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狂風暴雨過後,一切都恢復平靜了。
整個房間裡,浸淫在一片黑暗中,沒有絲毫的動靜,只有沉濁和急喘的呼吸聲……
夜,已深沉!
第二天一早,當葉雄醒來時,發現黃曼萍已不在床上,顯然是趁他尚在熟睡,就已悄然離去了。
枕邊置著那四千美金,下面壓了張紙條,拿起來一看,上面用口紅寫了幾個字:「好好享受吧!」
葉雄只有苦笑,他身負重任,哪有心情享受?真要不知死活的話,只要有錢,玩女人的地方多的是,燕瘦環肥,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哪會看上黃曼萍?
尤其昨夜一場「假戲」,雖然是「真做」,但彼此心裡卻是各懷鬼胎,根本心不在焉,毫無情趣,更談不上享受了!
從昨晚到車上,接獲蕭探長的無線電話通知,得悉小牡丹遇害,匆匆駕車趕赴現場後,葉雄便與警方失去聯繫,無形中已等於「失蹤」。
他必須立即與警方取得聯繫,把昨夜的經過詳細報告,盡快商討對策和部署一切。
於是他拿起了電話,正要撥動號碼盤的時候,忽然問想到了什麼,馬上擱下話筒。設法將電話機底盤啟開,果然不出所料,裡面赫然裝有一具袖珍型竊聽器!
這種電話竊聽器的有效範圍,不能超出一百公尺以外,換句話說,就在這房間的一百公尺之內,必然有人在利用它竊聽。
幸好他忽然想到了這一點,靈機一動,卸開了電話機的底盤,發現這玩意。否則他跟警方一聯繫,馬上暴露了身份,好險!
既然電話機裡都暗藏了竊聽器,那麼他的一舉一動,必然均在嚴密監視之下,這是毫無疑問的。
在這種情形下,他不得不放棄與警方聯繫的念頭,一切都得提高警覺,特別謹慎小心,絕不能露出馬腳。
可是,無論如何,必須使蕭探長知道他目前的處境,否則他這位得力助手的「失蹤」,警方勢必採取行動,很可能展開搜索。那豈不是不打自招,讓對方疑念叢生,對他的身份發生懷疑?
葉雄最擔心的,是他的車子停在小牡丹住的地方附近,如果被警方發現車在人不見,就會在那一帶搜索,甚至於明查暗訪,找尋他的下落。
附近最大的目標,便是「黑貓酒吧」。警方要打聽葉雄的行蹤,必然得形容出他的特徵,這一來就糟啦!因此事不宜遲,他趕緊起床,匆匆穿上衣服,連臉都來不及洗一把,就出房來到樓下。
一問帳房,房間錢已付清,不需他破鈔,於是立即離開了「金冠大酒店」。
葉雄雇了街車,匆匆回到民倫洛區,設在華人聚居的貧民區的一間木屋。這裡附近的鄰居,雖然從不跟他打交道,但很多人都認識他葉大雄,是個經常不回來住的「無業遊民」。因此他不怕那秘密組織,派人前來暗查他的身份。
回到木屋裡,各處看了一遍,發現果然已被人潛入搜查過,連木板牆上的一個秘密洞口裡,故意藏的兩包毒品,也沒有逃過對方的搜查,足見派來的是「行家」。
這倒好,由那兩包毒品,便可證明他是不幹好事的。這樣的人,正合那秘密組織的需要!
