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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聖誕節快到了。」珠美說。「我覺得好像在這裡住了幾個月似的。」
  「你這樣正經地發言。真是少有……」夕裡子說。
  「好沒禮貌!」珠美拿起三明治吃著,「買了什麼禮物?」
  「你倒悠閒自在。」夕裡子歎氣。
  三姊妹在酒店咖啡室吃著遲來的早餐——應該說是午餐,國友和落合貴子走了過來。
  「國友哥累死了!」珠美說。
  「可不是!向這裡的警方解釋這宗案件真難。」
  「對!」綾子點點頭,「算不算是出差?」
  「呵!」國友坐到她們中間,「我也要吃點東西。炸蝦飯或炸肉飯。」
  貴子笑了一下。「那麼,晚上去吃日本料理吧!」
  「賺了!」珠美說。
  「不過,先喝咖啡……」
  「暫時謝絕香腸。」國友說。
  「辦好了?」夕裡子說。
  「大概會亂一陣子。怎麼說呢,這宗案子牽涉到日本和維也納。」
  「還有拖鞋殺人事件。」珠美說。
  「多嘴!」綾子瞪她一眼。
  「阿東的意識恢復了,許多細節都搞清楚了。」國友說。「加山是永野殺的。永野擔心即使得到了綾子,打賭的事也會不了了之。如果有加山參加的話。事情可能外洩,永野原來的計劃便難以實行了。」
  「為何志水亞季子會被殺?」
  「阿東本人沒聽說過,但亞季子知道永野接近絹代的事。所以她吃醋。當然,永野不想讓亞季子知道真相。亞季子是偶然知道永野準備來維也納而追來的。她捏造說接到匿名電話,把其他兩個女孩也拉了來。知道後,永野大概不得不殺了她吧!」
  「阿東知道多少?」貴子問。
  「這個嘛!他不知道永野能老實到哪個地步,可以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任何事,不過永野引誘他加入這個計劃卻是事實。」
  咖啡來了,國友用德語說:「謝謝!」
  「窮顯擺!」珠美嘲諷一句,國友紅著臉喝咖啡。
  「國友,我想過了。」夕裡子說,「永野可能想嫁禍於阿東,使他成為殺加山的兇手。而且,假如倉崎久士被殺的話,在日本會引起騷動。他策劃阿東做兇手,自己趁機避開嫌疑,你說是不是?」
  「這是正確解釋。」國友表示贊同,「阿東也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所以他準備告訴初枝,卻被永野刺傷了。」
  「他們都死了。」貴子說,「倉崎久士、倉崎絹代、亞季子,還有三個男人中的兩個——」
  「想想也真悲哀。」珠美說,「吃蛋糕好嗎?二姐呢?」
  「不吃——還是吃吧!」夕裡子說。
  這個也好,那個也不錯地爭論一番後,各人終於點了自己要的蛋糕。
  「托夕裡子的福!姐姐的死也真相大白了。」貴子說,「雖然我恨倉崎絹代,但我也同情她。」
  「可不是。」國友說,「我和他兄妹倆認識多年,什麼也沒察覺出來。」
  「可是。還有更可憐的人啊!」綾子說。
  「你說的是誰?」國友問。
  「那個永野。不是有妻子嗎?」綾子說,「而且有情婦。又是殺人犯——我想他的太太和孩子是最痛苦的了。」
  「說得對。」國友說。「我沒留意到。綾子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落合貴子只叫了咖啡。
  「我因姐姐死的真相大白於天下而高興,但更高興的是結識了像你們這麼出色的姐妹。」她說。
  夕裡子用刀叉切了一塊蛋糕送進嘴裡。對不習慣太甜的日本人而言,維也納的蛋糕似乎太甜了些。
  不知怎地。蛋糕的甜度使她想起倉崎最後的吻,不由得紅了臉。
  「國友哥,還要留在這兒幾天是不是?」珠美說。
  「許多善後工作要做。我必須跟這裡的大使館取得聯繫。會多逗留兩三天。」
  「成了!貴子姐姐,買東西時請做我們的翻譯。」
  「珠美你真是——」夕裡子苦笑,「人家也有事情要辦。」
  「不要緊!」貴子笑了,「我陪你們,跟你們在一起,我也好像恢復青春了。」
  「也請陪陪我。」國友調皮地說,「因我對德語一竅不通。」
  「哎呀呀!我怎麼突然『紅』了起來。」貴子愉快地說,「那麼,首先去哪兒買東西?」
  「考慮一下才說。」
  珠美拿出計算器,開始計算……
  咖啡室裡,只剩下了國友和夕裡子。
  「哎!」國友歎氣,「幸好這次大家都沒事。」
  「我讓你操心了。」
  「可不光操心。壽命都縮短了不少。」國友苦笑說。
  穿著民族服裝的女招待來替他們添咖啡。
  「夕裡子——在那座城堡時,你穿著婚紗。」國友說。
  「嗯!給弄髒了。」
  「見到你時,我嚇了一跳。」
  「你擔心?擔心我和倉崎之間有『什麼』是不是?」
  夕裡子把手肘撐在桌面上。
  「不——我相信你。」
  「真的?」
  「真的!」
  現代的「藍鬍子」——寂寞、悲哀的「藍鬍子」!
  對,我和「藍鬍子」親吻過。
  「哎!國友。」
  「什麼?」
  「吻吻我!」
  國友瞪圓了眼睛。「這兒——眾目睽睽——」
  「這裡不是日本,有什麼稀罕?」
  「這個——呃——說的也是。」
  夕裡子向前探著身子,飛快地和國友接了一個吻,然後站起身來。
  「我先走了,要上房間準備一下,我要出去了。」
  「夕裡子,等我——等我一下。」
  國友慌忙地喝光咖啡,緊跟夕裡子走出咖啡室。
  風冷得能將人凍僵似的。
  「但天氣很好。」夕裡子仰望著睛朗的天空,「這樣的天空,在日本見不到。」
  「我只對櫥窗中日本沒有的東西感興趣。」珠美說。
  「你真是——」
  「久等了。」綾子出來了。
  穿得一身臃腫,好像胖了一圈似的。
  「怎麼這副打扮?」
  「御寒第一嘛!」
  「一點女人的線條也沒有了。」珠美搖搖頭。
  「各位,可以出發了嗎?」落合貴子走過來說。
  「準備好了。」珠美揚揚手。
  「那就走吧!」
  貴子跟著三姊妹一起邁步。她們仍洋溢著不向冷風服輸的青春。
  在同一個時候——
  三姊妹的父親,從國外往家裡打了好幾次電話,可是一直都沒有人接,他不禁困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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