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聞週報》〔2〕十二卷四十三期上,有一篇文章指出了《國學珍本叢書》
的誤用引號,錯點句子;到得四十六期,「主編」的施蟄存〔3〕先生來答覆了,
承認是為了「養生主」〔4〕,並非「修兒孫福」,而且該承認就承認,該辨解的
也辨解,態度非常磊落。末了,還有一段總辨解云:「但是雖然失敗,雖然出醜,
幸而並不能算是造了什麼大罪過。因為充其量還不過是印出了一些草率的書來,到
底並沒有出賣了別人的靈魂與血肉來為自己的『養生主』,如別的一些文人們也。」
中國的文人們有兩「些」,一些,是「充其量還不過印出了一些草率的書來」
的,「別的一些文人們」,卻是「出賣了別人的靈魂與血肉來為自己的『養生主』」
的,我們只要想一想「別的一些文人們」,就知道施先生不但「並不能算是造了什
麼大罪過」,其實還能夠算是修了什麼「兒孫福」。
但一面也活活的畫出了「洋場惡少」的嘴臉——不過這也並不是「什麼大罪過」,
「如別的一些文人們也」。CC
〔1〕本篇最初發表於一九三六年一月《海燕》月刊第一期。〔2〕《國聞周
報》綜合性刊物。一九二四年八月在上海創刊,一九二七年遷天津,一九三六年遷
回上海,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停刊。該刊第十二卷第四十三期(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四
日)刊有鄧恭三(鄧廣銘)的《評中國文學珍本叢書第一輯》一文,指出這一輯叢
書的「計劃之草率、選本之不當、標點之謬誤」三點。《國學珍本叢書》,應為
《中國文學珍本叢書》,施蟄存主編,上海雜誌公司發行。〔3〕施蟄存參看本卷
第4頁注〔3〕。他在《國聞週報》第十二卷第四十六期(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
五日)發表的《關於中國文學珍本叢書——我的告白》中說:「現在,過去的錯誤
已經是錯誤了,我該承認的我也承認了,該辯解的希望讀者及鄧先生相信我不是詭
辯。」又說:「他(按指鄧恭三)說出我是為了『養生主』,而非『逍遙游』」,
是「能瞭解」「我之所以擔任主持這個叢書的原故」的。〔4〕「養生主」原是
《莊子》一書中的篇名(內篇第三),據清代王先謙註:「順事而不滯於物,冥情
而不攖其天,此莊子養生之宗主也。」這裡則用作「主要是為了生活」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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