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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女人

  羅賓又返回了歌勒爾·魯傑莊園,他除了每日裡去莊園的四周走一走,就哪也沒有去。
  基若莫·艾莫曾打算去海濱療養一段時間,然而他似乎不準備那樣做了,羅賓時常可以見到他前往格力馬介莊園。
  有的時候,他便與若蘭一道去湖邊的小路上走一走。一對年輕的戀人一言不發地緩步而行,他們大概都沉浸在對已死去的伊利薩伯的懷念之中。羅賓做了這樣的推斷,可他從沒有走到他們身旁,不過是遠遠地點頭示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基若莫對他示意;而若蘭依舊垂頭走路。羅賓不願意對他倆有所叨擾,他著手從事對克利思朵的核查。
  克利思朵病死在科西嘉島的小村裡一事是千真萬確的。
  「她已不在人世!布荷米與西文·若力艾也都死掉了,令人恐怖的復仇計劃也就破產了。」
  一思索到這些,才能讓羅賓略微安心。
  然而弗休爾究意是否為自己的親生兒子傑恩,只有這件事得到證實,他才可以徹底放下心來。
  這一日清晨,羅思推事給他打來電話。
  「弗休爾已被證實不涉嫌兇殺案,他可在今日下午被釋放,重返自由。」
  「太棒了!因為多瑪的大力協助才會有這樣迅速的結果。」
  羅賓心中很是愉悅地這樣想,他期望著弗休爾能早一刻回來,然而遲遲不見弗休爾的蹤影。為了盡量使亂糟糟的心情安穩下來,他像往日一樣去湖濱走走。
  他瞥見基若莫與若蘭那對戀人相偎相依在湖裡小島的座椅上。
  天空碧藍,風吹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湖水水面上耀著點點銀光,小鳥在枝葉間鳴叫著,四處透著太平與安寧。
  那一種年輕的戀人好像談得很開心,基若莫正在若蘭耳邊低語,若蘭的臉羞極地望著基若莫,隨即輕柔可愛地笑著。她的臉面桃紅,在湖光的映襯下更加嬌羞可愛。
  「歡度青春大好時光的戀人,如同在詩境畫境中。」
  看到此景,羅賓也不由地面露笑容。他生怕擾亂這對戀人卿卿我我、互訴衷腸而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路過大門時,他走到園丁的」小屋前,在外邊詢問道:
  「弗休爾已到了莊園了嗎?」
  「到了,1刻鐘前到的。」
  「他的情況怎麼樣?」
  「很是憔悴,臉色也非常的陰暗。似乎身心困乏的樣子,與他講話也愛搭不理的,把自己一人緊鎖在房中。」
  接下來羅賓走到弗休爾所處的房間,房間的門緊鎖,羅賓用力敲房門,裡邊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真蹊蹺?出了什麼事?」
  羅賓又去房間後邊敲打窗子,仍舊沒有動靜。羅賓的心中不由地起了疑心,仔細聽聽,房間內有微小的痛吟之聲。
  羅賓馬上把窗上的玻璃砸碎,將窗子打開,翻身躍入房間內,幃幔遮得很嚴密,裡邊的光線很是昏暗。羅賓馬上把幃幔拉開,就瞧見弗休爾臥倒在地,脖子上有條手絹,鮮血浸透了手絹,一把手槍扔在地上。
  羅賓馬上把他抱了起來,把耳朵緊貼在他的心臟部位,萬幸的是,還在跳動。
  這情景表明他要自我了結生命,幸運的是子彈偏離了,關鍵部位沒有傷及到,並不是十分嚴重,不過人已昏迷過去。
  羅賓非常麻利地替他將傷口紮裹好,讓他清醒過來。弗休爾清醒過來,他注視著羅賓,好像要說些什麼,他的戰慄的雙展微微動了一下。沒過多久,他雙眼緊閉,接著疼痛難忍地呻吟起來。
  羅賓注視著弗休爾灰暗的臉。
  「笨蛋!幹什麼要自我了結生命呢?是什麼無法忍受的事迫使你自殺呢?你打算對我講些什麼?莫非你有難言之隱?……」
  羅賓猛地抬頭一看,瞧見園丁及幾個僕人趴在窗子上向裡看,這些都是羅賓的屬下。
  「記住,此事絕不可向外洩露半分!」
  羅賓筆尖飛快寫就一封短箋:
  菲斯丁娜:
  
