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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托·路德維格致其未婚妻亞密利·衛克列書
一 我的亞密利!接到你的可愛的信使我十分歡喜,我要不是已經允許把前此借出而尚未 收回的布洛姆( Blum)的演說詞和浪格( Ronge)的辨正一起送給你,那我早已回答你的 信了。我理在已經把那樁事拋開了;因為在我能夠寫信之前,誰也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 現在的天氣也還沒有一點春意。在老萊比錫有這許多雪,並且歷時這樣久,那是稀有 的。我的窗前雪花紛飛,絕不間斷;在城中一個人的生命時有受四方八面衝來的雪車襲擊 的危險,到了晚上這種危險更大。我們在這一年中的復活節一 定是一個白雪遍野的節氣。 惟願跟著出現的夏季是美麗的! 你的《茂盛的開花的樹》,我卻不大中意。它又倒過一次了。你已經知道,我在這個 冬季病過幾次;傷風和精神的亢進是表演過的,不知道還有些什麼把戲;我不把它當一回 事,照常過活;然外感風寒症和心臟病又出現了。我上次的信是在這種狀況中寫的。(我 的康健和疾病都在情感上。)幾天之後,我於夜間受病魔的襲擊,十分沉重,(那是一種 心充血病且帶著痙攣症),所以我必須請一個醫生來治玻我站在樓梯的最高一級上,不知 道是要向前倒下去,還是要向後倒下去;我想派人去請醫生。當時的情形也很特別。我雖 相信要死去,但我沒有想到死後的來生怎樣,換句話來說,是否有一個陰世存在,它是怎 樣創造的,此事至少也是我所不措意的;我對於其他一切事件也正是如此。我只是思念你, 只願能將你給我的信包起來,封好,寄給你,以免落人別人的手中。我於是想到只要你在 我的旁邊,我一定可以復原,末了,又因你不在我的旁邊,不知道我生病,我甚為歡喜。 我具有一種真正彈力性的小孩子的脾氣;我的病旋又痊癒了,現在除掉有一點易受感動外, 又和從前一樣康健了。 你相信我是要用我前次信中的陳述來試驗你麼?不;那是我的完全正經的話,那既非 幻想,又不是假裝的。然無論如何,我願意盡量愛你——被人愛了是一樁大歡樂的事—— 此外也還有虛榮與自私自利之心在內;但戀愛是一種靜悄悄的秘密的幸福,因為它只是一 種給予,並不要求取得什麼東西。然這是無意義的,我願意現在是春天,我在……旁邊— —你猜在誰的旁邊?你要注意你的康健;你如果不聽我的話,我不來了;這不是一種可怕 的懲罰麼?我有兩重理由要求你這樣的注意,因為凡對我要好的人一經生病,我也會病起 來。 現在來談我住在你的附近的事件。我要是住在工作處,那我只能帶些舊衣服去,因為 該處有麥粉灰塵等等,而我卻不能僱用替我整理衣服的人。為謹慎起見,我又更願住在制 藥所的附近。我的醫生曾經警告我,不要住在一個震動的地方。 你對於此事的意見怎樣,請寫信告訴我,並且要快一點! 你不要在燒炒中放入過量的鹽,以致敗味,你不要使漿汁變了色;我現在如同你在廚 房中一樣。可是我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日;你真正也可以到教堂中去。只是現在這樣的天 氣,你要特別注意;非至天氣溫暖,你最好是不到教堂去。 太陽剛從窗戶中跑進來看我,並且帶著安慰的口吻說道:「你只管放自在些;睡在地 上的雪雖很厚,但我一經出現,它又何能為力啊?它必須消滅,你當驚訝它消滅得怎樣快! 只要我把那白的東西掃除了,我的堂兄弟(我想太陽必定是指春季),就會再把綠地氈展 開,繡上紅,黃,藍的絲線;我要用甘言誘動樹木,使它們將他們的孩子——苞,花,葉 ——放在門前,以便和快樂的,遊戲的微風或它們所喜的其他東西相嬉戲,然我這樣做不 僅是為你的緣故。還有一個可愛的姑娘在——怎樣叫法呢?」我說:「你是指在梅孫( M eissen);請你替我問候這位姑娘。」太陽說:「我要看看能否辦到;因為天上有些流氓 ——雲——能包圍我,使我不能看一百步遠。 但我沒有時間了。」因此它高高提起它他黃金色的衣裳,升到我所住的屋上,並且還 於倉卒之間向我點頭祝福。 除掉浪格和布洛姆的作品外,即刻還有更多的作品送給你。謹以最誠懇的態度問候你 的親愛的父母和兄弟姊妹。 一八四四年三月六日於路德尼慈( Neudnitz) 二 親愛的亞密利!我今天到了奧爾巴哈( Anerbach)的家中,因為我的房東昨天告訴我, 他已經來我這裡兩次,要和我說話。漢墨( JuliusHammer)在萊比錫講戲劇,他要在該處 講《世襲守林》( Erbforsteer);奧爾巴哈已經將他的《世襲守林》的抄本包好了,只 要我允許,就可以送給他。但奧氏沒有遇著我,他跑到德夫立特( Devrient)那裡,德氏 因為不知道我的意思,也不願有所獻議,因此抄本沒有送出,但也不會招致何種損失。奧 爾巴哈送我一本《霍活》( Hofer),當此書一經裝好,我將送給你;他對於我似乎具有 非常的情誼;他要幫助我脫離惡魔的暴力而自立。我到秋季為止,當供給一篇戲劇;《馬 麗》一劇他還沒有讀過,他估計給《小說報》值三百達列,至少值二百達列。我現在明白 看見,我只要能及時把我的名字表揚出來,在九個月以至一年之內,我無須從事過度的工 作,可以獲得一種很好的進款。他昨天晚上已經和白興( Peschen)律師談過話,白氏在 《奧格斯堡通報》( Augsburger Allgemeine)上對於我的《世襲守林人》頗有好評;白 氏向他表示,自己雖不認識我,願隨時幫助我。奧爾巴哈今天把他替《居列斯登報》( D as Dresdener Journal)所作的《世襲守林人批評》弄成了;在明天晚上的報上出現。他 將立即和我同往梅孫;他將講他的鄉村故事,至少要講《約阿》( Joo),《哈列》( H airle),《托爾帕芝》( Der Tolpatsch),和《女教授》( Die Frau Professorin)。 我的十六頁書一次獲得二十五個達列,我想等到來年,還要弄得高妙些,於是每年不 費很大的氣力,可得九百達利。這是五百七十六頁書之值,每月應有四十八頁,即每十日 應有十六頁。至於作品的內容或者寫一劇戲和若干頁小說。我們於是可以即刻結婚了。奧 爾巴哈以為一切事情對於我非常順利;我如果弄不出頭緒來,那必須歸咎於我自己。 德夫立特的堂姊妹病得很厲害;她時或抱著一個念頭,以為她是發癲了,將被帶到一 個機關中去。德氏本人我還沒有會面。 關於移居的事,尚未決定。此次只寫到這裡為止。謹向媽媽和小馬麗問好。 請你將我的青絲圍巾寄給我;一個新制的春季背心我也用得著。我的住所要是變更了, 你當即刻收到我的新住址。 你是怎樣回家的?我非常快樂;九點鐘我已經到家了。 一八五○年四月九日於居列斯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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