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督把注意力轉向埃德蒙·斯威騰漢姆時,米琪悄悄走出客廳,回到了廚房。她正在往水池裡放水,布萊克洛克小姐突然走了進來。
米琪慚愧得沒敢正眼看她。
「你可真會撒謊,米班,」布萊克洛克小姐愉快地說道,「這兒——餐具可不是這樣洗的。先洗銀器,水池裡要放滿水。就這麼兩英吋深的水可洗不了什麼東西。」
米求順從地又打開水龍頭。
「您對我說的話不生氣吧,布萊克洛克小姐?」她問道。
「如果對你說的每一句謊話我都要生氣的話,我剛才就不會發脾氣了。」布萊克洛克小姐說。
「我要去對警督說是我編造的,行嗎?」米琪問。
「這他已經知道了。」布萊克洛克小姐和顏悅色地說。
米琪伸手去關水龍頭,就在這當兒,兩隻手從她後面伸出來,動作敏捷地把她的頭按到裝滿水的水池裡。
「只有我明白你是頭一次說實話。」布萊克洛克小姐惡毒地說。
米琪猛烈地擺動、掙扎,但布萊克洛克小姐很強壯,她的手牢牢地把米琪的頭按在水裡。
忽然,在離她很近的地方飄來了多拉·邦納乞憐的聲音:
「噢,洛蒂——洛蒂——別這樣做……洛蒂。」
布萊克洛克小姐尖叫著,揚起了雙手,而米琪解脫了,抬起頭,咬噎地喘著粗氣,一面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布萊克洛克小姐一遍遍尖叫,因為廚房裡再也沒有別人。一。
「多拉,多拉,原諒我。我是不得已呀……我不得不她瘋狂地衝向儲藏室的門,然而弗萊徹魁梧的身體擋住了她的路,這時,馬普爾小姐臉色通紅、得意洋洋地從放掃帚的櫃子裡走出來。
「我一向善於模仿別人的聲音。」馬普爾小姐說。
「你得跟我來,女士,」弗萊徹警佐道,「我是你企圖謀害這個姑娘的目擊者。還會有另外的指控。我必須警告你,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
「夏洛特·布萊克洛克,」馬普爾小姐糾正道,「這才是她的真實身份,您知道。在她從不離身戴著的那串短項鏈下面,您會發現手術留下的傷疤。」
「手術?」
「甲狀腺腫大手術。」
布萊克洛克小姐此刻已平靜下來,看著馬普爾小姐。
「這麼說你全都知道了?」她說。
夏洛特·布萊克洛克在桌旁坐下,開始哭起來。
「你不該那樣做,」她說道,「不該學多拉的聲音。我愛多拉。我真心實意地愛多拉。」
警督和其他人擠到了門口。
愛德華茲警士除了別的本領之外,還具備急救和人工呼吸的知識,此刻正為米琪忙乎著。米琪剛能說話便用抒情的語言自我讚揚:
「我幹得挺棒,不是嗎?我可聰明著哩!而且我很勇敢!啊,我真勇敢!勇敢得幾乎被害死。可我敢於冒生命危險。」
欣奇克利夫小姐猛地推開身邊的人,一個飛躍,向在桌邊嗚嗚咽咽的夏洛特·布萊克洛克撲過去。
弗萊徹警佐使出了全身的勁兒才把她隔開。
「行啦,」他說,「行啦——別,別,欣奇克利夫小姐欣奇克利夫小姐從緊咬的牙齒縫裡擠出這一席話:
「放我過去結果了她。別攔住我。殺害艾米·默加特洛伊德的就是她。」
夏洛特·布萊克洛克抬起頭,哼了聲鼻音。
「我並不想殺她。我並不想殺任何人——我是迫不得已,可是我在乎的是多拉。多拉死後,我變得孤苦零丁,自從她死了以後,我便於然一人。噢,多拉,多拉——」
她又埋起頭,用手摀住臉,嗚咽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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