  弗休爾意欲自殺,盼望你火速前來,我不願送他去醫院!求你嚴守秘
  密,向院方告假,盡快到這裡來。
  
                       德布尼
  羅賓將信封好之後,派遣司機趕往醫院。
  時間不長,司機把菲斯丁娜接來了。羅賓已在大門口恭候。
  「以前你與弗休爾會過面嗎?」
  「從未見過。」
  「那好,你就裝扮成一名護士,他不會識破吧?」
  「不會的。」
  「他肯定會把你當作一個普通平常的護士,你以這種身份去照料他。我提醒你要牢記一點,千萬不要把他看作殺害西文·若力艾的兇手!」
  「在我未掌握確鑿的證據證實弗休爾不是殺人兇手之前,我依然對他保持懷疑,然而,眼下他是個有傷的病人,我接受你的懇請去照料他,我不能夠丟棄一名護士的職責,作為一名科西嘉島人,我們的傳統也絕不允許我們對個身負重傷喪失對抗能力的病人施以毒手,那是可恥的。」
  「真的了不起!」羅賓在心中暗暗地稱讚不已,好像菲斯丁娜也覺察出來,向他笑了笑,如同一朵怒發的白玫瑰。
  弗休爾的傷勢確是出奇的輕,恢復的狀況也良好,菲斯丁娜的精心照料是功不可沒的。
  這天晚上,在弗休爾進入夢鄉之後,菲斯丁娜返回別墅去歇息。第二天早上,羅賓一邊在臥室抽著雪茄,一邊在冥思苦想。就在這時,菲斯丁娜輕輕走進臥室,對他講:
  「昨夜有人找過弗休爾。」
  「那人會是誰?」羅賓把那支雪茄拿下來。
  「那人的臉龐我未看到,不曉得那是什麼人。昨天深夜時分,我聽見弗休爾那屋有關門的動響,因而躡手躡腳地靠近小屋,聽見屋內有人低聲說話。再後來,有腳步聲向門口逼來,因而我趕快走開,回到自己的房中。」
  「找弗休爾的人是男子還是女子?」
  「我沒聽清,嗓音壓得很低。」
  羅賓又開始了冥思苦想,神秘來客與弗休爾都說了怎樣的內容?裡邊必是隱情重大。
  羅賓來到弗休爾所住的小屋。讓他大吃一驚的是,昨日在床上靜養的弗休爾,此時站立在窗前遠望著那一灣碧綠的湖水。他的精神氣色與昨日相比也大為改觀,他精神煥發,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康復的神氣,唇邊掛著笑。
  「弗休爾,你怎麼從床上下來了?不要緊吧?」
  「哦!沒關係。我已恢復得差不多了,真對不起,讓你費心了。」
  弗休爾的說話聲也變得聲如洪鐘,羅賓萬分驚奇地望著他。就在這時,菲斯丁娜走到屋中,睜大了她的雙眼,她一邊替他更換沙布,一邊像對待小孩似地說:
  「回床上休息去吧!」
  弗休爾搖頭以示拒絕。
  「不要緊啦!眼下我已不怎麼疼了,這全歸功於你的精心照料,為了致謝,我要給你畫一張畫,我的畫技蠻高哩!」
  「你呀!」菲斯丁娜毫無辦法地講。
  羅賓在心中暗想,僅僅一個晚上的工夫弗休爾就變得神采飛揚,這大概與那位神秘來客有關係。那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有關神秘來客的事,弗休爾閉口不談。那來客真是神秘至極。
  第二天,羅賓請弗休爾到臥室會談。
  「你康復得如此迅速,真出乎我的意料,這真讓我歡欣鼓舞。另外,你涉嫌謀殺的罪名已洗脫,我盼望著你今後能安心工作。」
  「叨擾您,真讓我不好意思,日後我絕不給你添麻煩了!為了趕上耽擱的工程進度,我將竭盡全力。」
  「不要難為了自己。還有,我打算將你留在此地,所以希望對你的情況有所瞭解。你能講給我聽嗎?」
  「好的!凡是我所知道的,都會完完全全地對你講。」
  「這就好極了!第一我想瞭解,你是在小村中成長起來的,那你清楚不清楚你並非那農夫妻子的親生孩子?」
  「童年的事我都記不起來,隨著年歲的增長,我隱約知道了。儘管養母對我和藹可親、關心備至,但我依然能察覺出她並非我的生身母親。不過,這僅憑一種感覺,我覺察出我與她之間沒有血緣,然而我不想讓他人瞭解到我是個被人遺棄的孤兒。因而此事對您瞞著不講,很抱歉。」
  「你心中的想法我能理解,那你可否能回憶出被寄養前發生過的事來?」
  「一點都想不起來。我那時應當是個吃奶的孩子,所以我從來都將養母看作我的親媽。」
