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前開始編集,後經許廣平編定,一九三七年七月由上海三閒書屋初版。
一九三六年
《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序目〔1〕凱綏·勖密特(KaetheSch
midt)以一八六七年七月八日生於東普魯士的區匿培克(Koenigsbe
rg)。她的外祖父是盧柏(JuliusRupp),即那地方的自由宗教協會
的創立者。父親原是候補的法官,但因為宗教上和政治上的意見,沒有補缺的希望
了,這窮困的法學家便如俄國人之所說:「到民間去」〔2〕,做了木匠,一直到
盧柏死後,才來當這教區的首領和教師。他有四個孩子,都很用心的加以教育,然
而先不知道凱綏的藝術的才能。凱綏先學的是刻銅的手藝,到一八八五年冬,這才
赴她的兄弟在研究文學的柏林,向斯滔發·培倫(StaufferBern)
〔3〕去學繪畫。後回故鄉,學於奈台(Neide)〔4〕,為了「厭倦」,終
於向閔興的哈台列克(Herterich)〔5〕那裡去學習了。
一八九一年,和她兄弟的幼年之友卡爾·珂勒惠支(KarlKollwit
z)結婚,他是一個開業的醫生,於是凱綏也就在柏林的「小百姓」之間住下,這
才放下繪畫,刻起版畫來。待到孩子們長大了,又用力於雕刻。一八九八年,製成
有名的《織工一揆》〔6〕計六幅,取材於一八四四年的史實,是與先出的霍普德
曼(GerhartHauptmann)〔7〕的劇本同名的;一八九九年刻
《格萊親》,零一年刻《斷頭台邊的舞蹈》;零四年旅行巴黎;零四至八年成連續
版畫《農民戰爭》七幅,獲盛名,受Villa-Romana獎金〔8〕,得游
學於意大利。這時她和一個女友由佛羅稜薩步行而入羅馬,然而這旅行,據她自己
說,對於她的藝術似乎並無大影響。一九○九年作《失業》,一○年作《婦人被死
亡所捕》和以「死」為題材的小圖。
世界大戰起,她幾乎並無製作。一九一四年十月末,她的很年青的大兒子以義
勇兵死於弗蘭兌倫(Flandern)戰線上。一八年十一月,被選為普魯士藝
術學院會員,這是以婦女而入選的第一個。從一九年以來,她才彷彿從大夢初醒似
的,又從事於版畫了,有名的是這一年的紀念裡勃克內希(Liebkne-ch
t)〔9〕的木刻和石刻,零二至零三年〔10〕的木刻連續畫《戰爭》,後來又
有三幅《無產者》,也是木刻連續畫。一九二七年為她的六十歲紀念,霍普德曼那
時還是一個戰鬥的作家〔11〕,給她書簡道:「你的無聲的描線,侵人心髓,如
一種慘苦的呼聲:希臘和羅馬時候都沒有聽到過的呼聲。」法國羅曼·羅蘭(Ro
-mainRolland)〔12〕則說:「凱綏·珂勒惠支的作品是現代德國
的最偉大的詩歌,它照出窮人與平民的困苦和悲痛。這有丈夫氣概的婦人,用了陰
郁和纖□E的同情,罷廡┤趙謁疰衋亢淕狻*母的腕裡了。這是做了犧牲的人民
的沉默的聲音。」然而她在現在,卻不能教授,不能作畫,只能真的沉默的和她的
兒子住在柏林了;她的兒子像那父親一樣,也是一個醫生。
在女性藝術家之中,震動了藝術界的,現代幾乎無出於凱綏·珂勒惠支之上—
—或者讚美,或者攻擊,或者又對攻擊給她以辯護。誠如亞斐那留斯(Ferdi
nandAvenarius)〔13〕之所說:「新世紀的前幾年,她第一次展
