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副局長谷永民親自主持對雷元錦的審訊工作。
剛剛抓捕時,雷元錦又是叫又是跳:「你們憑什麼抓我?憑什麼抓我?我沒有犯法,
沒有犯法呀!你們亂抓人、瞎整人,我要告你們……」
將他獨自關了一會,才稍稍有所鎮靜。帶到審訊室後,他一言不發。
「雷元錦,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抓你嗎?」谷永民問。
雷元錦不回答。
谷永民再次訊問。
「不知道。」他硬著脖子道。
「那麼,你知不知道『11·9兇殺案』、『11·25失蹤案』、『11·26兇殺案』呢?」
「原來你們懷疑我殺了人對不對?怪不得一個個對我凶神惡煞似的。告訴你們吧,
我沒有殺人,那不是我幹的!」
「誰能證明你沒有殺人呢?你把你那幾天的活動情況說一下吧,到底在幹些什麼,
證明人有哪些?」
「你們這不是明顯的誣陷嗎?」雷元錦激動地站了起來,「誰不知道我雷元錦這些
年來一直深居簡出?我跟外界沒有什麼聯繫來往,我天天做的事情就是睡覺抽煙喝酒吃
飯,做這些事難道還要證明人嗎?作為一個普通公民,難道我就連吃飯穿衣的自由都沒
有了嗎?」
「如果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能隨便把你抓到這兒來嗎?雷元錦,請你好好地想一
想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谷永民厲聲說道。
雷元錦搖搖頭道:「我真想不出什麼來,這些日子,我可是什麼壞事都沒做啊!要
是真的做了,你們又有證據,我幹嘛會不承認呢?」
「既然如此,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
「只要知道的,我一定如實回答。」
「你與馬立本是否有仇?」
「既有,又沒有。」
「此話怎講?」
「我們過去是朋友,他出賣了我,我當然恨他。但他為了自己的利益那樣做,我也
能理解,就正如他後來主動找我賠罪時說的那樣,即使他不告發,別人也會舉報我的。
與其讓他人告發獲利,何不讓朋友佔佔便宜呢?」
「他後來找過你賠罪?」
「是的,他覺得對不起我,求我一定原諒他。我表面上冷冷的,不願跟他來往,可
心底裡還是原諒了他。後來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派人給我送來一筆錢花銷,算是對我的
感情補償,我也沒有拒絕。這些年,我的生活與經濟來源,主要就是馬立本提供的,我
還有什麼理由恨他呢?」
「這段日子,你為什麼突然精神煥發,又是理髮,又是剃鬚,又是新衣,幹嘛把自
己來一番徹底裝扮呢?」
「前不久,我認識了一個相好的,她表示願意跟我在一起過日子;還有,我在武漢
工作的獨生女雷彬彬也來信,說要在元旦回古船縣老家專門來看我。你們想,我還能像
過去那樣,整日邋裡邋遢嗎?」
審訊至此,已無法深入進行,辦案人員只得提出趙強與雷元錦對質。
「你認識他嗎?」趙平雄指著站在一旁的趙強問。
「不認識,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雷元錦冷冷地說。
這時,趙強走到他的面前,大聲說道:「劉八,你怎麼不認識我?不是你給我寫信
約我上藍威酒樓的嗎?不是你教我去殺馬朝燕的嗎?不是你為我提供的石灰與刀子嗎?
不是你付了我十萬元的款子嗎?這些事情才只幾天呀,你竟裝聾作啞全忘了!」
聽著聽著,雷元錦突然站了起來,厲聲喝道:「你這個流氓,這個無賴,這條瘋狗,
我什麼時候見過你,什麼時候教了你,什麼時候送了你這些東西?你簡直在血口噴人!」
雷元錦吼著,一步步逼向趙強。
現在輪到趙強吃驚了,他驚恐地瞪大眼睛,一步步地後退著。趙強一邊退一邊向著
趙平雄道:「弄錯了,不是他……真的不是他,是一個跟他很像的人,那個劉八不是這
種眼神,更不是這種聲音,是我認錯了人……認錯了人,對不起,真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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