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咬著辣椒
上海近來多了趙大爺趙秀才一批的人,握了尺棒,拚命想找到「阿Q相」的人
來出氣。還好,這一批文人從有色的近視眼鏡裡望出來認為「阿Q相」的,偏偏不
是真正的阿Q。
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何家干,看了我的《提倡辣椒救國》(見本刊十二號),
認北方小孩的愛嗜辣椒,為「空前絕後」的「奇聞」。倘使我那位北方朋友告訴我,
是吹的牛皮,那末,的確可以說空前。而何家干既不是數千年前的劉伯溫,在某報
上做文章,卻是像在造《推背圖》。北方小孩子愛嗜辣椒,若使可以算是「奇聞」,
那麼吸鴉片的父母,生育出來的嬰孩,為什麼也有煙癮呢?
何家干既抓不到可以出氣的對象,他在撲了一個空之後,卻還要振振有詞,說
什麼:「倘使是真的,中國人可實在是一種與眾不同的特別民族了。」
敢問何家干,戴了有色近視眼鏡捧讀《提倡辣椒救國》的時候,有沒有看見
「北方」兩個字?(何家干既把有這兩個字的句子,錄在他的談話裡,顯然的是看
到了。)
既已看到了,那末,請問斯德丁是不是可以代表整個的日耳曼?亞伯丁是不是
可以代表整個的不列顛群島?
在這裡我真懷疑,何家干的腦筋,怎的是這麼簡單?會前後矛盾到這個地步!
趙大爺和趙秀才一類的人,想結黨來亂咬人。我可以先告訴他們:我和《辣椒
與橄欖》的編者是素不相識的,我也從沒有寫過《黃人之血》,請何家干若使一定
要咬我一口,我勸他再架一副可以透視的眼鏡,認清了目標再咬。
否則咬著了辣椒,哭笑不得的時候,我不能負責。三月二十八日,《大晚報》
副刊《辣椒與橄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