覽作品的時候,就為報章所喧傳的了。從此以來,一個說,『她是偉大的版畫家』;
人就過作無聊的不成話道:『凱綏·珂勒惠支是屬於只有一個男子的新派版畫家裡
的』。別一個說:『她是社會民主主義的宣傳家』,第三個卻道:『她是悲觀的困
苦的畫手』。而第四個又以為『是一個宗教的藝術家』。要之:無論人們怎樣地各
以自己的感覺和思想來解釋這藝術,怎樣地從中只看見一種的意義——然而有一件
事情是普遍的:人沒有忘記她。誰一聽到凱綏·珂勒惠支的名姓,就彷彿看見這藝
術。這藝術是陰鬱的,雖然都在堅決的動彈,集中於強韌的力量,這藝術是統一而
單純的——非常之逼人。」
但在我們中國,紹介的還不多,我只記得在已經停刊的《現代》和《譯文》上,
各曾刊印過她的一幅木刻,〔14〕原畫自然更少看見;前四五年,上海曾經展覽
過她的幾幅作品,但恐怕也不大有十分注意的人。她的本國所複製的作品,據我所
見,以《凱綏·珂勒惠支畫帖》(KaetheKollwitzMappe,H
erausgegebenVonKunstwart,Kunstwart-V
erlag,Muen-chen,1927)為最佳,但後一版便變了內容,憂
郁的多於戰鬥的了。印刷未精,而幅數較多的,則有《凱綏·珂勒惠支作品集》
(DasKaetheKollwitzWerk,CarlReisnerVe
rlag,Dresden,1930),只要一翻這集子,就知道她以深廣的慈
母之愛,為一切被侮辱和損害者悲哀,抗議,憤怒,鬥爭;所取的題材大抵是困苦,
飢餓,流離,疾病,死亡,然而也有呼號,掙扎,聯合和奮起。此後又出了一本新
集(DasNeueKKollwitzWerk,1933),卻更多明朗之作
了。霍善斯坦因(WilhelmHausenstein)〔15〕批評她中期
的作品,以為雖然間有鼓動的男性的版畫,暴力的恐嚇,但在根本上,是和頗深的
生活相聯繫,形式也出於頗激的糾葛的,所以那形式,是緊握著世事的形相。永田
一修〔16〕並取她的後來之作,以這批評為不足,他說凱綏·珂勒惠支的作品,
和裡培爾曼(MaxLiebermann)〔17〕不同,並非只覺得題材有趣,
來畫下層世界的;她因為被周圍的悲慘生活所動,所以非畫不可,這是對於搾取人
類者的無窮的「憤怒」。「她照目前的感覺,——永田一修說——描寫著黑土的大
眾。她不將樣式來範圍現象。時而見得悲劇,時而見得英雄化,是不免的。然而無
論她怎樣陰鬱,怎樣悲哀,卻決不是非革命。她沒有忘卻變革現社會的可能。而且
愈入老境,就愈脫離了悲劇的,或者英雄的,陰暗的形式。」
而且她不但為周圍的悲慘生活抗爭,對於中國也沒有像中國對於她那樣的冷淡:
一九三一年一月間,六個青年作家遇害〔18〕之後,全世界的進步的文藝家聯名
提出抗議的時候,她也是署名的一個人。現在,用中國法計算作者的年齡,她已屆
七十歲了,這一本書的出版,雖然篇幅有限,但也可以算是為她作一個小小的記念
的罷。
選集所取,計二十一幅,以原版拓本為主,並複製一九二七年的印本《畫帖》
以足之。以下據亞斐那留斯及第勒(LouiseDiel)〔19〕的解說,並
略參己見,為目錄——(1)《自畫像》(Selbstbild)。石刻,製作
年代未詳,按《作品集》所列次序,當成於一九一○年頃〔20〕;據原拓本,原
大34×30cm這是作者從許多版畫的肖像中,自己選給中國的一幅,隱然可見
