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引〔2〕
這是一本雜集三四年來所譯關於文藝論說的書,有為熟人催促,譯以塞責的,
有閒坐無事,自己譯來消遣的。這回匯印成書,於內容也未加挑選,倘有曾在報章
上登載而這裡卻沒有的,那是因為自己失掉了稿子或印本。
書中的各論文,也並非各時代的各名作。想翻譯一點外國作品,被限制之處非
常多。首先是書,住在雖然大都市,而新書卻極難得的地方,見聞決不能廣。其次
是時間,總因許多雜務,每天只能分割僅少的時光來閱讀;加以自己常有避難就易
之心,一遇工作繁重,譯時費力,或豫料讀者也大約要覺得艱深討厭的,便放下了。
這回編完一看,只有二十五篇,曾在各種期刊上發表過的是三分之二。作者十
人,除俄國的開培爾〔3〕外,都是日本人。
這裡也不及歷舉他們的事跡,只想聲明一句:其中惟島崎籐村〔4〕,有島武郎,
武者小路實篤三位,是兼從事於創作的。
就排列而言,上面的三分之二——紹介西洋文藝思潮的文字不在內——凡主張
的文章都依照著較舊的論據,連《新時代與文藝》〔5〕這一個新題目,也還是屬於
這一流。近一年來中國應著「革命文學」的呼聲而起的許多論文,就還未能啄破這
一層老殼,甚至於踏了「文學是宣傳」〔6〕的梯子而爬進唯心的城堡裡去了。看這
些篇,是很可以借鏡的。
後面的三分之一總算和新興文藝有關。片上伸〔7〕教授雖然死後又很有了非難
的人,但我總愛他的主張堅實而熱烈。在這裡還編進一點和有島武郎的論爭〔8〕,
可以看看固守本階級和相反的兩派的主意之所在。末一篇〔9〕不過是紹介,那時有
三四種譯本先後發表,所以這就擱下了,現在仍附之卷末。
因為並不是一時翻譯的,到現在,原書大半已經都不在手頭了,當編印時,就
無從一一復勘;但倘有錯誤,自然還是譯者的責任,甘受彈糾,決無異言。又,去
年「革命文學家」〔10〕群起而努力於「宣傳」我的個人瑣事的時候,曾說我要譯
一部論文。那倒是真的,就是這一本,不過並非全部新譯,仍舊是曾經「橫橫直直,
發表過的」居大多數,連自己看來,也說不出是怎樣精采的書。但我是向來不想譯
世界上已有定評的傑作,附以不朽的,倘讀者從這一本雜書中,於紹介文字得一點
參考,於主張文字得一點領會,心願就十分滿足了。
書面的圖畫,也如書中的文章一樣,是從日本書《先驅藝術叢書》上販來的,
原也是書面,沒有署名,不知誰作,但記以志謝。
一千九百二十九年四月二十日,魯迅於上海校畢記。
※ ※ ※
〔1〕《壁下譯叢》 魯迅在一九二四年至一九二八年間譯的文藝論文的結集,
一九二九年四月上海北新書局出版。計收論文二十五篇,其中十七篇在編集前曾分
別發表於當時的報刊(《莽原》週刊、《語絲》週刊、《莽原》半月刊、《小說月
報》、《奔流》月刊、《大江月刊》、《國民新報》副刊)。
〔2〕本篇最初印入《壁下譯叢》單行本。
〔3〕開培爾(R.von Koeber,1848—1923) 德國作家。原籍俄國,早年在
莫斯科學習音樂,後在德國留學,畢業後擔任日本東京帝國大學教授,一九一四年
退職,從事寫作。
〔4〕島崎籐村(1872—1943) 日本作家。原名島崎春樹,作品有自然主義傾
向,早年寫詩,後寫小說,著有詩集《嫩葉集》、小說《破戒》等。
〔5〕《新時代與文藝》 《壁下譯叢》中的一篇,日本文藝評論家金子築水作。
〔6〕「文學是宣傳」 語出美國作家辛克萊的《拜金藝術》一書。魯迅在《三
閒集·文藝與革命》(復冬芬信)中說:「美國的辛克來兒說:一切文藝是宣傳。
我們的革命的文學者曾經當作寶貝,用大字印出過」。
〔7〕片上伸(1884—1928) 日本文藝評論家、俄國文學研究者。日本早稻田
大學畢業,曾留學俄國,一九二四年又去蘇聯訪問。著有《俄國文學研究》、《俄
羅斯的現實》等。
〔8〕這裡所說片上伸和有島武郎的論爭,見於片上伸的《階級藝術的問題》和
有島武郎的《宣言一篇》。
〔9〕末一篇 指昇曙夢的《最近的戈理基》一文。
〔10〕「革命文學家」 指當時創造社和太陽社的某些人。
《西班牙劇壇的將星》譯者附記〔1〕
