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6月,
湯米帶領22位工作人員開始進行探勘
「中美洲」號沉船地點的工作。
1988年9月11日下午2點過後,
他們在稱為「銀河二號」的地點,
發現了鋪滿海底的黃金。
第一節 加州外海200海里 1986年6月
「松川號」(Pine River)的船首上衝8 英尺,摔了下來,從船首到尾甲板不停抖動;然後又衝上一次,再摔下來。漆黑的天空,雷電閃閃;時速40節的強風,吹得海面白浪滔天。船尾衝進水中時,巨浪沖上甲板,高達100 英尺,劇烈撞擊設有聲納的控制室。工程師在控制室中沒法檢查「西馬克號」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從窗戶外望,只見一面水牆,直往甲板上衝。
聲納技師約翰·烈陶(John tettow )說:「有時真像是被壓在10英尺的海浪之下。」
「松川號」原是平底的挖泥船,兼做運送探勘油井的裝備之用;它是湯米和退休的海軍軍官唐恩·克拉夫特(Don Craf)在德州找到的。克拉夫特年近六十,服務海軍30年,退休時獲得適任各種船隻船長的執照,熟知利用「西馬克」從事深海搜尋時所需的船隻和裝備。
「松川號」全長165 英尺,比克拉夫特期望的小,但控制室、工作室和儲藏室倒還令人滿意,所以他們決定承租,租期從5月14日到7月底。他們稍加整修「松川號」,換掉部分舊裝備,裝滿燃油;甲板上新裝絞車和吊桿,以便收放1200磅重的「西馬克」。萬事俱備,只等麥克·威廉森和聲納技師了。
全員到齊時,船上共有22位工作人員,由麥克負責指揮。他和11位聲納技師在控制室的電子儀器前,每天輪值工作24小時。鮑伯留在哥倫布市,搜集最新的資料;巴力全程記錄和拍攝搜尋過程,協助湯米處理和股東的通訊事務,並負責和岸上聯繫,確保供應無缺。
當年春季,湯米追著史東博士不停地詢問,每一細節都不輕易放過,一再要求重複分析,找出弱點,再加以修正。湯米研究被風吹倒的桅桿、船錨、船帆;要求史東再對風速和洋流做更精確的推估;甚至還研究19世紀的六分儀和航海鐘的精確性。他要求史東盡量利用電話和各地的專家討論、研究。結果史東果真獲得不少寶貴的資料。
不僅如此,對於使用的參數,湯米也要求再做更好的評估;他要知道,使用不同的預估值,分佈的可能性會有怎樣的改變。
最後,湯米要確定史東使用的3 組座標的可靠程度。討論之後,他們推定「艾倫號」提供的座標可靠性是72%;「中美洲」號23%;「海事號」只有5 %。「艾倫號」的座標最可靠,是因為那組座標是該船船長在颶風過後,風平浪靜的時候測定的,而且船長還將它正式記錄在航海日記中。賀登測定的座標,則是隔著暴風雨告訴「艾爾多拉多號」的船長,而且來源又不甚確定。而「海事號」船長柏特利用「死算法」測定的座標,可靠性當然最低。如此整合之後,根據這個推定繪製出來的地圖,讓史東興奮不已。「一切都準確無誤。我們似乎解決了原先不能和諧一致的問題;3 張地圖互相重合,雖然還有不確定之處,它們畢竟重合得相當理想。湯米的信心因而大增。」
史東繪出的地圖清晰利落,每格代表兩平方海裡,上下四方都標出經緯度。方格之內標著從0 到73的數字,代表沉船落在該格的千分比。其中最有可能落點的方格標的是7.3%。
麥克拿到地圖之後,立即和手下研究,繪出搜尋工作圖,設計最有效的方式,從概率最高的方格開始搜尋。但是搜尋初期,不是洋流不對,就是儀器出現紙漏,再不然就是天氣不佳,海浪洶湧。
