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尼先回到家,絆倒在凱特被殘殺的屍體上。屍體橫陳在浴室地面一片血泊之中,
映襯著冰冷的白色瓷磚,令人不忍一睹。一枚沾滿鮮血的刮宮器丟棄在她身旁。她是子
宮大出血。
霍尼站在那裡嚇傻了。「噢,我的上帝!」她像被人扼住喉嚨管一樣掙出低低的喘
音。她在屍體邊跪下,用手指觸觸頸動脈。沒有一點脈搏。霍尼慌慌張張回到客廳,抓
起電話就撥911。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說:「911,急救總站。」
霍尼站在那兒,渾身上下不能動彈,也說不出話來。
「911急救總站……喂……?」
「救……救命!我……有……」她被自己的話嗆住了。「她……她死了。」
「誰死了,小姐?」
「凱特。」
「你的貓死了?」
「不!」霍尼嘶叫起來。「凱特死了。快派人來。」
「女士……」
霍尼狠狠把電話機一摔。她又用顫抖的手指撥醫院的號碼。「泰……泰勒大夫。」
她說話的聲音是一種極度痛苦的低語。
「請稍候。」
霍尼抓著話機等了足足兩分鐘才聽到佩姬的聲音。「我是泰勒醫生。」
「佩姬!你……你必須立刻趕回家來!」
「霍尼嗎?出什麼事了?」
「凱特……死了」
「什麼?」佩姬說話語氣中顯出完全不相信。「怎麼死的?」
「看上……看上去好像她是在給自己打胎。」
「噢,我的上帝!好吧。我會盡快趕回來。」
佩姬回到公寓時,家裡已經來了兩名警察,一名探長,還有一名法醫。霍尼呆在自
己的臥室裡,服過大量的鎮靜藥。法醫正俯身在凱特全裸的屍首上作檢查。佩姬走進到
處是血的浴室時,探長抬頭問:
「你是誰?」
佩姬呆呆地看著沒有一絲生氣的屍體。她面色蒼白。「我是泰勒醫生。我住在這
裡。」
「也許你能幫助我。我是伯恩斯探長。我剛正試著想和住在這兒的另一位女士談談。
她情緒異常激動,大發歇斯底里。醫生只好給她服了鎮靜藥。」
佩姬不敢再看地面上可怕的情景,扭過頭去。「你……你想知道什麼?」
「她住在這兒?」
「是的。」
我要給肯生個孩子,這會多美好啊?
「看上去似乎她是想打掉這個孩子,結果出事了,」探長說道。
佩姬站在那兒,腦子裡直髮暈。當她開口時,她說的是:「我不信。」
伯恩斯探長打量她片刻。「你為什麼不信,大夫?」
「她想要這個孩子。」她的頭腦開始清醒冷靜過來。「是這孩子的父親不想要它。」
「孩子的父親?」
「肯·馬洛裡醫生。他也在恩巴卡德羅縣立醫院工作。他不願和她結婚。聽著,凱
特是——過去是,」說「過去是」這樣的話令佩姬痛不欲生。「是個醫生。如果她想打
胎的話,完全沒有任何理由跑到浴室裡去自己幹。」佩姬搖搖頭。「這裡頭肯定有什麼
不對頭的地方。」
法醫從屍體旁站起來。「也許她之所以要自己試著干是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懷孩
子的事?」
「這不是真的。她向我們說過孩子的事。」
伯恩斯探長注視著佩姬。「她今晚是不是一個人呆在這兒的?」
「不是的。她和馬洛裡醫生有個約會。」
肯·馬洛裡躺在床上,仔細回顧著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一步一步重新演練剛才的過
程,確信萬無一失。非常完美,他確定無疑。他躺在床上,想著為什麼過了這麼長時間
