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廳貴賓休息室。日。
蒲心易陪金先生和阿明走進貴賓休息室坐定。
蒲心易:「沒想到您會來!您來太好啦!」
金先生:「我是不請自到啊!」
蒲心易:「您這一來,為我們這次義拍增色不少!」
金先生:「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你們的義拍活動,為我們面對的這個世界增色不少。」
拍賣大廳。日。
熱烈的掌聲。滿面春風的蒲心易在掌聲中登台致辭。
蒲心易:「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好!……」
胡龍廣手下兩個人不動聲色進入拍賣大廳,在後排坐下。
拍賣大廳。日。
拍賣師手中舉棰:「一號作品:《高原人家》,無底價。請報價。」
台上兩位小姐展示作品。
台下手舉號碼牌的競爭者紛紛報價:「兩千!」「兩千五!」「三千!」「三千二!」「三千五!」「四千!」每報出一個價,拍賣師將竟買者的號碼和報價重複一遍。
金先生不動聲色地坐在台下,他身邊的阿明在人報出四千後,用目光徵詢金先生的意見,欲舉牌子。金先生不表態。
有人再次舉牌:「四千二!」
台下再無人競爭。
拍賣師:「四千二,第一遍;四千二,第二遍;四千二,第三遍。好,四千二,……」
拍賣師舉起棰子正要落下,金先生朝阿明示意,阿明旋即舉牌:「五千!」
大廳裡人們一齊將目光轉向金先生這邊。
拍賣師:「現在6號報出五千。有沒有人再報?五千,第一遍;五千,第二遍;五千,第三遍。OK,一號作品,五千成交!」
拍賣師木棰落下。大廳裡響起一片掌聲。
………
兩位小姐在台上展示一幅氣魄宏大的山水畫。
拍賣師:「現在是最後一幅,五號作品:桂林山水圖,也是畫家代表作。底價一萬八。現在開始報價!」
台下竟買者紛紛舉牌:「兩萬!」「兩萬二!」「兩萬五!」「兩萬八!」「三萬!」對於此畫,競爭達到高潮。
短暫靜默,隨即有人喊出「三萬五」。
竟買者面面相覷,無人再應。
拍賣師在重複這一報價。話音未落,阿明舉起牌子:「四萬!」
拍賣師極度興奮,台下一片議論聲。
拍賣師:「四萬,第一遍;四萬,第二遍;四萬,第三遍。OK,第五號作品,四萬成交!」木棰重重敲擊在拍賣台上,「6號先生,祝賀你竟買成功!」
全場掌聲雷動。
蒲心易神采飛揚。坐在台下記者席的陳小菱一下子擁抱住林雪寒。
一群手持話筒、採訪本,肩扛攝像機的記者衝向金先生,陳小菱在最前邊。
林雪寒被金先生的義舉所感動,獨自靜靜坐在座位上。
胡龍廣手下兩人悻悻離場。
萬順集團公司辦公室。日。
胡龍廣表情陰沉地座在老闆椅上,對面是兩個剛從拍賣現場歸來的部下。
胡龍廣:「看來得教訓教訓這個不自量力的老傢伙了。」
海濱。日。
瞳瞳獨自在海中游泳,分外自在愜意。
兩個男子遠遠地向瞳瞳游來。
瞳瞳興奮地舉手向兩個男子打招呼:「嗨!」
兩個男子並不回應。
瞳瞳:「有海豚嗎?你們知道這兒會不會有海豚?」
兩個男子仍不吭聲,游近瞳瞳,一前一後夾擊過來,臉上露出邪惡和淫笑。
瞳瞳驚恐:「你們要幹什麼?」
男子甲:「這兒沒有海豚,只有鯊魚!」
男子乙:「鯊魚就喜歡吃嫩肉!」
瞳瞳躲避著兩個歹徒的夾擊:「我警告你們,你們別胡來!我喊人啦!我喊人啦!」
歹徒襲擊瞳瞳,瞳瞳極力躲避,但很難擺脫,一個歹徒已經扯下瞳瞳的上身泳裝。
