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向著警察局的停車場走去,他的車停在那兒。德拉·斯特裡特正坐在駕駛員的位子上向他招手,並發動了汽車。
梅森走到車的右側,打開車門,鑽進去坐在她的旁邊。
德拉·斯特裡特開動汽車,駛出警察局的停車場,向十字路口駛去。她開車的技巧十分嫻熟。
她邊注視著行車狀況,邊扭頭和佩裡·梅森說話:「他們搞什麼花樣了嗎?」
「耍盡了花樣。」梅森說,「他們做什麼與你有何關係?」
她說:「我講了,我把我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他相信我說的是真話,因為他們查了報警的電話和地點。他們把車檢查了一遍,試圖發現手印和血跡。然後,他們讓我走了。但是,我知道,他們要查你和凱姆波頓夫人,她說了嗎?」
「沒有,她的嘴很嚴。他們把我們安排在了一個裝有竊聽器的房間裡。」
德拉微微地點了點頭,紅燈亮了,她剎住了車,車已壓在了十字路口的停車線上。
梅森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微微一笑。「如果我們前面有車,也撞不壞什麼。」
「可它傷了我的感情,」她說,「開那輛灰色轎車的傢伙想超車,想在交通燈改變之前獨佔車道。」
她輕輕挪了下身子,把裙子撩到了膝蓋以上,這樣,她的腿活動起來就更方便了,她左腳踩在剎車上,右腳踩在油門上。
信號燈變了。
德拉·斯特裡特的反應非常迅速,車向前衝,飛速開過十字路口。那輛灰色的轎車試圖跟著,結果拉下了,突然在後面緩緩地停下了。
「去哪兒?」德拉·斯特裡特問,「去辦公室?」
梅森說:「最近的有電話的地方,然後我們去吃飯。在拐彎附近有家雜貨店,那裡有兩個電話間。」
德拉·斯特裡特飛快地往街角開。
梅森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反對我開車。」
「我開車似乎有點不同。」她忸怩地說。
「是有點不同。」
她停下車,和梅森一起走進電話間。
德拉·斯特裡特用乎指快速地撥著號,過了一會兒,她說:「請等一下,埃特納先生,梅森先生想和你講話。」
她把電話筒遞給了梅森。梅森說:「喂,埃特納,凱姆波頓夫人一直想和你聯繫。事情有點複雜……」
「我聽說了,」埃特納說,「收音機裡播了簡報,我在一個朋友家裡,聽到後我和我妻子馬上就趕回家了,我一直在到處找你。」
「你沒找對地方。」梅森說。
「你們在哪兒?」
「警察總局。」
「啊……啊!」埃特納驚訝道。
「我們的委託人,凱姆波頓夫人,今晚被留在總局了。」
「什麼罪名?」
「什麼罪名也沒有。」
「你想弄一份人身保護令嗎?」
「我想這沒有什麼好處,無論如何,他們明天會放了她的,除非今晚上她給他們說了什麼話,不過,我想她不會這樣做的。」
埃特納說:「我能發現真相的,梅森,你能給我簡單地說一下情況嗎?」
「她給我打電話,」梅森說,「告訴我無法與你聯繫上,她馬上需要一個律師。她在斯通亨格。因此,我和我的秘書驅車去了那裡。她說好了開後門等我們。門是開著的,但是她人事不醒地躺在二樓一間臥室的地板上。本傑明·埃迪科斯的屍體趴在床上,他被捅了幾刀,一把大刻刀穿透了他的胸。」
「我知道動物跑出來了,那個地方被毀了。」
「我不能說那裡被毀了,但是,那裡的確非常混亂。」
「關於讓她講一下她的經歷,你是怎樣看的?」
梅森說:「在我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我從來不讓我的委託人向警察講他的經歷。」
「由你決定。」埃特納說。
「不由我決定。」梅森說,「我只是副律師。」
「不,你不是副律師。你全面負責……萬一發生什麼事的話,對此類工作,我難以勝任。坦率地說,我敢肯定有許多與此案有關的情況,但我們對此一無所知,而且可能是些令人焦慮的事。」
「這正是警察想知道的。」
「她沒有告訴你?」
「沒有,確切地說她沒有機會告訴我。」
「我和報界有些聯繫,我想我可以瞭解一下事情的發展情況。我會和你聯繫的,那就早上9點吧。」
「好的。」梅森說。
「好,9點鐘我到你的辦公室。我想我會瞭解一些情況的。」
「還有,」梅森說,「如果他們到那時,還不釋放她,我們就得弄張人身保護令了。」
梅森掛上了電話,等了一會兒。然後,又撥了一個私人的、沒有在電話薄上登記的號碼,這是保羅·德雷克的,他是德雷雷克偵探事物所的頭。
當保羅·德雷克拿起了電話後,梅森說:「保羅,我有個活給你,是個急活。」
「你的案子怎麼老是在晚上發生?」德雷克氣憤地問道。
「也不總是這樣。」梅森對他說。
「嗯,只要我一接了你的電話,整個晚上我就甭想再睡了。又讓我幹什麼?」
梅森說:「你查一下有關已故的本傑明·埃迪科斯的一切。」
「已故的本傑明·埃迪科斯?」
「是的。今晚的某個時間有人把一把大刻刀插在了他的背上,警察拘留了我的一個委託人對此進行訊問。她的名字是約瑟芬·凱姆波頓夫人。」
「有關埃迪科斯,你想瞭解些什麼?」
「一切!」
「有關兇手,你想瞭解些什麼?」
「一切!」
德雷克嘲諷地說:「我想,你肯定讓我在明早9點鐘把這一切都準備好。」
「你錯了。」梅森對他說,「我想在8點半。」說完,掛上了電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