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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建功 作者:作者:國光


  十多年前的一天,當時中國作家協會最年輕的書記處書記--烏熱爾圖,任期五年一滿,便托人買了夜裡的火車票,急著回他的原單位--呼倫貝爾盟文聯。

  那天晚上去火車站送行的有陳建功、高洪波和我。按北京話說,是烏熱在北京的三個"哥們"。

  那時的建功,三十七、八歲,紅紅的"國"字型臉,稜角分明;黑黑的板寸頭,挺拔利落;劍眉大眼,懸膽鼻,厚嘴唇……整個人看去,憨厚中有一股逼人的英武之氣。我一直認為他是我們作家中的"帥哥"。

  洪波呢,個兒高高的,皮膚細細的,帶著透明鏡架的眼鏡,是一個標準的文人、學者的形象。

  實際上,在當時,建功和洪波都已是頗有影響的名作家了。

  我們三個和烏熱,在北京站的候車室裡聊來聊去,相互勉勵,惜別依依……忽然間,廣播裡傳來烏熱要乘的那趟國際列車,本應上半夜開的,要晚到下半夜,什麼時候開,還沒定。

  建功和我住的遠,到後半夜,十多年前的北京,那個點鐘別說地鐵停了,公共汽車也沒了,就連出租車也沒影了。洪波家離北京站挺近,送烏熱上車的事,只好由他全權代表了。 那次是我們幾個人一塊兒聊得最長,彼此看得最清楚得一次。

  以後,各忙各的,很少相聚,偶爾開會時碰到一起,聊不了多久,便得聽會去了。有事時也打打電話,但總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七、八年後--一九九五年,建功和洪波雙雙入選中國作家協會領導層,同時當上了作協書記處書記。

  又過了五年,到了二零零零年春天,我到了中華文苑信息網工作,去作協機關採訪幾位較為年輕的書記--建功、洪波和吉狄馬加。

  這次仔細看建功,與十多年前相比,臉沒有過去那麼紅潤,多了歲月的刻痕,多了徹悟之後的睿智和犀利,也多了一些疲憊和無奈。 這些年,建功有些胖了,寫的東西少了。前些年,外國一個專門研究中國文學的機構,發表文章說,能將中國文學承上啟下,繼往開來的當代作家有五到六人,第一個提到的便是陳建功。當過十年煤礦工人的建功,寫的東西既有生活,又很優美,而且內涵深刻。他的小說《丹鳳眼》、《飄逝的花頭巾》等等,讓人讀後經久難忘,回味無窮。

  現在,他當了作協領導,諸事纏身,沒有更多的時間寫東西了,我就是就他當了作協書記後,如何解決工作與創作的矛盾開始了採訪:

  黃:你到作協機關幾年了?

  陳:95年來的,五年了。

  黃:就是烏熱爾圖走了你就來了吧。

  陳:不是,烏熱走得早,他走後大約一年,我才調來。

  黃:這5年的時間你在作協主要是分管什麼呢?

  陳:我分管創作研究方面的工作。

  黃:是不是到過作家出版社?

  陳:做過很短的一段時間社長,其實主要是張勝友在那裡管。

  黃:作協的所有報刊的事都是你管吧。

  陳:不是,主要是昌本管,我協助。也有的報刊由作協書記處書記出任老總的,就由他們分管了。

  黃:創作研究屬於創研部的。

  陳:創研部。顧驤是創研部主任,顧驤走了以後,我就是主任了。

  黃:你還兼創研部。

  陳:對啊,主任。

  黃:那刊物你兼什麼主編?

  陳:刊物我不兼,刊物我是分管一些。

  黃:那高洪波不還兼著《詩刊》的主編嗎?

  陳:高洪波管《詩刊》,金堅范管文藝報,我當時管作家出版社和《小說選刊》。現在我主要聯繫《人民文學》和《小說選刊》。

  黃:《人民文學》主要是誰管。

  陳:《人民文學》是肖復興。

  陳:我負責聯繫《人民文學》、《小說選刊》、作家出版社。

  黃:這三個是作協的重頭戲啊。

  陳:也不是,就是書記分一下工,我和昌本商量著弄。

  黃:有些解決不了的事,社長、總編找你們嗎?