「松川號」在6月3日午夜頂著強風大浪出發。4日清晨,抵達第1號搜索線的起點附近;此時風高浪急,離岸已有200海里。搜尋工作展開2小時之後,由於儀器失靈,無法確定「西馬克」的位置,他們不得不放棄搜索。如此一來,縱然看到「中美洲」號的殘骸,也不能確知它的位置。傍晚,天氣更趨惡劣,技師們把「西馬克」的內部構造攤在控制室的桌上,逐一測試各個系統,發現是設計出了問題。6月7日修正工作完成,立刻又開始工作。但是魚型拖桿一下水,又出了問題,之後問題層出不窮。時間不停消逝,令人心焦。麥克認為由工程人員解決就行,但湯米不肯袖手旁觀,堅持親自參與。
「西馬克」終於在6月8日下午,重新開始搜尋第二號搜索線。天氣又開始轉壞,浪高6 英尺,風速20節。「松川號」難以操控,有時大風一吹,船身竟像螃蟹一樣橫走;傳輸母船和「西馬克」之間訊號的電纜,也被雷電打掉一截。
依照計劃,l 號搜索線長達30海里,涵蓋25%的可能落點,發現「中美洲」號的機率是l/4。然後沿著2號線折回,與原來1號線的1/2重疊,搜尋寬度1.5海里。接著就是3號線。3號線完成之後,搜尋面積大概就涵蓋全部搜尋面積的一半了。
第二次搜尋1 號線時,船頭被強風吹得偏離航線,船長為了對準航線,用力轉動船舵;船身因此幾乎側行,船速降低,魚型拖桿掉落。控制絞盤機的工人一看情況不對,唯恐「西馬克」撞到海底,立刻絞緊纜繩。這道力量又使船速降低,船頭更難控制,於是船長更加用力轉動船舵。這時整個魚型拖桿上下翻轉、速度變化不定。湯米時而衝向船橋,時而衝向控制室,要求他們兩人互相溝通。協調。湯米說:「這件事引起了小摩擦,但總得想個辦法,好讓船隻順利工作。」
湯米擔憂「中美洲」號正好位於1 號線的某個格子裡面,而這個方格代表的區域正是「西馬克」無法發揮作用的地方;他也擔憂工作人員由於暈船和疲倦,疏忽了觀測,而讓目標輕易溜掉。克拉夫特認為,麥克是世界級的聲納專家,挑選的人員都是當時的最佳人選。話雖如此,湯米和麥克的討論,經常出現激烈爭吵的場面。
麥克認為,一到外海,沒有任何事物——包括人和機器——能夠發揮100 %的工作能力。「松川號」只是一艘小船,稍有風浪就搖擺晃動;使用的柴油引擎噪音極大,又冒黑煙,在此情況下工作效率當然不盡理想。
伙食也是問題。氣候惡劣,工作環境不理想,眾人侷促一隅,氣氛緊張,伙食地位舉足輕重,廚師的重要性無與倫比。但是初期伙食奇差,等到天氣好轉,可以順利工作時,食物已經告馨。廚師無法維持工作人員的士氣,甚至還演出技師罷吃的事件。
西經77度00分和北緯33度00分交界處,海面孤寂淒涼,只有偶爾通過的駁船、偶爾游過的海豚或鯊魚,幾天看不到別的船隻;甚至連海底都沉悶單調:連續幾海里,除了沉積層還是沉積層。
一天下午,烈陶一邊觀看記錄器一邊看書,突然色帶猛掃記錄紙,冒出黑煙。不知來自何處的強烈訊號傳至記錄器,整個系統負荷過重,燻黑了紙張。烈陶降低調節器,然後拿起聽筒:「船橋,遠處天邊有沒有雷雨?」
「沒有。」
「有沒有船隻通過?」
「沒有。」
「有沒有大魚噴水?」
「沒有。」
「那麼是聲納出了問題。」
5 分鐘之後,海面出現兩艘驅逐艦和一艘快速核子潛艇。原來是艦隊收到「松川號」從「西馬克」發出的不明聲納訊號,追蹤而來。由於艦隊過度靠近「松川號」,引起強烈的干擾,銷毀了「西馬克」的搜索記錄。
