。一連兩個星期,卡爾和他不得不放棄高爾夫球去加班。
他向卡爾抱怨說:「這個辦公室人手不足,我們倆總有一個在周未不能休息。」卡爾聳聳肩道:「這個地區的房屋賣完就好了。」
「傻瓜!賣光又會有另一批,傳說韋氏企業正在洽談訂購『新月峽谷』的地皮,準備在這個地區建設最大的房屋。」
「韋氏企業永遠得不到那地方。」卡爾微笑著說,他們就從咖啡屋那裡分了手,各人回到各人的辦公室。
星期一早晨,當他從辦公桌上抬起頭時,發現卡爾正站在他身後,臉色蒼白,一臉的迷茫。他告訴傑克:「康德蘇剛打電話來。」
「你在開玩笑、做錯什麼了?」「我不知道,他要我到他的海濱別墅,立刻去。」
他很擔心,一直等到卡爾回來。當他問他情況的時候,卡爾回答得含含糊糊。
「看來是要陞遷了,幾天之內就會知道,我……晤……晤……我要離開辦公室幾天,直到周未,你可以自己處理這裡的所有事情。」
他看著卡爾離開,心中卻想,如果卡爾陞遷的話,那麼他就是補卡爾職位的最好人眩直到週五,他才看到卡爾,但是幾乎認不出來了,卡爾顯得神經緊張而不安。
卡爾終於告訴了他:「我不太舒服,我們星期一再見吧。」
星期日傑克打電話給卡爾,卡爾說他感覺好點了,但星期一上班,他們沒有說話的機會。他接到一個電話。
「我是康德蘇,」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來,「立刻到我的海濱別墅來。」他扭頭看看卡爾是否在他的辦公室裡。「我是傑克,我看看卡爾……」
「我要見你,傑克!」說著,給他了別墅的地址。
他找不到卡爾,肯定是溜到辦公室外面去了。他駕車駛往海濱,心中一直在懷疑,一家大企業的大老闆,要見一個小噗羅做什麼?他按地址所示找到一幢巨大的、面對海灣的房子。一位僕人把他引進四面都鑲嵌彩色玻璃的書房。他看見的第一樣東西是碼頭裡繫著的一條遊艇。
康德蘇坐在一座酒吧櫃台的後邊,他是一個披一頭黑髮,看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多的人。別人說他年紀早已過了六十。當傑克向他走去的時候,他機警地打量著他。
「坐下吧,」他說,「給你倒杯酒。」說著,向一位正在書桌上把文件塞進公文包的人點點頭說,「尹文斯,我的律師。」
當律師向他點頭時,他也點了點頭。那律師匆匆地收拾起文件告辭了,當他把視線轉向康德蘇時,發現康德蘇正把一杯酒推給他。康德蘇倚靠在櫃台上,面孔離傑克很近,他有著厚厚的嘴唇,一雙黑而濃的眉毛。
「我恰巧注意到,你應當是一個辦事處的主管。」
「真的嗎?先生。」他端起酒,他未想到康德蘇知道他的存在,因為在韋氏企業晉陞,均由各個單位的主管通知,他十分確信,康德蘇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是的,九年來,你工作記錄是很好的。」他咧開嘴笑了起來,像他知道傑克不會欣賞他的玩笑一樣,「你以前曾遭人陷害、你的企業破了產。」
傑克很驚訝,康德蘇確實瞭解他的過去。康德蘇開門見山地說:「傑克,去把尹文斯律師留在桌上的一份買賣合同拿來瞧。」
傑克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前。整個合同,是買整個新月峽谷的地皮,價值僅是現值的百分之二,日期是三年前簽的。
康德蘇示意傑克回到櫃台前,「韋氏企業需要這塊地皮,但是業主想毀約,嗅……算了,事情是這樣的,我知道你是公證人,如果蓋上你的公證人的印鑒,他們就無法反悔,在你的登記簿簽上三年前的日期。」
「我明白了。」傑克點了點頭。他真正明白!康德蘇要不合法地使用他的公證人印鑒。他懷疑康德蘇是否對卡爾提出過同樣的建議,可能沒有。十年前他也曾做錯過一件事,但他是受害者。
在他那家小保險企業裡,他也是個公證人,他的一位投保人出售房屋,同時帶來了自己的妻子,要他見證他們的簽署。他不曾見過她,但是投保人介紹她是自己的妻子,該死的!她根本就不是。
當真正的妻子聽說她有一半的房屋產權被不合法地出售了,向傑克的公司要求八千元的賠償,然後,有關公司向他要損失的錢:他的汽車,保險業,還有四年的分期付款。
傑克說:「我不能簽署過期的日期,那和我的良好的工作記錄不符。」
康德蘇自己已有了辦法。要傑克把整個記錄重新登錄另一本冊子上,中間插上那份買賣契約,當作三年前就已訂好了。傑克可以做,由於登記簿要等到填滿後,再寄到州政府去,有時一本要五六年才能填滿。
康德蘇說:「只有合作才能無往而不勝,否則……」他用拇指在空中一劃。
機會是來了,而且就在眼前。康德蘇向傑克保證,沒有什麼危險,他的律師知道所有的細節要領。假如不做,傑克就要失業。三十八歲,差兩歲就四十了!
