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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在開車去斯科特的公寓的途中,阿曼達忍不住猜測起斯科特發現的是什麼。她做了好幾種估計,唐奈利感到不耐煩了。「為什麼你不能坐著等著,等我們到那後讓他告訴你?」
  阿曼達同樣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是我自己推算出來的話,我會感到更滿意。」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可以呆在車裡,繼續推算。過後我再告訴你,看你算得對不對。」
  也許她覺得他是認真的,她笑了笑說:「讓這猜想滾蛋吧,唐奈利」。
  他還沒把馬達關掉她便鑽出了車子。但她正想衝進樓的入口時,她聽到他的腳步聲。他抓住她的手臂,把她轉過來。「你就不能等一下?」
  「為什麼?怕我先知道結果?」
  「去他媽的,阿曼達。」他低聲吼道。「別像個孩子一樣。這不是玩遊戲。你沒想過也許這是一個圈套?」
  她趕快停住。她的心亂跳著。「圈套?」
  「是的,在進門的時候被殺掉。」
  這可是她沒想到的情況,也不是她所喜歡的。「為什麼……什麼……」
  「阿曼達,儘管你的全部直覺都相信斯科特·卡姆布裡奇,但你並不真正的知道他不是殺死卡莉的兇手。最近幾天事情已變得撲朔迷離,也許他現在決定他最好還是掩藏好他的痕跡。」
  即使她知道唐奈利很可能是錯的,她還是緊張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她向後一站。「你走前面。」
  「謝謝。」
  唐奈利領頭上了樓梯,敲了門。門立即被面色緊張的斯科特·卡姆布裡奇打開了。他平時自信的笑容不見了,他臉色蒼白,心緒不寧。當他看到唐奈利時感到很吃驚。
  「你是誰?」
  「喬·唐奈利。我和阿曼達一起來的。」
  她從他後面鑽出來,看到斯科特臉上鬆弛下來。「感謝上帝,我發現這事之後便一直坐立不安。如果你們還不來的話,我得去告訴警察了。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別緊張。」阿曼達說,隨他進了公寓。她馬上注意到所有的看來是卡莉的東西擺得到處都是。她的一張七時的彩色照片裝在一個銀相框裡,擺在桌子的那頭。另一邊擺著他們倆的快照。如果阿曼達早些時候看到他們臉上彼此流露的愛慕的話,她決不會把斯科特列入懷疑的名單。當她看到唐奈利也在看相片時,她給了他一個諷刺的微笑。
  「你找到什麼了?」她問斯科特。
  「昨天夜裡我發現一些情況,我試圖給你辦公室打電話,但沒人接。亞特蘭大電話簿上找不到你的電話。」
  「我住在城外的鄉下。」她邊說邊看著斯科特拿起一下沙發墊子,從下面取出幾張紙。如果不是斯科特表情太緊張的話,阿曼達肯定會覺得這個秘密挺有趣。他把那些紙遞給她,似乎他急於把它們扔掉。
  受他的態度的感染,她仔細看起那些紙。這似乎是從一本筆記本上複印下來的。紙的一邊不齊整。每一頁都是一份名單,每個人的名字旁邊都有日期,還有一些支票號碼。表面看來這上面沒什麼不正常的,但斯科特肯定看出了她不知道的東西。她把它們給唐奈利,他在看的時候便等著。
  「這是什麼東西?」她最後問。
  「看起來像什麼交易的記錄。」唐奈利說。
  「可能是的。」她說。「但沒有提到錢。」
  「我知道,這也使我感到奇怪。」斯科特說。
  唐奈利仔細地看著斯科特。「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從頭開始,你是在哪找到這些的?」
  昨天晚上我在羅伯特的辦公室找到一個筆記本,那是在你們都離開俱樂部之後。他很遲了還在工作,一個成員有個問題,他叫我去他的辦公室查一份檔案。我查完檔案後看到他桌上有一個筆記本。我覺得有些奇怪,便翻開看了看。當我看到那上面的東西時,我便決定把它複印下來,再回到大廳。我害怕他來找我,所以只是複印了開頭幾頁。筆記本上的每一頁都是同樣的這些東西。」