克拉夫特曾任海軍艦長,知道他們的處理程序,所以立即打電話找海軍基地的指揮官,可是電話層層轉接,指揮官不肯接聽。這時,一艘驅逐艦在距離不到1/4海里處和「松川號」並行,驅逐艦的雷達波每傳過來一次,「松川號」控制室的電腦就死機一次。克拉夫特立刻利用衛星電話聯繫位於傑克森威爾的海軍基地,向值班負責人報告。值班負責人答應處理,但不表示樂觀。克拉夫特等不到回音,又再撥了一次,這次值班負責人不但拒絕他的要求,還懷疑他們是否真的在搜尋沉船。
克拉夫特迫不得已,搬出相關法令,並且告訴他,「松川號」的日租金高達兩萬多美元,搜索目標的價值甚至難以用金錢估計。最後值班負責人同意轉報上級處理,但勸告克拉夫特不要大樂觀。克拉夫特再度提醒他,西岸才發生過這種事,海軍賠償了25萬美元。此外,他還請教基地指揮官的大名,以便將來提出索賠。值班負責人出於保密理由,不肯透露,但艦隊終於在3 小時之後離去。
「松川號」租約還有20天到期時,「西馬克」已經搜索了30海里的搜索線。他們稱這種搜索為「割草」:「西馬克」以兩節的速度在水中來回穿梭,每條線路都要重複,以免遺漏。30海里的路線搜索過後,必須花上5 個小時掉頭,然後再往回走30海里,搜尋寬度是500 英尺。魚型拖桿在海床上方幾百英尺,內部的接收器專收聲納的回音,只要遭遇5000公尺之內的堅實物體,聲波就會反彈,引起接收器的反應。
位於後甲板的控制室裡面佈滿電子儀器、記錄器和電腦。麥克把每天的拖曳工作分為兩班:正午到午夜一班,午夜到正午一班。一位技師操控絞盤機,調整魚型拖桿高度;另一位管理航行電腦;一位聲納操作員專門注意記錄器的圖表;還有一位「西馬克」操作員,專門記錄工作環境和位置,並且聽從領班的指揮。領班負責協調所有人手,避免魚型拖桿撞上海床或暗礁。
魚型拖桿在海面下1.5海里的地方,寂靜而緩慢地搜查海底,5 部記錄器全部開動。聲納操作員隨時調整、裝紙和換裝色帶。如果海底出現目標,記錄器就在紙上留下黑色記號。監聽人員則馬上記錄接觸時間,再用尺規量算長度。記錄紙緩慢轉動,每4秒鐘劃出一條線段,圖形逐漸出現。
「西馬克」一發現目標,船橋人員馬上就得確定船速。位置、魚型拖桿的高度、信號的強度,還要查出纜繩的施放長度。這一切都記入航海日記,以便需要時可以再回到原地詳盡搜尋。克拉夫特說:「獲得的資料必須重複查證才算有用。」
「西馬克」傳回海面的資料,多過記錄器的印量,所以在記錄器印出圖表的同時,資料也由電腦印出彩色版本,同時儲存在磁片中,可以隨時存取研究。大概每兩、三天,就會出現一次形狀大小、物質密度接近「中美洲」號的影像。
麥克認為這種工作就像駕駛直升機,以固定的高度在海床上方前進;隨時調整纜繩長度,以適應船速的輕微變化,因為「西馬克」必須維持一定的垂直高度。
麥克一接班,就會仔細判讀前一班記錄的資料。這方面他是頂尖高手,判讀能力無人能出其左右。他利用電腦分割影像、改變顏色、量度大小,進行初步篩選。
搜尋範圍完成一半時,實際的工作進度就已經涵蓋了86%的可能落點。這時天氣好轉,微風吹拂,水波不起,正是進行搜尋的大好時機。麥克淘汰了形狀過長、過短、過圓、過方或過硬的影像之後,選出「熱門排行榜」;然後依照湯米提供的「中美洲」 號模型, 根據相似程度排出次序。他一眼就看出其中一艘極可能就是「中美洲」號:它是側輪汽船,船身正中部分的陰影顯示就是側輪。於是他把這份資料標明為「側輪汽船」,接著建議湯米暫停其他部分的搜尋,把「西馬克」的高度從5000公尺降到1000公尺,再對這個目標詳細查究。此舉違反麥克當初的堅持,因為簽約時,他和湯米約法三章,一定要在搜尋工作全部完成之後,才可以對可能目標做進一步的勘查。