葉雄立即從窗口向外一張,沒有發現附近有形跡可疑的人物,這才閂好門。取出半包香煙,將香煙全部倒在桌上,抽出裡面包裝的錫紙,在附著的那面薄紙上,找來支筆以細小的字把自己目前的處境,和昨夜的一切經過,簡單扼要地寫在上面。並且特別強調,他準備單槍匹馬混進那秘密組織,瞭解了內部情況,再與警方聯繫,謀求一網打盡的對策。所以希望他的行動完全獨立,勿須派人協助或跟蹤,以免被對方發覺,反而弄巧成拙,使前功盡棄。
寫完之後,他又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把煙盒恢復原狀,裡面只留一支香煙,帶在了身上。準備找到適當的機會,設法經過警方人員的手,使它能傳遞給蕭探長。
於是,他走出了木屋,將門鎖上,匆匆離開民倫洛區,僱車前往碼頭。
一路上,他果然發現有部摩托車,在後面緊緊尾隨,顯然是奉命跟蹤,監視他一舉一動的。
葉雄不能去任何地方,唯一不致被懷疑的去處,只有「黑貓酒吧」!
但一般酒吧,均是下午以後才開始營業,這時候大概都還高臥未起呢。
來到「黑貓酒吧」,只見冷冷清清,裡面一片凌亂,尚未經過收拾,也沒見一個人影。
葉雄的眼光忽然注視到酒台上,發現那具電話已被砸毀,使他不禁暗覺詫異,既然這具電話不能使用,昨晚黃曼萍是怎樣跟對方聯絡呢?
念猶未了,忽見一個睡眼惺忪,頭未梳臉沒洗,衣衫不整的吧娘從裡面走出來。乍見葉雄站在那裡,不由微叫一驚,詫然問:
「咦?你是什麼人?」
葉雄從容不迫地笑笑說:
「我來看曼萍小姐!」
吧娘打量了他一眼,說:
「她昨夜沒回來……」
「我知道,」葉雄說:「昨夜我們在一起,她是今天一早才回來的,麻煩你上樓去告訴她,就說有個姓葉的來看她,好嗎?」
吧娘打了個呵欠,聳聳肩說:
「好吧,你等著,我上樓去看看。」
葉雄說了聲:
「麻煩你……」便見她轉身走向裡面去。
他不便貿然跟上樓去,只好坐下來等,掏出了香煙來,當他剛要點煙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忙把唯一的一支香煙放回煙盒,小心翼翼地藏進口袋裡。
倏而,那吧娘已下樓來,搖搖頭說:
「她還沒回來!」
「沒回來?」葉雄以為她撒謊。
吧娘又把肩一聳,說:
「你不信就自己上樓去看吧!」
葉雄做事向來極有分寸,即使真認為黃曼萍已經回來,躲在樓上房間裡避不見他,他也不能當真跑上樓去,於是若無其事地笑笑,說:
「那倒不必,如果她回來,麻煩你轉告她一聲,就說我來過了,我叫葉大雄。」
說完,他便悵然若失地走出了酒吧。
眼光一掃,騎摩托車的傢伙,果然就在距離不遠的街邊,騎跨在車上向酒吧這邊張望。
葉雄只當沒有看見這麼個人,心裡暗笑,你少跟著我吧!
剛要走開,忽見迎面走來兩個漢子,一眼便認出,他們是警方的「便衣」。
他們似乎是奉命在找葉雄,一看見他,不禁喜出望外,老遠就大聲招呼:
「喂!……」
葉雄暗叫一聲:
「糟了!」情急之下,掉頭拔腳就跑。
兩個漢子莫名其妙,立即向他緊追不捨。
葉雄靈機一動,奔向了街角的轉彎處,等兩個漢子剛追近,出其不意地衝出來,不分青紅皂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拳向他們迎頭痛擊。
他的來勢非常兇猛,一拳就擊倒了一個,同時全身撲去,撲壓在那漢子身上。
另一漢子驚怒交加,立即從後面來拖葉雄,一面破口罵:
「媽的!你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葉雄充耳不聞,揮拳向壓在下面的漢子身上連揍,趁機輕聲急說:
「有人在監視我,快伸手把我口袋裡的煙盒取出,回去交給蕭探長!」
說完,他為了要掩護這漢子的動作,一面揮拳狠揍,一面也破口大罵:
「去你媽的,老子跟你拼了!」
那漢子得到他的警告,立即佯作將他攔腰一抱,趁機伸手到口袋裡,摸出了那只煙盒。
葉雄等他一到手,馬上回身一拳,擊開了後面的漢子,跳起來拔腳狂奔。
忽見一輛摩托車飛駛而至,來到了身邊,騎車的漢子急問他招呼:
「朋友,上車吧!」
葉雄毫不猶疑,跨上後座,那傢伙便載著他,風馳電掣而去。
後面的兩個「便衣」也會做戲,故意追了一程,才因為追之不及,放棄了狂迫。
那傢伙載著葉雄,飛車遠離了碼頭,才漸漸減低速度,終於停在一條僻靜的街邊,一座大倉庫的後面。
葉雄從後座跳下,驚魂甫定地說:
「謝謝,剛才要不是老兄幫忙,見弟真不容易脫身,非讓他們抓住不可了……」
那傢伙仍然騎跨在車上,冷聲問:
「他們是幹什麼的?」
葉雄不屑地說:
「大概是條子吧!他們已經盯住我好幾天,今天真他媽的倒霉,會給他們撞上了……」
那傢伙皮笑肉不笑地問:
「你老兄一定沒幹好事吧?」
葉雄強自一笑說:
「這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做點『小買賣』混口飯吃罷啦……」
「老兄倒很爽直,哈哈……」那傢伙說:「兄弟也不干正經的,跟你老兄可說是臭味相投,我們交個朋友如何?」
他的提議正中葉雄下懷,忙求之不得地說:
「那太好了,兄弟這兩天手頭上比較方便,今天由我作東道,我們找個地方去痛快痛快,算是對老兄剛才相助的一點謝意!」
那傢伙並不反對,當即拍拍後座,說:
「上車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葉雄毫不遲疑,又跨上了後座,笑問:
「去哪裡?」
那傢伙只說了聲:
「你老兄不是要找地方痛快嗎?哈哈……」
大笑聲中,他加足了馬力,風馳電掣而去。
葉雄心裡有數,這傢伙必然是那秘密組織的一份子,奉命對他的行動監視,正好利用這機會跟他接近,豈不比跟蹤更為方便。
可是他沒想到,葉雄早已發現他在跟蹤,何嘗不是利用這機會跟他打起交道來?
他們飛車來到巴石河南岸,折向一條小街,終於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幢建築年代已久的兩層樓房,門戶深閉,彷彿是住家的,如果不知道裡面的行情,表面上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
「這是什麼地方?」葉雄下了車,忍不住好奇地問。
那傢伙笑而不答,將車停放在門口,上前按了兩下門旁的電鈴,才回過頭來說:
「這裡別說你老兄沒來過,就是圈子裡混了多少年的朋友,也沒幾個知道這地方的。你老兄今天是碰巧遇上了我,否則花再多的錢,也找不到這條門路呢!」
「哦?……」葉雄欣然說:「那我倒是因禍得福啦……」
話猶未了,門已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個彪形大漢,一臉的橫肉,令人見而生畏。
彪形大漢跟那傢伙點頭打了個招呼,便讓他們進去,連問都不問一聲。
樓下的梯口旁,一邊有一個大房間,那傢伙帶著葉雄,推門走進右邊的一間,彪形大漢關上門,也跟了進來。
這顯然是個客廳,房間寬敞,佈置普普通通,實在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名堂。
不過葉雄心裡明白,那傢伙既然帶他來這裡,必然大有文章,否則剛才何必說得那麼神秘,存心吊他的胃口?
