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
教堂就開始敲響了
播滿全城的
莊嚴肅穆的晚鐘。」
——他是從歐洲回來的說的是昔日美麗的法蘭西。我們卻都是來自失去的自己的鄉
土。
我想:
在這巨大的山谷中
為什麼沒有一場歲暮的大雪呢?為什麼沒有紅燈籠,照亮每一個家門的一年的最後
的夜呢?「這樣的天氣,在我們的家鄉還只是開始的秋天。」窗外,遠遠地響起了鞭炮
聲我們靜默了,想像著故鄉的血與火……微寒的夜與灼熱的我們的心。將紅燭亮起吧,
亮起吧祝福的燈。
是的,祝福:
願不幸者不是永遠流著不幸的淚。站在薄霧與硫磺的氣味混合著的夜氛的窗前,我
凝視大谷。
沉默無涯的黑暗中
稀落地嵌映著
神秘的燈光。
我想:在那下面
該有著無數的
熬受著長年苦難的靈魂以原始的虔誠在祈禱。披著黑色的愁苦的外衣受難的國度與
受難的人民,屬於他們自己的狂歡夜安排在時間無窮線上的哪一端呢?不是今日,該也
不是昨日的:那時候,在這樣一年的最後的夜間還有赤著腳的賣火柴的女孩蜷縮在高樓
的牆角
在火柴的微光中做夢,新年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時她的明亮的藍色的眼睛不再睜開…
…
1942年2月,八塘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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