  「那個時候,有名男子去你的養母家與她鬼混,這你能想起來嗎?」
  「是的,我有印象。」
  「你能回憶起他的名姓嗎?」
  「當時的我十分年幼,只記得稱他為『叔叔』,他的名姓我不知曉。」
  「那男人叫作布荷米。」
  「你說什麼?布荷米不是死掉的竊賊嗎?」
  弗休爾驚訝地睜圓雙眼。
  「正是那人,並且他是西文·若力艾的親爹!」
  這讓弗休爾不由地尖叫出聲。
  羅賓則接著往下說:
  「布荷米自始至終關注著你,他費盡心思安排好全部事宜,懇請我的朋友克拉德醫生讓我與你相識,讓你負責別墅的室內裝潢。」
  弗休爾有些瞠目結舌地望著羅賓。羅賓也以銳利的目光相對,他要看明白弗休爾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
  「他這樣做有什麼企圖嗎?」
  「至於是何種企圖我還不瞭解。我只是清楚布荷米醞釀著大的陰謀,所以要讓你待在我身旁,隨後讓其兒子西文·若力艾與你接觸,妄想讓你捲入陰謀之中而不得脫身。」
  「是麼?西文·若力艾打算讓我成為他們的同謀,那是怎樣的一個陰謀呢?」
  「陰謀的具體詳情我也不得而知,西文是否對你講過?」
  「從來都沒提起過。」
  「那你來到別墅僅僅為了作裝潢設計?」
  「那是自然。身為設計師,發揮自己的專長之外,我別無想法。一
  從弗休爾的眼神中確信沒有一星半點的假裝。如此來判斷,弗休爾並非他們的同謀,奸邪尚未侵襲到他,他仍是質樸純正的年輕人,羅賓為此感到欣慰。
  「哦!這些我都瞭解了,你因何要自我了結生命呢?」
  這問話讓弗休爾羞愧地紅了臉,垂下頭去。
  「你既有尋死覓活的想法,為何在短短幾天內有了逆轉,變得神采飛揚呢?」
  弗休爾始終低頭盯著地上,一言不發,過了好半天,他似乎痛下決心似地將頭抬起,他看著羅賓的雙眼開口講道:
  「警局將我釋放後便飛快趕回來,打算與你一同分享這個佳訊。來到別墅後,園丁對我講你散步去了湖濱,接下來我去那裡找尋你,但你的蹤跡全無,卻瞧見基若莫與若蘭二人在座椅上卿卿我我。
  「剎時間我感到天昏地暗,我對若蘭是一往情深,我始終堅信她同樣對我情有獨鍾,而我卻親眼所見他二人在座椅上卿卿我我。由於我涉嫌謀殺而遭到拘捕,若蘭也認定我是殺人兇犯,我便感到天眩地轉,我不清楚自己怎樣走回小屋的。我感到自己掉在雲霧之中,在小屋裡,我拿出了槍。」
  「如此這般,你由於戀愛受挫而自戕:好在你未能如願。然而,又是什麼原因讓你全好了又變得神采飛揚?另有,昨夜有人探訪你;第二天,你就如同脫胎換骨,心胸開闊了許多,原因何在?」
  「毫無疑問,我曾打算自裁,然而從昨夜起我又有了重活的勇氣與念頭。」
  「讓你發生如此轉變的那人是誰?男人還是女人?」
  「是個男人。」
  「那他是什麼人?」
  「他替若蘭捎信給我,你瞧這個!若蘭托那人捎來的信。」
  弗休爾拿出封信讓羅賓看。羅賓一邊看,一邊不由地眉頭緊鎖。他實在是弄不明白這封信怎會讓弗休爾變得神采飛揚。
  弗休爾:
  
  親愛的姐姐伊利薩伯永遠地離我而去,基若莫也痛失鍾愛的未婚妻,
  我倆都掉進了悲痛的大海。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兩個人相互寬慰、
  理解對方的不幸,這份情誼演變成了愛情。因為愛,我們將終生相伴。
  
  我們打算共結連理。弗休爾,你是我倆的摯友,堅信你可以領會現在
  我們高興的情緒,盼望你前往格力馬介莊園祝福我倆的幸福。
  
  舉行婚禮的日子,尚未確定。
  
                     若蘭
  「愛若蘭那樣深情的你接到這封殘酷的信,你怎能坦然面對呢?怎能如此看得開,去接受這個事實呢?」
  「是的,我對她一往情深,然而這只不過是自作多情。收到此信後,這對我來說是遭受重創。然而對於我的情敵我並不忌恨他,弱者才會那樣做。所以,我下決心斬斷兒女情長,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去。在我打定主意後,我的渾身上下都是難以明狀的動力,如同光輝照耀,如同湖面上初升的朝陽。」