他保持著沉默,只見那傢伙向跟進來的彪形大漢,鬼鬼祟祟地輕聲嘀咕了一陣,彪形大漢便微微點了下頭,逕自出房而去。
那傢伙這才自我介紹說:
「兄弟叫賴廣才,請教老兄的尊姓大名?」
葉雄心知他是明知故問,只好回答說:
「我叫葉大雄!」
賴廣才點了點頭,笑著說:
「葉兄的買賣,干的大概不錯吧?」
葉雄故意歎了口氣,說:
「最近買賣愈來愈難做了,連勉強湊和都談不上,哪還說得上不錯,我正打算改行呢!」
賴廣才皮笑肉不笑地說:
「能找到更好的財路,改改行也不錯哦!」
葉雄置之一笑,說:
「這年頭都是一樣,混一天是一天,手頭方便的話,不妨痛快痛快。否則萬一出了紕漏,被抓去坐上幾年牢,那是為了什麼?」
這番今日有酒今日醉的論調,正是賴廣才的人生寫照。他就是個得過且過,得樂且樂的典型人物,聽了葉雄的話,不禁哈哈大笑說:
「葉兄和我不僅是一見如故,還是臭味相投哦!」
笑聲中,裡面的一個側門忽然開了,走出個睡眼惺忪的中年婦人,只見她又矮又胖,露出滿嘴的金牙,呵氣連天地走過來,說:
「小賴,你怎麼這一早就來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教我怎麼來得及準備呀?」
賴廣才笑笑說:
「不急,慢慢來,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金大媽,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葉大雄!」
葉雄對「金大媽」這三個字,似乎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只好招呼說:
「金大媽,很冒昧來打擾你啦!」
金大媽推起了笑臉說:
「哪裡話,小賴是我這裡的老主顧,葉先生不必見外,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裡一樣,盡量隨便些好了……」
賴廣才湊趣地說:
「金大媽這個家是陰盛陽衰,乾女兒特別多,回頭娘子軍擺出迷魂陣來,葉兄可得當心啊!」
金大媽笑了笑說:
「二位來得太倉促,她們都剛讓我叫起來,還在忙著打扮,我看你們先喝點什麼吧?」
賴廣才也不徵求葉雄的意見,好像到這裡來一切就得聽他的,立即表示同意說:
「好!替我們準備點下酒菜,再來兩瓶『銷魂露』!」
金大媽點點頭,春風滿意地笑著說:
「二位請稍坐,我去後面關照一下……」
等她從裡面的側門走出去,葉雄不禁茫然問:
「賴兄剛才說的『銷魂露』是酒嗎?我怎麼從來沒聽過這種牌子?」
賴廣才回答說:
「這種酒在市面上根本買不到,是金大媽親自釀造的,喝起來不僅非常夠勁,而且又香又甜。她在酒裡滲配了好幾種秘方,但絕不是春藥,它能讓你感到飄飄欲仙,渾身說不出的興奮,痛快和舒服,所以叫作『銷魂露』。不是兄弟亂蓋,回頭葉兄喝上兩杯,就知道是不是銷魂啦!」
葉雄笑了笑說:
「這麼說來,賴兄一定是經常銷魂的羅?」
賴廣才哈哈一笑,站了起來說:
「葉兄請坐一會兒,我到後邊去看看,金大媽替我們準備了些什麼菜……」
「請便!」葉雄心裡有數,這傢伙不過是藉故離去,根本不是看金大媽準備下酒的菜。大概是去打電話,向那秘密組織報告跟蹤的情形,請示下一步的行動吧?
賴廣才也從裡面的側門出去,客廳裡只剩下了葉雄一個人,他獨自默默地沉思著,這金大媽究竟是幹什麼的?與那秘密組織又有什麼關係呢?
忽然問他記起來了,在「罪惡的樂園」一案中,那個矢志報仇的項梅英,便是設法經金大媽的手,賣身混到那孤島上去的。
那麼,這裡顯然就是金大媽經營的秘密艷窟,而這肥女人也就是在馬尼拉風月場中,赫赫有名的老鴇了!
賴廣才是那秘密組織的一份子,這已是毫無疑問的,否則他怎會如影隨形地對葉雄跟蹤。而且在他佯作擊倒兩名「便衣」,拔腳狂奔時,飛車載他逃走,帶了他來到這地方?