康德蘇平靜他說:「傑克,我喜歡合作的人,現在你知道了這件事,明白我的意思嗎?」當傑克驚呆地睜圓了雙眼時,他急急補充說,「你會掙更多的錢,兩倍」傑克點頭同意。他想,至少這一次受害的不是他,哈!他哪裡知道,這正是他惡夢的開始。
受害者訴之於法律,因為這牽涉到一千兩百萬元巨款,比傑克的估計高出二十倍,他被傳出庭。在法庭上,他被迫出示他的記錄簿,記錄簿裡包含著三年前的買賣產權一項。法官看了一眼,宣判韋氏企業獲勝。原告的律師瞪視著他的憤怒的、抗議的客戶,好像在責問他們的瘋狂。當傑克離開法庭時,尹文斯向他眨眨眼。康德蘇不在常卡爾被調到洛杉礬的辦事處。現在傑克成了這個原辦事處的主管,薪水是原先的兩倍。他曾打電話找過卡爾,但卡爾拒絕在周未一起打高爾夫球。
卡爾說:「改天吧!」他一直拒絕傑克四個月。「等等,卡爾!我們午飯時見見面。」傑克說。
卡爾不想去,但是傑克堅持,最後終於同意,約定好在餐廳見面。傑克先到,當卡爾來到時,告訴侍者說:「我什麼都不要,來杯咖啡。」
卡爾坐了下來,神色難看,兩眼血絲,好像缺少睡眠,他很明顯地憂心忡忡。 「你不應該那樣做。」「做什麼?誰告訴你的。」
「不必要有人告訴我,我早知道新月峽谷地產權買賣的事,在康德蘇接管韋氏企業之前,傑克,難道你不明白嗎?我太瞭解了,你也是!牽涉到幾百萬元!」
「康德蘇也曾讓你作過偽證嗎?」
「是的,不過,我有推托的理由。我的舊公證登記簿早寄到州政府了,新的才開始使用不久,因此,我不能偽造三年前的日期。」
「你告沒告訴他,我的登記簿是五年前的。」「我不得不說。」 「你可以早點告訴我。」傑克指責卡爾。
「是的,我是早該告訴你。但是,他們會查,我不能撒謊,我晉陞到洛杉礬辦事處的主任,為的是堵住我的口,我希望你能拒絕他們。」
傑克歎了口氣,「他說過,他要解雇我,並帶有威脅的口氣,說我知道的太多。唔,真絕,卡爾,我們合作,康德蘇那邊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卡爾說:「你是很容易上當的人,傑克,」他顫抖地端起咖啡,幾乎把它打掉,「聽我說,我從沒有告訴過你,不過——你記得安東尼嗎?那個分管貸款的人。」
「當然記得,他是在度假中跌進懸崖摔死的。」
「是的,在他死之前,我曾和他一道吃午飯,他驚慌而且很憂鬱。康德蘇讓他去做些有利於他個人的事,所以他才能陞遷到主管貸款的工作。可是安東尼告訴我,他過去在芝加哥替康德蘇做事,康德蘇有一套方法,迫使善良的人進入他的歹徒圈,當他使他們入圈之後……」「他就會謀殺他們嗎?」傑克聲音很大。
卡爾低聲說道:「噓!不,他沒有那樣說,不!他利用他們去做其他的壞事,更壞的事!他飲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你不曾猜到安東尼是被謀害的吧?」
「什麼?他跌落進山谷?你在那裡度假,嘿,如果安東尼是被謀害的話,那是在芝加哥的事。」「也許……我得走了,傑克,小心些!」
傑克不太願意做分理處的主管了,辦公室中的女孩子總有問題,要一心一意地做事很費力。他發現自己害怕黑暗,時常留心周圍的車輛。
三個星期後,傑克又接到康德蘇的電話,要他到海濱去。
當傑克走進他的書房時、他正暴跳如雷。他身穿航海服,摘掉藍色的航海帽,扔到一邊,吼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笨蛋?」