  「情況原來是這樣!你的心境我可以理解。儘管你講得輕描淡寫,但我覺得苦痛與酸楚充滿你的心。讓我感到欣慰的是你能克服這種苦痛,樂觀地繼續生活,」
  儘管羅賓口頭這樣講,但心中暗想:
  「一個因戀愛受挫而難以活下去要自裁的人,可能有這樣的逆轉嗎?這讓人想不明白!真的匪夷所思!」
  羅賓堅信其間必有內情,需進一步縝密地調查。
  羅賓返回莊園,暗中思索:
  「若蘭在信上提到邀請弗休爾去探望她,我也前去瞧一瞧!」
  轉眼間,羅賓已到達格力馬介莊園。弗休爾早到了,他與若蘭二人在客廳聊天,絲毫沒有難堪的意思。
  「如今的青年人真是不一樣!」
  羅賓回想自己年輕時代的男歡女愛,不由地苦笑一聲。
  菲斯丁娜也在一旁,與他們聊著天。
  「菲斯丁娜,你也在,醫院沒事嗎?」
  「這段時間病人不多,所以每日下午我都抽身來此看看,我與若蘭已成為密友。」
  「對!菲斯丁娜就是我家中的一員,姐姐離開人世後,她是我談天說地的好夥伴。」
  若蘭面帶笑容地講。
  這四人談得熱火朝天。就在這時,有名女僕人把張名片送至若蘭身旁。若蘭瞧了瞧那張名片,不由地眉頭緊鎖,甚是不高興。不過,很快又與往常一樣,她讓女僕將客人帶至二樓自己的房中。
  通向二樓的樓梯在客廳的一角,可以瞧見女僕領進的客人。那是位銀絲、略有駝背的老者,儘管氣度不凡,然而面露身心疲乏之色,他一手緊握樓梯扶手,一手緊握女僕的手,慢悠悠地上樓。
  「很抱歉,失陪,我一會兒就來!」
  若蘭一邊向另外三個人略示歉意,一邊上了樓,那三個人則一邊談天說地,一邊飲茶自樂。
  若蘭所稱快去快回,但直至兩小時後方返回,她攙扶著那老者,緩緩地下樓來,若蘭的眼睛紅腫,想必是哭過了。
  「若蘭,你何時舉行婚禮吶?」
  那老者在樓梯口停下,向她詢問道。
  「九月十八日。」
  「若蘭,恭喜你呀!」
  老者捧起若蘭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吻;而若蘭卻失聲痛哭。
  若蘭注視著老者從莊園門口出去乘轎車離去。她沒有返回三人聊天的客廳,而是獨自一人捂著臉上樓去了。
  第二天,羅賓驅車來到距寓所20公里的一處敬老院,她對院長講:
  「我盼望見一見你院居住的名叫施泰尼思的老者。」
  羅賓在會客室靜候,看見一位上了年歲但看似忠厚耿直的老者。他立在會客室門口,用遲疑的目光打量著羅賓。羅賓輕手輕腳攙扶著老者,待他坐在躺椅之後,用平和親切的口吻對老者講:
  「施泰尼思先生,您原是魯·培傑尼的住戶吧?此次鎮上同意支付一筆幫困資金付給在敬養院缺少依靠的老人們,我謹代表全鎮的住戶敬請你收下這筆錢,共計100法郎。」
  這讓老者萬分驚詫而雙目圓睜,一文不名的他無錢入住敬老院,因而由鎮上資助讓他入住敬老院。有了今天這樣子,他已感動涕零了,出乎他的意料還能領到幫困資金100法郎,對他而言是筆巨款,老者已是熱淚盈眶。
  「這樣的話,請在收據上簽字吧!」
  老者用發抖的手簽了字。
  「據說您老人家已在魯·倍傑尼生活了四十多年,並且有30年勤懇盡職地服務在一個主顧家裡,是這樣嗎?」
  「對,我在歐拉介力莊園服務是從腓力浦他爸爸的時代開始的!」
  「那些事已經非常久遠了,您可不可以給我講講魯·倍傑尼那時的樣子嗎?比如都有什麼人居住在那裡?都有什麼樣的人時常出入歐拉介力莊園呢?」
  「好的!雖然年頭已是非常久遠了,然而我仍記憶猶新。」
  這100法朗的意外之喜,使得老者饒有興趣地講述陳年往事。羅賓也收集到他所需要的情報。
  其間最讓羅賓關注的,是涉及到伊利薩伯、若蘭還有她們的爸爸雅力山大·卡卜勒的往事。
  「雅力山大夫婦住在格力馬介莊園。然而,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和,在莊園裡常常會聽到他們激烈的吵鬧聲。
  「導致發生爭吵的根源是雅力山大氣量狹小、醋性十足,他非常厭惡妻子的表哥的到來。每逢她的表哥來,他二人總要吵鬧一番。」
