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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下來的男人

  「它好像要說些什麼。」
  友美看著福爾摩斯說。
  「嗯。——你也這麼想嗎?」
  片山也蹲了下來,「喂,什麼事?你想到什麼了嗎?」
  「喵——」友美笑起來。
  「它好像在說,你怎麼那麼遲鈍啊?」
  「嗯,它就是這麼說的。」
  片山搖搖頭,「等一下,我一定得想辦法抓到堀口那傢伙。」
  「你還是和我一起吧。」
  友美對福爾摩斯說,「和他一起去,太危險了。」
  「喵——」「你知道它說什麼嗎?」
  「不知道,你知道嗎?」
  「嗯。它說,我不跟去的話,這傢伙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真的?」
  「喵——」福爾摩斯清楚說道,友美開心的笑了起來。
  「你呀——」片山看著她的笑容,「我第一次看你這樣笑,這和你的年齡比較配。」
  「是嗎……?大概吧。」
  友美有點臉紅,「我一和片山先生在一起,就會變個樣子。」
  片山咳了一下。
  變得太乖,就會害片山貧血。
  「噢,我對你來說,年齡稍微大了點。」
  友美微笑著。
  「對戀愛中的人來說,這不是問題。」
  「噢……大概吧。」
  「不過……你不必擔心。」
  友美用手指輕輕地摸著福爾摩斯的鼻子。
  福爾摩斯很舒服似的閉上眼睛……
  「要我再相信男人,還需要一段時間的。」
  「你剛才就是想說這件事嗎?講到川口素子老師的末婚夫時。」
  「嗯。」
  友美平靜的說。
  「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後來,他侵佔了公款的事曝光了……。」
  「怎麼回事?」
  「這件事沒有公開。學校幹部並不知道。因為高中部的總務處怕造成失職問題,就將它掩蓋下來了。」
  「所以他辭職是因為——」「嗯,真正的原因是這個。總務處要老師辭職,奈良老師也應該知道這件事的。」
  「奈良院長?被殺了的奈良?」
  「嗯。他們說,他辭職之後,就算被查出有侵佔公款,也不能以教師的身份處置。所以友美最後的話含糊帶過,片山不敢相信地又問:「你是說他們就拿你們之間的事當藉口?」
  「嗯。」
  友美依然看著福爾摩斯,點點頭。
  「因為和學生的問題而辭職,就不會有人追究了。所以才把和我之閒的關係渲染開來,這樣他就不得不辭職了。沒有人會認為這是謊言的。」
  而他確實是以這個理由辭職的。
  不只是表面如此,每個人也都如此深信著。
  「太過分了?」
  片山怒道,「即使是真的,身為老師,也該保護你的。」
  「這種要求也太過分了。」
  友美笑著說,「老師也是人啊。所以我不恨他。只是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男人……」
  「所以我要證明給那些被戀愛沖昏了頭的女孩子們看,男人是靠不住的。因為我很可愛,只要一招手,大多故的男孩子都會過來的……。」
  「停止吧!」
  片山說,「你已經渾身是傷了。」
  「只要不再有人受傷就好了。」
  友美開心地笑著說。
  然後又站起來,撲在片山胸前,放聲大哭……
  「——對不起。」
  她抬起沾滿淚水的臉龐,「你的襯衫……」
  「沒關係。反正等一下也會弄髒的。」
  片山摸著友美的頭髮,「你還好嗎?」
  「嗯……。剛才說的,別告訴川口老師。」
  「好。」
  「老師一直相信他。我不想傷害老師。」
  說完,友美倒抽了口氣。
  片山回頭,看見川口素子正站在他的後面,趕緊放開友美。
  「老師。」
  「你不用說了。」
  川口素子搖搖頭,「你只是個學生,卻擔心老師,反而傷害到自己,老師,我……」
  「我沒有資格,居然讓你那麼擔心。」
  「別再做傻事了。」
  「對不起……」
  川口素子走向友美。
  「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不,是我太驕縱了。太死心眼。」
  「我也是。」
  川口素子微笑著,「死心眼地去找個好男人,一定找得到的。」
  友美也笑了,抬起手擦掉臉頰上的淚珠。有腳步聲,是石津。
  「片山兄。」
  「什麼事?」
  「車來了,堀口那傢伙要的車子。」
  「知道了。」
  「福爾摩斯,我們走吧!」
  福爾摩斯跟在片山後面。走到一半,還回頭看了友美一眼,像是在說「太好了」似的「喵」地叫了一聲,又快步跟了上去……。片山輕輕敲門。
  「進來!」
  堀口說。片山打開門,看見堀口坐在床上。
  「喂,你對她做了什麼?」
  村瀨明香的手還是反綁在後面,趴在床上。