警察還沒有找上門來。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門鈴響起。馬洛裡讓門鈴響過三遍才爬起
來,在浴衣外面又披上一件睡袍,來到起居室裡。
他站在門後問,「誰啊?」他裝出瞌睡的口氣。門外一個聲音在說:「馬洛裡大
夫?」
「是我。」
「我是伯恩斯探長,舊金山警察局的。」
「警察局?」口氣中有一種讓人信以為真的驚訝。馬洛裡把門打開。
站在門口的人拿出警徽給他看。「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認識亨特大夫嗎?」
「我當然認識。」他臉上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凱特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和她在一起的?」
「是的。我的上帝!快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凱特好嗎?」
「我恐怕我只有壞消息。亨特大夫死了。」
「死了?我不相信。怎麼死的?」
「很顯然她是想自己動手打胎,結果出事了。」
「噢,我的上帝啊!」馬洛裡說著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這都是我的錯。」
探長正細心地觀察著他。「你的錯?」
「是的。我……亨特大夫和我就快結婚了。我對她說過,我認為現在就要孩子不是
個好主意。我想等一等再說。她也同意了。我建議她去醫院,讓他們來辦,但她大概是
決定要自己……我……我不能相信。」
「你什麼時候離開亨特大夫的?」
「大約是10點左右。我送她到公寓下車,然後就離開了。」
「你沒進房間?」
「沒有。」
「亨特大夫沒向你談起過她打算要做的事?」
「你是說關於……?不,一個字也沒提。」
伯恩斯探長拿出一張名片。「如果你想起任何對我們有幫助的事,大夫,就給我打
電話,我會很感激的。」
「當然可以。……你想不到這事讓我有多震驚。」
佩姬和霍尼徹夜未眠,談論著發生在凱特身上的慘禍。她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這
件事,覺得心驚肉跳而又難以置信。
9點鐘,伯恩斯探長又過來看看。
「早上好。我想告訴你們,昨夜我和馬洛裡醫生談過話。」
「有什麼結果?」
「他說他們一道出去吃晚飯,他開車送她回來,然後就回家去了。」
「他在撒謊,」佩姬說。她在極力思索著。「等一下!法醫在凱特屍體上有沒有發
現精液的痕跡?」
「是的,的確發現了。」
「好,那麼,」佩姬激奮地說,「這證實他在撒謊。他的確和她上了床並且——」
「我今天早晨去和他談了這事。他說他們在外出吃飯前有過性交。」
「噢。」佩姬不願就這樣放棄努力。「他的指紋會留在他用來殺害她的刮宮器上
的。」她的口氣急不可耐。「你們找到指紋沒有?」
「是的,大夫,」他耐心地說。「指紋都是凱特的。」
「這是不可能的——等一下!那他就是帶了手套,幹完之後就把凱特的指紋留在刮
宮器上。這種判斷對嗎?」
「聽上去就像是個謀殺案故事,你是不是看了不少電視?」
「你不相信凱特是被謀殺的,是吧?」
「我恐怕我不相信。」
「他們做過屍體解剖了嗎?」
「做過了。」
「結果?」
「法醫把它列為意外死亡。馬洛裡醫生告訴我,她決定不要這個孩子,所以顯然她
——」
「走進浴室,然後把自己宰了?」佩姬打斷他的話。「看在上帝的份上,探長啊!
