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
有子困惑極了。
這是稀罕的事。無論如何,有子向來以決斷力出名(?)。
然而只有這一次——
有子不曉得應不應該一起去,援助單槍匹馬去對付吸血鬼的正人。
不。以前的有子當然不加考慮就跟他去。正確地說,可能是正人跟著有子來。
假如對手僅僅是太保或黑社會分子更加不必考慮,然而對方是吸血鬼,雖然有子不知道自己的力氣管不管用,但若知道決鬥方式的話,有子絕對不會膽怯。
問題是——那個「吸血鬼」是有子直接認識的,而且救過母親一命,況且有子本身對那個吸血鬼寄以同情。
正人下了床,換好衣服。
「來,走吧!」
「正人——」
有子說到一半之際,病房的門打開,醫生走進來。
「喂喂,到底什麼意思?」醫生瞪大眼睛。「你想外出?」
「我馬上回來。」正人說。
「可是——」
「真的。我的心情很好。」
「晤哼。」醫生摸摸下巴。「有什麼要事嗎?」
「我去拿個樁子。」
「樁子?」
「把一條樁子刺進吸血鬼的胸膛而已。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醫生揚聲大笑。
「那是大事哪!ok,ok,你可以去。條件是——」
「我會做個好病人的。」
「不,你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這麼有精神說笑話的話,沒問題啦!」
正人跳起來喊:「行了!」
有子有點兒失望。
正人可以出院是好事,但她多少期待醫生命令他不准外出。
這樣子,再也無法阻止正人了。
「有子,我一個人去,不必擔心。」
一同走出醫院時,正人對有子說。
「為什麼?」
「不管你有多大本領,對手是吸血鬼啊!我總不能讓你代替我去對付它!」正人說。「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如何向你父母變代?」
有子苦笑一下,聳聳肩膀。
「不要胡說。縱使你說不行,我也要任意跟著去。」
「可是——」
「不管對手是誰,起碼可以幫嘴吵架!」有子說。「走吧!」
正人微笑了。
「好吧!先轉回我家,必須預備一下。」
「正人!怎麼啦?」
正人回到家裡時。母親邦江嚇了一跳。
「我還想現在就去醫院哪!」
「遺憾得很。」正人扮個鬼臉。「我太精神啦,不能留在醫院。我是被醫生趕出來的。」
「那真是太好了!」
「有子陪我出院的。」
有子馬上向邦江打招呼致意。
「你好,伯母。」
「啊,有子小姐……」邦江有點驚訝地望望有子,然後悄聲問正人。「正人,那位亞紀小姐呢?」
「亞紀怎麼啦?」
「算了。」
正人笑一笑。「我只是回來準備一下,馬上出去了。」
「是嗎……」
「不用擔心。」正人摟一摟邦江的肩胯。「你真是好母親。」
「怎麼了嘛!」
「沒什麼。」正人邊上樓梯邊說。「不必泡茶啦!」
走進房間,正人從壁櫥深處拖出一個大而重的箱子。
「什麼東西?」有子問。
「工具。為了跟那傢伙決鬥。」
嚴重上了鎖。打開蓋子後,裡面並排著先端尖銳的樁子。
「共有二十支。」匯人說。「每一支都是我半夜時用利刃一點一點削尖而成的。」
「好厲害!」
「十字架和樁子。其中一條掛在脖子上吧!」
有子接過一條帶鎖鏈的十字架,正要掛上時,遲疑了一瞬。
她想到不知會否像電影看到的那樣,十字架烙印在自己的肌膚上。
幸好沒問題。
「這是大蒜溶成的液體。」正人取山一個大瓶子。
「大蒜?」
「對。那傢伙也怕這個的關係。」
「可是——這麼多。怎樣帶著走?」
「當然不需要全部。我把聖水分到小瓶子裝著。」
有子看到正人一切準備就緒。不由啞然。
這麼以來,說不定伯爵招架不住——
不,她怕面對正人對付伯爵的事。
但一想到正人舉起一支樁子。把尖端插進伯爵的胸瞠的光景。不由莫名地痛苦起來。
她用指尖碰了一下,一陣痛感掠過。
那一瞬間,在棺柩裡睡著的伯爵,覺得指尖掠過一陣刺痛感。
伯爵睜開眼睛。
他感覺到危險。某種威脅自己的東西正在接近……
伯爵開始活動筋骨。
為了使沉睡的四肢覺醒過來,需要相當一段時問。
在這之前如果有敵人來到……縱使來了。在搜索這個棺柩的過程,應該需要相當時候。
伯爵緩緩地把手又開又關。
呼吸加速了,體內開始傳送「力量」。
「還有這個!」
正人背起一個背襄。
「好像去爬山似的。」
「比爬山艱苦多了。」
「我替你拿好嗎?」
「不用了。這點東西必須運去。」
二人下樓時,正人的母親意外地瞪大眼睛。
「唷。現在去爬山?是否太遲了些?」
「我去冒險一下而已。」正人說。「晚飯前就會回來。」
有子急步跟在後面,走向玄關。
「告辭啦!」
「今晚慶祝你出院。我會做你愛吃的東西。早點回來哦!」
邦江在正人背後喊。
「我會的。」正人轉身揮揮手。
正人和有子一同邁步。
有子的心依然七上八落……
宮澤在工廠的工作告一段落,回到家裡。
「唉……」
當然工作越忙越好,然而畢竟不年輕了。身體方面夠不上他的心情。
這也算是奢侈的煩惱吧!
忙碌的辛苦和沒有工作的辛苦比起來,不知快樂多少倍。
然而還是需要歇息、歇息。
宮澤走進廚房時。嚇了一跳。
有子帶回來的少女,呆呆地坐在廚房裡。
「怎樣?已經沒事啦?」
亞紀怔怔地說:「我怎麼啦?」
「我家有子帶你回來的。她說你鬧貧血。不過,好像臉色不太差嘛。」
「貧血?」亞紀搖搖頭。
不是的。好像被一個來歷不明的神父——
「正人呢?」亞紀說。
「你說平石正人?」宮澤的心一震。
亞紀站起來的當兒,踉蹌幾步。
「小心一點。」宮澤慌忙扶住她。
「沒事的。我可以借電話嗎?」
「當然可以。」宮澤指一指電話的方向。「請問你是阿正的——」
「我是他的未婚妻。」
「喔!」
宮澤呆呆地注視打電話的亞紀。
亞紀當然是打去醫院。
「出院了?什麼時候?謝謝。」
正人出院了?好像很突然。
亞紀嘗試打去正人的家。
「我是松永亞紀。」
「你好。正人剛剛回來過。他說病好了,被醫生趕了出來。」
「太好了。那麼他在那兒?」
「又出去啦。跟一位宮澤有子小姐一起。」
「嗓……我明白了。他們去了那兒?」
「不太清楚。好像帶著背囊去的。」
「背囊?」
掛斷電話後,亞紀側側頭。
在她心中響起不安的警鐘。彷彿有什麼匪夷所思的事就要發生……
「就是這裡。」正人說。
有子站在伯爵的別墅的前面。只要開門走進去……
不是太大的別墅洋房。太陽下山以前,就能找到伯爵的棺柩吧!
「來,走吧!」
正人作個深呼吸,正要推門而人時,背後傳來聲音。
「等一等!」
正人轉過身來,唰地滿臉泛起紅潮。
那個神父笑瞇瞇地站在那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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