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娜迅速地解下頸上的項鏈,放進天鵝絨的珠寶盒中,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她深呼
吸一下,斥責自己的愚蠢,現在根本不必這麼害怕,她已經計劃好所有的細節,一切都
會順利地進行,不可能出錯。
圓形的浮雕墜子在黑色的天鵝絨上閃耀著燦爛的光芒,流瀉進旅館窗戶的晨曦照亮
它表面的圖案?一把寶劍貫穿一朵盛放的玫瑰花。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撫摸那朵玫瑰,
拿下這條戴了八年的項鏈後,她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全身一絲不掛。她突然產生一
股衝動,極欲抓回盒中那條美麗的項鏈掛回她的頸上。這是她的,該死!如果衛理只是
打開盒子,然後隨意把它丟進抽屜裡,那她該怎麼辦呢?
如果他已經忘記她,她又該怎麼辦?他們分離已不只六年,而在這段時間中,他的
臥室中必然有過無數的美女。或許他已經找到一個不只能提供他短暫滿足的女人。噢,
老天!她絕對不能有這種想法,否則,她一定會傷心而死。她不願意再那麼想,他一定
還沒有結婚或訂婚,她知道,她肯定。她並不在乎他有沒有情婦,因為她相信她有能力
趕走那些暫時贏得他寵愛的女人。衛理屬於她,她對他有優先的擁有權,而她不會猶豫
地任其它女人奪走她的權利。她比任何人都瞭解衛理,而這就是她最有利的武器。何況,
她現在還有其它新的武器,只要有必要,她一定會一一使出來。
衛理不會把這條項鏈丟進抽屜裡。他是她所認識的男人當中最具佔有慾的一個,在
他給她這條項鏈時,就表示他擁有她。而他永遠不會輕易放棄屬於他的東西。
她關上盒子,伸手拿起最近一期的滾石雜誌,然後用一張普通的牛皮紙包住珠寶盒
和雜誌,再寫上安傑斯的住址。他是衛理在倫敦的代理人。從報上的閒話專欄中,她知
道過去六年中衛理經常在英國停留。即使他不在倫敦,安傑斯也會知道去哪裡和他聯絡。
她剛黏好封口,門上就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她站起來,並抓起那個包裡和放在旁邊
椅子上的大皮包。「馬上就好!」她叫道。
「慢慢來沒關係,」傳來的是尼爾低沉的聲音。「我並不急著要聆聽你用那沙紙般
的嗓音,摧毀我剛譜出來的優美情歌。」
黛娜走過房間時;忍不住綻開笑容,並感覺不再那麼緊張。邵尼爾的冷面幽默總是
對她產生很好的效果。她已經記不得在過去兩年的演唱生涯中,他曾經幫過她多少次的
忙。
她打開房門。「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唱?」她含笑問尼爾。「我們兩個人都知道你有
一副更美的嗓音。」她扮個鬼臉。「連青蛙的叫聲都比我高明,對不對?」
「可是青蛙沒有你性感的外貌,」他回答,並接下她的大皮包,掛在他的肩上。
「我也沒有。你或許沒有優美的歌聲,可是你確實有票房價值。」
「感謝之至!」她說道。「如果我把你的這些胡說八道當真,那我可能早就瘋了。」
「如果你會當真,我就不會說了。」尼爾反駁道。「我一直在為你做牛做馬,就是
希望你成為一位音樂家,而不只是一顆明星。」他把吉他盒交到另一手,抓住她的手臂。
「快走吧!保利和吉尼已經在體育館采排了。」他撇撇嘴角,微微一笑。「他們顯然比
我們更賣力,甜心。」
她心裡很清楚,但沒有說什麼,只是關上房門,跟隨他走向走廊盡頭的電梯。
「我們恐怕還得晚一點才能到達那裡,」她終於說道。「我必須在郵局停一下,把
這個包裡寄出去。」
