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別墅,是自己乘的士回去的。走進去一看,一切與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那個司機產兼保鏢仍然住在那幢別墅裡,幾個下人也沒有辭退。整幢別墅的傢具擺設,也都保持原樣。唯一的變化是女陪伴已經不在了,當然,小芳買回來的那個充氣滑梯當然也不在了。她走進自己的臥室,這裡同樣沒有一絲變化,彷彿她只不過是早晨才離開似的。
她告訴我說,當她看到這一切時,心中好一陣激動,由此看到武大郎確實是愛她的。她甚至說,如果她想再將那個女陪伴招回來的話,武大郎也一定不會拒絕的。
我想,女人的感情神經太發達了,也太容易被打動了。
小芳回到別墅的消息,當天晚上就由保鏢打電話通知了武大郎,第二天他從香港趕到了曼谷。
小芳告訴我,她再次見到武大郎的時候,對他是又仇恨又恐懼又無奈,雖然她已經得到了武大郎的承諾,可畢竟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因為擔心他出爾反爾,因此誠惶誠恐。所以,當武大郎出現在別墅的時候,她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冷冷地看著他,既沒有站起來迎接他,也沒有主動與他打招呼。
武大郎倒是沒有食言,進門之後,由司機接過了他的行李,他的手空出之後,便一把拉住了小芳的手,又用另一隻手挽了她的腰,帶著她向樓上走去。一面走一面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對她說:「嗯,回來了就好。知錯就改,這是一個好現象。人嘛,總難免會犯一些錯誤的,都不可能是聖人嘛。既然你肯回來,也就說明你已經知錯了,我呢,也沒有理由小肚雞腸,毛主席他老人家還說過既往不咎嘛。只要你牢記一點,凡是我看中的女人,誰都別想搶走。」
話說完了,他們也到了樓上的主人臥室中,他於是開始吻她。
小芳還能怎樣呢?當然只有被動地承受。
說來也是很奇怪,此事武大郎僅僅只是提了一次,從此不再提了。當時到了樓上之後,他便要跟她做那事,她的心中雖然極度的反感,卻也不敢有任何表示。他倒像是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反而對她更加的熱情。
雖然如此,小芳卻一直在擔心,她覺得總有一天,武大郎會對付自己的。
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小芳也提心吊膽了幾個月,這樣的事一直都沒有發生,武大郎反倒是對她越來越好。
每半個月就飛泰國一次,每次來也不再是行色匆匆了,總要陪著她四處走一走看一看,真的像個丈夫似的。前不久,武大郎說最近有一個大項目,短時間內不可能到泰國了。為了補償這一點,他告訴小芳,在泰國四處走走看看,如果有合適的房子,就買一套,從此也不必再租房子住了。關於買房子,他提出的唯一的條件是,一定要高層建築,越高越好。
我開玩笑地說:「他是不是怕再次發生軟梯事件?」
小芳淡淡地一笑,說:「大概是吧,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他告訴我的理由是他喜歡高,登高可以望遠。人站在高處,看到天高海闊、藍天白雲,心情也要好得多。」
我很想知道小芳現在的心情,但對幹這一點,她似乎不肯多談。
後來有一次,我跟莉妮坐在她家的陽台上,一面喝著咖啡一面聊天,話題聊到了小芳的身上。我說,小芳真是可憐,她一點都不愛那個武大郎,卻又不得不跟著他,那大概是世上最殘酷的折磨了。
可是,我萬萬沒有料到,莉妮卻說:「看來,你是一個愛情至上主義者。」
我沒料到莉妮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大大地吃了一驚,反問她:「難道你不相信愛情嗎?」
她說:「我相信愛情,不過,我總覺得愛情這東西雖然神秘,卻也現實。絕大多數時候,並非我們想像的那般浪漫可愛。」
我希望她能將這句話說得更清楚明白一些。
她說:「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前不久,大概是半個多月以前吧,具體時間我已經不記得了。那天,小芳給我打電話,說是要見我、問我有沒有時間去她那裡。我正好沒什麼事,就去了。你猜,我進門之後看到了什麼?」
我以為她看到了頌猜,頗有些吃驚。
莉妮接著說:「我看到她喜形於色,似乎有什麼天大喜事一樣」
我說:「這也不奇怪,就算是一個內心中藏著再大痛苦的人,也不會完全沒有任何快樂的時候。」
「想一想,實在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莉妮說,「我剛剛進門,她就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還認認真真地吻了我好幾下,像是將我當成了她久別的情人一樣。然後,她十分激動地告訴我說武大郎今天剛剛走,她去機場送他的時候,他對她說只要她永遠像現在這樣好好地愛他,好好地珍惜他們所建立起來的一切,適當的時候,他會考慮跟她結婚。」
這一下,就輪到我目瞪口呆了。
這怎麼可能?武大郎會說適當的時候同她結婚?會不會是在欺騙她?仔細一想,這不太可能,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她已經知道,除非武大郎自己放棄她,否則,她根本不可能掙脫他的手心。因此,她也絕對不敢奢望婚姻了。武大郎根本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討她的好。另一個令人大為吃驚的原因是小芳的喜形於色,從理論上或者是情勢上看,她應該恨他人骨才對,一個不知何時才能兌現的承諾,竟然讓她如此高興,這豈不是有點太令人費解?
於是,莉妮得出了她的結論:愛情,就是這樣的。
女人,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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