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玩什麼把戲?」
聽到吃驚的聲昔。有子抬起臉來。
「噢,正人。」
「什麼正人不正人的。這是什麼玩意?」
正人定睛注視矗在旁邊的標語牌。
「就是你所見的鑼!」有子說。
「兼職,一天一萬元……做兩天。僅限有腕力的人。」正人讀出來。「你在召集的嗎?」
「是的。臨時需要人手嘛!」
「可是,你……」
確實太矚目了。
正人的大學校園,草地的正中央,擺著一張舊桌子,兩邊各一張椅子,那張標語牌就掛在樹幹上。
「一天一萬元,不錯嘛!」正人說。「召集到多少人了?」
「三個。我要十個。」
「呵!意外極了。我以為更多。」
「明天和後天要做,而且臨時臨急的,只能這樣召集了。」有子伸伸懶腰。「況且附帶條件。」
「腕力?通常年輕人都有氣有力的吧!」
「嗯哼,必須在這裡跟我拗手瓜的。」
「拗手瓜?」
「多數人都虛有其表。」有子說。「來了十五個人啦!」
「十五個人之中,只有三個贏你?」
「一個也沒贏我喲!只有三個跟我對峙了三十秒鐘以上,勉強過關!」
正人無話可說。
「我想幫你的,看來不可能了!」正人搖搖頭。「那麼,明天開始忙啦!」
「是啊!爸爸的工廠也久違地開工了,對不起,我想我會忙碌一陣子。」
「我曉得。不是好極嗎?」
「馬馬虎虎啦。不過正人——」有子的手肘撐在桌面。「那件事一有什麼眉目,隨時跟我聯絡,我會飛身趕到。」
「謝謝你。不過,我可以應付得來的。」正人微笑。
「不行——來,坐下。」
剛好有人看到標語牌走過來,好像是體育部的學生,牛高馬大。有子的後面一句話是對那人說的。
「你要跟我拗手瓜,知道嗎?」
「我是聞風而至的。怪有趣的嘛!玩玩看如何?」
「好。準備好了嗎?」
兩隻手互相緊緊握住。有子皺皺眉。
「你的手粘兮兮的,應該洗乾淨點才來!」回頭對正人說:「正人,知道嗎?不要客氣,有事就通知我。萬一你遇到不測,我對不起你家父母啊!來,請吧!」
有子一邊說話,一邊輕輕鬆鬆地把對方的手壓到桌面上。
男的大受打擊,蒼白著臉,踉踉蹌蹌地跑掉了。
「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喲!」有子用濕紙巾揩揩手。
「唉,起碼需要多四五個人哪!」
正人睜大眼睛說:「萬一不夠的話,請通知我……」
「平石同學,歡迎!」
見到正人的臉,亞紀的母親喜滋滋地悅。
正人想,亞紀的情形是否好轉了?她的母親如此笑容滿面,乃是事情發生以來第一次。
「亞紀怎樣了?」正人說。
「要你每天來,真過意不去。」母親拿出拖鞋。「請進來。」
正人走進客廳時,坐在沙發上的亞紀抬起臉來,微笑著說:
「正人,你來啦!」
正人覺得全身氣力散開的樣子。亞紀大吃一驚,姑起來。
「你沒事吧?臉色好難看!」
「不,沒事。沒什麼。」正人跟她並肩而坐。「這就放心了。心情如何?」
「一直躺著,起身時有點頭暈,沒什麼大礙。」
「好極了!我很擔心你。」
「對不起。聽媽媽說,你每天都來看我。」
亞紀的臉色有點蒼白,笑容卻跟以前一樣。
「不,我也有責任的。」正人說。「當時如果我送你回家的話……」
「算了,已經過去了!」亞紀搖搖頭。
「請用茶。」亞紀的母親端了紅茶進來。
「媽。」亞紀站起來。「我們到樓上去。我把茶和托盤一起拿上去。」
「可以拿嗎?」
「我來拿好了。」正人接過托盤。
「抱歉。你們慢慢聊吧!亞紀,媽去買點東西——」
「好的。慢慢來好了!」亞紀一邊上樓梯,一邊回頭說:「媽,回來後,不要馬上打開我的房門哦!」
正人的心撲通一跳。
「是啦。」母親苦笑。「平石同學,小心別讓這孩子咬你一口!」
當然只是開玩笑說的,卻叫正人莫名地心跳……