尼爾好奇地瞥視那個包裡。在他認識黛娜的四年中,從來不記得她曾寄出或收到任
何信件,她似乎是一個完全沒有過去的人。「我大概還應付得了這點耽擱。那東西很重
要嗎?」
「是的,非常重要。」她按下電梯的鍵紐時,手指又顫抖著。她穩住自己,知道她
不可以如此輕易地洩漏心事。尼爾的表情並沒有告訴她,他是不是已經注意到她的心神
不寧。她從來無法欺騙衛理,他總是一下子就猜出她的心事。如果她不能更有效地控制
住自己,一定又會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她昂起下巴,給尼爾一個燦爛而美麗的笑容。「非常重要。」她的笑容突然消失,
代之而起的是微皺的眉頭。「你記得你去年在佛羅倫斯時發的那次高燒嗎?」
他點點頭。「我怎麼可能忘記?我這一生中從來沒那麼悲慘過。」
「你說你欠我一個人情。」
他瞇起眼睛。「你要討回債務嗎,黛娜?」
她點點頭。「我需要你的幫忙。」她舔舔嘴唇。老天!這真難。她照顧尼爾完全因
為他是她的朋友,而且他需要她。現在這樣要求他的回報實在很不光彩。「如果你不肯
答應,我也會諒解,可是我實在?」
「噢,老天!不要再說了,黛娜。」電梯門滑開,尼爾把她推進去。「你是我的朋
友。該死!」他用拇指按下往大廳的鍵鈕。「如果你需要我幫忙,儘管吩咐。你應該知
道,需要別人幫點小忙並不是什麼天大的罪過。」
「好吧!」她深吸一口氣。「我要你搬來和我一起住。」
「什麼!」
電梯門悄悄關上。
「進來,傑斯。」
安傑斯猶豫片刻後才推開書房光亮的橡木門,他並不急著要去捋那頭獅子的鬍鬚。
事實上他故意延長從他的辦公室到巴衛理宅邸的時間。而以往他送文件來給酋長簽名時,
卻總嫌這段路大長。在傑斯眼中,倫敦是世界上唯一文明的地方,而他實在無法瞭解酋
長為什麼堅持要住在倫敦近郊。他知道巴衛理的騎術非常高明,而且在中東擁有一座舉
世聞名的馬廄。可是海德公園也可以騎馬啊!而且他相信那裡的設備絕對不只是適當而
已。不過這次他確實非常高興他們之間有這一大段距離。
即使在電話上,他都可以感受到酋長並不高興聽到他今天早上從郵件中所獲得的消
息。安傑斯一直以為在那個失蹤的女孩終於露面後,巴酋長一定會鬆口氣。畢竟,過去
六年多來,他們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獨裁的酋長一向狂妄自大,巴衛理更是其中的翹
楚。可是,身為他的代理人卻有一份極為優渥的待遇,他當然願意繼續忍受他的狂妄,
尤其是在這種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
傑斯走進書房時,巴衛理的模樣並不比電話上的聲音愉快。那對濃密的黑眉緊緊皺
著,藍綠色的眼眸則怖滿陰霾。「那東西在哪裡?」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在這裡。」傑斯快步上前把那個包裡放在龐大的辦公桌上。「我拆閱過了,就像
我以前為你處理的所有東西。」他停頓一下,然後滿含歉意地補充:「我根本不知道這
會是私人的物品。」他準備轉身離開。「現在,如果你不需要我……」
「坐下來,別想逃走,傑斯。」巴衛理迅速地走上前,高瘦的身軀敏捷得像只大貓。
從他的衣著看來,在他接到那通電話時,他一定正要出去騎馬。傑斯極度希望酋長曾經
繼續那個計劃,或許他可以把部分怒氣發洩在馬匹身上。
傑斯服從地坐下來,壓抑住歎息的衝動。「我當然沒有逃走的意思,巴酋長。我只
是不想打擾你。」
「我懷疑我會被某種情感沖昏頭,」巴衛理自嘲地說道。先打開台燈後,再不耐煩
地拆開那個包裡的牛皮紙。「除非那種情感是憤怒。你可以說我對我們的小逃犯有一點
惱怒。」