  「他妻子的表哥叫什麼?」
  「瓊笛·德立發。因為他常常登門造訪,雅力山大的妻子與他的關係非常好,這便惹惱了雅力山大。有些風言風語便從僕人當中流傳起來。」
  「什麼樣的風言風語?」
  「他們謠傳大小姐伊利薩伯的父親是瓊笛·德立發,而並非是雅力山大。我自然一點也不信這種風言風語,然而,風言風語讓雅力山大先生聽到後,他便疑心二人的關係。每逢瓊笛先生登門造訪,他心中就非常不高興。記得有次還把瓊笛哄出去,為此,倆人大打出手,從那之後,瓊笛再也沒有上門。又度過三四年的光陰,二小姐若蘭出生了。」
  「如此看來,若蘭是雅力山大先生的親生女兒必定無疑啦!那麼,雅力山大是因為什麼而離開人世的?」
  「長期喝酒無度引發腦中風,醫治無效而死去了。」
  「在他過世之後,瓊笛先生是不是又常來常往格力馬介莊園?」
  「沒錯,因而風言風語又在僕人中間流傳。曾有一名女僕對我講:「瞧吧!瓊笛·德立發先生必定將全部錢財留給大小姐伊利薩伯,他與太太早已商量好了,二小姐若蘭可是悲慘透了!一分錢也沒她的。」
  這讓羅賓不得不思索一下。
  「作為瓊笛·德立發的孩子,伊莉薩伯能獲取大筆錢財,知道這些內情的若蘭會不會忌恨姐姐的好運呢?」
  「不要胡思亂想!如此甜美可愛的女孩怎會做出來呢?」
  羅賓由剛才聯想到,那拴小船的地方的木梯曾讓人故意鋸過,是不是若蘭所為呢?但他很快否決了自己。
  搖了搖頭,羅賓想擺脫這可憎的想法,然而這個想法卻死纏住他不放,無論他怎樣努力也無濟於事,他更加疑心若蘭了。
  「瓊笛·德立發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在返回的途中,羅賓一邊駕駛著車子,一邊冥思苦想。
  「還有,幾天之前來與若蘭會面的老者是什麼人呢?若蘭初見其名片便很是不高興,然而在二樓她自己的房中談了有兩個小時,下樓送客時,她又雙眼紅腫,後來又戀戀不捨地將老者目送走,這又是為何?其間肯定有隱情。」
  羅賓一門心思思考這些事,駕駛的汽車險些撞到一旁的樹上,他趕忙把方向盤扭轉。
  就在若蘭與基若莫要舉行婚禮的前一個禮拜,若蘭給羅賓打來了電話,邀請他與弗休爾前往格力馬介莊園。
  「發生了什麼事嗎?」
  「哦,這事情比較複雜。古塞警官打來電話講有要事相商,並且要求弗休爾也在場。」
  「基若莫也到場嗎?」
  「對,他會到場的。」
  羅賓駕車與弗休爾一同趕往格力馬介莊園。等他們到達時,看到基若莫與若蘭二人莊重肅穆地談著話,不過今日菲斯丁娜卻不在場。警官古塞抵達後,與羅賓略一行禮便與若蘭和基若莫談論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警方連續不斷地收到匿名信,全部由打字機打印,依據那劣等的字型及模糊的字跡判斷,所用打字機為一台舊式打字機,由信皮上的郵戳來看,這些信件都是在魯·倍傑尼鎮寄出的。
  「我們對鎮中家庭擁有的打字機一一進行排查(那時只有少數人擁有打字機),但是未果。某日清晨,有人在距離此地有3公里遠的垃圾堆放處找到一架舊打字機,油墨帶的墨跡未全干,依稀可見信中的一些字句。這就表明,寄匿名信的人在用完打字機後便遺棄了它。大家請看,這是告密者的匿名信,我給大家讀一讀。」
  古塞打開信皮拿出信來,將信紙展開,在場的人們全都洗耳恭聽。
  
  距西文·若力艾被人刺成重傷的小路不遠處,有一幢幾個月前變成空
  屋的舊房。
    透過舊房的籬笆向裡望去,依稀可見後院有隻手絹,手絹可能與此案
  有重大關聯,我認為要加以調查。
  「我馬上著手展開調查,真的找見一隻手絹!大家請瞧,這只髒兮兮的手絹,上邊有深黑色的液體凝固的痕跡。
  「通過鑒別得知,此系人的血跡。據我猜想也許是用來擦凶器的手絹,更為突出的是,在手絹的一角繡有字母F,能夠推斷出刀為案犯名姓的第一個字母。」
  古塞看了一眼弗休爾。
  「你姓名的第一個字母不正是F嗎?」
  這句話讓大家大吃一驚,若蘭也是神情大變;然而弗休爾卻非常坦蕩。