  「別生氣。」
  堀口笑了一下,「只是開玩笑罷了,這種時候我哪有心情玩哪!」
  「車子在下面。」
  「謝謝。」
  「鑰匙也在上面嗎?」
  「好,請你撤掉這周圍的警力。」
  「我再說一次。」
  片山說,「別做傻事,把刀子丟掉!」
  「看到你這麼擔心,真讓我受寵若驚。」
  堀口揚起眉毛,「我有我的打算。」
  「反正,你不准傷她一根汗毛。」
  「我對女孩子是很溫柔的,我沒說過嗎?」
  片山打開門。
  「那麼,我就下樓去了。」
  「好。」
  「記得,別耍花樣。」
  「知道了。」
  片山走了。堀口讓村瀨明香站在他前面,推她到門口,往外張望。沒有半個人影。
  「——不可粗心大意。」
  堀口說著,用刀子對著村瀨明香的喉嚨,「——走吧!」
  說完,慢慢地向前移動……。才走了幾步,就聽到後面好像有聲音,他慌忙轉過頭來。
  「誰?誰在那裡?」他怒聲道,「滾出來!」
  「喵——」
  尖銳的聲音來自頭上。堀口抬頭看,福爾摩斯便從他頭頂上的檢查孔跳下來,銳利的爪子抓向堀口的手。
  「哇!」
  他大叫一聲,刀子從他手上落下。
  「石津!」
  片山叫著衝過來。石津也推開安全門,跑了過來。
  「可惡!」
  堀口抓著村瀨明香的手——又跑回原來的房裡。但他連關門的時間也沒有。石津一腳就把門踢開,直奔到房間裡面。
  「——不要過來!」
  堀口拿村瀨明香當擋箭牌站在窗邊。
  「我會把她——」同時還用左手打開窗子。
  「我會把她推下去的!」
  「住手!」
  片山往前進一步,「你逃不掉的。」
  「我——我不會被抓到的?」
  「我要把她——」堀口就站在窗邊,而村瀨明香在他的前面。突然,村瀨明香撞了堀口一下。這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堀口的上半身從窗口探出去,搖搖欲墜——
  「危險!」
  村瀨明香甩開堀口的手。這份力量,使得堀口衝向外面——消失了。窗下引起了一陣騷動。片山走到窗邊。正下方,堀口呈大字型躺著,警察們走上前,從附近叫來的救護車也開了過來。
  「——片山!她還好嗎?」
  栗原在下面大聲叫道。
  「她沒事,堀口呢?」
  「死了。」
  栗原說,「下來吧?」
  片山離開窗口時,已是全身大汗。
  「你有沒有受傷?」
  片山開口問——卻只見村瀨明香昏倒在地上……。擔架抬著村瀨明香出來時,她的朋友們都圍了過來。
  「——你還好嗎?」
  「好險沒事!」
  「太好了!」
  「面對這些鼓勵」?
  村瀨明香虛弱地笑了一下。
  「還是要去檢查一下的,讓她上救護車。」
  片山撥開人群,開出一條路來。
  「——請等一下。」
  村瀨明香說,「友美呢?」
  「——友美還好嗎?」
  「嗯。」
  「我在這裡。」
  友美和大月由美子走了過來,站在擔架旁。
  「對不起?」
  友美握起村瀨明香的手,「找老是做錯事……」
  「沒這回事……」
  「我可以一起去嗎?」
  由美子問。
  「來吧!」
  「嗯。」
  大月由美子也坐上救護車。警笛聲劃破夜晚的靜寂。
  「好了。」
  栗原推著片椅過來,「總算人質沒事了。」
  「嗯,這確實值得慶幸,只是……」
  「堀口一死,線索就斯了,是嗎?」
  「我實在搞不懂。」
  片山看著女生會館的大門,「比方說,撞進這裡的車子是為了什麼?還有,奈良的死?又是誰要篁井去殺宮越友美的呢……?」
  「嗯。光憑堀口和毒品間的關連,是無法解釋的。」
  「您也這麼想嗎?」
  「沒錯,這也許是案中案。」
  栗原點點頭。
  「片山先生,真是太謝謝你了。」
  川口素子走了過來。
  「暫時可以平靜了。」
  「嗯……」
  「學校本來就是人群的組合,一定會有各種現象發生的。」
  「只是身在其中,反而忽略了這一點。」
  川口素子說完就離開了。學生們也興奮地交談著,走回會館。
  「——那我回去了。」
  栗原打了個哈欠,「你呢?」
  「找——今晚打算留在這裡。」
  「好吧。」
  「有事的話,隨時和我連絡。」
  片山往壞了的門口走去。
  「哥哥,你要回房裡去嗎?」
  晴美走過來。
  「嗯,我要想一下。」
  「哦,真稀奇。」
  不假思索地說出內心話,正是晴美的個性。「喵——」福爾摩斯叫了,一聲,只是不知道是站在哪一邊的……。夜深了,天快要亮了罪狀現形。
  「早安。」
  片山站在女生會館的餐廳門口,怯怯地向裡面望。
  「片山先生。現在才起來?」
  說話的是坐在桌邊吃三明治的宮越友美。
  「你沒課嗎?」
  片山走過來。
  「大家都去了,我還在這裡磨菇。」
  友美笑道,「長久以來的惡習。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會自己起床,自己佔位子的。」