如果有恰當字眼來回答的話,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只有乾瞪著眼站在那。他以拳頭在櫃上重重一擊說:「你怎麼處理你那本舊登記簿的?」「我把它一捆就丟在我公寓後的垃圾桶裡了。」「你真是個笨蛋,為什麼不燒掉。」
「沒有地方燒。」「去你的,甘地拿到它了!」 「誰是甘地?傑克問,覺得心中直打鼓。
「誰?一個告密者,他想干涉,想要控告韋氏企業,」康德蘇用手指一指櫃台後面的鏡子,「他在我書房裡裝了竊聽器,他知道我在這裡處理機密事件。別擔心,我把它扭掉了!但是他知道我們在產權買賣上做了手腳,他錄了音,有錄音帶,但是在法庭上是站不腳的。他只能敲詐我一筆。可是你!他派人跟蹤到你的公寓、他們甚至不用動武就從你那兒弄到了登記簿。你自己丟在垃圾裡送給他們。」
「你先前沒有警告我。」
康德蘇咕噥著說:「是呀!晤,不動腦子會使你坐二十年牢,這是尹文斯律師說的,我呢,多花錢照他們說的價格買地皮,但不會讓甘地來控制公司。尹文斯律師還說,不論怎樣辯白,你偽造登記簿來謀求職位的陞遷卻是真的,我們對那事一無所知,我們會證明它。」「謝謝,」傑克大怒,「我要去見我的律師。」
康德蘇看見傑克臉上的怒色時,表情突然改變,「事情是那樣,不過,你還有個選擇餘地,你要杯酒嗎?」
「為什麼不要?」傑克粗魯地吼道,現在,他陷進了圈套,詐取新月峽谷地的事,人家以牙還牙了,他坐上凳子,「有什麼選擇餘地。」
康德蘇兩眼瞇了起來,「那要看你有沒有膽量,你去幹掉他!」「謀殺他?」
「你聽到了,我告訴你,傑克,我正在考慮這件事。當甘地死後,一切又都會平靜的。你打高爾夫球,不是嗎?」傑克點了點頭,他很怕說話,「在打高爾夫球時,甘地腦袋挨個球,那是個意外事件。」
傑克低吼一聲,「我不明白,即使我可以拋一個重重的球,我懷疑是不是拋得準確。」
「你不可能不中,」康德蘇獰笑著,「他在有資格限制的山谷俱樂部打,我可以帶你進去。當他玩過一圈後,通常會在終打地區練習,你可以逗留在那裡,趁沒有人時下手。」「用一隻輕輕的高爾夫球?」我懷疑。
「不,用一把鋤頭!現在,別哼哼嘰嘰的,真該死!我花了許多錢購買這種意外主意。」「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做,我得考慮考慮。」
「當然,花一個小時去考慮,到船上坐著,我會在這裡等你,只要記住一點,當你出獄的時候,你年紀已很大了。」
傑克坐在陽光下,心中暗想:「甘地是另一個歹徒,他正要出來傷害我。」他作進一步的考慮:他無疑曾害死過不少人。他想到卡爾,這會如何影響他。他的神經瀕臨崩潰,自己也一樣,他考慮向警方自首,但又想,通風報信一定是死,不是被殺,就是其他的死法。
有兩次,甘地都有人陪著在山谷俱樂部後面練習。他總是從第十八個洞走上終打地區練習。山谷俱樂部是個私人俱樂部,小小的,人不多。練習地區圍繞著樹木和高高的、茂密的樹葉,傑克就隱藏在那裡,等候機會。
自信代替了緊張。他自己說服了自己,認為害人的方法天衣無縫。裝在他寬鬆外套口袋裡的沉重鉚頭上,繫著個硬硬的高爾夫球。他還有一隻相同的高爾夫球,要在頭擊倒那個人之後用。
第三次,甘地總算一個人在終打地地練習打球。他小心地看看有沒有人在附近,然後用左手拿著擊球棒,向甘地的方向擊一個球,同時向甘地走過去。然後,又看看有沒有人在他們附近,沒有一個人,他就狠狠地在甘地的右太陽穴上重重一擊,他一聲沒吭地倒在草地上,左邊的臉挨著地。傑克又看看四周,然而迅速蹲下去,拿他帶來的球壓在從傷口流出來的血上,隨即扔掉,就像是從甘地的頭上彈開一樣。血停止了,他明顯是死了。他將打死人命的鐵頭裝進口袋,神不知鬼不覺地逃掉了。當他朝汽車走去的時候,目測一下認為飛球可能從第四個洞或第八個洞飛來。甘地的死亡會被斷定為意外死亡。本來就是。