  「如果這東西很重要的話,他怎麼會把它放在桌子外面呢?」阿曼達問道。「誰都可能會看到。」
  「不是這樣。他把辦公室鎖了。當他讓我去辦公室時他顯然忘了他把那東西放在外面的。」
  「你覺得這東西挺重要?」唐奈利問道。
  斯科特點點頭。「我想卡莉肯定也看到過這東西。」
  阿曼達在沙發上靠近唐奈利,從他後面看過去。「這些是俱樂部成員名單?」
  斯科特搖搖頭。「不是。但大部分我都認識」。
  「不幸的是我也認識」。唐奈利說。阿曼達能看出他已經明白斯科特的發現了,而她仍不明白這一切。
  「如果他們不是俱樂部成員的話,那他們和俱樂部是什麼關係?」唐奈利問。
  「他們大部分偶爾去俱樂部。」斯科特說,他指著最近的那名字。「看這人了?這人在昨天晚上我進辦公室之前他在俱樂部。」
  她看著那名字,突然腦子裡什麼東西閃了一下。「這不是珍妮·李看到過的那個踢足球的開爾溫·華盛頓嗎?」
  「是他。」唐奈利說。
  「你什麼時候看見他的?他進快餐廳了嗎?」
  他不明白地看著她,「沒有,你問這幹嘛?」
  「我一起在追查一些事。我懷疑他們把快餐廳作為銷售毒品的地方。」
  他搖搖頭。「不是毒品。至少不是你說的那種東西。名單上的這些人,全都是本地的運動員,他們有些是職業運動員,但大部分都是大學的,還有幾個是高中的足球隊員。」
  唐奈利搖搖頭:「該死的。」
  「你們說什麼?」阿曼達問。
  「類固醇」,唐奈利輕聲說。「你想的就是這東西,是不是,斯科特?」
  斯科特點點頭。「差不多吧。」
  阿曼達瞪著他們倆。「好了,你們倆當然知道你們談的是什麼東西,但我一點也不明白。」
  「記得在奧林匹克運動會上丟掉金牌的加拿大短跑運動員嗎?他就是被查出來服用了類固醇。在大部分體育項目中都有規定禁止服用類固醇,但還是有許多小伙子為了身體更壯實,服用這種東西。」
  「你的意思是那些年輕人想使自己看起來像宇宙先生?」
  「他們中的一些人只是想踢足球或從事別的運動項目。」斯科特說。「這種藥物能刺激年輕人的生長,但到了成年後會帶來一些嚴重後果。即使這樣,一些10多歲的孩子為了發育還是服用這種東西。」
  「如果俱樂部提供這種非法服用的東西,而卡莉發現了這事,那可能會成為謀殺動機。」唐奈利說。「如果這事傳出去——這跟你的作為相關,阿曼達——一些學校的運動項目便會受到很大損害。」
  「想想大學的體育項目帶來的上百萬美元的收入。」阿曼達沉思地說。另一種東西一閃。「因此弗蘭克林·金特利可能捲進來。你認識他嗎,斯科特?」
  「認識。」斯科特說。「他是喬治亞大學的體育系主體。我差點忘了這點。他一直就在俱樂部。羅伯特和傑克遜一買下俱樂部他便參加了。」
  「那麼他肯定知道類固醇的事。也許他還做了什麼事情,把俱樂部變成一個散發類固醇的中心。毫不奇怪他想要我不寫這報道了。」阿曼達全身都興奮起來,這種興奮是整個案子所有的線索開始合攏的時候才有的。「好了,我們找到了作案動機。」
  「我們也許找到了作案動機。」唐奈利糾正說。
  「怎樣都行。現在誰是首先受到懷疑的?羅伯特和傑克遜是在懷疑之列。我個人傾向於把弗蘭克和阿拉拉排除,你們認為他們可能通過快餐廳來散發類固醇嗎?」
  「不。」唐奈利搖搖頭。「你看到了在那排隊的小孩,記著,他們看起來更像吸毒者,而不是運動員。就是這使得你產生第一種懷疑。」
  「我並不對弗蘭克怎樣,但我同意唐奈利的看法。」斯科特說。「如果是一件販毒案的話,也許弗蘭克可以算進去。但這事看來他們不會牽扯進去。你要認識到大學體育的潛在市場。現在他們還禁止參加職業足球賽。」
  「這又把我們帶回到弗蘭克林·金特利和特內斯·威斯頓身上。金特利和大學聯繫在一起。特內斯和大學和足球隊有聯繫。」阿曼達回想起最近一次見他的情景。她看著唐奈利:「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我們告訴哈里森探長。」他決定地說。
