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殺人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上板育子光是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吃驚,然後卻突然哭了。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殺人;總覺得那是精神異常的人做的事。這麼恐怖的事,我怎麼可能做得來……
但是,自己是想錯了。
就在剛剛,育子才將膠囊打開,把裡頭的粉末倒進紅茶裡,輕輕地用湯匙覺拌了一下。按著要找盤子卻找不到。
「咦……,放到哪兒去了呢?」
真討厭,還不到那種年齡,居然變得這麼健忘……
終於想了起來,盤子早就洗好放進碗櫥上面了。雖然不算是當做的事,總之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放進去的。
對了,昨天接到那個男人的恐嚇電話後腦袋裡一片混亂,那時自己做了什麼就記不太清楚了。
居然放到那麼高的地方。---那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育子把椅子搬過來:一腳踏上去,取出幾個盤子。
幸好育子又往櫥子裡望了一眼。放在裡頭的不只盤子,還有空的瓷製糖罐和玻璃杯---萬一沒有望這一眼的話,待會兒又要找半天啦。
從椅子上下來之後,育子在盤子裡放了兩個茶杯。另一個當然是自己的份。
作方面的事情,實在太無知了,男人在外面的工作究竟是怎麼樣個辛苦法,只有和男人接觸,才會瞭解……。」
「他」d根本也沒有工作。「他」的工作就是跟女人上床。和一群又蠢又醜的中年女子斯混,賺點零用錢……
「太太您真是高見。」
男人表示同意。「那麼---接觸的男性是每一次都不一樣噢,還是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這個---我想應該都有吧。」
「太太您自己呢?」
「我---」
育子停住了話頭.男人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道茶真不錯。」男人說道。
「是嗎?……。」
好像沒有什麼異狀。大概沒有那麼快就發作吧。
「噢,順便請教一下---」
男人換了一個坐姿,「您知道神田久子的事嗎?」
育子的心不禁突地一跳。
「---是的。」
「真是不幸啊。」
「嗯。---神田太太是因為太過投人才會變成那樣的。」
「您的意思是?」
「也就是說……。她迷戀上了外遇的對象,想拋棄自己的家庭。這才……」
「被丈夫射殺了。」
「是的。真是可怕的事。」育子故作平靜地說。
「太太您自己沒有問題嗎?關於這件事。」
「啊?」
「您食不會也陷入像神田久子那樣的地步呢?」
「這---應該不會有這種寧的。沒問題,我是沒有問題的。」
育子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已可以不暇思索地說出這種話來。原來殺人和說謊這種事都如此簡「您既然這麼說,那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男人微笑著說。看樣子好像完全相信了這一番話。
自己要是也不喝一口茶的,好像有點奇怪。
育子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有點不對勁。藥性還沒有發作媽?至少應該會有些不舒服的樣子吧。
「---能不能讓我跟「他」見一面呢?」男人說道。
「啊?」
,「就是---今神日久子迷戀,結果把命也賠上了的那位。您現在不是正和他交往嗎?」
「噢,是的……可是---」
「聽完了您說的,我也想聽聽男性那一方的想法。」
「可是---這個---」
反正,到時候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幹嘛再追問下去呢?
