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來到醫院時,樓裡空無一人。沒有護士,也沒有來訪者。燈關了,只有每十米
一盞的藍色夜明燈還亮,以方便兩個保安值班。我一來到走廊盡頭,便有一個女護士迎
上來。我問她:
「我兒子愛德華從今天早上起就在這裡住院,我能問問他現在情況如何嗎?」
「啊,對了,我知道這事……是這樣……現在沒有變化……我們做了血培養……當
然,結果最快也要明天才出來……孩子的病情好像沒有惡化……我剛剛看過他……他蠕
動著嘴唇,好像要吃奶。」
「我可以看看他嗎?」
「啊,當然。不過,您看不到什麼東西……」
愛德華赤著身子,躺在一張嬰兒床上。這床對他來說太大了,他是那麼小。他閉著
眼睛,張著嘴,呼吸著,難以察覺地呼吸著。半明半暗中,他的嘴唇沒那麼腫了。我凝
視著他,哭了。
「好了,好了,親愛的先生,別這樣……好了,好了……現在,回家吧,好好休
息……我們會照顧您的孩子的,別害怕……我們會替您把他治好的。」
我無法動彈,額頭貼在把我與兒子隔開的玻璃上。保安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拖走
了……我知道,我再也見不到活著的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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