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來信的味道太好了。這樣多的香氣絕非必要的,它差不多將我薰死了。一個女子
至壞也只犯了不謹慎的毛病,你便這樣回答她麼?很好很好!
爵色夫完全不對,固然沒有疑義,他並且也是十分惱人的。可是他的腦袋裡充滿了……
我們可以說:充滿了你的書中出來的輕浮,這就是他的主要動機,這是他不能夠擺脫的。
然我責備他非常嚴厲,因為在一個人要像他這樣冒險開頑笑之前,必須確實知道對方
具有豪俠之氣才成。
此外,我以為你可以在一種巧妙的方法中對他加以斥責。
我現在要以一樁完全不為你所信的事體相告,無論如何,你不願認它是真的;因為它
的表現是在你的來信這後,它只具有歷史上的意義。就是在我一方面,對於我們書信的往
來早已同樣感覺足夠了。我對於你的第五封信就冷淡起來……就生厭了。
此外,我所喪失的東西我才珍視。我現在必須珍視你麼?
差不多是這樣。
我是因此寫信給你麼?一個人在一個美麗的早晨醒過來,他發現自己是一個卓絕的人
物,圍繞他的人儘是一些蠢材。於是許多珠寶在許多豬的面前向人嗟歎起來了。
我現在寫信給一個著名的人物,他配瞭解我麼?這是引人注目的,這是浪漫的——誰
又知道,他在幾封信之後要變成一個朋友,於是在非常的狀況中要被克服了。現在要問此
人是誰?你就中了眩只有在兩個條件之下這樣的通信才是可能的。第一個條件是在不相識
者方面具有無限的羨慕心。第二個條件是這種無限的羨慕心發生一種同情的潮流,表現許
多事物,使這個著名人物完全感觸到,並且覺得饒有趣味。
講到我們此等條件沒有一個是符合的。我從前也希望以後對於你能有無限的羨慕心。
因為和我所想的一樣,你還是很年輕的,至少也是相對地年輕的。
我在通信之中完全冷淡起來了,最後我向你說明「不適宜」,甚至於不得體——你當
已察覺了。照你的說法,我們的友誼已經很深,所以我可以用不著隱瞞老實告訴你,我因
接到你這封可鄙的信,整天地覺得難過。
我好像真正受了侮辱一樣,生起病來了。然這是愚蠢的。
祝你好,祝你無限的歡樂!
你如果還保存有我的自傳,請你送還給我;至於你的自傳已經以巨大的價格被賣到美
國去了。
註:
毛帕珊(今譯居伊·德·莫泊桑 Guyde Maupassant ,1850—18 93),法國作家。與
從未見面的俄國女子瑪麗娜·巴斯奇特塞夫( Maria Bashkirtseff)戀愛;他們的通信是
兩個不同的人中一種滑稽,一種奇異的現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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