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愛的卡洛裡！我在戲院中看了兩幕戲，剛才回來——這次所有演的戲是有名的
環遊世界的格斯特克（ FriedrichGer -stacker）所作的。劇中描寫一個青年地主鍾情於
一個守林者的女兒，他雖然知道他有一天會被捕入獄，永遠失去他的愛人，但他不能夠離
開山林。那個女子相信他的為人和他的純潔，並且向他說明此事，這青年男子向他的愛人
接吻之後，即走入山林中，他飄泊其中，成為野人行將被人捕捉。當一個人要來捉他的時
候，他便將那人殺死了。我看到這裡，即出了戲院；因為在這種事變之後，我不復願意看
他的愛人。然這也是令人忿怒的。——我非常想念你，並且向自己發出一個問題：我在思
想和行動上長久對她忠實，恰和我分所應當的麼？這一點我沒有做到，所以我雖沒有殺人
的行為，然引起我對於這個青年的忿怒的事，有些也是我所不能免的。我於是又向自己說
道：「我的情火固然容易燃燒，但我從沒有不忠實的行為。她在許多女子中不獨是我的第
一 個愛人，並且還是我的唯一愛人。此事如果不是長久這樣，也已經是這樣了。我從來沒
有像現在這樣愛她的；因為我現在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特別知道她對於我是怎樣的。我
是能變化的，我能為熱情所鼓蕩，但我不會離開她，不會離開她的愛情；除掉她以外，我
永不能另愛一個女子，此事上帝可以替我作證的。萬能的上帝啊，請幫助我，使我不致辱
沒她的忠實和我自己的計劃！你把我們的罪過掃清了，你使我堅強結實，成為另一個人，
請你將那減輕我們生活負擔的良心上的幸福送給我；我必須知道我的力量，——我有許多
事情要做。但我的力量的根源伏在此處，我如果撞著這個根源，那我就算完了！你千萬要
聽我的話！
你讀些什麼書沒有？你對於耶穌聖誕節的工作做得很好，並很忙麼？然你應當添出一
點時間來讀書，凡拿錢換得到的東西，寧肯去買來——然讀書不是別個人，也不是別的東
西能夠代你操心的。一個女子固然用不著讀書萬卷；但一種引導她的思想略微超出她的四
壁的精神質料是她所需要的，這也是你應當備具的。你並且必須到教堂裡去做禮拜。——
我細玩你對於馬倫（ Maren）的讚美，我應當於聖誕節送她一點禮物。我這可憐的遊人對
於這全部禮物，實在有些困難，但我只好吃點苦。可是你不要向你的在柏爾根（ Berger）
的親戚借錢，你聽見麼；你如果從我的母親處得到什麼東西，你必須即刻報告給我聽。……
你這可愛的，可愛的，可愛的人！我希望這封信及時達到你的手中，使你得到快樂。你替
我向孩子們接吻，而我的信當代我向你接吻；代我問候你的親戚和朋友。
一八六二年十一月七日晚八點鐘於居列斯登。
註：
約恩孫今譯比昂斯特傑恩·馬丁紐斯·比昂遜（ Bjornstjerne Martinius Bjornson
,1832-1910），挪威作家。卡洛裡Karoline也亦卡羅納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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