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青年濁拉斯( Zolas)!欣喜無量呀!上天倘若公正為懷,你必定贊成我的意
見。我以為那樁事情不獨是很可以支持,只要有充分的忠實存在,並且還可以在這種方法
之中引起精心選擇的享樂,和真正饒有興趣的事件。因為一個人畢竟對於那一種朋友——
男的或女的——不要有所保留和加以注意呢?反之,對於抽像的東西:沒有地域的限制,
沒有社會階級的隸屬,只有真理!大家說話的有力量都要達到莎氏比亞那樣的境界。
可是對於那一類的神秘事件現在也說夠了!你既知道了一切事情,我也用不著再隱瞞。
我的先生,蒙你替我加上一 個迂儒的尊號,不勝榮幸之至,我現在要用八頁紙長的譴責表
示給你看。把線裝的一卷稿子帶到你的房中,我就很巧妙地將我的教養一點一滴地送給你
了。
我已經利用耶穌受難節前一星期( Karwoche)的閒暇,將你的全集再讀一遍。你是一
個快樂的人,這是毫無疑義的,我從前從沒有一氣讀完的你的作品;所以此次的印象還是
十分新鮮的,並且這種印象……我所有的小學生以及基督教徒的一切寺院都可因此陷入紛
亂之中。
講到我的本身,我是絕不拘泥禮節的,然我的先生,我對於你的精神趨向中那種感情
——即少渚馬(Alexander Dumasder Jungere)所稱為《愛情》的——有些害怕。那感情
還將變成固定的觀念,是很可惜的,因為你的秉質甚高,而你的農民史也很有成就,不要
為此所誤。
我知道你已經著過一部書,叫做《一個生命》( UneVie),你在此書中表現一種劇烈
的厭惡,悲慘,和沮喪的感情。
這種感情要敗壞好些人,它並且時常出現於你的著作中,使你表現出來像一個厭世的
卓絕的人物。我的心也恰因此破碎了。但依我看來,這種悲傷似乎就是佛鬧柏特的一種反
映。
就全體講起來,我們真是些蠢材,你這好滑稽家(你看,好處就在人們彼此不相識)
在你的寂寞中,挾著你的作品,垂下長髮。……講到「愛情」這個名詞,每個人是要沾惹
一下的。啊!布拉斯( GilBlas)!你在那裡?我於是剛讀完你的一 篇作品之後,即讀
《風車的挑戰》( L ' attaquedumoulin)。我忽然覺得好像置身於美麗的森林中,聞得
花香與鳥語。「在被著自然的恩澤的地球上從沒有一塊地方有這樣寧靜的。」這種矜炫的
轉變令人連帶想及《非洲女人》( Afrikanerin)最後一 幕中的情景。
你聽見每一種音樂就覺得討厭,這是可能的麼?
人家對你所奏演的只是第一等音樂!讓它這樣。……你喜歡佳餚美饌與婦女!青年朋
友,你要注意,沉湎於此是可以墮落的;我在做迂儒的本質上當小心防備,不致跟著你墜
入饕餮這一道。
你不喜音樂,不喜煙麼?
米列是好的,但你講米列,就和一個庸俗人講拿菲爾( Raf -f ael)一樣。
我向你進一忠告,你可去看一看近世一個不甚著名的畫家,他的姓名是巴斯提列帕芝
( Bastien—L epage)。你走到塞截路( RuedeSeze)即可達到這種目的。
你有多大的年紀?請正確地說出來。
你是真正主張美女對於你比一切美術好得多麼?你這分明是要來窘我!
我這些零零碎碎的話沒有線索,請你原諒,並希望你對於此信不要延不答覆。
你這可怕的惱殺婦女的人( Ladykiller)我祝你快樂,當你充滿了神聖的恐怖時,只
要稱我為你的服從的僕人爵色夫·斯托本霍克( Joseph Stubenhocker)。
註:
毛帕珊(今譯居伊·德·莫泊桑 Guyde Maupassant ,1850—18 93),法國作家。與
從未見面的俄國女子瑪麗娜·巴斯奇特塞夫( Maria Bashkirtseff)戀愛;他們的通信是
兩個不同的人中一種滑稽,一種奇異的現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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