瞳瞳:「壞蛋!流氓!」搏鬥中她已嗆水,處境十分危險。
兩個歹徒已挾持了瞳瞳,臉上充滿淫蕩的神情,正要進一步動手,突然一隻粗大的船槳劈頭蓋腦地掄過來。是一條魚船。船上一對漁民夫婦奮力搭救瞳瞳。
歹徒倉皇而逃,漁民夫婦將瞳瞳救到船上。
飯店金先生房間。日。
遭受重大打擊的金先生神情沮喪、步履沉重地在房間緩緩踱步,
阿明輕輕推門進入。
金先生關切地:「這會怎麼樣?」
阿明:「她還鬧著要出去,要弄清襲擊她的究竟是什麼人。」
金先生身體哆嗦了一下。
阿明:「我讓她服了兩片藥,說是防止拉肚子,實際上是舒樂安定,已經躺下了。
金先生不再說話,低頭沉思。
阿明:「連江市那邊又傳來信息……」
市政府走廊。日。
朱力民火急火燎走來。
市政府李成亮辦公室。日。
朱力民走進。
朱力民:「李市長……」
李成亮從寫字檯後站起,沒讓朱力民再往下說:「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已責令公安部門三天之內抓獲滋事歹徒。金先生受驚了,要盡快做些安撫性的工作。」
朱力民:「事情比想像的還要糟糕!金先生這人決不會輕易被什麼嚇倒,但這回……他快五十歲才得女兒,女兒是他的心肝寶貝,來南洲如果會危及到他的女兒的人身安全,這個風險他決不會去冒!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連江那邊又傳過話來,他們會給更大更多的優惠政策歡迎金先生去連江………」
李成亮急切地:「金先生什麼態度?」
朱力民:「我看這回是動心了。」
李成亮拿起電話吩咐秘書:「備車。我要親自去看望金先生和他的女兒。」
報社社會新聞部辦公室。日。
陳小菱一邊整理稿件,一邊大聲議論瞳瞳遇險事件。
陳小菱:「大白天流氓也敢為非作歹,太狂妄了,社會治安成了這樣,算什麼事呀!」
林雪寒、老黃都在各忙各的事。
趙正受孫南彝之托,時時窺視林雪寒,對林雪寒的一舉一動格外留意。
陳小菱納悶:「哎,你們這都是怎麼啦?你們一點都不感到義憤?」
老黃蔫蔫地:「義憤?光是義憤管什麼用?關鍵是政府的打擊力度!打擊力度不力,哼……」
趙正:「呵,老黃好像還有高招啊!」嘴上這麼說,步子已踱到林雪寒辦公桌前,眼睛掃視著上面的東西。
老黃:「高招?還用什麼高招?該出手時就出手!」
趙正:「啊呀呀,咱老黃嘴裡也蹦出時髦語言啦?進步!大有進步!」
陳小菱:「盡耍貧嘴。哎,雪寒,你怎麼一聲不吭?」
林雪寒一直是沉思的神態。聽陳小菱叫她,不由愣怔了一下。
陳小菱走到林雪寒面前:「你和那姑娘認識,你是不是應該寫個報道,報道那漁民兩口見義勇為!」
林雪寒:「你認為海上發生的事是一般流氓滋事事件?」
趙正一激靈。陳小菱和老黃都想聽林雪寒往下講,但王強輝從外邊走進辦公室。
王強輝:「林雪寒,牟總找你有事。「
報社牟思萱辦公室。日。
牟思萱:「市上的口徑是流氓滋事,不想把背景弄得太複雜,更不願意因為這件事影響引進外資工作。你與金先生父女有層特殊關係,我們的說法必須和市上保持一致。」
林雪寒:「事情對金先生情緒是不是影響很大?」
牟思萱點頭:「李市長去看望金先生,本來還想看望他女兒,可被金先生謝絕了,這事對他刺激太大了。」
飯店走廊。日。
阿明陪林雪寒向瞳瞳房間走去。
飯店瞳瞳房間。日。
瞳瞳躺在床上,拿著一本畫報翻看了幾頁,煩躁地扔掉;又拿起一本,翻了翻又扔掉。她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坐在沙發上,手拿遙控器一個頻道一個頻道地檢索節目。