週刊雜誌的記者---天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可是你就快要死啦……
「請問要怎樣和他聯絡呢?」
「我---並不知道。因為……一直都是透過組織安排的。」
「原來如此。那麼,下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能不能通知我一聲呢?只要一點點時間就好。
「這---」
「我絕不會為您或者是那個人添麻煩的。」
「可是……。我們見面的事是私人的秘密……
「不見得吧,太太。」
男人用平靜的口氣說道。
「---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只是您兩人之間的事的話,為什麼要對我下毒呢?」
育子楞楞地瞧著對方。
「我這一杯茶,是什麼也沒加的喲。」男人端起茶杯說。「剛才您把藥粉倒進去之後,我趁著您找盤子的空檔已經把茶給換過了。」
育子的臉一片蒼白。
「您應該感謝我,沒有把下了毒的茶給您喝。」
男人輕鬆地說著。
「可是---為什麼---」
「您是要說我為什麼會注意到是嗎?太太,您表面上裝得很鎮靜沒錯,但是您的襪子底是髒的。您是不是慌得沒穿鞋就衝到庭院裡去過呢?」
育子這才露覺---發現和代的書包掉在庭院裡的時候,不加思索就跑了下去……結果就一直都沒注意到……。
「您是不懂得殺人的。」男人露出笑臉說道。「不過,您當然也知道我不是記者。那麼為什麼耍殺我噢?」
育子無法回答。----心裡只想著:和代,一定是被抓去當人質了。
「太太您是不會殺人的人,我卻是會殺人的人。」
育子猛然抬頭有對方,臉色更加白了。
不知道何時……。男人的手裡多了一把槍。
「只要裝上這個玩意兒。」
男人把一個短小的圓筒裝在槍口上,一邊說道:「槍聲就會變小,所以即使是在這裡開槍,外而也聽不見。」
育子盯著對準自已的槍口,心裡想:這簡直像電影或連續劇裡的場向……
「---但是呢。我並不想殺你。明白嗎?」
育子默默地點頭。
「不過,我想找你的「他」談一談。命令你來殺我的,是不是就是他?」
「不是的!」
育子死命地搖著頭。
「那麼,是誰呢?」
「我不知道。」
「太太---」
「是我不認識的人。真的。他們拿偷拍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給我餚,然後威脅我---」
「我想大概也是這樣。」
男人點點頭。「不過,你的「他」看起來好像也是共犯喔。」
「為什麼?」
「哪有那麼剛好碰到你們約會的時候?除非預先知道時間和地點,否則沒有可能被拍下照片的。」
育了沒有想過這一點,聽了這番話不禁怔怔地呆住了。
「有必要和那兩個人見上一見。」
男人往沙發上一靠。「這是理所當然的吧?誰都會想要看看打算取自己性命的是何方神聖嘛。」
「不行。」育子搖頭。
「不行?」
「我沒辦法。」
「為什麼?」
男人不等育子開口就接著講了下去:「---那是,除了照片之外,他們還掌握了其他對你不利的把柄嗎?是你丈夫---不,是孩子對吧?」
育子握緊了雙手。
「孩子是嗎?---被抓去作人質了?」
「我……不知道。」,育子低下頭來開始哭泣。「可是---現在行蹤不明……和代那孩子,會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跟我說明一下吧。」
男人說道。等到育子擦乾了眼淚男人的手上已經沒有槍了。
「---對不起,回來遲了!」
小松擦著臉上的汗水。
「你是在磨踏什麼啊!」
鬼澤狠狠瞪了小松一眼。
還好廢棄酒吧裡一片昏暗,小松看不清楚鬼澤臉上的表情。
「抱、抱歉……」
「收拾掉了嗎?」
「噢……嗯。」
「確實是死了吧。」
「這個,當然……。」
「哼,依你的力氣要殺個小孩非常容易。---好,接下來就打電話給那個女的。」
「啊?」
「屍體被發現以後,不就威脅不成了嗎?」
鬼澤往電話走去。
撥了號碼,電話裡鈴聲一響---馬上就有人接了。
「喂?」
「喲,太太。」鬼澤說道。「您現在心情如何?偷不愉快啊?」
「你們---把和代怎麼樣了?」
電話裡傳來焦急的詢問。
「稍安毋躁嘛。那個小鬼自己跟在我後頭跑到這裡來的。還真有膽量哪,連我都想要稱讚一下。」
「那麼---她沒事嗎?」
「啊,那當然喔。只是呢,要再麻煩你辦幾件事,孩子就會好好地回到你那邊。」
「只要和代平安回來就好,我什麼都願意!」
「不用那麼大方,兩件事就好。我可沒那麼貪心。」鬼澤笑著,「第一件事,就是上次的膠囊---還記得吧?」
「這---那個人,今天會碰面。」
「他要去你那邊嗎?」
「約在外面---。因為不能在家裡---」
「很好。別出什麼差錯啊。」
「是的。」
「那麼,你們約幾點?」
「八點。因為丈夫也會晚歸。」
「八點是嗎?那麼還有一點空檔嘛。」
鬼澤往小松瞥了一眼。「八點之前,有個人想要找你約會,怎麼樣!」
「你說……?」
「放心,會讓你來得及赴八點的約會。這一小時,你就好好地在賓館裡頭款待款待人家,就算是還你孩子的份。---聽明白了吧:」
「好的。那和代---」
「兩件事都辦完以後,就會還給你。」
鬼澤意味深長地一笑。「畢竟母女嘛,總是在一起比較好,對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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