新聞報道說:「甘地,從芝加哥來的歹徒,在山谷俱樂部高爾夫球場意外死亡。他關掉收音機,漫無目的地開了數小時的車,才回到他的公寓,但是開始承受良心的譴責。他自己倒酒喝,競發現手在顫抖。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茫然地凝視著天花板。
「我做了什麼?」他對自己大叫,酒使他感到噁心。他想看看電視,但是已到了十點鐘,他知道什麼叫「魂不守舍」了。十一點鐘時有人按門鈴,他希望是警察、他很想自首!來的是康德蘇。
他一看到傑克的神色,發出嗤嗤的笑聲說:振作些!他瞧瞧走道,然後走入屋裡,「放輕鬆些,你幹得很好!」傑克點點頭,「我覺得噁心。」
「你當然會。」他說。他把傑克往沙發上一推,就在旁邊坐了下來。他看著傑克吞嚥口水,然後咧嘴笑道:」你但願你不曾做,是不是?」傑克點了一下頭,「沒有關係,我瞭解,我從不讓一位初出道的人坐在家裡,對自己的第一次出手生氣。」
「第一次!」傑克露出驚異之色。
「冷靜,當然,你會不再擔心頭一次殺人的事,相信我,這一套我知道,那是為你好。」「你瘋了!」傑克站起來,離開了他。
他縱聲大笑,沒有說什麼。當傑克轉過身時,他正在點燃一支煙。當他吐出煙霧時,眼中有著興奮的神色。很難相信一位像康德蘇這樣有錢有勢的人會光臨傑克的住所。更難相信的是,他還為他殺過一條人命。傑克懷疑,甘地是不是對他有威脅?甘地怎麼能接近他的海濱房子,去裝竊聽器呢?他是個容易上當的人
「你腦中還有別的什麼人?」傑克平靜地問。 康德蘇兩眼一瞇:「一個身心疲倦的人,一個可能送你去做牢的人,不論你在想什麼別的,想想那個!」
傑克點點頭,他說得對,他握住傑克殺人的把柄。康德蘇已使傑克進入了他的歹徒圈,當傑克偽造那份買賣產權的時候,他就成了歹徒。康德蘇用荒謬的臆測,誘騙傑克行兇,使其墮落。傑克說:「甘地和我一點也不相干,對不對?」
「你喜歡怎麼想就怎麼想,」康德蘇反駁,「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我也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你以前的同事,卡爾!」
「卡爾?」傑克大吃一驚,「這和他有何關係?」 「每一樣都有關係!原先是卡爾去幹掉甘地的,他在球場呆了兩天,沒有膽量。」
「你胡扯!卡爾是個老實人!」 「廢話,他和安東尼在你的辦事處做了隱蔽的手腳,我的查賬員查到了。」
傑克考慮他告訴他的話,搖搖頭說:「不,假如有人盜用公款的話,那是安東尼,不是卡爾。」
康德蘇聳聳肩,「這點也許對,我但白地告訴你,安東尼造的好像是卡爾挪用的一樣。」「安東尼死了。」「是啊,猜猜誰殺害他的?」
傑克的雙膝發軟,「不會是——卡爾吧?」
「好漂亮的意外。不錯,我告訴卡爾,安東尼在整他,他會坐十二年牢,唯一的辦法是除掉安東尼。所以卡爾跟隨他到『大峽谷』,把他推了下去。那使他震驚,簡直嚇破了膽。如果他能幹掉甘地,倒是沒有什麼事。」
「所以由我來為你幹掉甘地。」
「你是懂事多了,隨便提一句,你如果除掉卡爾,你就進入公司的董事會,年薪兩萬五千元,我意思是說,你是我可以信託的人,你說呢?」
「可是為什麼讓我殺掉卡爾呢?」