百無聊賴之際,門鈴響起。瞳瞳懶洋洋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瞳瞳驚喜。
瞳瞳:「林記者!「
林雪寒充滿關切憐愛之情:「瞳瞳!」
瞳瞳「我快煩死了!daddy一步也不讓我走出這個房間,也沒人到我這來,真是活受罪!」
林雪寒:「我不是來了嗎?」
瞳瞳:「你來真是太好了,你不來我還想給你打電話哩。Daddy把來看我的人都擋回去了!」
林雪寒:「這麼說我在老人家那裡面子還挺大。」
瞳瞳:「daddy最看重的就是你。好了,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阿明:「林記者,你們談吧。」說罷退去。
瞳瞳把林雪寒拉到沙發前,按住林雪寒的肩膀讓對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你一定要實話告訴我。」
林雪寒:「什麼問題?」
瞳瞳:「海上那兩個壞蛋究竟是什麼人?」
林雪寒:「瞧你,你不是說是壞蛋嘛。」
瞳瞳:「我的意思是什麼壞蛋,是一般流氓,還是那種……嗯,那種更壞更歹毒的壞人?」
林雪寒含笑避而不答:「你把我說糊塗了。」
瞳瞳從林雪寒面前蹦開,神情激動,語氣急促:「我要證實我介入到南洲一件重大事件當中,南洲有人恨daddy,也恨我,你想啊,先是威脅電話,又是海上遇險,daddy他們又都是神秘兮兮的,這決不是一般事件,肯定是重大事件,重大事件,與那件案子,就是你報道的那件案子有關,還與daddy在南洲要辦的事情有關,我沒說錯吧?我的對手很強大,說不定是黑社會,跟我較量的是黑社會,你說是不是?」
林雪寒:「你希望是這樣?」
瞳瞳:「這多刺激?這才夠味!才是真正有意義的冒險!跟小流氓交手,小玩鬧,多沒意思!」
林雪寒久久盯著瞳瞳,違心而又感情複雜地歎口氣:「瞳瞳,不要太浪漫,在海上作案的說不定真是兩個小流氓。」
瞳瞳很失望:「沒勁!」
市政府李成亮辦公室。日。
市公安局王局長尾隨李成亮步履匆匆來到李成亮辦公室。
李成亮落座,手一揚:「說吧。」
王局長:「海上作案的歹徒已被抓獲,身份也已查清,是附近村子裡兩個游手好閒之徒。」
李成亮:「往下說。」
王局長:「據他們交代,他們是在海邊接受了一個陌生人的2000塊錢,要他們去玩玩金先生的女兒,開始他們不敢幹,陌生人說那女子詐騙了他十幾萬塊錢,他要報復,儘管干沒問題,他們就動手了。」
李成亮:「這種交代可信不可信?」
王局長:「可以說是真實的。但那個陌生人現在尚未查清,身份不明。」
李成亮沉默不語。
王局長:「案件真實情況目前嚴格封鎖,外界沒有人知道。」
李成亮點點頭。
某工地。日。
田嶺和李成亮等市領導頭戴安全帽,在一幫人陪同下剛剛視察過某工地,一同登上一輛麵包車
兩人並排而坐,交換對瞳瞳遇險事件的看法。
田嶺:「金先生那裡我們必須一同去看看。」
李成亮:「你的意思……」
田嶺:「實話實說,不用掖著藏著,把一切都告訴他。」
李成亮猶豫:「我是擔心啊,事情背景挺複雜,把真實情況告訴他好不好?」
田嶺:「這個時候,能換取金先生信任,能夠讓他拋掉猶豫不安的,只有真誠。」
李成亮:「好吧。」
市政府孫南彝辦公室。日。
孫南彝思索良久,拿起電話。
孫南彝:「思萱同志嗎?