  「弗休爾先生,我能夠瞧瞧您的手絹嗎?」
  古塞警官在認真地鑒別弗休爾拿出的手帕,又對手絹的料子進行鑒別。
  「雖然這塊手絹並未繡有你名姓的第一個字母,但兩塊手絹有著相同的質地的料子,大小也相同。當然,僅憑這些還不能斷定你便是案犯。」
  隨後,古塞把手絹歸還了弗休爾。接著對他講:
  「日後必定要麻煩你前往警局作證,望你近期不要外出。」
  古塞雖然客客氣氣地說這些話,但他的眼神卻是成功後得意的眼神,他與大家辭別,便揚長而去。
  弗休爾靜靜地冥思若想,心裡不踏實的羅賓問他話,他也不理不睬。若蘭注視著基若莫的側面,基若莫舉措有些忐忑不安,他顫顫巍巍地燃著一支煙。
  就在那一天夜裡,羅賓在歌勒爾·魯傑莊園用完晚餐,站立在院子仰視著星光燦爛的夜空。就在這時,馬路邊有細弱的忽哨。
  羅賓認真聽了聽,那不是哼曲子,而的的確確是一陣陣有規律的哨聲,羅賓推斷出可能是種暗號。
  羅賓默默地立在黑漆漆的院子裡。過了一會兒,有倆黑影從小屋閃出,那倆人悄無聲息地從大門出去向湖那邊走去。羅賓躡手躡腳地尾隨在倆人之後。湖畔的小路也是漆黑一片,星光的映照讓湖面有些發亮。那倆個黑影在發亮的湖面映襯之下,輪廓凸現,毫無疑問,那兩人是弗休爾與菲斯丁娜。
  倆人乘小船來到湖裡的洲島之上,一同坐在長椅之上。那座椅便是若蘭和基若莫互訴衷腸的那張。
  「又一對新戀人。先前的忽哨必定是菲斯丁娜叫弗休爾的暗號,儘管菲斯丁娜對我宣稱弗休爾是害死她的男朋友的兇手,然而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倆人成為了戀人。也許是菲斯丁娜在照料弗休爾的那段日子裡明白他是清白無罪的,認定弗休爾是個善良質樸的年輕人吧?這真是美妙,我願為這對戀人祈禱。」
  羅賓很是欣慰地點點頭,又原路返回了住所,把燈吹滅了,不久就進入了睡夢。
  第二天一早,羅賓吩咐僕人把車子收拾停當,準備去杭城搜集有關瓊笛·德立發的有關資料,要不然就與他見一面。
  他正打算上路時,來了個電話。羅賓抓起了聽筒,裡邊傳來基若莫的語音。
  「德布尼先生,麻煩你趕快趕過來!」
  語音透著一種十萬火急。
  「哦,出什麼事啦?」
  基若莫並未在電話中講清楚,只是一直在催促:「請馬上來!要快!」因而羅賓把汽車駛向格力馬介莊園。
  基若莫與老奴愛薩爾在大門已守候多時了。羅賓的車剛停穩,基若莫便執住車窗叫道:
  「萬分糟糕,被拐騙了。」
  「你說什麼拐騙了?哪個被拐騙了?」
  「若蘭,若蘭讓拐跑了!」
  「讓誰?」
  「弗休爾·薩爾!」
  「什麼?是弗休爾?」
  羅賓不由得驚詫叫出聲來,昨夜的湖中小洲的那對戀人從他的心中劃過。
  「當真?」
  「千真萬確!就是弗休爾!是他將若蘭推到汽車中!」
  「他往哪一個方向逃去?」
  「逃往勝·捷耳曼。」
  「這樣吧!趕緊上車!」
  基若莫坐上車後,羅賓馬上開動車子,時間不大便右拐上塞納河旁開往陸奧方向的路。羅賓專注著把握方向盤,兩眼目不斜視,使勁踏著油門,車速在猛增。
  怒氣沖沖的基若莫臉色通紅,情緒激昂地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
  「弗休爾那小子開了一輛新車來,謊稱他將把這輛車買下,需要我們替他參謀參謀。我俯下身去看看車輪如何,他則把若蘭請到車上,試試車座是否舒服,猛然之間他將車子發動,若蘭因驚嚇而喊叫著並打算從車上跳下來,弗休爾的一隻手死死握住她,用餘下的那隻手掌握方向盤駕車逃竄。儘管聽到若蘭淒慘地鳴叫,卻是毫無辦法。」
  「他開地是哪種類型的汽車?」
  「開傅立的新款車!」
  「有何外貌徵狀?」
  「車色是很明亮的桔紅色。」
  「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也就是10分鐘之前發生的事!」
  「噢,對了!弗休爾從小就生長在農村,他必定往那裡逃去!」
  羅賓馬上把汽車駛向弗休爾家鄉那邊。基若莫身子努力向前傾,雙眼認真盯著前方。
