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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初時選擇

  他當初沒有想到自己能當一名警官的。他們李家世代以勞動為本,能有個做活掙點錢吃口飯的工作就足了。他從小自知家貧,老父親,沉重的勞動壓彎了他的脊樑以勞動的汗水養著他們兄弟姐妹六人。他是小四兒,拾煤核兒,弄豬菜,他全做過。過年因為家貧,包年夜餃子時以白菜加油條做餡。他當兵前沒有穿過皮鞋,沒有穿過毛衣,沒有穿過什麼好布料的衣服。但是,老爹的勤勞美德,老母的善良之心,粗糧布衣,舉家和睦的骨肉親情,養成了也培育了李永江的良好品德。再加上他又到革命大熔爐裡去冶煉——就好比好鋼又淬了火。他在野戰軍的高炮部隊裡當過四炮手,很快就當了班長,當兵第二年就入了黨。還因為軍事技術過硬而多次受到上級的表揚和嘉獎。如果不是他在施工中擠命地干累得加上吃不能及時,總是換別人先吃他後吃而得了胃病,他是不可能離隊回到地方的。當他流著淚吻別軍旗時,團長也流著淚握著他的手說:「走了,永江,我們的戰鬥部隊永遠少了個未來的軍事指揮家呀!」
  李永江在部隊時就以聰明過人再加上品德特好而出名。首長捨不得他走,戰友們更不想讓他離隊。可當時他的胃病是很重的……
  他不得不淚別戰友、首長踏上歸途。當他把回來的手續往民政局一送之後,就在家裡等著分配。他不去找人也不去托人,只要有一個工作就滿意了。他是鐵路工人的後代,分配只好再由鐵路安置了。上鐵路就上鐵路,全家人都在鐵路上,他也沒有理由也不找理由不上鐵路。他就想在鐵路上做什麼工作都行,老爹還叮囑他做什麼都要做好。他就等著當一名鐵路工人了。過些日子,上班前通知他說要考試再分工種,他就去參加考試去。沒有想到這一考——他被分到公安處當一名路警。他相當滿意也相當高興。全家人還包了餃子為他祝賀。路警只是押運貨的,當班就跟著貨物走,到指定點有人接貨就是完成了任務。這個工作如果對不願做活的人來說是很好地享受——上車就睡覺,下車就尿尿。可是跟他一起來的小伙子,不少人想方設法凋出去做了別的警。押運的路警被人視為最後一等的警。別人走就走,對李永江來說沒有受到影響。他就在這裡好好地工作著,還特別認真負責。跑了幾次車之後,他就把賊常扒車的路經之處,賊們的出沒時間全都記清記住。以後,他只要當班,到了那個易出賊的地方、時間,他就死看死守。他當班時沒出現一次盜案。他因此而受到上級的表揚,還被評為先進工作者。押運的累和苦說來也是無法形容的,無論冷天熱天他都要到車皮上面去。因為他工作有成績,小伙子又有腦力,就被調到乘警隊。
  如果說做押運,就如同兵的生活,只要認真去做就能完成任務。可是當了乘警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了——全車人的安全,全落到了乘警身上。當他剛開始上車時,心裡還很緊張,就想:賊要做案我怎麼抓?有人拿刀我怎麼捕?勇敢上不怕死沒有問題,可問題是這些賊們做案也不讓任何人看見啊!你如是抓他沒有拿到證據他不承認可怎麼辦呢?因此,只要他上車當班,比別人少睡比別人做的都累。可是結果卻不如戰友們。別的戰友.每趟車回來總是要抓幾個賊的,而他雙手空空,一臉羞愧。不光如此,他當時的膽子還特別小。有次同戰友把一個別人抓的賊送拘留所回來,他自己卻不敢回家了——他怕那賊會出來找他的麻煩。是找戰友一路同歸的。到家後他沒吃飯,沒睡覺。那賊被他和戰友送進拘留所時看他一眼的目光,讓他想起來就後怕。他從小到大真沒見過那麼凶的目光,透出那賊要殺他吃他恨不能把他咬碎的內心之恨。他真怕那賊就出現在眼前。這讓他非常地痛苦。他也自問:李永江啊李永江,你當乘警行嗎?憑心說,他真想當一名好乘警的,他扶老攜幼,提壺送水勤掃車內,好事趟趟做。頭痛的就是這些做了案也無法讓人看到的賊啊!這時他不光沒有想到後來能成為全國出名的大英雄,就是連還能不能再當乘警了也有過思想上的動搖。
  使李永江能夠成為今天的人民英雄,能成為全國出名的神探的真正原因是一個女人在火車上的遭際……