但是這個目標太迷人,何況天氣也正適合1000公尺的勘查工作。他向湯米解釋:「正該利用這種天氣進行這樣的工作,如果天氣轉壞,我們再恢復搜尋工作。唯一要做的改變只是調高「西馬克」的解析度而已。」
然而,湯米另有看法。當初麥克認為湯米和其他尋寶客一樣,如今自己卻患了「尋寶症候群」。不錯,這個鉛筆形狀、中間還有黑色拱起部分的影像,極可能就是「中美洲」號,但湯米覺得應該避免迫不及待、一廂情願的想法,以免重蹈覆轍。
麥克的理由是:既然已經搜索了86%的面積,既然目標顯示是300 英尺的船身,又有中間側輪,為什麼不用高解析度的畫面進一步偵測?為什麼不直接放下攝影機去拍攝它?何況如果真是「中美洲」號,那麼他的任務完成,可以承攬新的工作契約,而湯米明年就可以帶著機器人前來打撈了。
湯米卻考慮,如果目標不對,加上天氣轉壞,勢必無法完成全部的搜尋工作。到了明年,麥克可能忙著到處搜尋黑盒子或炸彈之類的東西,那時如何是好呢?湯米說他依據契約,付了搜尋全部面積的報酬,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希望麥克完成搜尋工作。
麥克和其他人員都不知道「中美洲」號的聲納影像形狀應該如何,因為從來沒有人拍過深海海底的木殼沉船。光是談論聲納呈現的影像有多像「中美洲」號,無異於紙上談兵,頗使湯米擔憂。所以他堅持完成全部搜尋,仔細對照、篩選所有資料,再進行高解析度的偵測。
「西馬克」的租約原定為六、七兩個月,總共60天;可是因為另有客戶,麥克取得湯米同意,先工作40天,然後分析所獲資料,等8月6日再重新開始剩下20天的工作。然而一家大石油公司準備在8 月租用「西馬克」,麥克認為機不可失,也得罪不起大石油公司。湯米和麥克為此大吵特吵,無法取得共識。
經過估算,湯米認為先以高解析度影像偵測可能的目標,如果「西馬克」不出毛病,天氣又理想的話,還可以在40天的剩餘時間內,完成全面的搜尋工作,所以他終於同意讓麥克先進行高解析度的偵測工作。
6 月24日,技師縮小「西馬克」的搜索面,重新調整記錄器,開始拍攝「熱門排行榜」上目標的高解析度影像,作為研判之用。
平均每個目標使用6到8小時, 到了第二天就拍攝了一些近距離的影像, 包括「側輪汽船」在內。這時湯米才拿出保密至今的「中美洲」號精確輪廓圖來對比,有幾個目標的影像相當接近。
麥克利用電腦,把這些高解析度的近照加強分析之後,建議停止其他目標的拍攝工作,立刻派遣攝影機拍攝觀輪汽船」的詳細照片。但湯米堅持先拍完排行榜上所有的目標。技師們都支持麥克的看法,然而最後還是屈服於湯米的堅持。
搜尋工作繼續了兩天,沒有收穫。可是在回頭搜尋的時候,有一個目標的影像周圍好像被海底岩石包圍著,微弱訊號的周邊是一些細細的黑點,跟以前可以看出船殼輪廓的影像大異其趣。
鮑伯早就說過,如果「中美洲」號沉沒於較近海岸。海水較淺的地方,船身周圍大量的零星物件會影響聲納傳回的訊號。可是第一次搜索時寬度較大,同一目標出現的光點卻無法解釋。
掉轉船頭第三次搜尋時,記錄器出現了「令人震撼」的影像。計算影像的長度,卻只有30公尺左右,顯然不符;而且訊號太亮,不該發自木殼船身。克拉夫特和湯米都認為上次那個有小黑點的,看起來更像一艘船。然而湯米還是堅持把高度升到5O00公尺, 先東西向搜尋一遍,再沿著西部邊緣做最後一次搜尋。這總共又花了7個鐘頭。