她的悲憫,憤怒和慈和。
(2)《窮苦》(Not)。石刻,原大15×15cm據原版拓本,後五幅
同。這是有名的《織工一揆》(EinWeberaufstand)的第一幅,
一八九八年作。前四年,霍普德曼的劇本《織匠》始開演於柏林的德國劇場,取材
是一八四四年的勖列濟安(Schle-sien)〔21〕麻布工人的蜂起,作
者也許是受著一點這作品的影響的,但這可以不必深論,因為那是劇本,而這卻是
圖畫。我們借此進了一間窮苦的人家,冰冷,破爛,父親抱一個孩子〔22〕,毫
無方法的坐在屋角裡,母親是愁苦的,兩手支頭,在看垂危的兒子,紡車靜靜的停
在她的旁邊。(3)《死亡》(Tod)。石刻,原大22×18cm同上的第二
幅。還是冰冷的房屋,母親疲勞得睡去了,父親還是毫無方法的,然而站立著在沉
思他的無法。桌上的燭火尚有餘光,「死」卻已經近來,伸開他骨出的手,抱住了
弱小的孩子。孩子的眼睛張得極大,在凝視我們,他要生存,他至死還在希望人有
改革運命的力量。
(4)《商議》(Beratung)。石刻,原大27×17cm同上的第
三幅。接著前兩幅的沉默的忍受和苦惱之後,到這裡卻現出生存競爭的景象來了。
我們只在黑暗中看見一片桌面,一隻杯子和兩個人,但為的是在商議摔掉被踐踏的
運命。(5)《織工隊》(Weberzug)。銅刻,原大22×29cm同上
的第四幅。隊伍進向吮取脂膏的工場,手裡捏著極可憐的武器,手臉都瘦損,神情
也很頹唐,因為向來總餓著肚子。隊伍中有女人,也疲憊到不過走得動;這作者所
寫的大眾裡,是大抵有女人的。她還背著孩子,卻伏在肩頭睡去了。(6)《突擊》
(Sturm)。銅刻,原大24×29cm同上的第五幅。工場的鐵門早經鎖閉,
織工們卻想用無力的手和可憐的武器,來破壞這鐵門,或者是飛進石子去。女人們
在助戰,用痙攣的手,從地上挖起石塊來。孩子哭了,也許是路上睡著的那一個。
這是在六幅之中,人認為最好的一幅,有時用這來證明作者的《織工》,藝術達到
怎樣的高度的。(7)《收場》(Ende)。銅刻,原大24×30cm同上的
第六和末一幅。我們到底又和織工回到他們的家裡來,織機默默的停著,旁邊躺著
兩具屍體,伏著一個女人;而門口還在抬進屍體來。這是四十年代,在德國的織工
的求生的結局。(8)《格萊親》(Gretchen)。一八九九年作,石刻;
據《畫帖》,原大未詳。歌德(Goethe)的《浮士德》(Faust)〔2
3〕有浮士德愛格萊親,誘與通情,有孕;她在井邊,從女友聽到鄰女被情人所棄,
想到自己,於是向聖母供花禱告事。這一幅所寫的是這可憐的少女經過極狹的橋上,
在水裡幻覺的看見自己的將來。她在劇本裡,後來是將她和浮士德所生的孩子投在
水裡淹死,下獄了。原石已破碎。
(9)《斷頭台邊的舞蹈》(TanzUmDieGuillotine)。
一九○一年作,銅刻;據《畫帖》,原大未詳。是法國大革命時候的一種情景:斷
頭台造起來了,大家圍著它,吼著「讓我們來跳加爾瑪弱兒舞罷!」(Danso
nsLaCarmagnole!)〔24〕的歌,在跳舞。不是一個,是為了同
樣的原因而同樣的可怕了的一群。周圍的破屋,像積疊起來的困苦的峭壁,上面只
見一塊天。狂暴的人堆的臂膊,恰如淨罪的火焰一般,照出來的只有一個陰暗。
(10)《耕夫》(DiePflueger)。原大31×45cm這就是