  「瞧呀!就是前邊那輛車!」他叫嚷出聲。
  前邊的路是通向森林的,一輛桔紅色新車風馳電掣。那輛車轉過個彎,無影無蹤了。
  「不用著急!拿弗休爾的車技與我比,他斷不會逃脫掉的。並且我這輛車的性能要比弗休爾所駕的車強得多,車速要高得多!你就放心好了!」
  聞聽此言,基若莫如釋重負地長吁一口氣,癱坐在車座上喘著粗氣。
  「弗休爾這小子絕不該這樣做!因為他深愛著若蘭,這我也早就瞭解到了。我也曾多次提醒過若蘭,叫她與弗休爾少接觸,果不其然出了亂子。
  「他原來覺得我與伊利薩伯是婚戀關係,因而若蘭必定成為他的妻子;伊利薩伯死去之後,我與若蘭確立了這種婚戀關係。若蘭曾給弗休爾去過一封信,我原以為他能就此罷手。他在收到那封信後,馬上恭賀我倆幸福。我與他也友好地握過手,那時我對他這種男子漢寬廣的胸懷佩服極了。萬萬沒料到這一切是他在演戲假扮,忌恨之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
  「他打算把若蘭拐騙到遙遠的地方,接下來神鬼不知地與若蘭結婚,他必定想要從村中找個牧師為他倆操持儀式!我萬萬不能讓他得逞,我定逮住他,向法院告他拐騙少女,叫他知道知道坐監獄的味道。」
  羅賓一邊靜聽基若莫的述說,一邊默默不語地開著車。他在心中暗自思忖:「弗休爾怎麼這樣愚蠢,幹出這等事情!
  「他拿到若蘭給他的信後,是那樣的豁達與活潑,為什麼又要拐騙若蘭呢?他是不是無能為力剷除對若蘭的愛呢?他從外觀上看去輕鬆開朗是不是目的在於讓基若莫放鬆警惕呢?這些我都弄不清楚!他真有些像我的兒子傑恩!對,非常有可能!可是他的身上為何有這樣多的疑點呢?這個豁達、活潑、真率,工作勤勤懇懇,有時又抑鬱的年輕人究竟是誰呢?
  「此次怪異的兇殺案,警方疑心是他所為。儘管已獲得釋放,然而推事羅思對他依然是疑心重重,甚至我都對他心存疑慮。他必定也清楚自己眼下所處的被動局面,他為何要膽大妄為幹這拐騙之事呢?莫非他是膽大包天的歹徒?或者不過是青年人只顧眼前不計後果的張狂?讓人匪夷所思。」
  汽車飛奔到一個十字路口。
  「應當往哪邊走呢?……只能看運氣如何了!就這邊吧!」
  羅賓開車駛向了右邊,狠狠地踩住油門,路兩旁的樹飛快地向後倒下,輪下的路像被吞掉似的,直逼雙目。
  「瞧!就是它!」基若莫大呼小叫。
  前邊的彎道處,有一輛桔紅色的新車在前邊幾百米遠處狂奔。
  不清楚是不是那輛車的發動機出了毛病,還是弗休爾的車技不好,那輛汽車居然東搖西晃,車速也漸漸緩下來。羅賓駕車超在那輛車前,橫了過來,那輛新車被擋住了去路,不得不剎車停了下來。
  基若莫甩下他的外衣,立刻從車座上跳下車來。
  弗休爾也從那輛新車上下來,他便將外衣褪去,裡邊只剩一件襯衫。接下來,便是若蘭搖擺不定地下車來,她的一隻手摟住路邊的樹,另一手捂著紅腫的雙眼。
  基若莫怒睜雙目,要將鋼牙咬碎似地亮出拳擊的招式,向弗休爾逼近。然而弗休爾未作出任何招式,立在原地不動,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若蘭瞧見兩個這樣的架勢,立刻飛奔過去立在倆人的當中;羅賓瞧見此景此情,立刻從車上下來勸阻若蘭,他對若蘭講:
  「不要這樣!不要站在他們當中!」
  「不要阻止我……他會死的!基若莫要殺了他!」
  「讓我們靜觀誰將死去?」
  「弗休爾那柔弱的身子骨,會有性命之虞!」
  羅賓打量打量這兩位青年。基若莫體態修長,身材魁梧,肌肉發達,看上去很像一名健壯的運動員,他已亮好了正規拳擊的架式,慢慢地逼近弗休爾。再看弗休爾,根本無法與基若莫相比,那柔弱的體態似乎經不起敲打。
  怪不得若蘭會萬分焦慮。她使勁地想要掙脫羅賓抓她的手。
  「這樣不可以,當兩個男人要決一死戰之時別的人不要插手,況且,我也希望知道弗休爾是不是有足夠的膽量迎接決鬥。」
  在羅賓的心中飛快地閃過弗休爾便是自己親生兒子的想法。
  「弗休爾能不能一點也不遲疑地迎接決鬥?是不是一個經不起挑戰的懦夫?倘若他是我的親兒子,他必定會毫無畏懼地面對決鬥;要不是那樣,他必將在對方動手前逃竄的……」