正人在亞紀房間的地氈坐下來。
「你還記得當時發生什麼事嗎?」
「你說當時,是指那晚的事?」
亞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啜了一口紅茶。
「對。到底是誰襲擊你?」
亞紀蹙蹙眉,想了一下。「我不太清楚。在那前後的事都忘掉了。」她擰擰頭。「不過,那樣算是受襲擊嗎?」
「怎麼說?」
「我覺得……好像十分舒服的感覺。怎麼形容呢?好像身體輕飄飄的。」說到這裡,亞紀慌忙更正。「可是不是那回事。相信我吧!我並沒有——受強暴。我問過媽,她說我的衣服沒有凌亂,身體上也沒有傷痕。」
「噢,我明白的。」
「我也不太清楚……為何嚴重的貧血狀態,如此長眠不醒?我去看過醫生了,據說雖然還有點貧血傾向,此外並無異常。」
「好極了。這樣我就安心了。」正人點點頭。「可是——完全記不起來?對方是怎樣的長相之類的……」
「嗯——只有非常高大的印象,這樣直挺挺地站在眼前……不過,忘掉好不好?正人!」
「也好。」
正人口裡這樣說,畢竟不是由衷贊成的樣子。
「媽出去了……」亞紀把茶杯放在桌上。「正人,你喝完啦?」
「啊,還沒喝。」正人忙不迭地把紅茶一口氣喝光,嗆住了。
亞紀笑著說:「你沒事吧!」同時接過他的杯子,放在桌上,跟他並肩坐在床邊。
「哎,欲速則不達。」正人拍拍胸口。「對了,附近有孩子失蹤的事,你知道嗎?」
「孩子失蹤?」
「曙,兩個。好像還沒找到。不像是誘拐的樣子,也沒人要求贖金。」
「哦!」亞紀靠在正人身上。「那件事跟我有關嗎?」
「不……」正人的身體有點發僵。「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可是……」
亞紀的臉悄悄靠近正人的臉。正人猛吞唾液。
「孩子失蹤的日子……跟你被襲是同一個晚上……」
「是嗎?」
「是的……」
二人的嘴唇相疊。正人驀地想起。
「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脖子?」
「能是能的——為什麼?」
「因為——滑溜溜的十分好看。」
「嗯,油嘴!」
正人輕輕用手指將亞紀脖子上的頭髮撥上去——
還有傷口。不過干了許多,開始彌合。正人鬆一口氣。
「怎麼禪?」亞紀問。
「嗯,非常吸引人。」
「那麼,再靠近一點來看……」
二人重疊著倒在床上。
亞紀的母親在一小時左右以後回來,恰好正人從樓上走下來。
「打攪啦!」
「噢,要走了嗎?」
「嗯。我還會再來。」正人有點不自在的樣子。「關於亞紀的事——請多留意。」
「好的……」
正人回去後,亞紀從二樓走下來。吹著口哨,十分開懷的樣子。「媽,還不開飯?」
「你說什麼呀!我剛回來喲!」
「肚子餓了。」
「亞紀——」母親有點不安。「你們做了什麼?」
「噢,拗手瓜。」亞紀樣裝不知,若無其事地說。
「今晚有客人來訪。」母親走向廚房,邊走邊說。
「啊?誰?」
「以前來我們這兒看過房子的人,叫做天野。」
「房地產經紀?他為什麼來?」
「他要介紹一個人給我們。好像是外國的貴族。」
「貴族?」
「聽說是個風度翩翩的紳士。他希望拜訪日本的家庭一次,所以我邀請他們。不介意吧!」
「外國的貴族?」亞紀想一想,高興地說:「可以聽到有趣的故事啦!」
「聽說最近搬到我們附近。鄰居嘛,大家交個朋友也不壞。」
母親走進廚房去了。
亞紀大聲說:「飯做好了叫我一聲哦!」
說完,又蹦蹦跳跳的衝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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