報社走廊。日。
林雪寒上樓迎面碰上陳小菱。
陳小菱:「哎,雪寒,牟總正在找你。」然後關切地,「看樣子不是好事。」
報社牟思萱辦公室。日。
辦公室門打開著,林雪寒見牟思萱正在看文件,逕直走入。
林雪寒:「牟總,你找我?」
牟思萱頭稍稍抬了抬,又埋頭在文件裡:「你先坐。」
林雪寒坐了半天,牟思萱才在文件上簽了字,扔了筆,將目光轉向林雪寒。
牟思萱:「你是不把天給我捅個窟窿不罷休啊!」
林雪寒:「我又怎麼啦?」
牟思萱冷笑:「電話又打來啦,上頭。批評你又一次擅自介入外事活動,私自帶金先生的女兒去看汪海婷,質問我們是這樣教育和管理記者的。口氣嚴厲,問你究竟是記者還是外事或社會活動家?問我們是不是沒給你安排正經事幹?」
林雪寒:「上頭?上頭誰?」
牟思萱:「市政府孫助理。」
林雪寒嘲諷地:「是他就不奇怪了。」
牟思萱聽林雪寒話中有話不由一愣,繼而不無擔心地叮囑:「雪寒啊,說真的,我欣賞你堅毅執著、我行我素的性格,可你也別弄得誰都下不來台啊。」
林雪寒:「牟總,我不會給你捅亂子,你放心。」
飯店金先生房間。日。
田嶺、李成亮與金先生對面而坐。
田嶺:「……令愛的遭遇不是一般的流氓滋事,潛藏在背後的罪犯我們一定會抓到,犯罪的動機和案情真相我們一定會搞清楚,請金先生相信我們的承諾。」
金先生似有很深的感慨,站起來慢慢踱到落地窗前,又緩緩轉過身:「我早料到那些壞人襲擊小女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你們不說我也料到了。我為兩位領導能以誠實坦蕩的態度告訴我實情而感到高興。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沒有拿我當外人!」
田嶺:「我們是來向你致歉的,金先生怎麼能說感謝的話?」
李成亮:「金先生如此豁達大度,令人感佩,令人感佩啊!」
飯店高爾夫練習場。日。
球桿揮動將球擊出,是金先生在打球。球落何處他並不在意,看得出他打球只是想換換心境。
阿明小心翼翼:「擔心的事情已經證實,你看……」
金先生:「你說呢?」
阿明:「南洲情況的複雜實在超出我們意料,『夕陽紅』那裡又在地皮上掣肘,連江給我們的條件很優惠,現在把目光轉向連江並不遲。」
金先生:「你容我再想想。」
海濱椰林。日。
朱力民約林雪寒在海濱椰林漫步。「瞳瞳事件」使他感到不安,他要談出自己的看法。
談話開始時很艱難,朱力民似在斟酌該怎樣談。
林雪寒:「想說什麼就說吧。」
朱力民:「瞳瞳遇險不是一般的流氓犯罪,可能你已經清楚了。」
林雪寒點頭。
朱力民:「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林雪寒沉思少許,望著朱力民:「我先說說你的看法,行不行?」
朱力民不由一愣。
林雪寒:「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我也猜得出。你一定認為,瞳瞳的遭遇完全是我帶她去看望汪海婷所致,是我讓一個單純可愛的姑娘陷入不該陷入的境地,陷入一場是非之中,我給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招惹來危機和麻煩,我不光引火燒身,而且燒到了別人,——這些是不是你想給我說的?」
朱力民調侃地笑笑:「你的悟性永遠都這麼好。」
林雪寒:「是我們相知甚深。」她歎了口氣,「事情也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那夥人對一個無冤無仇的小姑娘也懷有如此凶險禍害之心。」
朱力民語調冰冷:「這個打擊已經影響到金先生在南洲投資的決心,他是個很難動搖的人,但這回他的決心真的有點動搖了。」