她是個醫生,是個外科醫生!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任何理由要對自己下手。」
伯恩斯探長思考著,然後說:「你認為是馬洛裡勸她墮胎,試圖幫她一把,等到出
事就溜了?」
佩姬搖搖頭。「不。事情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凱特永遠不會同意的。他是蓄意殺
人。」她一邊想一邊說出聲來。「凱特身強力壯。她只有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才會讓
他……幹成這事。」
「驗屍報告表明,沒有任何攻擊,或者別的足以造成她失去意識的重創痕跡。她的
脖子上也沒有被勒後留下的傷痕……」
「有沒有服用過安眠藥的跡象或者……?」
「什麼也沒有。」他看見佩姬臉上的表情。「我看這不像謀殺。我想亨特大夫是判
斷失誤,而且……我很抱歉。」
她看著他朝門口走去。「等一等!」佩姬說。「總得有動機吧。」
他轉過身來。「那倒不一定。馬洛裡說她是同意墮胎的。這樣我們就沒有留下多少
餘地,對嗎?」
「留在你手上的是一樁謀殺案,」佩姬頑固地說道。
「大夫,我們目前所不具有的是任何證據。這是他對被害人的一面之辭,但凱特已
死,查無對證。我實在抱歉。」
佩姬看著他離開。
我決不讓肯·馬洛裡就此逃脫,她絕望地想著。
傑森過來看望佩姬。「我都聽說了,」他說道。「我簡直不能相信!她怎麼會對自
己幹出這樣的事呢?」
「這不是她幹的,」佩姬說。「她是被謀殺的。」她向傑森說起自己和伯恩斯探長
之間的談話。「警察對這件事什麼也不想做。他們認為這只是場意外事故。傑森,凱特
的死全是我的錯。」
「你的錯?」
「一開始是我勸她和馬洛裡一道外出約會的。她自己並不想去。這事開頭只是一場
荒唐愚蠢的玩笑,後來她……她就愛上了他。噢,傑森!」
「你用不著為這事自責,」他明確地說。
佩姬絕望地看著四周。「我不能再在這套房子裡住下去了。我得搬出去。」
傑森一把抓住她胳膊。「咱們馬上結婚吧。」
「這太快了。我是說,凱特屍骨未寒……」
「我知道。我們可以等一兩個星期。」
「好吧。」
「我愛你,佩姬。」
「我也愛你,親親。這是不是太荒唐了?我感到內疚,因為凱特和我都在戀愛,她
死了,我卻還活著。」
照片出現在星期二的《舊金山紀事報》第一版。照片上笑容可掬的肯·馬洛裡正摟
著羅蘭·哈里森。大字標題是「女繼承人將與醫生成婚」。
佩姬滿腹狐疑地盯著照片看。凱特才死兩天,肯·馬洛裡就宣佈和另一個女人訂婚!
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他一直答應要娶凱特,實際上卻是在策劃和別的女人結婚。這就
是他為什麼要殺害凱特的原因。讓她別礙事。
佩姬拿起電話,撥叫警察局。
「請轉伯恩斯探長。」
片刻工夫,她和探長在電話上交談起來。
「我是泰勒醫生。」
「是的,大夫。」
「你看到今天早晨《紀事報》上的照片了嗎?」
「看到了。」
「那好,動機就在這裡!」佩姬大聲說。「肯·馬洛裡必須在羅蘭·哈里森發現之
前讓凱特閉嘴。你現在應該逮捕馬洛裡。」她幾乎對著電話嚷起來。
「等一下。冷靜點,大夫。我們也許找到動機了,但是我告訴你,我們還沒有一絲
一毫的證據。你自己說過亨特大夫只有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馬洛裡才能給她打胎。我
和你談過之後,又去找過我們的法醫。沒有找到任何造成失去意識的打擊跡象。」
「那就是他肯定給她吃了鎮靜劑,」佩姬執拗地說。「也許是水含氯醛。這是一種
速效藥——」
伯恩斯探長耐心地說:「大夫,在她體內沒有找到水含氯醛的影子。我很抱歉——
我實在是抱歉——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要結婚就逮捕他。你還有別的事嗎?」
事還多著呢,沒完。「沒有了,」佩姬說道。她扔下話機,坐在那裡思索著。馬洛
裡必須先給凱特吃下某種藥。對他來說弄到藥的最方便去處就是醫院的藥房。
15分鐘之後,佩姬上路,去恩巴卡德羅縣立醫院。
藥房主任皮特·塞纓爾斯正在櫃台後面。「早上好,泰勒大夫。我能為你效勞嗎?」
「我想馬洛裡大夫幾天前來過,取了一些藥。他跟我說過藥名,可是我記不起來是
什麼?」
塞纓爾斯皺皺眉頭。「我記得馬洛裡至少一個月沒來這兒了。」
「你能肯定嗎?」
塞纓爾斯點點頭。「肯定。我不會忘記的。我們常談論橄欖球賽的事兒。」
佩姬的心往下一沉。「謝謝你。」
他一定在別的藥房裡開過處方。佩姬知道法律規定所有的麻醉品處方都必須一式復
寫3份——一份給病人,一份送藥品控制局,另一份由藥房存檔。
在什麼地方,佩姬在想,肯·馬洛裡有一份填好的處方箋。舊金山大約有二、三百
家藥房。她沒有辦法跑遍這麼多家藥房追蹤這張藥方。有這樣的可能性,那就是馬洛裡
僅僅在謀殺凱特之前不久才搞到藥的。那就是在星期六或星期天。如果是在星期天,佩
姬心想,那我還有機會。這樣的話,尋找面就窄多了。
她到樓上的辦公室裡查看醫生分工表和星期六上班花名冊。肯·馬洛裡全天值班。
所以他填發處方的可能性就在星期天。舊金山有多少家藥房星期天開門呢?
