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先生,傷口還痛嗎?」
「啊!現在好多了,睡一覺之後就不再感到疼痛了。」
「那就好。這兩個鐘頭我不斷換著濕布呢!」
「是這樣啊!真是太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嘛。」
女人一邊為扭傷右腳的金田一耕助換濕布,一邊問:
「金田一先生,你真的是因為昨晚喝醉了,才從堤壩上摔下去的嗎?」
「是啊!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因為剛才風間打電話來,他聽說你的事之後非常擔心,一直問你是不小心摔下去的,還是被人推下去的?他相當在意這件事呢!」
「謝謝、謝謝……下次風間再打電話來,請你告訴他,很抱歉讓他這麼擔心。」
「嗯。」
女人一邊幫金田一耕助纏繃帶,一邊說:
「風間總是說,阿助從事這種工作,隨時都會有被襲擊的可能。所以當你昨天深夜全身是血的回來時,我真得嚇了一大跳。」
「真是對不起,今後不管別人再怎麼勸酒,我都不會喝過頭了。對了,夫人,新日報社的宇津木先生還沒有消息嗎?」
「是的,剛才我還打過電話,不過對方卻說他不在報社。過一會兒我再打打看。」
女人包好繃帶之後,又坐在金田一耕助的枕邊。
「有什麼事情吩咐我,你最好別再亂動。」
「好的,謝謝你。」
女人一出去,金田一耕助便歎了口氣,慢慢回想自己和這個女人的奇妙緣分。
這個女人名叫節子,是金田一耕助的老朋友——風間俊六的小老婆。
昭和二十一年秋天,金田一耕助剛從南方戰場回來,當時他沒有落腳處,又非常窮困,沒想到正巧遇上風間俊六。
風間從事土木建築,為人非常豪爽,當他聽完金田一耕助的境遇之後,立刻帶他去小老婆節子所經營的松月旅館。
松月旅館位於大森的住宅區,是一個相當幽靜的地方,金田一耕助非常喜歡那裡,於是就在那裡長住下來。
節子是一個在商場中滾打多年的女人,但卻很樂於照顧別人。平日金田一耕助總像小貓一樣懶洋洋的,連東西倒下來也懶得把它扶正,又總是不修邊幅,對金錢也沒有什麼概念,因此全靠節子來照料他。
節子雖然比金田一耕助小幾歲,可是卻總是像姐姐一樣地照顧他。如果是生活上的事,金田一耕助都會和節子商量,惟有關於工作的事,比方說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金田一耕助就不方便告訴她了。
想到這裡,金田一耕助不由地閉上眼睛,重新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意外。
昨天他帶著七張放大的照片去大道寺家,並在那兒逗留了一段時間,後來在大家的挽留下,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酒。
(當時誰最想挽留我?誰的酒量最好?)