林雪寒審視地望了一眼朱力民:「你可以把你的意思說完。」
朱力民:「你應該明白我找你出來是什麼意思,雪寒。」他要進一步說什麼,卻突然表現的很沮喪,「雪寒,我們的矛盾弄得我很疲憊,真的,很疲憊,我不想找你吵架,我承認我改變不了你,我只是希望你在成就自己事業的過程中,不要放任性情率意為之,更不要影響甚至是毀了我的事業!要知道,我事業的成敗是緊緊和金先生在南洲的投資聯繫在一起的!金先生要是改變主意從南洲撤出,我這大半年來的忙活不光是白忙,而且我在我的領域裡完全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失敗者!」
林雪寒:「有一點一定要搞明確,力民,不是我要阻礙你的事業,而是你一直在干預阻撓我的事業。不是嗎?」
朱力民愣怔在那裡,失望之至,面部肌肉抽動著,露出自嘲的笑容,大步向遠方走去。
林雪寒久久站在原地,無限惆悵。
林雪寒家。日。
一個決心已在林雪寒心中形成,她在電話上徵詢沈松林意見。
林雪寒:「金先生決心一動搖,我心裡很不安,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
京洲律師事務所。日。
沈松林手拿電話:「什麼辦法?」
林雪寒家。日。
林雪寒:「瞳瞳在金先生心中份量最重,只有通過瞳瞳來堅定金先生在南洲投資的決心。」
京洲律師事務所。日。
沈松林:「請瞳瞳做金先生的工作?」
林雪寒家。日。
林雪寒:「是的。現在瞳瞳並不知道她遇險的真相,把真相告訴她……」
京洲律師事務所。日。
沈松林認真地在電話上聽林雪寒闡述完她的想法,謹慎地:「這樣會不會不問題弄得更複雜?」
林雪寒家。日。
林雪寒:「不會。我已經看出來了,瞳瞳這姑娘很不一般。」
飯店瞳瞳房間。夜。
瞳瞳興奮地從床上蹦起來,衝上前拉住林雪寒的手:「這麼說,我猜對啦!海上那件事真的有很複雜的背景?這才對啦!這才符合邏輯!」她滿臉放光,激動地在地上轉了個圈,充滿回味又自我欣賞地:「一部情節複雜的大戲裡插進的一段驚險故事,我嘛,在南洲這個舞台上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誰都得承認!呵,有意思,太有意思啦!南洲這趟我沒白來!」
林雪寒:「瞳瞳,這可不是玩的事情,不像你想得這麼浪漫。」
瞳瞳:「放心吧,我會演好我的角色。」
飯店金先生房間。夜。
阿明開門讓進瞳瞳,金先生從裡間走出,不解地望著神采煥發的女兒。
金先生:「這麼晚了,要談什麼事?」
瞳瞳大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daddy,你有重要事情瞞著我。」
金先生不安地與阿明對視了一下:「瞞著你?什麼事情瞞著你?」
瞳瞳:「你應該把真實情況告訴我,我還小嗎?已經不小了,你應該讓我面對一個真實的世界!」
金先生久久盯著女兒:「你都知道了?」
瞳瞳:「當然。」
金先生沉吟良久,歎了口氣:「不是不想把實情告訴你,我是擔心你還稚嫩,不要因為一段遭遇就在心裡留下人世險惡的陰影啊。知道了也好,遲早總要知道。是林記者告訴你的?」
瞳瞳:「她開始也在瞞著我。」說著站了起來,神情咄咄話鋒犀利直逼父親,「daddy,我只問一個問題,你打算怎麼辦?是不是在挑釁和挑戰面前準備退縮?」
金先生:「什麼意思?」
瞳瞳:「如果退縮,就叫我太失望了!不,不會的,daddy,我想你不會的!你決不會退縮!」
金先生:「你怎麼知道?」
瞳瞳:「碰到硬石頭就回頭逃避,不是daddy的性格!」
金先生朗聲大笑:「你還在研究你daddy啊!」說罷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女兒,「難得你有這種果敢和銳氣,你的性格,也像我啊!」