  羅賓一邊如此思索,一邊盯著弗休爾。
  弗休爾顯得很是鎮定自若,儘管面對強敵,他依然面帶微笑。那種笑是對對手不自量力的鄙視以及自己信心十足的表現,而他的這種神情讓基若莫更加惱怒。
  「嘿!你看到了嗎?」基若莫把雙拳揮舞著對弗休爾狂吼。
  弗休爾作了個聳肩的動作,搖晃一下他的頭,又發出蔑視的笑來,但是不做任何預備招架的招式。
  因惱羞成怒而臉色通紅的基若莫向弗休爾步步緊逼,他如鋼似鐵的身子向弗休爾撲去,並如同閃電似地使出一記右鉤拳。弗休爾身形敏捷地躲過這一拳,隨後身子轉到右邊。由於他使得力氣過大,在慣性作用下身子向前走了好幾步。待他再次立穩身後,又發動了攻擊。弗休爾的動作卻是很迅速,非常靈巧地避開對方凌厲地襲擊,發出強勁的鉤拳和直拳打對方的頭部和身體。
  心浮氣躁的基若莫又馬上向弗休爾撲去,兩個人廝打在一起。基若莫憑借其健壯的身體壓向弗休爾,雙手用力推壓弗休爾,最終將弗休爾壓在身下。弗休爾則死死地頑抗,竭盡全力將身體拱起,然而依舊讓基若莫壓在身下。
  「你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若蘭一邊奮力去掙脫羅賓的手,一邊拚命呼喊著。
  「你不必焦慮!倘若誰率先掏武器的話,我將馬上阻止。」
  「然而,他快被掐死了!」
  「你把心放進肚裡吧!兩個人都要決一死戰!」
  「這是為何?」
  「其中的緣由,你日後會知曉的。」
  那倆人依然在地上扭作一團,不是弗休爾騎在對手身上,就是基若莫騎在對手身上。羅賓原以為弗休爾早已精疲力盡,可情況卻恰恰相反。最終弗休爾起身,用手拂去衣袋上沾染的塵土。而基若莫卻臥倒在地,痛苦地呻吟不止。
  「弗休爾,你真是技高一籌!」
  羅賓很是欣喜地發出稱讚,隨後俯下身去蹲在基若莫的一旁。
  「並未負多麼重的傷,不過是胳膊上略微受傷,很快便能恢復!聽我的規勸,今後不要再恃強凌弱,要不然的話,你又將被擊倒在地,對手也很是強勁!」
  基若莫緩緩地從地上起身,非常難堪地苦笑,隨後以一種怨恨的目光盯著弗休爾。
  弗休爾正向自己的新車走去。羅賓來到他身旁,拍著他的肩頭說。
  「這技藝高超的柔道你在什麼地方學過?拳擊也是非常厲害的,你可以克制對手健壯強勁的身體及凌厲的拳法,本領不小啊!」
  聽到讚揚的弗休爾無動於衷,一聲不吭地鑽進車中,開車離去了。
  羅賓原打算用自己的車把基若莫和若蘭送回莊園去,然而他猛然間記起自己計劃去杭城會見瓊笛·德立發。由於即將上路前,基若莫給他打來電話,而浪費了許多時間,今天他無論如何要到達杭城,透過瓊笛·德立發打探幾件事情!
  恰在這個時候,有輛出租車開過來,因而他安排若蘭二人乘出租車返回,他則駕車狂奔杭城,在途中他心中暗想:
  「弗休爾真是個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平時外觀上瞧去是那樣的溫文爾雅,並且對本職工作是兢兢業業去做,而剛才他的舉措真應當為人所稱道。他儘管擅長柔道與武術,不過依我之見還沒有達到十全十美的地步,倘若略微加以指點,必定成長為絕世高人。倘若他是我的親生兒子將會多麼美好!這樣傑出\卓越的年輕人必定是我的兒子!毫無疑問!他是我兒傑恩!」
  羅賓的面前立馬充滿光明與希望,他下意識地踏住油門板,汽車飛快地提速。儀表盤上的速度表指針猛烈地轉動,羅賓的心也猛烈地跳動。
  羅賓駛抵杭城之後,入住一家豪華賓館。就在那一日夜裡,他著手對瓊笛·德立發的背景進行調查。
  「下個禮拜六是若蘭與基若莫結婚的日期。在它之前,我一定要將瓊笛·德立發的背景查個一清二楚,有風言風語講他便是已死去的伊利薩伯的親爹。」
  那一夜,羅賓返回賓館後,痛下決心。而他又回想起前一陣老者探望若蘭,若蘭雙眼紅腫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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