  「不過,還好只有你在。」
  片山說。「整個餐廳裡只有片山和友美兩個人。想當然耳,已經十一點半了嘛,午餐時間都要到了。」
  「現在只剩三明治和咖啡了。」
  「沒關係。」
  片山走到櫃台,把三明治和咖啡放在盤子裡端過來。同時又打了個哈欠。
  「都是晴美,也不叫我一聲!」
  「本來打算好好想一下整個事件的,但因為前一天晚上的緊張和疲勞,一下子就睡著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過了十一點。」
  「晴美小姐呢?」
  「去上班了吧,總不能常常蹺班呀!」
  「居然還有人僱用她?」
  「可是,她還把好朋友留下來了呀。」
  友美愉快的說。
  「好朋友?」
  片山腳邊傳來一聲:「喵——」「哇!福爾摩斯!你嚇死我了!」
  福爾摩斯正在吃友美給它的火腿片,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剛才醫院打電話來。」
  友美說,「是大月打來的,她說村瀨睡得很好。」
  「那就好。」
  「大月還要順路去看看篁井。」
  友美喝完咖啡,「——唉,大月一定很想見他。」
  村瀨明香和篁井住在同一家醫院裡。
  「是啊……。可是,昨天的一場騷動,只知道濱野牧子是掘口康夫殺的。至於是誰殺了奈良院長,還有誰讓篁井服了藥,再叫他來殺你,我們都不知道。還是不能放鬆警戒的。」
  片山一口吞下三明治,卻卡在喉嚨裡,害得他直翻白眼。
  福爾摩斯也呆呆地看著他。
  「要不要喝一口咖啡?加糖嗎?」
  片山點點頭。
  友美把袋裝的砂糖倒入杯中,拿起吸管攪拌,片山急忙喝完咖啡,終於能喘一口氣。
  「好痛苦?」
  「真好玩。和片山兄結婚一定很有趣。」
  片山驚魂還未定,又嗆了一次。
  友美一面摺著原本裝砂糖的袋子,一面說:「聽說,大月由美子袋子裡的砂糖是裝在塑膠袋裡的!」
  「噢?」
  「還被疑作毒品……。川口老師說的。」
  片山困惑的說:「可是——那不是你做的嗎?」
  「我?我才不會為了誘惑篁井而那麼做。那太不聰明了。」
  「真的不是你?」
  友美噘起嘴生氣:「你不相信我……。好,片山兄既然不相信,我就自殺!」
  「別鬧了!我相信你。」
  片山趕忙說,「那會是誰呢?是誰把砂糖放在塑膠袋裡,再放進她的袋子裡……。」
  「我又不是扒手,可沒本事把東西放在人家的袋子裡還不讓別人察覺到。」
  「唔——。說的也是。那應該是一開始就放在大月由美子的袋子裡……。」
  「八成是這樣。因為女孩子就連上廁所,也不會把袋子丟在一邊的。」
  「喵——」福爾摩斯抬頭看著片山。
  「哦……。你昨天想說的,就是這個嗎?」
  片山緩緩點頭。
  「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道大月由美子和篁井在那家旅館約會?」
  「這個……」
  友美納悶著,「有些人會到處宣傳,但大月不是那種人。」
  「嗯。仔細想來,要篁井殺你,必須事前計畫好才行。因為,如果是臨時起意,是沒有房間可用的。」
  「也就是說,對方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而訂了一間房間。」
  「沒錯。而且,對方也知道大月由美子和篁井進了哪個房間。還有你為了和篁井一起而訂的房間……」
  片山和友美對望了一眼。
  「——怎麼會?」
  友美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這是不可能的!」
  「別急!濱野牧子拒絕了堀口的要求以後,一定還有個人代替她在這間會館裡負責販毒的。如果——」「可是……村瀨已經把堀口從窗口推下去了——」「對了!」
  片山跳起來似的站了起來,「她假裝是人質,打算幫堀口逃老。而一旦知道他逃不掉了,又怕他會說出自己的事——就撞上堀口讓他從窗口掉下去……。」
  「是村瀨嗎?」
  友美目瞪口呆,「可是為什麼?」
  「殺死奈良的,可能也是她。那個房閘是自動上鎖的。我一直想不透,為什麼奈良會開門……。」
  「村瀨一敲門,他就開了。」
  「大概是拿藥給他吧?」
  「藥?」
  「奈良需要藉助其他藥物才能和大月由美子一起吧……。他知道村瀨明香也在旅館裡,就要她送藥去。所以她才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
  片山又喝了口冷掉的咖啡,說,「我去醫院了。」
  「我也可以去嗎?」
  「當然,福爾摩斯,走了!」
  三個人半跑著奔出餐廳。
  「哇!」
  在餐廳門口,差點撞上了川口素子。
  「川口老師,對不起。我們趕時間。」