有名的歷史的連續畫《農民戰爭》(Bauernkrieg)的第一幅。畫共七
幅,作於一九○四至○八年,都是銅刻。現在據以影印的也都是原拓本。「農民戰
爭」是近代德國最大的社會改革運動之一,以一五二四年頃,起於南方,其時農民
都在奴隸的狀態,被虐於貴族的封建的特權;瑪丁·路德〔25〕既提倡新教,同
時也傳播了自由主義的福音,農民就覺醒起來,要求廢止領主的苛例,發表宣言,
還燒教堂,攻地主,擾動及於全國。然而這時路德卻反對了,以為這種破壞的行為,
大背人道,應該加以鎮壓,諸侯們於是放手的討伐,恣行殘酷的復仇,到第二年,
農民就都失敗了,境遇更加悲慘,所以他們後來就稱路德為「撒謊博士」。這裡刻
劃出來的是沒有太陽的天空之下,兩個耕夫在耕地,大約是弟兄,他們套著繩索,
拉著犁頭,幾乎爬著的前進,像牛馬一般,令人彷彿看見他們的流汗,聽到他們的
喘息。後面還該有一個扶犁的婦女,那恐怕總是他們的母親了。
(11)《凌辱》(Vergewaltigt)。同上的第二幅,原大35
×53cm男人們的受苦還沒有激起變亂,但農婦也遭到可恥的凌辱了;她反縛兩
手,躺著,下頦向天,不見臉。死了,還是昏著呢,我們不知道。只見一路的野草
都被蹂躪,顯著曾經格鬥的樣子,較遠之處,卻站著可愛的小小的葵花。(12)
《磨鐮刀》(BeimDengeln)。同上的第三幅,原大30×30cm這
裡就出現了飽嘗苦楚的女人,她的壯大粗糙的手,在用一塊磨石,磨快大鐮刀的刀
鋒,她那小小的兩眼裡,是充滿著極頂的憎惡和憤怒。
(13)《圓洞門裡的武裝》(BewaffnungInEinemGe-
woelbe)。同上的第四幅,原大50×33cm大家都在一個陰暗的圓洞門
下武裝了起來,從狹窄的戈諦克式〔26〕階級蜂湧而上:是一大群拚死的農民。
光線愈高愈少;奇特的半暗,陰森的人相。
(14)《反抗》(Losbruch)。同上的第五幅,原大51×50c
m誰都在草地上沒命的向前,最先是少年,喝令的卻是一個女人,從全體上洋溢著
復仇的憤怒。她渾身是力,揮手頓足,不但令人看了就生勇往直前之心,還好像天
上的雲,也應聲裂成片片。她的姿態,是所有名畫中最有力量的女性的一個。也如
《織工一揆》裡一樣,女性總是參加著非常的事變,而且極有力,這也就是「這有
丈夫氣概的婦人」的精神。(15)《戰場》(Schlachtfeld)。同
上的第六幅,原大41×53cm農民們打敗了,他們敵不過官兵。剩在戰場上的
是什麼呢?幾乎看不清東西。只在隱約看見屍橫遍野的黑夜中,有一個婦人,用風
燈照出她一隻勞作到滿是筋節的手,在觸動一個死屍的下巴。光線都集中在這一小
塊上。這,恐怕正是她的兒子,這處所,恐怕正是她先前扶犁的地方,但現在流著
的卻不是汗而是鮮血了。
(16)《俘虜》(DieGefangenen)。同上的第七幅,原大3
3×42cm,畫裡是被捕的孑遺,有赤腳的,有穿木鞋的,都是強有力的漢子,
但竟也有兒童,個個反縛兩手,禁在繩圈裡。他們的運命,是可想而知的了,但各
人的神氣,有已絕望的,有還是倔強或憤怒的,也有自在沉思的,卻不見有什麼萎
靡或屈服。
(17)《失業》(Arbeitslosigkeit)。一九○九年作,
銅刻;據《畫帖》,原大44×54cm他現在閒空了,坐在她的床邊,思索著—
—然而什麼法子也想不出。那母親和睡著的孩子們的模樣,很美妙而崇高,為作者
