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代號表示緊急狀態,即立刻動用全部醫療手段來挽救患者的生命。當盧·迪內
托在手術過程中心跳突然停止的時候,手術室紅色代號小組迅速出動來提供救援。
凱特聽見公共呼叫系統傳出的聲音:「紅色代號,3號手術室……紅色代號……」
紅色這個詞恰與死亡這個詞諧音。
凱特驚恐萬分。她再試一次電擊。她此刻不單單是在拯救迪內托的生命——也是在
拯救邁克和她自己的生命。迪內托的身體受到電擊後躥跳到半空,接著又落下來,依舊
毫無生息。
「再試一次!」萬斯醫生竭力主張。
我們不嚇唬人,大夫。我們只是告訴你。如果迪內托先生死了,你和你那狗日的一
家子就都得完蛋。
凱特打開開關,用機器再一次電擊迪內托的胸膛。他的身體又跳起好幾英吋高,接
著又落下。
「再來一次!」
不會起死回生啦,凱特失望地想著。我將和他一同去死了。
手術室裡突然擠滿了醫生和護士。
「你還在等什麼?」有人問。
凱特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按下開關。起初一會兒,沒有任何動靜。接著,監視
器上出現了微弱的光點。然後問了閃,幾乎消失。接著,光點又出現了,然後又幾乎要
消失。光點隨後開始越來越亮,直到形成一種持續而穩定的節律。
凱特簡直不敢相信,直盯著屏幕。
擠滿人的房間發出一陣歡呼雀躍。「他能闖過這一關啦!」有人嚷起來。
「耶穌啊,真玄吶!」
他們不知道到底有多玄呢,凱特心想。
兩小時後,盧·迪內托被從手術台上移到輪床上,送回監護病房。凱特走在他身旁。
裡諾和影子在走廊裡等著。
「手術做得很成功,」凱特說。「他會好起來的。」
肯·馬洛裡的麻煩惹大了。打賭的時限已到最後一天。事態發展是個漸進過程,開
頭他幾乎一點也不在意。差不多從頭一個夜晚開始,他就堅信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
凱特帶上床。困難嗎?她急吼吼地想和他上床嘛!而現在,他的時間即將用完,他正面
對著徹底的失敗。
馬洛裡心裡想著近來發生的所有不對勁兒的事——凱特的室友們在她和他就要上床
之際突然闖將進來;定約會難上難;凱特被尋呼機叫走,讓他赤身露體干站著;她表兄
的到來;她睡過頭;她的例假。想到這裡,他突然停下,等一等!這不可能全是巧合吧!
她是有意對他來這一手的吧!她大概風聞了打賭的事,然後決定來耍要他,搞個惡作劇。
這場惡作劇將使他付出一萬美元的代價,而他根本就沒有這筆錢。這條母狗!他從頭到
尾就沒有任何贏的可能性。她故意設計、引他上鉤。我是怎麼讓自己陷到這裡面去的?
他知道自己是沒有一點辦法拿得出這筆錢的。
馬洛裡走進醫生更衣室時,他們都在等他。
「今天是付款的日子!」格倫迪樂呵呵地說。
馬洛裡強作歡顏。「我的時間到今天半夜,對吧?相信我,她已經準備好了,哥兒
們。」
一陣竊笑。「當然。等我們從那位女士那裡聽到後才算數。明天早晨之前務請備妥
現鈔。」
馬洛裡大笑。「你們最好把你們的那份趕快準備齊全!」
他得找個辦法。於是突然之間他有了答案。
肯·馬洛裡在休息廳找到凱特。他在她對面坐下。「我聽說你救了一個病人的命。」
「也救了我自己的命。」
「什麼?」
「沒什麼。」
「救救我的命怎麼樣?」
凱特疑惑地看著他。
「今晚和我一起吃晚飯吧。」
「我太累了,肯。」她對自己和他玩的這場遊戲已經膩歪了。我已經來夠了,凱特
心想。是停止的時間了。已經結束了。我已經落進自己的圈套裡。她希望他是另一種男
人。只要他能對她誠實就行。我真的本可以對他很中意的,凱特想。
馬洛裡不能鬆手放走這最後的機會。「我們今晚可以早些開始,」他勸說道。「你
總要在什麼地方吃晚飯吧。」
凱特很不情願地點點頭。她知道這將是最後一次。她要告訴他,她完全知曉打賭的
事。她要結束這場遊戲。「好吧。」
霍尼下午4點下班。她看看手錶,還有時間,於是決定去草草買點東西。她到坎得
利爾商店給房間買了支蠟燭,然後到舊金山茶葉咖啡公司買了一點早餐用的咖啡,又去
克麗絲凱莉商場買了幾件內衣內褲。
抱著大包小包,霍尼朝公寓走去。我今天要在家裡給自己做頓晚飯,霍尼打定了主
意。她知道凱特和馬洛裡有個約會,佩姬值夜班。霍尼抱著這麼多東西,笨手笨腳進了
房間,關上身後的門。她打開電燈。一個大塊頭黑人從浴室裡走出來,身上的血滴在白
色地毯上。他手裡的槍正對著霍尼。
「出一點聲,我就打碎你的腦瓜!」
霍尼尖聲叫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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