  陳:不是他們找,主要是上面找,就是說上面哪個部門對哪個作品有意見了,他們就找到了我和昌本。 這幾年主要寫文件了,哪有功夫寫東西,99年一年長篇小說差不多就400多部,今年少點也得300多部,那你說這麼多部長篇小說光看你看得過來嗎?還有茅盾文學獎評選,然後,魯迅文學獎又開始評上了。真是忙不過來。

  黃:你是著名作家,再忙也得抽空寫東西呀,你到作協機關當領導後,寫了什麼東西?

  陳:到了機關以後吧,我覺得寫東西,不能算很多,實際上主要出了這麼兩本書,一本書是《建功小說精選》,另一本書是《建功散文精選》。

  黃:哪出的?

  陳:華夏出版社。

  黃:多少字?這兩本?

  陳:兩本書加起來60萬字吧,當然裡面有很多舊作,散文有新作。

  黃:《丹鳳眼》什麼的。

  陳:《丹鳳眼》在《建功小說精選》裡面。

  黃:《飄逝的花頭巾》?

  陳:《飄逝的花頭巾》沒收,就是收了一部分我覺得比較好的中短篇小說。"散文精選"裡都是我近年的一些散文,就是這兩本。然後還出了本小的散文集,很簿的散文集。

  黃:叫什麼?

  陳:叫《嬉笑歌哭》

  黃:就是唱歌的歌?

  陳:對,唱歌的歌,哭就是哭出眼淚的那個哭。

  黃:哪出的?

  陳:《嬉笑歌哭》是陝西出的。然後呢還有把《青春之歌》改編成23集的電視連續劇。

  黃:哦,那個是你參加改的。

  陳:我和李功達倆人合著改的,你看了嗎?

  黃:是啊,我看是看了,我怎麼沒注意這個。

  陳:對,然後出了一本評點外國文學名著,這是廣西教育出版社出的,叫《外國名著點評本》,選了那麼十幾篇,點評它的創作思想和手法,這是一本,還有呢,主編了一套建國五十年中篇小說精選。

  黃:是哪出的?

  陳:是北京十月出版社的,我寫的總論,對五十年來中篇小說的總結。

  黃:總論,這是挺難寫的。

  陳:挺難寫的。

  黃:因為有些你看過了,有些文章你不一定看過。

  陳:我都看過了。選出七八十萬字,然後我從頭再來,把五十年來中國小說線索給勾勒出來。還主編了一套《自畫青春》叢書。

  黃:《自畫青春》。

  陳:對,共九本,都是中學生自己寫的,九個中學生自己寫的長篇小說。

  黃:哪的中學生?

  陳:就是北京、全國的中學生。

  黃:那這是哪出的?

  陳:北京少兒出版社出版的。就是說第一、第二套是我主編的,這些書選題策劃,都是我和幾個作家一起出的主意。

  黃:還有些人讓你作序什麼的。

  陳:那個不用說了。還寫些散文、雜文。除此之外,現在正在寫一本書,這本書寫了幾萬字,還沒寫完呢。

  黃:是小說?

  陳:不是小說,是自傳體文學。

  黃:這寫好了是挺好的,像巴金的那個"隨想錄"似的?

  陳:不是。我是回憶自己的某一個生活歷程,十年,十年挖煤生活。

  黃:你真的在礦井裡干了十年?

  陳:對,現在回憶起挖煤生活又有了很多新的感受,包括對中國知識分子問題乃至人生問題的思索。

  黃:這個哪出?

  陳:這個可能是吉林出版社出版。還沒寫完,準備趕出來的,後來我覺得,挖煤的十年,匆匆忙忙趕出來,有一點太可惜了,我想應該好好寫一寫。

  黃:除了這個,下一步你還想寫點什麼?

  陳:有很多想法,構思很多,就是沒時間寫。

  黃:你們作協書記處書記,任一期多長時間?

  陳:5年,5年一換屆,明年就該換屆了。

  黃:弄不好,你還得干。

  陳:我不想幹了,差不多了。

  黃:那可不一定,你想退,不一定讓你退。

  陳:主要是還想寫東西,不能老幹這個了,有時候有一些很好的想法,沒時間去弄,所以呢,這屆就差不多了。

  黃:你的想法就是這一屆幹完了,就還回去寫東西。

  陳:是啊。

  黃:你原來屬於北京市作協的還是什麼?

  陳:對啊,北京市作協的。

  黃:現在浩然做什麼?

  陳:當主席啊,

  黃:對,我覺得浩然這人挺好。

  陳: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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