的作品中所罕見。(18)《婦人為死亡所捕獲》(FrauVomTodGep
ackt),亦名《死和女人》(TodUndWeib)。一九一○年作,銅刻;
據《畫帖》,原大未詳。「死」從她本身的陰影中出現,由背後來襲擊她,將她纏
住,反剪了;剩下弱小的孩子,無法叫回他自己的慈愛的母親。一轉眼間,對面就
是兩界。「死」是世界上最出眾的拳師,死亡是現社會最動人的悲劇,而這婦人則
是全作品中最偉大的一人。
(19)《母與子》(MutterUndKind)。製作年代未詳〔27〕,
銅刻;據《畫帖》,原大19×13cm在《凱綏·珂勒惠支作品集》中所見的百
八十二幅中,可指為快樂的不過四五幅,這就是其一。亞斐那留斯以為從特地描寫
著孩子的呆氣的側臉,用光亮襯托出來之處,頗令人覺得有些忍俊不禁。(20)
《麵包!》(Brot!)。石刻,製作年代未詳〔28〕,想當在歐洲大戰之後;
據原拓本,原大30×28cm飢餓的孩子的急切的索食,是最碎裂了做母親的的
心的。這裡是孩子們徒然張著悲哀,而熱烈地希望著的眼,母親卻只能彎了無力的
腰。她的肩膀聳了起來,是在背人飲泣。她背著人,因為肯幫助的和她一樣的無力,
而有力的是橫豎不肯幫助的。她也不願意給孩子們看見這是剩在她這裡的僅有的慈
愛。(21)《德國的孩子們餓著!》(DeutschlandsKinder
Hungern!)。石刻,製作年代未詳〔29〕,想當在歐洲大戰之後;據原
拓本,原大43×29cm他們都擎著空碗向人,瘦削的臉上的圓睜的眼睛裡,炎
炎的燃著如火的熱望。誰伸出手來呢?這裡無從知道。這原是橫幅,一面寫著現在
作為標題的一句,大約是當時募捐的揭帖。後來印行的,卻只存了圖畫。作者還有
一幅石刻,題為《決不再戰!》(NieWiederKrieg!),是略早的
石刻,可惜不能搜得;而那時的孩子,存留至今的,則已都成了二十以上的青年,
可又將被驅作兵火的糧食了。一九三六年一月二十八日,魯迅。
CC
〔1〕本篇最初印入《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此書由魯迅編選,一九三
六年五月以「三閒書屋」名義出版,用珂羅版和宣紙印製。〔2〕「到民間去」十
九世紀七十年代俄國革命運動中小資產階級派別「民粹派」的口號。
〔3〕斯滔發·培倫(1857—1891)現譯施陶費爾-貝爾恩,瑞士畫
家。曾在柏林女子繪畫學校任教。
〔4〕奈台(EmilNeide)現譯埃米爾·奈德,德國畫家。作品多以
犯罪為題材,據珂勒惠支回憶,其轟動一時的作品是《生之厭倦》。
〔5〕哈台列克現譯赫特裡希。珂勒惠支曾在慕尼黑(舊譯「閔興」)的赫特
裡希美術學校(TheHerterichAcademy)學習過。〔6〕《織
工一揆》(EinWeberaufstand)「織工起義」的意思。一揆,日
本語。
〔7〕霍普德曼(1862—1946)德國劇作家。他的劇本《織工》(D
ieWeber)以一八四四年西裡西亞紡織工人起義為題材,出版於一八九二年。
〔8〕Villa-Romana獎金Villa-Romana,意大利文,
意為「羅馬別墅」。這項獎金的獲得者可在意大利居住一年,以熟悉當地藝術寶藏
並進行創作。
〔9〕裡勃克內希(KAFLiebknecht,1871—1919)通
譯卡爾·李卜克內西,德國革命家、作家。他是德國社會民主黨左翼領導人和德國