「根據那份雜誌封面上的照片判斷,她已經不再是個小女孩了。」傑斯溫和地說道。
「你必須記得她已經不再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十五歲小女孩。」
「是嗎?」巴衛理邊問邊打開那個珠寶盒,看到裡面的項鏈時,他的臉上沒有任何
表情。但他的手卻突然握緊,用力關上盒蓋。他拿起那份滾石雜誌,瞥視封面的照片。
「一個搖滾歌星,我早該知道黛娜會選擇這種適合她魯莽個性的職業。」
「她變得相當漂亮,對不對?」傑斯允許自己微微一笑。「誰會想到那個像小男孩
般的頑皮姑娘會搖身一變為那張照片上的女人?」他只見過那個女孩一次,那是在六年
前他去機場接她時。第二天,她就逃走了。她只留了一張封得牢牢的紙條給巴衛理,當
然還有一大堆混亂的局面。他記得那時候她瘦得像根竹竿,金銀色的頭髮則剪得像男孩
一樣短,和那張照片中的女人完全判若兩人。不過,他也記得麥黛娜的五官是他見過的
女人當中最完美也最優雅的,尤其是那對黑色的大眼睛。那件露出一肩的白緞禮服展現
出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傲人身材,就她嬌小的身軀看來,她的胸脯甚至可能有點太豐
滿。可是,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抱怨。黛娜渾身散發出性感,好像在邀請男人的撫摸、輕
觸……傑斯在椅中不安地移動身軀,那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想法。「你覺得她那頭狂野的
橘色頭髮是染的,還是假髮?她為什麼設法遮掩住自己的頭髮?我記得她的髮色是相當
特殊而美麗。」
巴衛理沒有從那本雜誌上抬起視線。「是假髮。可是,即使她把頭髮剃光,我也不
會感到驚訝。沒有紙條嗎?」
傑斯搖搖頭。「只有雜誌和珠寶盒。」
衛理拿起那本雜誌走到壁爐前。「你應該已經看過那篇報導了吧?」
傑斯聳聳肩。「大致瀏覽過一遍,主要是報導那個合唱團的藝術特質。黛娜和復仇
女神顯然非常受重視。」
「復仇女神?」衛理迅速地抬起視線。
「是合唱團的名字。相當富有想像力,對不對?我懷疑她是否把自己視為復仇女
神。」
「很有可能。」衛理低頭凝視著熊熊的火焰。「告訴我那篇報導的大綱,我懶得聽
那些批評。」
「在美國好像沒有人知道她姓什麼,大家都只知道她叫黛娜。搖滾界顯然流行這種
作風,可以增加一些神秘的氣質。」他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這是最要不得的作法。如
果她用她的全名,你僱用的偵探可能早就找到她了。她已經公開演唱近兩年了。」
「那麼久了?」
傑斯點點頭。「她的合唱團在那時候有一首暢銷曲非常受歡迎。其它的男性成員都
是英國人,所以她可能是在倫敦這裡碰到他們。」
「那些笨蛋為什麼找不到她?倫敦又沒大到那種地步。」
「這是可以瞭解的,他們一直在錯誤的地方尋找。」傑斯的神情略帶責備。「你從
來沒告訴我們她對音樂有興趣,只是說她有野心成為一個著名的女騎師。」
「我也說過你們不能把尋找的方向局限在一個小鴿子籠裡,她的興趣是沒有界限的。
該死!她甚至不知道有所謂界限的存在。」他的手緊握住那本雜誌。「他們為什麼不聽
清楚我的話?」
「我相信他們一定盡力而為了,布克偵探社一向信譽卓著。」傑斯知道他必須為偵
探社辯護,因為麥家那個小女孩失蹤時,是他建議僱用布克偵探社的。「你是否已打電
話給她在聖地卡哈的父親,告訴他她已經出現了呢?」
巴衛理點點頭。「就在你打電話給我之後。他不在診所裡,所以我留口信給他的助
手。」
「他聽到這個好消息,一定會非常高興。」