但這傢伙跟金大媽這樣熟,究竟是老主顧的交情,還是這裡跟那秘密組織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呢?這卻是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大約過了五分鐘,賴廣才仍然沒有回客廳來,倒是金大媽領著四個花枝招展,嬌艷無比的年輕女郎,拿了兩瓶酒,眉開眼笑地走到葉雄面前。
「讓我來介紹一下……」金大媽回過身來,依次報出她們的芳名:「玲玲,蘭蘭,芳芳,露露,她們都是我的乾女兒,你們來見過葉先生!」
四名女郎嫣然一笑,齊聲向葉雄招呼:
「葉先生,請多指教!」
葉雄尚不知這批娘子軍,將擺出什麼迷魂陣來,只好哂然一笑說:
「各位小姐別跟我客氣……」
忽見賴廣才走進來,哈哈大笑說:
「對了!大家都別客氣,誰客氣誰就是這個!」說時把手一比,作了個烏龜狀。
四名女郎都被他逗得忍俊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起來,其中那名叫玲玲的女郎,更俏皮地說:
「當那玩意是你們男人的專利,可挨不上我們女人的份呀!」
賴廣才不禁笑罵起來:
「媽的!你這娘們的嘴最厲害,從來不肯吃虧的,看老子今天饒得了你才怪!」
玲玲未及逃開,已被賴廣才撲來一把抱住,摟進懷裡就是一陣狂吻!
金大媽看在眼裡,竟視若無睹,放下了手裡的兩瓶酒,說:
「你們好好替我招待,我昨夜沒睡好,還得去躺一會兒。葉先生,對不起,我要失陪啦!」
「金大媽請便!」葉雄很禮貌地把手一擺。
金大媽一走開,客廳裡頓時熱鬧起來,除了被賴廣才抱住狂吻的玲玲,其餘三名女郎卻開始在「佈陣」了。
她們先將所有的窗簾拉上,再把粉紅的吊燈掣亮,使整個客廳的氣氛為之一變,充滿浪漫的情調。就連每個人的臉上,也平添一份嬌艷。
然後她們收拾了茶几上的一切,取來兩隻高腳酒杯,將「銷魂露」注入杯中。
「迷魂陣」已擺開,兩名女郎便一邊一個,坐在了葉雄的身旁,使他左右逢源。另一名女郎則去幫玲玲,將賴廣才拖過來,按在沙發上坐下,也是一邊坐一個。
於是,兩名女郎各執起酒杯,遞向葉雄和賴廣才,風情萬種地笑著說:
「請先乾了這一杯吧!」
葉雄不知這杯「銷魂露」喝下去,在體內將會發生什麼作用,不免有些猶豫。但賴廣才卻舉杯一飲而盡,衝他哈哈大笑說:
「葉兄,難道你不想銷魂?」
葉雄這才無可奈何,硬著頭皮把這玩意灌下肚去。
其實除了芬香和稍帶甜味,頗似葡萄酒的味道,他並感覺不出它有什麼特別的滋味。難道是賴廣才故意誇張,把它說得那麼神秘?
葉雄身邊的兩個女郎,是蘭蘭和芳芳,她們兩個的身材都差不多,穿的是最流行的「熱褲裝」雖然暴露的是兩條大腿,但渾身的玲瓏曲線,仍然一覽無遺。
蘭蘭等他酒杯才放下,立即又替他斟滿,但她這次並不勸他乾杯,只是依偎在他身旁,笑問:
「滋味如何?」
葉雄若無其事地笑笑說:
「沒什麼,跟喝葡萄酒差不多吧!」
對面沙發上的賴廣才接了口,他說:
「葉兄,你可別充好漢,這玩意的後勁可大呢!」
葉雄索性舉杯說:
「那我們再乾一杯如何?」
賴廣才不甘示弱,馬上拿起酒杯說:
「兄弟就捨命陪君子吧,干!」
葉雄哂然一笑,彼此舉杯一飲而盡。
這第二杯一下肚,「勁」可來了,它不像一般烈性酒的刺激,喝了會發生情緒的衝動。但卻有一股緩緩的熱力,散發到全身,使人在不知不覺中意亂情迷,飄飄然起來。
賴廣才沒喝這玩意,已經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玲玲狂吻,兩杯「銷魂露」下肚,他還能不原形畢露?