共產黨創始人之一。一九一九年一月,他領導反對社會民主黨政府的起義,於同月
十五日被殺害。
〔10〕應為一九二二年至一九二三年。
〔11〕霍普德曼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曾為德國的侵略戰爭辯護,希特勒執
政後,又曾對納粹主義表示妥協。但他早期的許多作品常能反映當時的社會矛盾,
具有社會批判意義。下面所引他的話,是他在一九二七年六月十日寫的印在珂勒惠
支畫冊上的題詞。〔12〕羅曼·羅蘭參看本卷第415頁注〔4〕。這裡所引他
的話,是他一九二七年七月八日寫的印在珂勒惠支畫冊前面的題詞,原文為法文。
〔13〕亞斐那留斯(1856—1923)德國藝術批評家、詩人,曾創辦
《藝術》雜誌。這裡所引他的話,見於一九二十年出版的《凱綏·珂勒惠支畫帖》。
〔14〕《現代》參看本卷第124頁注〔5〕。該刊第二卷第六期(一九三
三年四月)在刊登魯迅《為了忘卻的記念》的同時,刊出了凱綏·珂勒惠支的木刻
《犧牲》;第五卷第四期(一九三四年八月)刊有她的《被死所襲擊的孩子》、
《餓》、《戰後的寡婦》、《母親們》等四幅版畫。《譯文》,參看本卷第492
頁注〔1〕。該刊終刊號(一九三五年九月)刊有珂勒惠支的木刻《弔喪》。
〔15〕霍善斯坦因(1882—1957)德國文藝批評家。著有《藝術與
社會》、《現代的藝術中的社會的要素》等。〔16〕永田一修日本藝術評論家。
這裡所引他的話,見《無產階級藝術論》(一九三○年出版)。
〔17〕裡培爾曼(1847—1935)德國畫家,德國印象派的先驅。作
品有《罐頭工廠女工》、《麻紡工場》等。
〔18〕六個青年作家遇害應為五個青年作家遇害。參看本卷第158頁注
〔3〕。
〔19〕第勒現譯為路易斯·迪爾,德國美術家。〔20〕應為一九一九年。
〔21〕勖列濟安通譯西裡西亞。一八四四年六月四日,西裡西亞的織工反對
企業主的殘酷剝削,發動起義,不久即遭到鎮壓而失敗。〔22〕關於《窮苦》,
魯迅一九三六年九月六日致日本鹿地亙的信中說:「請將說明之二《窮苦》條下
『父親抱一個孩子』的『父親』改為『祖母』。我看別的複製品,怎麼看也像是女
性。Diel的說明中也說是祖母。」
〔23〕歌德(1749—1832)德國詩人、學者。《浮士德》是取材於
民間傳說的長篇詩劇,描寫主人公浮士德為了探求生活的意義,借助魔鬼的力量遍
嘗人生悲歡的奇特經歷。
〔24〕加爾瑪弱兒法國大革命時期流行的舞曲。「讓我們來跳加爾瑪弱兒舞
罷」是這首舞曲中的一句歌詞。
〔25〕瑪丁·路德(MartinLuther1483—1546)德國
十六世紀宗教改革運動的倡導者。他最初反對教皇,揭露教會的腐敗,同情農民起
義,但不久就站到統治階級一邊,和貴族、教皇等結成同盟,鎮壓農民起義。
〔26〕戈諦克式又譯哥特式,十一世紀時創始於法國北部的一種建築式樣,
以尖頂的拱門和高聳的尖屋頂為其特色。〔27〕《母與子》製作於一九一○年。
〔28〕《麵包!》製作於一九二四年。
〔29〕《德國的孩子們餓著!》製作於一九二四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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