佩姬拿起電話要州藥政局。
「我是泰勒醫生,」佩姬說。「上週日,我的一個朋友在一家藥房留了一張處方。
她讓我幫她取回來,可是我記不得藥房的名字。我想請你幫幫我。」
「好吧,不過我不知道該怎樣幫助你,大夫。如果你不知道……」
「大多數藥房星期天關門,對吧?」
「是的,可是……」
「如果你能給我一份星期天營業的藥店名單,我將感激不盡。」
對方停頓了一會兒。「好吧,如果這很重要的話……」
「非常重要,」佩姬肯定地對她說。
「請別掛斷。」
單子上一共是36家藥店,分佈在全城各處。如果她去找警察幫忙的話,這事就簡單
多了,可是伯恩斯探長並不相信她。霍尼和我必須自己來幹,佩姬心想,她向霍尼解釋
了她的想法。
「這樣做太牽強了,是吧?」霍尼說。「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星期天簽出
去這張處方。」
「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凱特唯一的機會。「我去裡士滿、馬裡納、北海
濱、北市、米申和波特利羅一帶查訪。你去埃克塞希爾、英格塞德、墨西德湖、西邊區,
還有日落區一帶。」
「好的。」
在第一家藥店,佩姬走進去,亮了亮身份證,然後說:「我的一個同事,肯·馬洛
裡大夫上星期天來這兒送過一張處方。他到外地出差去了,叫我幫他照樣再開一張,可
是我忘了藥名。你能幫我查查看嗎?」
「肯·馬洛裡大夫?請等一下。」他幾分鐘後回來。「對不起,我們星期天沒有接
過一個叫馬洛裡大夫的任何處方。」
「謝謝你。」
佩姬在下面4家藥店得到的是相同的回答。
霍尼也是運氣不佳。
「我們這兒有幾千張處方,你知道。」
「這我知道,但我找的是上星期天的。」
「好吧,我們沒有一個叫馬洛裡的醫生開出的處方,對不起。」
她們兩人花了一天的功夫從一家藥店找到另一家藥店。兩人都越來越沒有信心。直
到接近傍晚時分,藥店即將打烊時,佩姬終於在波特利羅區一家小藥店裡找到了她要找
的東西。藥劑師說,「噢,是的,給你。肯·馬洛裡大夫。我記得他。他當時正去一個
病人家裡出診。我很感動,因為現在沒有多少醫生還這樣干了。」
住院醫生是從不出診的。「藥方上開的什麼藥?」
佩姬屏住呼吸。
「水合氯醛。」
佩姬激動得幾乎渾身戰抖。「你能肯定嗎?」
「這上面就是這樣寫的嘛。」
「病人姓名是什麼?」
他看了看藥方的複寫件。「斯派羅斯·利瓦特斯。」
「你能給我複印一份這個藥方嗎?」佩姬問道。
「當然可以,大夫。」
一個鐘頭之後,佩姬來到伯恩斯探長的辦公室。她把處方放到探長的辦公桌上。
「這就是你要的證據,」佩姬說。「星期天,馬洛裡醫生來到離他家很遠的一家藥
店,他開了這張水含氯醛的處方。他把水含氯醛放在凱特的酒裡,當凱特昏睡過去時,
他就殘殺了她,並且把現場弄成好像是一樁意外事故。」
「你是在說他把水含氯醛放進她的酒裡,然後殺了她。」
「是的。」
「這裡有一個問題,泰勒大夫。在她體內沒有水合氯醛呀。」
「應該有。你們的法醫肯定是犯了錯誤。叫他再查一遍。」
伯恩斯正在失去耐性。「大夫……」
「求你啦!我知道我是對的。」
「你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佩姬與他隔桌而坐,眼睛死死盯住他的面孔。
他歎了口氣。「好吧。我再給他打個電話。也許他的確犯了個錯誤。」
傑森來接佩姬吃晚飯。「我們到我家去吃晚飯,」他說。「我有東西要你看。」