不過,他實在無法得出結論。因為大道寺欣造挽留他,蔦代也挽留他,還有阿真、神尾秀子、總管伊波良平都一起挽留他,大家都說想借此慰勞他從月琴島一路奔波的辛勞,於是他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就一杯接一杯地喝。
由於九十九龍馬已經喝醉了,而且酒喝多了自然變得非常難纏,再加上他不但自己猛喝酒,還不斷勸金田一耕助喝。因此當金田一耕助起身跟大道寺一家告辭的時候,確實感到有些醉意。
雖然當時是仲夏時節,但是一過九點鐘,四周仍舊一片漆黑。金田一耕助披著一件薄的長背心,一路搖搖晃晃地走在暗夜中。
大道寺家非常寬敞,正門又位於和車站相反的另一側,所以他出了大道寺家的大門之後,還得繞過三個轉角,才能來到車站的前面。
金田一耕助好不容易轉過那棟宅邪的角落,來到堤壩上面。這道堤壩的高度約九尺左右,下面是一片旱田。
金田一耕助剛一到堤壩上面,立刻感到背後有人,可是等他聽到腳步聲反應過來,那個人已經來到他身後了。
金田一耕助本能地彎下身子,正巧躲過來者的襲擊,只聽到一聲重物的落地聲,對方手裡的東西落在了田地裡。
「幹什麼?」
金田一耕助正準備站起來回頭看,卻被對方從身後狠狠推了一把,摔落到下面的田地裡。襲擊他的人則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很快就聽不見腳步聲了。」
金田一耕助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正想站起來時,堤壩的另一頭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道手電筒的燈光。
「怎麼回事?」
金田一耕助仔細一瞧,原來是巡邏警察,這才鬆了口氣。
「哦,沒什麼,我喝醉了,所以腳底滑了一下,不小心掉下來了。」
「咦?剛才不是有人在這裡嗎?」
「沒有,只有我一個人。」
「奇怪,我明明看到另一個人在這裡……」
巡警又十分納悶地問:
「你打哪兒來?」
「我剛才在大道寺家做客。」
「啊!原來是大道寺先生的客人呀!」
看來巡警也知道大道寺家,便不再懷疑金田一耕助。
「對不起,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電筒?因為我的一隻木屐不見了。」
巡警立刻跳下堤壩,用手電筒幫忙找木屐。
木屐很快就找到了,但其實金田一耕助真正要找的並不是木屐,而是剛才對方拿來攻擊他的武器。
他很快地就找到了那個東西,原來是一塊如壘球般大小的石頭。
金田一耕助看到這塊石頭,不禁全身冒冷汗。
「你怎麼啦?」
「沒什麼,只是右腳有些扭傷罷了。」
金田一耕助說著,便穿上木屐,一跛一跛地往堤壩方向走。
「你準備上哪兒去?」
「回大森。」
「你叫什麼名字?」
「金田一耕助。放心吧!我不是可疑人土,只要你去問大道寺先生就會明白的。唉喲!」
「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扶你走?」
「不好意思,那麼就麻煩你扶我到堤壩上面吧!」
在巡警的攙扶下,金田一耕助吃力地爬上堤壩,並拿出手帕拍掉身上的泥土。
「非常感謝你。」
「哪裡,你自己要多保重。」
巡警側著頭,目視著金田一耕助走出他的視線範圍,才往大道寺家走去。
金田一耕助這時已經完全清醒了。
看來是有人想殺害他,而且對方絕不是一般攔路搶劫的匪徒,否則應該趁他跌倒時搶走他的財物才對。
(可是,如果有人想殺害我,應該隨時都有機會下手才是,為什麼偏偏挑選今天晚上呢?難道今天晚上有什麼突發情況嗎?)
想到這裡,金田一耕助立刻大叫一聲,慌慌張張地摸索著口袋,又翻遍和服的兩隻袖子。
那只裝著七張照片的信封早已不翼而飛。
金田一耕助趴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煙,重新思考整件事情。
昨晚喝酒的時候,那七張照片一直放在矮桌上,直到臨走前,他還確認過張數,並把照片裝進信封,放進和服口袋裡。
但是等他來到玄關的時候,卻又改變主意,把另外一個信封,也就是有關衣笠智仁身世的調查報告拿出來,放進長背心的口袋裡。
(襲擊我的人想必就是覬覦這份東西吧!)
但是金田一耕助卻不認為這東西是在遭襲擊時被拿走的。
當他感覺身後有人的時候,對方似乎還距離他有五六步遠。不久,一塊大石頭飛過來,金田一耕助彎下身,接下來的那一瞬間,那人便從背後推他一把,這是對方推一碰觸到他身體的機會,金田一耕助不相信對方能在那短短幾秒鐘內從自己身上取走那只信封袋。
(但是這麼一來,那些照片究竟在哪裡呢?是掉在半路上?還是在此之前就已經不在我的口袋裡了?)