因為記得《小說月報》〔2〕第十四卷載有培那文德〔3〕的《熱情之花》,所
以從《走向十字街頭》譯出這一篇,以供讀者的參考。一九二四年十月三十一日,
譯者識。
※ ※ ※
〔1〕本篇連同《西班牙劇壇的將星》的譯文,最初發表於一九二五年一月《小
說月報》第十六卷第一號,後未收入單行本。
〔2〕《小說月報》 一九一○年(清宣統二年)八月創刊於上海,商務印書館
出版。曾是鴛鴦蝴蝶派的主要刊物之一。一九二一年一月第十二卷第一號起,先後
由沈雁冰、鄭振鐸主編,改革內容,發表新文學創作和介紹外國文學,成為文學研
究會的刊物。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出至第二十二卷第十二號停刊。
〔3〕培那文德(J.Benavente,1866—1954) 西班牙戲劇家。
開始時寫抒情詩和小說,後來從事戲劇活動,曾寫作劇本一百多部。
《熱情之花》一譯《瑪爾凱麗達》,是他作於一九一三年的一部悲劇。
《小說的瀏覽和選擇》譯者附記〔1〕
開培爾博士(Dr.Raphael Koeber)是俄籍的日耳曼人,但他在著作中,卻還
自承是德國。曾在日本東京帝國大學作講師多年,退職時,學生們為他集印了一本
著作以作紀念,名曰《小品》(Kleine Schriften)。其中有一篇《問和答》〔2〕,
是對自若干人的各種質問,加以答覆的。這又是其中的一節,小題目是《論小說的
瀏覽》,《我以為最好的小說》。雖然他那意見的根柢是古典底,避世底,但也極
有確切中肯的處所,比中國的自以為新的學者們要新得多。現在從深田,久保二氏
〔3〕的譯本譯出,以供青年的參考雲。
一九二五年十月十二日,譯者附記。
※ ※ ※
〔1〕本篇連同《小說的瀏覽和選擇》的譯文,最初發表於一九二五年十月十九
日《語絲》週刊弟四十九期,後印入《壁下譯叢》,附在譯文之後。
〔2〕《問和答》 應為《答問者》。
〔3〕深田、久保 指開培爾的學生深田康算(1878—1927)、久保勉(1883—
1972)二人。他們譯有《開培爾博士小品集》一書,一九一八年日本巖波書店出版。
《盧勃克和伊裡納的後來》譯者附記〔1〕
一九二○年一月《文章世界》〔2〕所載,後來收入《小小的燈》〔3〕中。一
九二七年即伊孛生〔4〕生後一百年,死後二十二年,譯於上海。
※ ※ ※
〔1〕本篇連同《盧勃克和伊裡納的後來》的譯文,最初發表於一九二八年一月
《小說月報》第十九卷第一號,後來收入單行本。
盧勃克和伊裡納是易卜生最後一個劇本(寫於一九○○年)《當我們死人再生
時》中的兩個主要人物。
〔2〕《文章世界》 日本的文藝雜誌,月刊,一九○六年三月創刊,一九二一
年一月起改名《新文學》,田山花袋主編,提倡自然主義。
〔3〕《小小的燈》 日本作家有島武郎的文藝論文集。
〔4〕伊孛生(H.Ibsen,1828—1906) 通譯易卜生,挪威戲劇家。青年時曾
參加挪威民族獨立運動,一八四八年開始寫作,主要作品有《社會支柱》、《玩偶
之家》及《國民公敵》等。
《北歐文學的原理》譯者附記〔1〕
這是六年以前,片上先生〔2〕赴俄國遊學,路過北京,在北京大學所講的一場
演講;當時譯者也曾往聽,但後來可有筆記在刊物上揭載,卻記不清楚了。今年三
月,作者逝世,有論文一本,作為遺著刊印出來,此篇即在內,也許還是作者自記
的罷,便譯存於《壁下譯叢》中以留一種紀念。
演講中有時說得頗曲折晦澀,幾處是不相連貫的,這是因為那時不得不如此的
緣故,仔細一看,意義自明。其中所舉的幾種作品,除《我們》〔3〕一篇外,現在
中國也都有譯本,很容易拿來參考了。今寫出如下——
《傀儡家庭》,潘家洵〔4〕譯。在《易卜生集》卷一內。《世界叢書》〔5〕
之一。上海商務印書館發行。
《海上夫人》〔6〕(文中改稱《海的女人》),楊熙初譯。《共學社叢書》
〔7〕之一。發行所同上。
《呆伊凡故事》,耿濟之〔8〕等譯。在《托爾斯泰短篇集》內。
發行所同上。
《十二個》,胡學〔9〕譯。《未名叢刊》〔10〕之一。北京北新書局發行。
一九二八年十月九日,譯者附記。
※ ※ ※
〔1〕本篇連同《北歐文學的原理》的譯文,最初印入《壁下譯叢》。