「總要有人去做!瞧,傑克,你會無所適從。卡爾就要向自己屈服了,他一定會去警方自首。當他們開始詢問他的時候,他會供出有關甘地的事,他會將有關你的情況告訴他們。你難道看不出來?他知道謀殺甘地的是你,我不喜歡讓你去幹掉你的朋友,可是我別無他法。他們沒有辦法對付我,尹文斯律師說我和這些事沒有一點關係,可是你……」「我要怎麼做?」
「好小子,」他咧開嘴笑,「用支獵槍。他們無法尋找小子彈。 現在就到他家,走他家後門,他會認出你的聲音。幹掉他,趕緊離開。」
「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警方會問。」
「你趕緊到海濱,尹文斯和我願意發誓說你整個晚上都在那裡。僕人們休假,現在,不要憂慮,這事已經計劃好了。」「獵槍呢?」
「我汽車裡有一把,和我下樓去齲」他說。
傑克隨康德蘇出去,他送給他一支用毛毯包著的獵槍,同時警告他是上了膛的。傑克告訴他去取外套,馬上就出發。當傑克爬樓梯時,康德蘇開車走了。傑克進入公寓,朝廚房走去。「卡爾。」傑克喊道。
傑克知道卡爾在廚房。早先他曾打電話給卡爾讓他過來,卡爾總是從後面的樓梯上來,因為他知道那樣可以把車停在傑克的車庫前面。當傑克推開廚房門時,卡爾面容慘白。傑克問:「你聽到多少?」
「他掀門鈴時,我正進來。晤,現在你知道我的事情一團糟! 我曾試著警告過你不要牽涉進去。」傑克問他:「你真的殺害安東尼了嗎?」
他一面點頭,一面低低呻吟,「是的,安東尼陷害我,我氣憤極了,把他推下懸崖,但是過後我……」「卡爾,我的壁櫥裡還有一把獵槍,我想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海濱。」「海濱!」卡爾兩眼圓睜。
「殺掉兩個卑鄙的傢伙,我估計康德蘇和尹文斯律師單獨在那裡,我預感只有他們倆知道我們。」
卡爾點頭。於是,他們倆像出去執行任務的夥伴一樣,向海濱進發,他們擁有很大的信心。卡爾說:「康德蘇最大的麻煩在於沒有密交。」
「是啊,我同意,他可以說服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除忠貞之外。」
當他們掀康德蘇的門鈴時,是凌晨三點鐘,他打開門,傑克拿槍對著他。他們挾持他走進書房。尹文斯律師不在。「尹文斯在哪?」傑克問他。
「去你的。」康德蘇悻悻地說。
傑克向卡爾示意一下,然後跑到樓上去,他在床上找到了尹文斯律師。當他打開電燈時,尹文斯坐了起來。「怎……」他開始尖叫,傑克開槍打死了他。
槍聲剛停,樓下便響起了第二聲槍聲。傑克跑下樓,發現卡爾正示意他快走。傑克瞥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康德蘇,然後和卡爾快速地跑了出去。
他們把車開到五十里外,在一座橋上扔掉了獵槍。然後停下車來,喝咖啡。他們默默地對坐著。卡爾打破沉默:「你可以在週六玩高爾夫球嗎?」
傑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突然咧開嘴大笑,「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不玩,卡爾。」「八點鐘我來接你,傑克。」週日的報紙上刊出一條新聞:一男子在打高爾夫球時被意外擊中後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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