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本絲在庭園小徑上行走,從屋裡急步走來的阿勃特喚道:
「一位女士想見你。」
「女士?啊,是誰?」
「她說是莫林絲小組。村裡的一位女士勸她來見你。」
「啊,知道了。」杜本絲說,「關於庭園的事吧?」
「是的,她提起了庭園。」
「那最好請她進來。」
「是的,太太。」阿勃特以有經驗的管家口氣說。
他回到屋裡,不久,領著一個穿斜紋軟呢褲和藍厚外套,個子高大,男子般的女人進來。
「今天早晨,風很冷。」她說。
她的聲音粗大而有些沙啞。
「我叫艾麗絲·莫林絲。葛利芬太太叫我來見你,你需要人幫助做庭園工作,是不是?」
「你好。」杜本絲握手說,「我非常高興見到你。是的,我們正找人幫忙。」
「剛搬來吧?」
「似乎覺得已經過了好幾年,」杜本絲說,「因為常有工人進進出出。」
「哦,真的。」莫林絲以深沉沙啞的聲調笑著說,「我知道工人來的時候,會怎麼樣。不過,最好不要委託給工人,主人搬來之前,任何事情都完成不了,搬來之後又必須請工人收拾未完成的工作。好漂亮的庭園!可借有點荒蕪。」
「是的,前任住戶不大理會庭園。」
「是瓊斯一家嗎?我真的不認識他們。我一直住在城鎮另一邊,原野的那邊。我常定期去附近兩家工作,其中一家一周去兩天,另一家去一天。說真的,要整理得好,一天實在不夠。你雇過老艾塞克吧?真是個好老人。真叫人痛心,他竟被不擇對像、狂暴游擊隊似的傢伙殺了!一星期前,舉行過驗屍審訊,是不是?據說還沒有發現兇手。那些傢伙組織一個小團體到處逛,而且會從背後勒人脖子,惡劣得很。一般說來,越年輕越壞。啊,有漂亮的木蘭。是Soulangeana吧?不管怎麼說,這是最好的。現在大家都想要比較珍貴的品種,但是我認為最好還是珍惜熟悉的木蘭。」
「其實,我們很想種蔬菜。」
「嗯,你想弄個好菜園嗎?以前對菜園似乎不大注意。大家都很偷懶,認為蔬菜是好買來吃,不願意親自種植。」
「我以前就想種一種新鮮的馬鈴薯和豌豆。」杜本絲說,「還想種扁豆。這樣才可以吃到鮮嫩的東西。」
「不錯。也可以種蔓豆。園丁大都以自己種植的蔓豆為榮,常常獲獎。那可是真的,鮮嫩的蔬菜,的確很好吃。
阿勃特驀地出現。
「雷德克利夫太太的電話,問你明天能不能一起吃午飯。」
「告訴他我不能去。」杜本絲說,「明天也許非到倫敦去不可。啊--等一下,阿勃特,我要寫幾句話。」
她從皮包取出小手冊。寫了兩三句話,交給阿勃特。
「告訴勃拉司福先生。」她說,「告訴他莫林絲小姐在這裡,我們在庭園。我忘記他要我做的事了,他現在正在寫信,把名字和住址告訴他。已寫在這裡--」
「是,太太。」阿勃特說,隨即消失不見。
杜本絲又回到蔬菜的話題。
「我想你很忙。」她說,「你現在一星期要出來工作三天。」
「是的,就像剛才說的,是在城鎮另一邊。我住在城鎮的另一邊。在那兒有間小房子。」
就在這時候,湯美從屋子那邊走過來,漢尼拔繞了一大圈,奔跑跟來。漢尼拔先到杜本絲身旁,隨即停步,剛要伸出前腿,卻突然吠著撲向莫林絲小姐。她嚇得倒退了兩三步。
「是我家可怕的狗。」杜本絲說,「不會真正咬人,至少極少咬人。一般來說,它只想咬郵差。」
「所有的狗都咬郵差,或想咬郵差。」莫林絲小姐說。
「唔,是非常好的看門狗。」杜本絲說,「它是曼徹斯特種,這種狗都是很好的看門狗,會看家。它不讓任何人接近房子,進入家裡,也非常關心我。它一定認為守護我,是它一生最重要的任務。」
「唉,不錯,目前當然要當心。」
「的確,到處都有小偷。」杜本絲說,「我們的朋友,遭竊的相當多。其中有大白天用最特殊的方法進來的。爬上梯子取下窗框。化裝成擦窗工人。總之,運用了所有可能的方法,所以最好多多宣傳:家有惡犬。」
「你說得不錯。」
「這是我先生。」杜本絲說,「湯美,這位是莫林絲小姐。葛利芬太太好意告訴她,我們正在找人做庭園工作。」
「莫林絲小組,你的工作會不會太多了?」
「哪裡。」莫林絲小組用天生的粗聲音說,「我可以替任何人挖土掘地。挖土掘地也要有訣竅。不僅甜豌豆,其實所有東西都需挖土施肥,土地必須先準備好。這樣,一切就不同了。」
漢尼拔繼續吠叫。
「湯美,」杜本絲說,「你最好把漢尼拔帶進屋裡。今天早晨,它顯得相當亢奮。」
「好。」湯美說。
「請到屋裡坐,」杜本絲對莫林絲小姐說,「喝點飲料好嗎?天氣有點熱,喝點東西比較舒服!我們也可商量一下工作的事。」
泥尼拔被關在廚房裡,莫林絲小姐喝了一杯雪利。談了一會兒,莫林絲小姐看看手錶說,她必須立刻回去。
「我跟人有約。遲到就糟了。」她匆匆說了幾句,就回去了。
「她看來好像很不錯。」杜本絲說。
「是的。」湯美說,「但是,誰都不能說太確定的話——」
「有問題可以問吧?」杜本絲奇怪地問道。
「你在庭園走來走去,一定太累了,下午的調查免了吧,改天再去--你必須乖乖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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