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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錢的用處,連白癡都知道,目錄上是什麼?」
  「按照字母表的順序讀,你看行嗎?『阿夫傑伊坐得更舒服一些,用單調而低沉的聲 音按順序讀起來:」鋁,企業名冊,按照步驟首先要提供鋁土礦,然後是加工、推銷…… 你感興趣嗎?「
  「當然!請讀下去!」
  「簽合同,法律經紀人,按部長會議變更計劃……最高蘇維埃……那兒有令人難以忘 懷的列奧尼特。伊利奇和其他一些已故的同志,核算圖表……」
  「你看,那邊有個男人,板著臉,目光中透出狂熱,看到了嗎?」
  「還沒看到……對外貿易部和財政部負責這些工作……」阿夫傑伊又接著讀目錄, 「軍事工業委員會,開採金礦……他們已經私分了一切!基裡爾。謝苗諾夫你則一無所獲。」
  「那麼,你是為此而感到傷心了?」
  「我和你不同……我向來不佔別人的便宜!」
  「不過你還是有些不高興,阿夫傑尤伊,是吧?」
  「是因為家裡的事,狗丟了。」
  「巴謝特丟了?」
  「對。也許是碰到了一隻發情的母狗,也許是被人偷走了……」
  「到底是怎麼搞的?」
  「我一出樓門,就看見狗尾巴一閃而過,隨後我在整個街區走了四個多小時,簡直要 喊破了嗓子……」
  「大概能找到吧?」
  阿夫傑伊沉默了片刻,看看表說道:「彼得和你的人在哪裡?」
  「鬼知道……大概被加爾金的頭頭兒纏住了。你也明白,一天出現了兩具屍體:西利 尼茨基和一名新聞記者。胖子又在現場失蹤了。」基裡爾向竭力屏住呼吸的茹科夫方向點 點頭。「你瞧,基裡爾!人單勢薄是不行的!你的人只會胡說八道,不懂得動腦子!」阿 夫傑伊又看了看表,「就這樣吧,我該回家了。拿到這些好東西你想怎麼辦?」
  「賣掉!」斯捷潘插了一句。
  基裡爾走到斯捷潘身邊,拍了拍他那開始謝頂的頭,說道:「怎麼,合你回味了,鬈 毛?」
  「你說呢?」
  「原則上,你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斯捷潘,你正面臨這樣一個問題:脫髮的過程往 往就是智慧減退的過程。這樣吧,當你想發表自己觀點的時候,請戴上假髮,你就會被當 做聰明人了!」
  「你他媽想自找麻煩嗎?」
  「真是小孩子!」阿夫傑伊笑著說,「好吧,我去找我的狗,而你,基裡爾,搞定後 給我個信兒。」
  「再見,我得等彼得。我們要∼起商量一下以後的事情該怎麼辦。」
  彼得比預計來得要晚,並且只帶來了加爾金的朋友格裡布曼。謝爾蓋,因此沒談什麼。 晚會像往常一樣,喝酒、打撲克,只有茹科夫因沒完成對基裡爾的許諾而心神不定。在睡 覺前基裡爾走到茹科夫跟前,說道:「你有些魂不守舍,什麼事這麼苦惱?」
  茹科夫哆哆嗦嗦地用手擦了一下臉,說:「當然是因為錢了。」
  「怎麼,沒錢你睡不著覺?」
  「噢不……是你沒提錢的事!」
  「你會得到十萬,如果需要的話,明天你就能得到。不過我提醒你,到時要是打退堂 鼓,一分錢也別想拿到。你去買些隨身衣物、票……其餘的東西在那兒會得到。為什麼過 海關你要拖這麼大個包?」
  「為了明天能快點走,我已經花兩倍的價錢買了張黑票,不用再買了。」
  「你自己定吧。」
  「那其他事怎麼辦?還有機會嗎?」
  「會有的。我認為斯捷潘毫無主見,問題是彼得怎麼想?」
  「別說沒用的!趕快問問他吧!」
  「彼得!」基裡不叫住正在上樓的朋友,「到我們這兒來,有個小問題需要解決。」
  彼得疲倦地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他們跟前:「什麼事?」
  「安德烈問,他是否可以從菲什金那地拿一份錢,你知道這事嗎?」
  「知道。斯捷潘說過這事……是你的阿富汗朋友嗎?」
  「是的。也是菲什金的手下。」
  「光盤我們還得另外付錢嗎?」
  「是的」
  「他想分多少?」
  「我也不清楚。」安德烈顯得有些慌亂。
  彼得把目光轉向基裡爾,問道:「一共有多少?」
  「你不知道嗎?八千多。」
  「那麼算一下吧:給斯捷潘百分之十……」
  「還有七千六。」
  「我們得六百。工資、獎金……」
  「滾!想得倒美!」
  「那也得坐上什麼滾!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分!」
  「扣除斯捷潘的,六百分給大家。」
  「還剩七千。什托利茨,不管別人高不高興,你和我分一份。」
  「而你,安德烈,該給你一杯檸檬汁。你覺得怎麼樣?」
  「我可以喝光它嗎?」
  「彼得,給小伙子一杯檸檬汁,不然他會睡不安穩的。」
  「沒問題。不過要讓他明白,不是每個人都能中頭彩的,要是那樣的話,賺錢也就太 容易了!」
  「我只要有吃有喝就夠了……」
  「你買的去哪兒的票?」
  「去匈牙利的,想去看看巴拉頓湖。我們當強盜的先輩在巴拉頓湖畔,從馬扎爾人那 兒買下了大片土地,周圍都是俄羅斯人。」
  「我的房後就是巴拉頓湖。那兒雖然不大,卻總出一些離奇的事,讓人感到厭煩,甚 至青蛙都大批死亡。去看看吧!」
  「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不過在莫斯科混飯吃也不錯。」
  「要是找到我怎麼辦?不,親愛的先生們,我最好還是去匈牙利,在那兒能喝點托考 伊葡萄酒,如果寂寞無聊就到塞爾維亞人那兒去。」
  「別忘了留份遺囑,寫上我們的名字……」
  「毫無疑問,基裡爾,在遺囑裡你列第一位。」
  「好吧,具體細節留到明天早上再說,小事我們躺著嘮。」
  「我未必能睡著,胸口有些痛。」
  「客廳的書架上有錄像帶,廚房的櫃子裡有酒,下酒菜到冰箱裡找。電視聲音別太大, 你知道家電怎麼用嗎?」
  「我可是從喀布爾來的!使用家電我是行家。」
  「那麼你就消遣吧,我們去睡了。」基裡爾拍拍彼得的肩,「順便問一句,夢見女朋 友了嗎?可別瞞找。」
  「得了吧,她是個固執的女孩兒,怎麼哄也不上床。」
  「是嗎?你真太沒本事了,彼得。」
  很快,屋子裡靜了下來,只有客廳裡電視開著,不時傳來安德烈自得其樂喝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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