  她搖搖頭。「沒有比這更有力的證據,他會嘲笑著把我們趕出辦公室。並且你得承認我們仍然處於推測階段。」
  「阿曼達,你就沒從昨天晚上的經歷中學到任何東西嗎?如果警察知道你想幹什麼,他們至少能提供一些保護。他們同樣也能進行逮捕。就我們現在所知道的,他們還沒有想到類固醇這點。」
  阿曼達不太想和警察分享她的發現,但她不反對得到警察的保護,讓唐奈利和亞特蘭大的警察關係更密切一點也有一定的好處。她點頭同意:「我們去見哈里森吧。」
  「斯科特,你最好是和我們一塊走。」唐奈利說。「他也許要你說明筆記本的事。他需要瞭解這些才能決定是不是進行搜查。」
  他們剛關好斯科特的門,阿曼達的BP機便在她的手提包裡尖利地亂叫。奧斯卡命令她帶著它。她不耐煩地抱怨著。「他媽的,我最好是打個電話。奧斯卡今天已經訓了我一頓,說不保持聯繫。」
  她又進屋裡去,給辦公室打電話,珍妮·李接的電話。「感謝上帝,你打來電話了,奧斯卡正著急。」
  「什麼事?」
  「你知道他不會對我說,是不是?」珍妮·李厭惡地說。「我只是一個低級接待員,你等一下我去叫他。」
  「阿曼達,你在哪?」幾秒鐘後奧斯卡吼道。
  「在斯科特·卡姆布裡奇處,什麼事?」
  「我剛接到拉裡的電話。他剛在《公報》登一則警察局的消息,發生一起試圖自殺案。」
  她的心臟亂跳著。「我估計這事肯定和卡莉的案子有關聯。」
  「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想。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弗裡西亞·格蘭特。」
  唐奈利開車去醫院的速度已是破紀錄了,但阿曼達還是忍不住想自己把腳伸過去,踩油門,加快點。
  「今天上午我見她時,她根本沒有自殺的意圖。」當他們朝門口跑去時,她說了十多遍這話。斯科特在後面停車。雙重門打開了,裡面一片鬧騰。有人在那呻吟,哭叫。護士在那檢查病人,另一些人在塑料椅子上坐著,等著叫自己的名字去接受治療。在這些病人、病人家屬擁擠的地方,她沒看到弗裡西亞,也沒看到警察。也不見特內斯·威斯頓。
  唐奈利去到服務台,問護士弗裡西亞在哪。那個護士答道。「她被送到樓上去了。到大廳那邊坐電梯。」
  「她怎麼樣?」阿曼達問。
  「挺走運的。」
  在電梯裡,唐奈利的手臂摟著阿曼達,把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上。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緊張。「這種事把我嚇壞了。」他說。「這個案子還遠遠沒結束。你就像弗裡西亞一樣危險。」
  她感到一陣害怕。「你認為有人想要謀殺她,是不是?」
  「我得說有一半的可能。」他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對著自己。「答應我一些事。」
  「又要保證?什麼事?」
  「在這案子了結之前你不能一個人溜走。我知道你變得不耐煩了,但這世上沒有一篇報道值得去死。我可以先把農場的活擱幾天,然後你可以幫我幹一些。」
  她沒有回答,而是把他的頭扳下來,吻著他的嘴。唐奈利的反應是急促、佔有,使她喘不過氣來,當電梯門打開時她的兩頰飛紅。
  他們走進弗裡西亞的門之前,唐奈利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下一步要幹什麼。」他說。
  「行嗎?」
  「我有些為難,阿曼達。你要去跟蹤這個案子。只是要保證你得小心點。」
  「我總是很小心。」她微笑著。「你知道,我還要活很長呢。」
  「也許有些事我們得談談了。」他非常非常溫柔地說。「我們的未來。」
  阿曼達看著他。他以前從沒有暗示過結婚。只是很隨意的交往。為什麼現在?為什麼今天他提出來?是不是只因為最近這幾天的緊張和危險才使他產生這種想法?不管是怎樣,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害怕她的沉默會傷害他。