瞳瞳:「我當然像daddy。」
金先生內心陡升一股豪邁之氣,將頭轉向阿明:「給連江回話,就說南洲的事情基本敲定了。」
飯店外草坪。日。
陽光明媚。晶晶在草坪上嬉戲,瞳瞳不無得意地向林雪寒敘述如何說服父親。
瞳瞳:「daddy總認為我還小,可我決不會輕易退縮,我把這個態度表明,他是daddy,是楷模,他還能退縮嗎?」
林雪寒:「你用的是激將法?」
瞳瞳:「也算是吧,我太瞭解daddy的性格了。」
林雪寒不放心:「這種大事,激將法並不牢靠。」
瞳瞳:「daddy這一生能夠取得成功,就是不服輸。」
兩人正在說話,飯店大門口,金先生和阿明送田嶺、李成亮出來,朱力民也在其中。幾個人有說有笑,情緒高昂。
瞳瞳手朝幾個人一指:「看看,你還不放心。」
飯店大門口。日。
田嶺等看見了從草坪走來的林雪寒和瞳瞳,愉快地駐足迎候。
瞳瞳開朗大方地向田嶺李成亮問好:「你們好!」
田嶺很高興:「你就是瞳瞳?」
瞳瞳:「是我,我是瞳瞳,讓你們好操心的那個瞳瞳。」
眾人的笑聲響起來。
田嶺將頭轉向林雪寒:「你也在這?」
林雪寒含笑點頭。
突然傳來脆聲呼喊:「爸爸!爸爸!」晶晶向朱力民奔來。朱力民快步上前迎接女兒。
瞳瞳打量著父親和田嶺、李成亮的神情,顯得很開心。
瞳瞳:「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離碰杯喝酒的日子不遠了,是不是?」
田嶺:「只是我們碰杯?你不想?」
瞳瞳:「當然想,就怕你們拖到我要回去了還把酒宴還擺不起來。」
田嶺看了一眼李成亮,神情中透出風趣:「會嗎?」
李成亮連連向瞳瞳擺手:「不會,不會,一定要請你喝上這個酒。」
瞳瞳好奇地望著田嶺和李成亮:「不少人說中國地方上的官員很土,你們不土啊!」
田嶺:「噢,土?說說,怎麼個土法?」
瞳瞳:「長相土,穿戴土,思想土,言談也土……」
金先生欲制止女兒:「瞳瞳!」
瞳瞳並不理會父親:「說你們不懂幽默,穿西裝商標不拆還要留在袖口上,就是出國去,腰裡還要掛一大串鑰匙,家門辦公室門桌門櫃門所有鑰匙都統統掛在身上,過機場安檢弄的報警器老笛笛地叫喚,老叫人家給請出來。嗯,還有,說你們走路總背著手,一搖一晃,顯得很派。是不是這種樣子啊?」
瞳瞳繪聲繪色的描述逗得田嶺李成亮哈哈大笑。
金先生有點不安,忙打圓場:「戲言戲言,小女純粹戲言,二位不要理會。」
田嶺止住笑:「我來給你解釋,中國有些地方把手裡有權、拿事當家的叫『掌櫃的』,拿什麼掌櫃?不就拿鑰匙嗎?所以你說的腰裡那串鑰匙,那可萬萬不能丟,丟了拿什麼掌櫃掌權啊?喜歡背著手走路嘛,那是習慣,過去叫人捆著手走路走慣了,但習慣是可以改變的,現在我們鼓勵放開手腳,再也沒有繩索拴著手了,你再叫我把手背回去走路,我倒是不會了。」
田嶺的話濺起一片笑聲。
瞳瞳瞪著田嶺:「誰說你們沒有幽默感啊?」
金先生:「還不是你說的?」
瞳瞳誇張地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現在我可以宣佈了,剛才我的那番道聽途說,純屬不實之詞,一筆購銷!」
李成亮望著瞳瞳感歎:「真是青春映人,生氣勃勃啊。」
金先生:「就是太任性。我要讚賞的倒是你們這位女士。」金先生將頭轉向林雪寒。
眾人目光落在林雪寒身上。
金先生:「你們有一位好記者,樹德務滋,除惡務本,有這樣的無冕之王南洲就會讓人振奮!」他又轉向朱力民,「你是不是很為你的妻子感到驕傲啊?還有你,為你的媽媽?」他慈愛地撫摸著晶晶的頭。
朱力民感覺複雜,稍顯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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