6 月28日黃昏,他們再度回到「側輪汽船」的地點,拍攝高解析度的影像,然後縮小範圍, 在500公尺的距離來回拍了3次。 距離越近,對焦越準,影像就越像「中美洲」號。然而,湯米還是不同意立即使用水底照相機。
「西馬克」以更近的距離、更多的角度前後9 次攝取「側輪汽船」的影像。根據這些影像,漸漸拼湊出一艘船的輪廓;中間隆起部分,固然可以看成是側輪蓋,但影像上只有兩根桅桿,而「中美洲」號是三桅船。湯米解釋這是因為賀登船長命令二副詹姆士砍掉前桅所致。
還有一個問題困擾著麥克:無論如何計算,影像的長度都小於「中美洲」號。船頭部位嚴重損壞,似乎船身曾以高速直接撞擊海床。不過沉船之前旅客破壞船身,製造小筏一事,勉強可以解釋這個現象。於是技師們建議立刻進行攝影工作,但湯米不肯。他們只好提高「西馬克」的高度,把搜索範圍又擴大到5000公尺。10小時後, 他們獲得一個夠大、 夠亮的影像,代號是「銀河」。10小時後,天氣轉壞,「松川號」暫停搜尋。
在「銀河」上方來回4 次之後,所有排行榜上的目標至少都有一張高解析度影像了。時間只剩下4天,湯米終於決定進行「側輪汽船」的錄影和攝影工作。
水深600 英尺之下,光線無法穿透,一片黑暗。「西馬克」就在這種黑暗之中移動,發出聲波,記錄器錄下聲波遭遇物體的回聲,轉換成彎彎曲曲的線段和電腦螢幕上的彩色光點。聲納的影像無法顯示實際的物體。
7月4日,他們再把「西馬克」在「側輪汽船」上方來回拖曳6 次,以確定能以照相機和錄影機找到它的位置。7月7日上午5 點,他們把燈光、照相機和錄影機裝在滑台之上,垂到9000英尺深的海底開始工作。
在這種環境下,要拍出清晰的照片,距離不能超過20英尺。第一次拖曳相機通過目標時,沒有任何發現;第二次拖曳,有短暫時間看到海底;第三次仍然只能短暫看到海底。他們發現水平的控制良好,但滑台浮浮沉沉,險象環生,隨時有碰撞損壞的可能。這時天氣又變壞,試過第四次沒有收穫之後,他們只好離開,另想辦法。
後來他們把滑台和攝影器材鉤住一片鑄鐵, 從船邊垂下, 讓風力和洋流推動「松川號」緩緩通過目標上方。兩個鐘頭之後,他們看到了一樣東西;再過一個鐘頭,又看到一次。幾分鐘以後,看到像是船樑的東西,但一切都不能確定,連正確位置都不知道。他們重裝底片時,發現400次當中,只有100次正確曝光,其餘的不是沒有曝光,就是重複曝光。
第二天晚上,監視器的正中央出現錨鏈的影像。烈陶讓照相機和它保持平行,拉高滑台,影像顯示出桅桿部分的牽索和甲板的上層結構;相機繼續移動,又看到了崩陷的甲板,甚至艙中的貨物,接著又出現了另一邊的船身。大家興奮得大吼大叫。可是好景不長,天氣突然變壞,狂風大作,巨浪排空而來,他們只好鳴金收兵。麥克和石油公司的契約期已到,照相機還有問題,燈光也不行,「松川號」不夠理想。總之一切都是問題,前途荊棘重重。克拉夫特說:「我們欠缺的是水下遙控載具,而目前的水下遙控載具都無法潛得那麼深。」湯米的下一個挑戰就是製造能夠下潛80OO英尺深的水下遙控載具。明年夏天,他需要能夠維持穩定的船隻和攝影平台,還需要精確的航行儀器。
工作結束之前, 湯米要技師們無記名投票, 結果90%認為「側輪汽船」就是「中美洲」號。7月 9日上午9點,「松川號」離開工作地點,航向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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