  但是他笑著。這種詭秘的、自信的笑使得她的心亂跳。「我知道。」他說。「現在不是時候。但這事完了之後,我們談談夫來的事。現在讓我們去看看弗裡西亞是怎麼回事。」
  他很快的往大廳走去,阿曼達在後面跟著他。幾分鐘之後,她看到哈里森探長站在弗裡西亞的房間外面,正在和唐奈利談弗裡西亞的事。她擠過去,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事情上來,不再去想唐奈利突然提出的未來的事。
  「他們現在正在檢查。但看起來像是多餘的。」
  「她是在自己家裡嗎?」
  「不,她是在威斯頓的住處。管家到院子裡叫她接電話時發現了她。」
  「誰打來的電話?」阿曼達問,看著唐奈利迷惑的表情,她說。「我想知道誰知道在那能找到她。」
  他贊同地點點頭。「問得好。」
  「太謝謝你的誇獎。」
  「據管家說,是威斯頓打來的電話。他打電話想告訴她他們的晚餐計劃之類的。我和他沒談多久。他感到很震驚。」他的目光又回到她身上。「我聽說你上午找她談過。」
  阿曼達皺眉看著唐奈利。他顯然充當了良知保護人的角色。「我是去看了她。她當時情緒很好。肯定不像個要自殺的女人。」
  「你為什麼去見她?」
  「有人給我的老闆施加壓力,要我別寫這篇報道了。我想也許她能幫助我瞭解這人是誰。」
  「她給你幫助了嗎?」
  「她確實給了我幫助。她告訴我她看見我的老闆和大學的一個人在一起。這和其他一些材料相符合。」
  「我想你願意把那些情況告訴我。」哈里森探長說。「我們一起去候診室談談吧。」
  阿曼達很不情願地跟著他。她完全知道唐奈利會把她落下的全補充,所以她把她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包括他們現在對類固醇的懷疑。使她奇怪的是,他沒有嘲笑。
  「這聽起來比毒品的事更合情理。」他說。然後又問了些問題,在他的皮封面的筆記本上記下了一些東西。
  「讓我們再回到你對弗裡西亞·格蘭特的相見這事上。你是什麼時候到她家的?」
  她看著唐奈利。「大約11點半?」他點點頭。
  「她當時情緒怎樣?」
  「我得說相當好。當我到那時,她顯得有些緊張。她說她正要出門。」
  「她說了去哪嗎?」
  「沒有。」
  哈里森探長像在沉思。「這有點奇怪。」
  「為什麼?」
  「她約好下午和警察局的心理專家見面。這顯然就是她對你說要去的地方。」
  「是去作催眠記憶嗎?」
  他的眼睛瞪大了。「她和你談過這事?」
  「不是今天。是幾天之前。她有些害怕去做這種催眠記憶。我對她說如果她需要的話,我可以陪她去。」
  「但她今天上午沒有提起這事?」
  「沒有,一個字都沒說、發生什麼事?她作了催眠記憶嗎?」
  「沒有。她根本沒去。」
  「她告訴你原因了嗎?」
  「我還沒有和她談過。只要我和她談話,這是我要問的第一個問題。」
  阿曼達不想離開醫院,除非她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她和唐奈利在樓下找到了斯科特,然後去自助餐館喝咖啡。當他們三人再返回到樓上時,他們正好看到醫生從弗裡西亞的房間出來。他停下來,和哈里森探長說話。
  「你可以和她談1O分鐘,不能更長了,護士會在那看著,如果格蘭特小姐顯得情緒激動的話,你們將被要求離開,明白了嗎?」
  探長點點頭。
  「我們也能進去嗎?」阿曼達問。這問題既是針對哈里森探長,也是針對醫生。
  「如果病人同意的話,我沒意見。」醫生說。
  「這也許會有所幫助。」哈里森探長說。「如果你和她建立了某種信任感的話,也許會使她覺得更自在一些。」
  醫生又返回去一次。「她同意你們都進來。」
  他們走進一間很大的房間裡,阿曼達被弗裡西亞的面貌所震驚。她臉色蒼白,憔悴,受了驚嚇。特內斯·威斯頓坐在床邊,緊握著她的手。他的面貌看起來也和她的一樣糟糕。