〔2〕片上先生 即片上伸。
〔3〕《我們》 蘇聯早期文學團體「鍛冶場」詩人蓋拉西莫夫(L.Q.MIHNX
PmTJ,1889—1939)所作短詩,有畫室(馮雪峰)譯文,載譯詩集《流冰》中,一
九二九年二月上海水沫書店出版。
〔4〕《傀儡家庭》 又譯《娜拉》、《玩偶之家》,易卜生一八七九年所作劇
本。潘家洵,字介泉,江蘇吳縣人,新潮社社員,曾在北京大學任教。譯有《易卜
生集》第一、二集,共收劇本五種。
〔5〕《世界叢書》 上海商務印書館在二十年代提倡新文化運動的一種叢書,
其中有《現代文學譯叢》、《現代日本小說集》等。
〔6〕《海上夫人》 易卜生一八八八年所作劇本。
〔7〕《共學社叢書》 上海商務印書館在二十年代提倡新文化運動的一種叢書,
其中有翻譯的俄國小說多種及《俄國戲曲集》十種。
〔8〕《呆伊凡故事》 列夫·托爾斯泰根據民間故事改寫的作品,中譯本收入
《托爾斯泰短篇小說集》,為《共學社叢書》之一,瞿秋白、耿濟之合譯。耿濟之
(1899—1947),上海人,文學研究會發起人之一,翻譯工作者,曾譯有托爾斯泰
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多種。
〔9〕《十二個》 長詩,俄國詩人勃洛克(E.E.aUT],1880—1921)作,胡
學譯,曾經魯迅校訂,一九二六年八月北京北新書局出版,為《未名叢刊》之一。
胡學,即胡成才,浙江龍遊人,一九二四年在北京大學俄文系畢業,曾留學蘇聯。
〔10〕《未名叢刊》 魯迅編輯的一種叢書,專收翻譯文學,先由北新書局出
版,後改由北京未名社出版。
《北歐文學的原理》譯者附記二〔1〕
片上教授路過北京,在北京大學公開講演時,我也在旁聽,但那講演的譯文,
那時曾否登載報章,卻已經記不清楚了。今年他去世之後,有一本《露西亞文學研
究》〔2〕出版,內有這一篇,便於三閒〔3〕時譯出,編入《壁下譯叢》裡。現在
《譯叢》一時未能印成,而《大江月刊》第一期,陳望道〔4〕先生恰恰提起這回的
講演,便抽了下來,先行發表,既似應時,又可偷懶,豈非一舉而兩得也乎哉!
這講演,雖不怎樣精深難解,而在當時,卻彷彿也沒有什麼大效果。因為那時
是那樣的時候,連「革命文學」的司令官成仿吾還在把守「藝術之宮」〔5〕,郭沫
若也未曾翻「一個跟斗」〔6〕,更不必說那些「有閒階級」〔7〕了。
其中提起的幾種書,除《我們》外,中國現在已經都有譯本了:——
《傀儡家庭》 潘家洵譯,在《易卜生集》卷一內。上海商務印書館發行。
《海上夫人》 (文中改稱《海的女人》)楊熙初譯。發行所同上。
《呆伊凡故事》 耿濟之等譯,在《托爾斯泰短篇集》內。
發行所同上。
《十二個》 胡學譯。《未名叢刊》之一。北新書局發行。
要知道得仔細的人是很容易得到的。不過今年是似乎大忌「矛盾」,不罵幾句
托爾斯泰「矛盾」〔8〕就不時髦,要一面幾里古魯的講「普羅列塔裡亞特意德沃羅
基」〔9〕,一面源源的賣《少年維特的煩惱》和《魯拜集》〔10〕,將「反映支配
階級底意識為支配階級作他底統治的工作」〔11〕的東西,灌進那些嚇得忙來革命
的「革命底印貼利更追亞」〔12〕裡面去,弄得他們「落伍」〔13〕,於是「打發
他們去」〔14〕,這才算是不矛盾,在革命了。
「魯迅不懂唯物史觀」〔15〕,但「旁觀」〔16〕起來,好像將毒藥給「同志」
吃,也是一種「新文藝」家的「戰略」似的。
上月剛說過不在《大江月刊》上發牢騷,不料寫一點尾巴,舊病便復發了,
「來者猶可追」〔17〕,這樣就算完結。
一九二八年十一月一夜,譯者識於上海離租界一百多步之處。
〔18〕
※ ※ ※
〔1〕本篇連同《北歐文學的原理》的譯文,最初發表於一九二八年十一月號
《大江月刊》,後未印入《壁下譯叢》。
〔2〕《露西亞文學研究》 即《俄羅斯文學研究》,片上伸所著文學論文集。
〔3〕三閒 成仿吾在《完成我們的文學革命》(載一九二七年一月十六日《洪
水》半月刊第三卷第二十五期)中曾論及「趣味文學」說:
「我們由現在那些以趣味為中心的文藝,可以知道這後面必有一種以趣味為中