金田一耕助回想到這裡,突然瞇起眼睛。
那時候他在大道寺家的玄關處,把信封揣進長背心的口袋裡時,有個人幫他從後面穿起背心,那個人是誰?
大道寺欣造應該不至於做那種事,九十九龍馬喝得醉酊大醉,自然也不可能送他到玄關。至於阿真早就離席了,而智子也跑去跟兩位年輕的朋友玩,伊波良平則站在前面開玄關大門等候著,蔦代更是雙手撐在玄關的木板台階上準備送客,所以……
(幫我穿上背心的人就是神尾秀子嘍?)
金田一耕助想到這裡,不由地猛吐一口煙圈。這時,一位女服務生從正房走來。
「金田一先生,有客人來找你。」
「誰?」
「是一位姓神尾的婦人。」
「神尾老師?」
金田一耕助感到十分吃驚,連忙從床上坐起身。
「你躺著別動,我知道你受傷了。」
神尾秀子一說,金田一耕助便忍不住吃驚地看著對方。
「神尾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呢?」
「一位巡警告訴我的。」
神尾秀子等女服務生出去之後,才坐在座墊上說道:
「真的很抱歉,昨天晚上不該把你留到那麼晚。」
「哪裡、哪裡,該說抱歉的是我,明明酒量不好,卻……對了!昨晚位巡警去你們那裡問關於我的事,是嗎?」
「是的,巡警來問剛才是不是有位叫金田一耕助的人離開這裡?我們老爺知道你受傷的事之後,心裡非常擔心。這些不成敬意的東西,是老爺的一點心意。」
神尾秀子把一大簍水果放在金田一耕助面前。
「哎呀!你們這麼客氣,倒讓我不敢當了,再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神尾秀子一直盯著金田一耕助看,過了一會兒才說:
「是你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可是巡警說這件事很奇怪……」
「奇怪?」
「是呀!巡警說,雖然當時天色很暗,可是他的確看到有一個人把你推下去。你為什麼要否認這件事呢?」
「哈哈!別擔心了,是巡警自己眼花,看錯罷了。其實昨天晚上一方面是因為天色昏暗,另一方面是因為我喝醉了酒,所以才……」
「不,我不相信。」
神尾秀子堅持自己的看法。
「今天早上我去現場看過,那個地方的路並不很滑;再說,現場還留有一些凌亂的腳印,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那是……」
金田一耕助聽到這兒,有些不高興地說:
「神尾老師,你好像很希望我是被別人推下去似的。」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事實上,昨天晚上我們家也發生了一件怪事。」
「怪事?」
「昨天晚上午夜時分,有人潛到智子的房間外面。」
金田一耕助吃驚地望著神尾秀子,她的眼中透露出的許懼色。
「是老夫人先發現的,她把我叫起來。我嚇了一跳,側耳傾聽,結果發現的確有人在院子裡走動。我嚇壞了,但還是鼓起勇氣向窗外問道:『誰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一陣腳步聲啪啪啪啪跑遠了。」
金田一耕助顯得更吃驚了。
「那麼你沒有打開窗戶看看對方是誰嗎?」
「我根本沒有勇氣去看,況且要是那個人闖進來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我和老夫人、智子小姐商量之後,決定去在屋把總管伊波先生叫起來。伊波先生聽說這件事也很吃驚,連隊叫醒家中的男丁搜查院子。接著老爺、蔦代以及九十九先生也都起來了……」
「哦,九十九先生昨天晚上留在你們那裡過夜?」
「是啊!因為他喝得爛醉,根本無法回去。總之,大家起床後,便一起搜查房子四周,後來在院子後面的圍籬附近,發現了有人進出過的痕跡,泥土上還留右鞋印呢!」
「鞋印?」
金田一耕助聞言,不禁皺起眉頭。
(昨天晚上襲擊我的人也穿著木屐……)
神尾秀子一直盯著金田一耕助看,想瞭解金田一耕助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她並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只好繼續說:
「事情還不止這些呢!今天早上我在智子小姐房間外面,發現有個可疑的東西。」
「可疑的東西?」
「嗯,那是一個領帶夾,上面還鑲著一顆蛋白石。智子說她曾經見過這個東西。」
「見過?是誰的?」
「就是那個叫多門連太郎的男人的。」
「多門連太郎?」
金田一耕助再度睜大了眼睛。
「是的,智子小姐曾經在松籟莊飯店和那個人一起跳過舞,所以她記得很清楚,對方身上就有個一模一樣的領帶夾。」
「這麼說,昨天夜裡是那個男人在智子小姐房間外徘徊嘍?」
「是的,而且那只領帶夾不像是無意間掉落的,因為領帶夾好端端地放在玄關處,就好像要告訴大家他曾經來過似的。」
金田一耕助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雖然他一點也不瞭解多門連太郎這個人,但是他相信這個人出現在修善寺絕非偶然,而且他一定還會再來找大道寺智子。
「那個男人為什麼會纏著智子小姐?你有什麼線索嗎?」
「完全沒有。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覺得非常可怕。」
「智子小姐也覺得很驚訝嗎?」
「是啊!剛開始智子小姐也覺得很驚訝,可是她隨即便笑著說,既然來了,何不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來,竟然還玩小孩子的把戲。她還說,如果對方想來找她跳舞的話,她一定會奉陪。唉!智子小姐變得太多了。」
神尾秀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沉默了一會兒,神尾秀子又說:
「我在想,昨天晚上把你推下去的人,是不是多門連太郎?」
「不,並沒有人把我推下去,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對了,你說你今天去過我摔倒的地方?」
「是的。」
「有沒有看到一個信封掉在那裡?就是裝著那七張照片的信封……那個信封不見了。」
「啊!」
神尾秀子顯得非常吃驚。金田一耕助雖然努力研讀她的神情,不過卻很難判斷出她究竟是真的吃驚,還是故作姿態,她實在不是一個容易被人看穿的女人。
「這怎麼辦?照片弄丟的話,一切不就……」
「沒關係,我還有底片。只是刻意找人放大的照片弄丟了,有點可惜。」
「既然如此,就別放在心上了。啊!我差點忘了……」
神尾秀子打開手提包,拿出一樣東西。
「這是蔦代要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什麼東西?」
「是歌舞伎戲院的入場券。她說你掉在玄關外面,所以托我拿過來。」
「哎呀!我都忘了這件事。哈哈!酒喝多了的確會誤事。」
「不過現在你受了傷,星期六還能來嗎?」
「放心吧!醫生說我休息兩三天就能走動了。」
「真的嗎?那就請你到時務必賞光嘍!」
神尾秀子開心地笑著說。這時,一位女服務生突然走進來。
「金田一先生,新日報社的宇津水先生正在大廳等您。」
於是神尾秀子連忙告辭。
「真抱歉,我一聊就忘了時間。那麼我先告辭了,請你多保重。」
神尾秀子剛剛離去,走廊上就傳來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新日報社的宇津水慎介探頭進來,臉上現出緊張的神色。
「金田一先生,對不起,事情不妙了!」
金田一耕助不禁大吃一驚。
「宇津水先生,怎、怎麼回事?」
「我被人欺騙了。剛才我問老闆娘,才知道你右手受傷不能寫字的事是假的。」
「我右手受傷?宇津木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宇律木慎介拿出手帕,一邊擦拭額上的汗水,一邊說道:
「剛才有個孩子拿了一封信來報社,信上說你昨天晚上出了意外,右手受傷,所以用左手寫信,還說,希望我把那些底片交給這位少年。若有加洗的部分,也請一併交給他。」
對金田一耕助而言,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
「因此……因此,你就交給他了?」
「是的,對不起。」
字津木慎介神色黯然地說道:
「因為同事告訴我,你今天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所以我以為你是想告訴我這件事……」
「你真的把全部底片都交給那個孩子了?」
「是的,還有一組放大的照片也一併交給他了。」
(糟了!)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在心裡大叫一聲,同時,一股怒火從他胸口燃燒起來。
他這才察覺到對方確實不簡單,決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宇津木慎介坐在一旁,慚愧地垂著頭,一句話也沒說。金田一耕助見狀,也不忍心再責備他。
「宇津木先生,別放在心上,真要追究起來的話,都是我不好。昨天你交給我的信封上印有新日報社的字樣,當我弄丟那個信封的時候,就應該有所警覺了。我因為腳受傷,所以本想打電話告訴你,想請你再加洗一組照片給我,沒想到竟然有人比我快一步去你那裡……」
「金田一先生,這麼說,昨天我交給你的照片也不見了?」
「嗯。」
金田一耕助點點頭,簡單說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這麼一來,事情就很明顯了。那些照片不是我弄丟的,而被人偷走的。看來,那七張照片裡藏著一些關於兇手的證據,兇手也是在昨天晚上才發現到這一點的。」
金田一耕助說這些話的同時,昨晚出現在大道寺家中的幾個人的面孔,也猶如走馬燈般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這麼說,這些重要的照片一組都不剩了?」
「不,應該還有一組,只是這一組照片恐怕沒指望了。」
金田一耕助記得在神尾秀子拿給他看的相簿裡,就貼著那七張照片。
但是,如果昨天晚上從金田一耕助的口袋盜走照片的人是神尾秀子的話,恐怕相簿裡的照片也不保了。
眼看著宇津木慎介心情十分沮喪,金田一耕助只好安慰道:
「宇津木先生,算了,別多想。不論是昨天的襲擊,還是今天的騙子,都顯示出兇手已經豁出去了。啊!對了,我差點忘了謝謝你幫我搜集到關於衣笠先生的資料。」
「那些資料有用嗎?」
「非常有用。唉!想想衣笠先生這個人還真可憐。」
根據宇津木慎介的調查,事情是這樣的。
衣笠智仁原有兩個兒子,但是小兒子智詮很早就過世了,大兒子也在戰爭中戰死。小兒子去世時尚未娶親,大兒子雖有妻室,卻無子嗣。
更慘的是,衣笠智仁的妻子也在戰爭中死去,所以他現在既無妻子,也沒有子孫,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
「我認為這些資料在這次的事件中相當重要,衣笠先生和大道寺先生之間的關係也非常值得推敲。」
大道寺欣造——本名為速水欣造,是衣笠智仁的小兒子智詮的同學,自從智詮死後,衣笠智仁便不知為了什麼緣故,給予大道寺欣造許多經濟上的援助。
大道寺欣造之所以能年紀輕輕就飛黃騰達,一方面是因為他本人的確具有這個實力,另一方面,衣笠智仁不遺餘力的支持也是十分重要的。
不過這種情形到了戰後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戰後許多貴族都陷入財政窮困的窘境,惟有衣笠家並沒有太大的改變。那是由於大道寺欣造為了報答衣笠家以前對他的恩情,所以盡全力幫助衣笠家,再加上他投資得當,因此衣笠家至今仍非常富裕。
這一點大道寺欣造做得非常令人佩服。
此外,這份調查報告中還詳細記載著衣笠智仁的小兒子——智詮的事。根據報告中說,智詮在昭和七年十月二十五日因急性肺炎而突然病逝,享年二十四歲。但是智子的親生父親,那個化名日下部達哉的青年,卻是死於昭和七年十月二十一日。
(嗯,一定錯不了,衣笠先生的小兒子正是智子的親生父親;而智子其實是衣笠先生推一的孫女。難怪兇手要稱她為「女王蜂」,原來她天生就是女王的命!)
此時,金田一耕助的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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