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不要哭了!」市沼一副相當為難的表情看著伢子。
「都怪你們那隻虎頭狗!」伢子生氣地說。
「虎頭狗?你是說鈴井巡佐?」
「是呀!不過,你可不要跟那隻虎頭狗說!」
市沼無可奈何地苦笑,「總之,你不要再哭了。好像是我把你弄哭一樣。人家都在看我們了,一直瞪著我呢!」
「好嘛!」伢子說完,馬上又抽抽嗒嗒地啜泣著,「你也是警察,一丘之貉!」
「沒這回事啦!」
「又不能發揮實力。就像熊貓一樣,什麼事也不會做!」
「真刻薄!」市沼歎息道。
這是一家距醫院很近的冰果店。
當然,客人也是以女性居多。通常男人與女人在一起,如果女人啼哭的話,一定會認為是男人的錯。
「唉,這事情真難處理!」市沼歎著氣說,「剛開始只是神戶裡津子被殺的事件而已……」
「是呀!」
談到兇案的事,伢子竟然忘記哭了,一臉專注。
「伏見現在被通緝。但是。你卻懷疑殺人犯另有其人……」
「有事實證明呀!」伢子反駁著,「伊東夫婦被殺一事,你還不瞭解嗎?」
「嗯……不過,那是另外一回事也說不定呀!」
「那個虎頭——不。遲頓的巡佐說的是不是?」
「是鈴井——」
「我知道,不過,我不認為那是兩回事。」伢子肯定地說。
「嗯,我也是這麼想,但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伏見為什麼躲起來呀?這點有問題。」
這……伢子考慮了一下,也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根據警察的推論是——那小子逃跑了,因此一定是兇手。
「有時候,沒犯什麼錯,卻被誤以為是嫌疑犯。人抓到了以後還強迫招供,這不是很常見的事嗎?因此。怕得趕快跑。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我們……」
「你看,這個『我們』可真八股,人不能不謙虛呀!」
伢子本身可是離謙虛這字眼好遠、好遠……
「好、好、好,伏見不是兇手。」
「另一件事就是丸山浩代被殺。」
「那個女人是因為記恨你呀!」
「沒錯,如果是我被殺的話。但是,為什麼變成她被殺呢?」
「這……」市沼抱著胳膊,「這很難說!有幾個可能性吧!」
「有可能跟神戶津子的案子全無關係嗎?」
「是呀!」
「但是,我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
「你想想看,像我這樣極普通、又善良溫厚、可愛的市民……」可愛,女人就是女人。
「突然間,發生了這麼多件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殺人案,你想過沒有?」
「嗯!」市沼點著頭。
「最先是浩代密告我跟伏見在一起。這就表示她對伏見的事有興趣!」
「的確。她被殺的狀況也很奇怪。」
「現在我們要瞭解的是,浩代要來我住處的事有誰知道。」
「你呀!」
「別開玩笑了!除了我以外……」
「哦!對不起!」
「然後誘惑她到那間空屋後,再謀殺她。」
「也就是說必須事先知道那房子是空的,兇手才會到那間空屋去。」
「對、對、對、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呢?被撬開的嗎?」
「不!沒那種跡象!」市沼搖著頭說,「巡佐現在去問10l號的人了。」
「我也想去!」
「不要胡來。」
「好吧,這樣查得到兇手嗎?那麼膽大妄為的兇手,不可能設想不周到的。」
「問題是在……」市沼表示,「她要對你說些什麼,以及為什麼遇害?」
「我也這麼認為。」伢子點著頭,「真難得,我們的意見居然會一致。」
不知為什麼,市沼一聽到這句話,臉都紅了……
「這事也只有等浩代醒過來後才知道了。」
「但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是呀!也幫不上忙……」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呢?伢子心想著。因為自己被捲入這個事件中,才導致浩代被殺也說不定……
「啊!有了!」伢子大叫起來。
這樣一叫,把店裡其他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你幹什麼呀?」市沼嚇了一跳,站了起來,一副要逃命的樣子。
「你怕什麼呀?」伢子問道。
「沒。沒有呀。」
「浩代為什麼會來找我的事,可以去問問她的情人呀!」
「情人?」
「敝公司的課長!」
「咦!什麼事?」下了電梯,朝伢子方向走來的,正是那位「敝公司的課長」——黑田先生。
「對不起,工作中叨擾。」伢子客氣地說。
「哪裡!你不是去旅行了嗎?」
這位課長對女人一向很溫柔。
「有要事想跟您商量……」伢子用柔媚的眼神、尊敬請求的語氣,黑田自然沒理由拒絕!