開車途中,佩姬把最新的進展講給傑森聽。
「他們會在她身體裡找到水合氯醛的,」佩姬說。「肯·馬洛裡罪有應得,逃脫不
了懲罰。」
「我為這一切感到難過,佩姬。」
「我知道。」她把他的手貼在自己面頰上。「我為有你而感謝上帝。」
汽車停在傑森家前。
佩姬從車窗裡往外看,她張大嘴愣住了。房前綠色草坪四周是一圈新的白色圍欄。
她正一個人呆在黑暗的公寓裡。肯·馬洛裡用凱特給他的鑰匙打開門,躡手躡腳地
朝臥室走來。佩姬聽到他的腳步聲朝她這邊來了。還沒等她爬起來,他就一個箭步跳上
來,雙手死命扼住她的脖子。
「你這條母狗!你想毀了我。好吧,我讓你再也別想四處偷偷打探了。」他開始更
加用力地勒。「我比你們幾個加起來還有辦法,對吧?」他的手指勒得更緊了。「永遠
沒有人能證明是我殺了凱特。」
她想喊叫,但是透不過氣來。她好容易掙脫,突然驚醒過來。原來是她一個人在屋
子裡噩夢一場。佩姬從床上坐起來,渾身顫抖不已。
她剩下的時間再也不能入睡,等著伯恩斯探長的電話。電話直到上午10點才來。
「泰勒大夫?」
「是我。」她緊緊屏住一口氣。
「我剛得到法醫的第3份報告。」
「什麼結論?」她的心在劇烈跳動。
「在亨特大夫的身體裡沒有水含氯醛或者任何一種鎮靜劑的痕跡。什麼也沒有。」
這絕對不可能!肯定得有。沒有任何受攻擊或其他造成昏迷的跡象。脖子上沒有勒
傷。這毫無道理可言。馬洛裡殺死她的時候,凱特肯定是處在昏迷狀態。法醫一定搞錯
了。
佩姬決定自己去找法醫談。
多蘭大夫怒氣沖沖。「我不願被人這樣盤問,」他說。「我已經查驗過3次。我告
訴了伯恩斯探長,在她身體任何器官裡都沒有水含氯醛的痕跡,沒有水含氯醛。」
「但是……」
「還有別的事嗎,大夫?」
佩姬走投無路地看著他。她的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肯·馬洛裡將逃脫謀殺的罪名。
「我……我想是沒有了。如果你在她身體裡沒有找到任何化學物質的話,那我就不……」
「我沒說過我沒找到任何化學物質。」
她朝他看了片刻。「你找到了某種東西?」
「只是一點點三氯乙烯的痕跡。」
她皺皺眉。「這能起什麼作用?」
他聳聳肩。「什麼也沒有。它是一種止痛藥,沒有任何催眠作用。」
「我曉得了。」
「我很抱歉不能幫助你。」
佩姬點點頭。「謝謝你。」
她順著停屍房消過毒的長長的通道走著,心情萬分沮喪,覺得自己肯定還有什麼東
西忽略了。她原來一直肯定凱特是被水含氯醛弄昏睡過去的。
他找到的只是一點點三氯乙烯的痕跡。沒有任何催眠作用。可是凱特身體裡為什麼
會有三氯乙烯呢?凱特長期以來一直是不吃任何藥的。佩姬在通道中央停下步子,她在
激烈地動著腦筋。
佩姬到醫院以後,直接去了5樓的醫學圖書館。她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查到
了三氯乙烯。對這種化學物質的描述是:一種無色、透明、易揮發液體,華氏59度時有
效比重為1.47。這是一種鹵化氮氫化合物,其化學分子式為CC1 CC1:CHCI。
就在這裡,在最後一行,佩姬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當水合氯醛引起代謝時,它生
出三氯乙烯這種副產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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