  片山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問道,「老師,有車嗎?」
  「車子就在前面……。需要的話,鑰匙在這裡。」
  「謝謝。因為有急事,所以先借用一下。」
  「是什麼事?」
  「回頭再說。」
  片山跑了出去,友美和福爾摩斯也跟上去。
  來量體溫的護士離開病房了。
  村瀨明香鬆了一口氣。
  馬上就是中午了,這是醫院裡較安靜的一段時間。
  當然,還是有入出出入入的,可是醫院裡有很多來探病的人,所以看到陌生人,實在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明香慢慢地轉過頭,看看同一病房的另一張病床。
  ——那是位中年婦人,總是在睡覺。
  沒問題了,她正打呼呢。
  明香坐起身,停了一下。
  如果突然就站起來,會頭暈的。
  唉——得趁早辦好事。
  下了床,明香脫下睡褲,穿上長襪,然後穿上外套。
  看起來就像是外面的人。
  從袋子裡拿出服鏡,再用梳子換個髮型。
  這麼一來,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接著,明香又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布包著的東西,放在外套口袋裡……
  走廊上沒有半個人。
  穿著脫鞋,小心翼翼地不發出聲音。
  有幾個護士經過她身邊,但看也沒看她一眼。
  就是這裡。
  幸好距籬不遠。
  輕輕地打開門,兩邊各有一張床。
  其中一張是空著的。
  明香反手將門關上。
  走近一看,篁井是面向窗子睡的。
  太好了!
  在他睡覺時,解決他吧。
  快點!
  沒有時間,對明香而言反而是幸運的。
  至少,她不用再猶豫半天。
  明香拿出用布包著的東西,掀開布來。
  那是個注射器。
  拿掉針筒上的蓋子,明香右手拿著針筒,慢慢地走向篁井。
  只要一下子,一下子就好了。
  他連痛苦的時間也不會有的。
  但明香沒死過,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痛苦。
  她的手甚至沒有抖。
  真想不到。
  一直以為自已會全身發抖,汗流浹背的。
  就在肩膀上吧,或者再下面一點,針比較容易插下去。
  藥劑需要一次注射完的。
  來吧。
  別再遲疑了。
  明香蹲下來——。
  篁井碰巧轉過身來,明香差點叫了出來。
  不——他不是篁井,「對不起啦。」
  坐起身來的是片山。
  他一面脫上衣外面的睡衣,一面問道:「針筒裡面是什麼?」
  明香往後退。
  門打開來,宮越友美站在那裡。
  「友美……。」
  「村瀨。為什麼耍這麼做?」
  「友美……,友美……。」
  明香似乎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蹲了下來。
  「來!」
  片出走過來,「注射器給我。」
  明香突然抬起頑,舉起針筒就要往自己的左臂上刺。
  福爾摩斯像子彈似她跳過明香面前。
  「呀!」
  明香往後一仰,針筒掉到地上。
  「撿起來。」
  片山對友美說,「——你還好嗎?站起來。」
  又轉過來要明香站起來。
  「我……」
  明香臉色慘白,「在這件大衣底下,我沒有穿裙子。衣服也……」
  「我陪你去吧。」
  片山跟著明香走出去,又對著友美說:「幫我打個電話到警視廳。」
  走在走廊上時。
  「你都知道了嗎?」
  明香問道,「我所做的事……」
  「奈良院長的事,也是你做的嗎?」
  「嗯。」
  明香說道,「奈良老師是個危險人物。」
  「什麼?」
  「他隨意染指女孩子,也不知道和人家說了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片山說:「——奈良也和毒品有關?」
  「嗯。可是賣的人不只是他。他和堀口一起選擇學生,讓學生上癮。」
  可惡!
  如果奈良還活著,片山一定會揍他一頓。
  「——濱野牧子被殺時,奈良的臉色發青……」
  「那是怕毒品□場崩潰,會引起爭奪戰,而他並不想捲入。」
  「怕被連累了。」
  片山點點頭,「原來如此。那輛車呢?」
  「應該是衝著我來的。因為我不加入反對的那一方」「你為什麼要□這淌渾水呢?」
  片山歎了口氣,「你要改過自新,因為你還很年輊」「是嗎……?」
  明香打開病房門,「我也累了。」
  她喃喃地說,眼光不曾離開片山。
  「你真是個好人。」
  說著,飛快的在片山臉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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