「一定會。」巴衛理嘲諷地說道。「他失去一個像野馬般瘋狂的十五歲女兒,然後
找到一個橘色頭髮的二十一歲搖滾歌星。他會高興得跳到月球上。」
「她仍然是他的女兒。」傑斯平靜地說道。
接下去是短暫的沉默。
「對,她仍然是他的女兒。」衛理終於說道。「但這並不代表任何意義,麥卡爾從
來沒關心過她。我告訴他她失蹤時,他的所有反應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們一點也不
親近。」
「這就是她逃走的原因嗎?我還以為她只是在反抗你要遣送她離開聖地卡哈來這裡
的學校就讀。」
「不!她逃亡的原因絕對不只是那個。」衛理的唇突然抿緊為一直線。「任何事只
要和黛娜有關,就永遠不可能單純。」
「是嗎?」傑斯懷疑地問道。
衛理注意到他懷疑的語氣,綻開一個嘲諷的笑容。「她不是我的情婦,傑斯。我從
來不縱容自己去玩那些未成年的小女孩,我喜歡成熟而有經驗的床上伴侶。」
安傑斯非常清楚這點。巴衛理最近的一任情人是一位美麗的歌劇演唱家,她就是具
有那些特質的美女。可是他對酋長在麥黛娜失蹤時的反應還是有點奇怪。巴衛理立刻飛
來倫敦,並且親自指揮搜尋的行動將近一年之久。這是非常不尋常的現象,而在那段時
間裡,他的表現甚至更叫人驚訝。有一陣子,他看起來真是憔悴不堪。「我從來沒有過
這種念頭。我知道麥醫生已經為你工作許多年,相信你一定會關心他的女兒,就像你關
心你的員?」
「鬼才會!」衛理大聲打斷他的話。「我確實非常照顧我的員工,但絕不會給他們
那麼大的福利。」
「那你為什麼?」傑斯停下說了一半的話,這種好奇心不但不會受歡迎,而且相當
危險。從很久以前,他就學會不去刺探酋長的過去,只聽他願意告訴他的事情。「她顯
然是一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女孩,有點安靜,但非常有禮貌。」
「你一定是剛好碰上她表現最好的時候。」衛理冷冷地說道。「黛娜很難得安靜,
而且從來不講禮貌。她野得像只老鷹。」他撇撇嘴。「從這張照片看來,她並沒有太大
的改變。」
「你必須承認她做得相當成功,即使她的行為有些不合常理。」
「她的行為永遠無法以常理判斷,因為她總是從另一個觀點去看這個世界。」衛理
轉身離開壁爐,快步走向辦公桌,在桌後那張特大的皮椅坐下,並隨手把那本雜誌丟在
桌上。「布克偵探社在美國有分社嗎?」
「應該有。」傑斯小心翼翼地回答。「即使沒有,我相信他們也能找到合適的合作
對象。」他皺起眉頭。「為什麼還要找他們?我們已經知道麥小姐的所在。既然她寫了
回郵的地址.就表示她要我們知道她現在的行蹤,似乎不大可能會再次失蹤。」
「黛娜的事永遠說不準,而我絕對不打算再次失去她。」他迎上傑斯的視線。
「何況,我有一些工作要交給你那些非常精明能幹玨的大偵探。他們不但必須監視
黛娜的一舉一動,而且還得保護她。誰曉得她所處的那個環境有哪些變態的人或事?」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幽默的神色。「不過,我懷疑會有比她在離開聖地卡哈之前所撫養的
那隻老虎更糟糕的東西。」
「老虎?」傑斯困惑地問道。
巴衛理不耐煩地揮揮手。「不要再提了,這件事說來話長,只要記得好好保護她。
我還要一份有關她所有資料的詳細檔案,連她現在用哪一個牌子的牙膏都得查清楚。」
「你要這份資料多快到達你手中?」
「明天下午。」他不理會另一個男人勉強壓抑住的驚叫聲。「你說他們後天要在舊
金山表演嗎?」
「根據這本雜誌上的音樂會日程表看,那是他們巡迴演唱的最後一場。」
「我在這裡還有一些瑣事,不過,應該可以在明天早上離開。要你的手下明天下午
五點在費爾蒙向我報告。」