這傢伙要不是酒色之徒,賺幾個賣命錢,經常往這種地方送,金大媽怎會把他看成老主顧?此刻「銷魂露」已在他體內發生作用,只見他左擁有抱,在她們臉上狂吻不已,更放浪形骸地動手動腳起來。
那兩個女郎完全看在錢的份上,對賴廣才曲意奉承,自動掀起上身穿的「T恤」露出在燈光正映成粉紅的酥胸,任他在赤裸的雙峰間為所欲為。
葉雄看在眼裡,不禁霍然心動,一則受了賴廣才的感染,一則被「銷魂露」在體內引起的衝動,竟也不能自制起來,情不自禁地把兩個女郎摟進懷裡。
她們不能厚彼薄此,讓對面沙發上的賴廣才得其所哉,任意為所欲為。而使葉雄太「保守」,未免有失公平和待客之道。因此蘭蘭和芳芳也不甘示弱,她們更大膽,乾脆脫掉上衣,使上身整個赤裸裸地,一絲不掛!
蘭蘭比較熱情,她側過身子來,勾住了葉雄的脖子,便主動送上個熱吻。
芳芳一看她採取了行動,自然也不能沒有表示,急將上身倒進葉雄的懷裡,捧起他的手來,按在自己的雙峰上輕撫著。
頓時,滿室生香,一片春色無邊,四名女郎都施出渾身解數,似乎在比賽誰最熱情,誰最大膽。使葉雄彷彿置身在盤絲洞裡,被蜘蛛精纏住了。更像是陷入了迷魂陣,被這些娘子軍困住,簡直無法殺出重圍。
賴廣才是過來人,深知「銷魂露」的後勁厲害,一點不是危言聳聽,虛張聲勢。葉雄這時候才深深體會出,這玩意的勁力確實能撩人心魂,使人感覺慾火狂熾,幾乎到達難以自制和容忍的程度。
經不起「銷魂露」的作祟,葉雄愈來愈衝動了。彷彿有股無法抵制的力量,使他不知不覺地,也放浪形骸起來……
芳芳忽然仰起了臉,春意盎然地衝他一笑,善解人意地輕聲問:
「葉先生,要不要現在上樓去?」
葉雄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蘭蘭的兩片熱唇,詫然地問:
「上樓去?」
芳芳故作嬌嗔地白了他一眼,說:
「你裝什麼蒜!不上樓去,難道在這裡當眾表演?」
葉雄倒不是裝糊塗,確實是有點迷亂,以致心不在焉。現在聽她說的如此露骨,終於恍然大悟說:
「那當然得上樓去呀!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說也不晚呀!」芳芳吃吃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想不到……」
話猶未了,忽見那彪形大漢,帶著兩個壯漢,正在這時候闖了進來。
兩個壯漢手裡都握著短槍,臉上毫無表情,衝著葉雄冷聲說:
「別痛快了,跟咱們走吧!」
葉雄暗吃一驚,忙把兩個女郎推開,霍地站了起來,力持鎮定地問:
「是不是我不合格,沒有被錄用?」
壯漢獰聲回答:
「這個不必問我,問也是白問,反正跟我們去了,你就會知道的!」
葉雄聽他的口氣,至少不會當場猝下毒手,實不便貿然輕舉妄動,因此猶豫之下,終於硬著頭皮,毅然說:
「好!我跟你們去!」
賴廣才的身份已無法隱瞞,他也推開懷裡的兩個女郎,站了起來。
於是,他們一共三個人,押著葉雄走了出去。
外面已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上留有一名司機,引擎尚未熄火,等他們一上車,立即開了就走。
車在疾行中,兩名壯漢掏出一塊黑布,將葉雄的眼睛蒙了起來,使他認不出去的方向,也不知道此去是福是禍?
但是,當他從艷窟出來時,已記下了這輛轎車的車牌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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