  1981年快過年的時候,列車剛從齊齊哈爾發出,這天正好是李永江當班。當他在開車後同平常一樣在車廂裡尋視著走著時,就聽到過道裡有女人的哭聲傳來——這哭聲讓人聽了頭都發炸,像是一種絕望要死的嚎叫。他走了過去。人們一見來了乘警就紛紛向他說情況——原來這女人在車上讓賊給偷了。一個認識丟錢女人的老者向李永江說:「快救救她吧,不的,真讓她沒法活了。她丟的不是別的錢啊!那是她男人讓大木頭砸死的撫恤金啊!」
  「她丟了多少?」李永江問。
  「五千塊,五千塊呀!這可要了她的命了。」
  眾多的人圍著那女人,誰也勸不起她來,誰也勸不聽她。她就哭著要死。
  李永江過來想拉她起來,這女人一見來人穿著是警服,就如同見了救星,她給李永江叩頭,還是哭著說:「我不活了,我不能活了。」
  李永江說:「大嫂,起來跟我到餐車去把情況說一下。」他伸手拉那女人,可是無論如何也拉不起她來。原來這女人被偷後冷丁刺激她的中樞神經一下子紊亂了,就導致下肢癱了。她出門上車本想到哈爾濱去,到年了就想用男人死的錢來買點東西再回到林區去賣,想以死錢搗個活錢來維持家裡的生活,她家裡還有三個小孩子正上學。此錢上丟,那女人絕望尋死是能理解的。可是這對李永江來說是極大的打擊——是他當班發生了案子,還沒見是什麼人偷的?他只好下車返到滿歸,把那女人送到她的家裡。在她家裡三個孩子抱著李永江腳和腿大聲地哭更讓他受不了。他把兜裡的錢全都掏光了也只有百元多,全扔給這個絕望之家後,他就找到林業局的局長為那女人說情去——請林業局對那女人要照顧。可是,林業局也有難處,林木已代光,林業工人開支都困難還怎麼有錢給那女人呢?不光如此,他在林業局受到的不歡迎以至人們全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著他,讓他受不了。但是,也要受,因為此女之錢必定是在火車上丟的,做為當班乘警的他就沒有責任嗎?這件事對他的打擊不小於那丟了錢的女人,只是他沒有絕望要死罷了。可他心裡上的火燒得他嗓子化膿發高燒。他連日無覺,瞪著雙眼恨賊也罵賊。他的眼前就總是出現那女人要尋死時的狀態……他恨賊也恨他自己。他連連叫著自己的名字:李永江啊李永江,你是人民的乘警嗎?你是中國共產黨的黨員嗎?你的職責是什麼?身為乘警難道你光扶老攜幼就行了嗎?你是五尺漢子別人能抓到賊而你為什麼卻不能?他恨賊恨得牙根抖;他恨自己恨得心裡痛。他哭了,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婦女。這時他想起了自己人黨時的心情和誓言……一股熱血心頭湧,一種激情育在胸。
  第二天,他懷著成熟的思考和發了誓的決心找領導:乘警不當了,要當刑警!問他為什麼?他只說了兩字:「抓賊!」
  公安處的副處長張慶祥同志見他身材又瘦又小就沒有同意他當刑警。李永江說:「我就要當刑警,我身子瘦小可我有力氣。」
  「不,不。」張副處長笑了,說:「當刑警可不是光有力氣就行的。要吃大苦受大累的!」
  他答:「我全能做到。」
  張副處長最後對他說:「小李啊,為什麼非當刑警呢?你當好你的乘警也是一樣可以抓賊的啊!」
  他滿有希望地去了,最後還是被留在了乘警隊。當乘警就當乘警,他要在當乘警時也抓賊,而且要大抓特抓賊。他沒有因為自己的要求沒有被批准就不抓賊了,他要在抓賊的行當上大幹一番。對客車來說對旅客危害最大的就是抓不完拿不淨的賊!為了能抓到賊多抓賊,他每次跑車回來都要找老師學藝。他聽說站前派出所有個門永吉——此人有一些抓賊本事,李永江上門認師。老門也真教他一些如何看賊如何抓賊的真功夫。不到兩月,李永江就在車上抓了九個賊。此事轟動了乘警隊更轟動了刑警隊。張處長聽後甚喜,一個電話打到乘警隊:「叫李永江到刑警隊報到!」
  1982年的春天,李永江光光彩彩地進了刑警隊。但對他來說,這只能是他同賊們打交道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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