「他們恐怕無法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完成一份檔案。」
「他們必須做到。」衛理板著臉說道。「過去六年來,他們從我這裡得到不少好處,
現在是他們立功的時候了。我對他們的表現極度不滿意。」
傑斯緊張地吞口口水,並站起身子。「我必須回辦公室去打幾個電話。你還有其它
的指示嗎?」
「沒有了。」傑斯準備離開時,他突然又補充道:「稍等一下,我要你想辦法和謝
琪拉夫人聯絡。我相信她和丹尼現在正搭著他們的遊艇『風之頌』在加勒比海航行。」
他嘲弄他一笑。「讓她知道迷途的羔羊已經被尋獲了,她對這只特殊的羔羊有一份特別
的喜愛。」
傑斯很快點點頭。「我會想辦法,如果有任何問題,我會打電話去舊金山找你。告
辭了,巴酋長。」他快步走向門口,這次衛理沒有再阻止他。他關上房門後,才如獲大
赦地鬆了一口氣。
對一個已經服務這麼多年的人還這麼害怕實在是一件可笑的事,可是巴酋長是一個
非常具有威脅力的男人。現在,他只希望那個偵探社能如期完成那份檔案,否則他也不
知道酋長會採取什麼措施。他的思想又落在麥黛娜身上,只要是和她有關,巴酋長就會
變得格外的憤怒和暴躁。他發現自己很慶幸那個男人只有在需要他時才會注意到他,和
他保持距離絕對是正確的。
衛理靠向椅背,但他的視線牢盯著那本被他隨手丟在桌上的雜誌。老天!她真美,
即使戴著那頂怪異的假髮,她仍然展現出無限的魅力。可是,他早就知道她終究會變成
一個絕世美女,因為在小時候,她就擁有一份迷人的優雅和美麗。奇怪的是,在她像一
只急切的小狗般跟隨在他身後時,他並沒有常常注意到她的美。或許,他總是在依稀之
間意識到她潛藏的魅力。可是她渾身散發出來的火焰和活力卻吸引住他絕大部分的注意
力。他微微一笑,不知道她是否仍然有著一身驚人的活力。
或許她已經發現?像絕大多數的美女一樣?這個社會想要從她身上得到的只是一具
誘人的胴體和一副隨和的脾氣。
為了某個不知名的原因,這個想法使他突然暴怒起來。他伸手抓起辦公桌另一端的
珠寶盒,很快打開,並凝視著那個圓形的墜子,設法平息他的憤怒。
他給她這個墜子是為了要保護她,因為她小時候總是在村子裡亂跑,而且每次都面
臨危機。每一個人都認得玫瑰和劍是他家的標誌,她只要戴著這個項鏈,自然就得到他
的保護和佔有。她已經接受她屬於他的事實,也知道他從不放棄任何屬於他的事物。可
是她還是把這條項鏈還給他,甚至沒有禮貌地附上一張紙條。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伸手輕撫那朵金色的玫瑰,並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六年前,他可以輕易地猜出
黛娜的心事,有時候,他感覺和她是如此接近,幾乎可以看透地的心靈。現在,他卻沒
有這個把握了。美總是足以使一個人墮落和腐敗,而黛娜已經在多年前知道她無與倫比
的美貌並藉以生存下去,或許,她已經變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送來這條項鏈可以代表許多的涵義:邀請、拒絕或調解。她當然
已經改變了。每個人都會隨著時間和閱歷的增長而改變。從照片上那個性感而迷濛的笑
容看來,黛娜仍然從那方面得到許多的經驗。不過,他很快會發現那些改變對他有什麼
影響。因為,即使她不知道,她仍然屬於他。他只需要決定他要借重她的哪一項本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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