「好,到咖啡屋去吧!」他催促伢子。
「我來介紹一下——」伢子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市沼,「這位是市沼先生,是位警察。」
「你的男朋友啊?」
「想請教關於課長個人的私事。」
「我?」
「丸山浩代的事。她傷得很嚴重呢!」
黑田一臉慘白。
「那,那是真的嗎?」
「沒必要說謊呀!有事想請教你一下。」伢子還沒說完,不。還沒開口,黑田一失神昏了過去。
市沼和伢子兩人急忙抱住他,扶到咖啡屋去,用冷水潑醒了他。
當然該用水潑的。伢子這麼想。
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唉呀!真丟臉!」黑田搔著頭,「太吃驚了!」
「想不到您很鍾情呢!」
「想不到呀。「黑田苦笑著,「她現在如何?」
「已經脫離險境了。」
「那就好!」黑田喘了口氣。
「課長,您知道些什麼嗎?」
「關於什麼事呢?」
「她為什麼要來找我?」
「這個嘛……」黑田傾著頭。「她討厭你呀!」
「這我知道。」
「老實說,我是前天才跟她碰過面。」
「什麼地方!」
「這個。在旅館。」一副裝笑的臉。
「那時候,說什麼了嗎?」市沼問道。
「我想想看,好像說了些關於你的事……」
「想想看吧,拜託,才前天的事。」
「但是,我那時很累,迷迷糊糊地……很纏人的。那女人。」黑田皺著眉頭,「但是,她也有可愛的時候,很……」
「那種事我們沒興趣!」
「啊!對不起……是呀!她也說對你有誤解什麼的。」
「對伢子嗎?」
「嗯,所以,想跟她和解,我說好呀……」
「她大概知道不是我講的吧!」伢子插嘴說道。
「不過公司內己有傳言,我也打算跟她告一段落了。」
「好狡猾!」伢子瞪了他一眼,「她現在情況危急,你還講跟她分手的話。」
「不!不是這樣的。」黑田急忙辯解,」總之,她知道不是你散佈的謠言,所以對你有誤解,才要去……」
「為什麼被殺,你知道嗎?」市沼問道。
「我不知道。殺了她,對我也沒好處!」
是呀!伢子忽然想著。浩代被殺,對誰有好處呢?
「對你呀!」
「對我?」
「你想和她分手,她不肯的話,你就……」
「沒那種事,如果是這樣,我也不會殺她。」
「那。你會怎麼做?」
「哭著哀求她呀!」
真沒出息。我怎麼會有這種上司。
一回到住處,一輛巡邏車停在屋前。
「來逮捕我的嗎?」
「難道……」市沼想笑又笑不出來。
「喂!市沼!」比市沼年輕點的刑警,揮著手走了。
「怎麼回事?」
「接到通報,說看見伏見稚人在這附近出現。」
伢子心裡噗咚地跳了一下。
他會找上門來嗎?不管有什麼事。這樣太危險了。
那邊,傳來了中田靖子的聲音。「伢子,你回來得太好了!」
一點也不好呀!
「什麼事?」
「有客人哪!你不在,現在在我家!」
「哦!真對不起!」
「沒關係。你上來吧!」
市沼有事要跟那個刑警說,便對伢子說,「你先回去好了,我跟他一起去四周巡一下。」說著便走了。
伢子向中田靖子的家走去。
「唉呀!總算……」屋裡傳來了聲音。
伢子張大了眼睛。
客廳中端坐著的客人,正是伏見的妹妹——佐知子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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