  「格蘭特小姐,今天晚上我不會打擾你很長時間。但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你一下。」哈里森探長用令人驚異的溫和的語氣說。
  弗裡西亞點點頭。
  「你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阿曼達對這個問題的唐突感到驚訝,但發現弗裡西亞並沒為此難受。她很堅定地搖了搖頭。「絕對不。我從來沒服用過任何鎮靜劑。只要我能做到,我連阿斯匹林都不服用。」
  「你怎麼樣,威斯頓先生?」
  威斯頓似乎驚了一下。「我?幾年以前我用過一些不太強烈的鎮靜劑。但我現在已不用了。」
  「那麼,你的屋子裡沒有鎮靜劑?」
  「就我所知沒有。」特內斯說。
  「格蘭特小姐,可不可能你是因為今天喝酒太多,你記不得吃過藥了?」
  「絕對不會。我告訴過你我盡量不吃藥。並且我白天一般不喝酒。」
  「甚至午餐也不喝一點?」
  「不。我甚至不吃午餐。當我到特內斯的住處時,我去了游泳池。那旁邊總擺著些檸檬水,我喝了一些。」
  哈里森探長拿起電話,問了特內斯他的電話號碼,給那房子打電話。當那裡的一個警察接到電話後,他告訴對方把檸檬水去化驗一下。
  「把水罐和裡面剩下的東西送到實驗室去。」他把電話掛上。「是管家把檸檬水拿到院子裡去的?」
  「我不知道。我以為是她拿去的,因為檸檬水擺在那裡。但是我沒有親眼看見她拿去。事實上,我到那裡時根本就沒看到她。我自己有鑰匙,我進了屋子,換好衣服,便去游泳池了。」
  「你知道那房子裡還有別人嗎?」
  「沒有。」
  「園丁今天不在。」特內斯說。「再沒別人。」
  「你到那的時候看到有車停在車庫前嗎?」
  弗裡西亞搖搖頭。
  「誰知道你今天下午要到那裡去?」
  「管家,特內斯……我想就這幾人。然而,我每天下午都去那裡。不少人知道這點。」
  哈里森偵探皺著眉頭。「好吧,咱們再談談今天更早一點的事,羅伯茨小姐去看過你,是吧?」
  「是的。」
  「她說你正準備出去,你是想去警察局赴你的約會?」
  阿曼達注意看著特內斯·威斯頓。她看到他臉上迷惑的表情,一些陰影掠過他的眼睛。「弗裡西亞,你一句話都沒向我提起,說你要去警察局的事。」
  「我不想使你為難,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去做這種催眠記憶。」
  哈里森探長這時站起來。「你為什麼不讓她去,威斯頓先生?」
  「因為她已經夠難受了。」他反駁道。「我不想讓她更難受。」
  「使你沒去赴約的是這原因嗎?是你害怕使威斯頓先生難受?」
  弗裡西亞咬著她的下唇,阿曼達擔心她會咬出血來。「弗裡西亞,」她柔聲說。「我走後發生什麼事了?」
  她點點頭,淚水從她的眼角滾落,然後流下她的臉頰。
  她無助地看著特內斯,最後才低聲說:「我接到一個電話。」
  「誰打來的?」哈里森探長說。
  「我不知道,是一個男人。」
  「他威脅你嗎?」
  「這不確切。」她不情願地說。
  「格蘭特小姐,這很重要。請告訴我們他說了什麼吧。」
  「他……」她的聲音哽住了,她抓住特內斯的手。「他說如果我去的話我會後悔,因為我會不喜歡關於卡莉之死的回憶。」
  「他解釋了他這麼說的原因了嗎?」
  「噢,上帝。」她輕聲地叫道。「我不能這麼做。」她用手摀住她的臉。她哭得雙肩晃動。一直在一旁看著的護士向前走上,但哈里森探長伸出一隻手,攔住她。
  「格蘭特小姐,清說吧。」
  弗裡西亞轉過來看著特內斯,眼光請求原諒。那種請求這麼悲哀,這麼可怕。阿曼達屏住呼吸,等待著她要說出什麼來。
  「他說……『我會記起那天晚上在蒸汽浴室看到了特內斯。是特內斯殺死了卡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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