心的生活基調,……它所矜持著的是閒暇,閒暇,第三個閒暇。」三閒即指此。
〔4〕《大江月刊》 綜合性雜誌,陳望道主編,一九二八年十月創刊,出至十
二月第三期停刊。陳望道(1890—1977),浙江義烏人,曾留學日本,研究社會科
學、語言學。著有《修辭學發凡》,譯有《蘇俄文學理論》等。
〔5〕成仿吾 湖南新化人,文學批評家。創造社主要成員之一,後長期從事黨
的教育工作。「把守『藝術之宮』」,指他在一九二二年一九二三年間提倡文學上
追求「全」與「美」之類為藝術而藝術的主張。
「藝術之宮」,原語出於英國詩人丁尼生,他寫有以此為題的一首諷喻詩。
〔6〕郭沫若(1892—1978) 四川樂山人,文學家、歷史學家、社會活動家。
創造社的主要成員之一。「未曾翻『一個跟斗』」,指他當時還沒有實行如他自己
後來所說的「方向轉換」。(見他的《留聲機器的回音》,載一九二八年三月《文
化批判》第三號。)
〔7〕「有閒階級」 李初梨在《怎樣地建設革命文學》(載一九二八年二月十
五日《文化批判》月刊第二期)中引用成仿吾所說「三個閒暇」時說,「在現代的
資本主義社會,有閒階級,就是有錢階級。」
魯迅在《三閒集·「醉限」中的朦朧》中說,李初梨的這個說法,其意圖是
「似乎要將我擠進『資產階級』去」。
〔8〕托爾斯泰「矛盾」 馮乃超在《藝術和社會生活》(載一九二八年一月十
五日《文化批判》月刊第一期)等文中,曾談及「托爾斯泰的見解的矛盾」。
〔9〕「普羅列塔裡亞特意德沃羅基」 英語Proletariat ideology(無產階
級思想體系)的音譯。
〔10〕《少年維特的煩惱》 書信體小說,德國作家歌德著,描寫市民階層的
戀愛悲劇。這裡指的是郭沫若的譯本,一九二一年上海泰東圖書局出版。《魯拜集》,
波斯詩人莪默·伽亞謨(Omar Khayyam,1048—1123)的四行詩集,內容為反對宗
教和僧侶,宣揚享樂和自由。這裡指的是郭沫若的譯本,一九二二年上海泰東圖書
局出版。魯拜,波斯的一種四行詩體。
〔11〕見克興的《評駁甘人的〈拉雜一篇〉》一文(載一九二八年九月十日
《創造月刊》第二卷第二期):「任憑作家是什麼階級底人,在他沒有用科學的方
法,去具體地分析歷史的社會的一般的現象,解釋社會的現實的運動以前,必然地
他不能把一切支配階級底意識形態克服,他的作品一定要反映支配階級底意識,為
支配階級作鞏固他的統治底工作。」
〔12〕印貼利更追亞 英語Intelligentsia(知識分子)的音譯。
〔13〕「落伍」 石厚生(成仿吾)在《畢竟是『醉眼陶然』罷了》一文(載
一九二八年五月一日《創造月刊》第一卷第十一期)中曾說從魯迅的「醉眼陶然」
裡,「可以看出時代落伍的印貼利更追亞的自暴自棄」。
〔14〕「打發他們去」 見成仿吾的《打發他們去》一文(載一九二八年二月
十五日《文化批判》月刊第二期):「在意識形態上,把一切封建思想,布爾喬亞
的根性與它們的代言者清查出來,給他們一個正確的評價,替它們打包,打發它們
去。」
〔15〕「魯迅不懂唯物史觀」 杜荃(郭沫若)在《文藝戰線上的封建餘孽》
一文(載一九二八年八月十日《創造月刊》第二卷第一期)中,說魯迅「不消說他
是根本不瞭解辯證法的唯物論」。
〔16〕「旁觀」 見阿英(錢杏村)的《「朦朧」以後》一文(載一九二八年
五月二十日《我們》月刊創刊號),他說:「今日之魯迅,實在是可憐得緊,……
這是革命的旁觀者的態度。也就是魯迅不會找到出路的根源。」
〔17〕「來者猶可追」 語見《論語·微子》:「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18〕《創造月刊》第二卷第一期(一九二八年八月十日)上曾有署名梁自強
的《文藝界的反動勢力》一文,說魯迅的「公館是在租界口上,雖然是中國街,但
萬一有危險時,仍然可以很容易地逃到租界裡去。」這裡魯迅有意加以調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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