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現在穆卿( Mukkin)將和我一樣坐著喫茶,並且將她的思想送到此處來:馬克息(
Maxi)會想望粘紙片頑耍,我希望他是在衛生的狀況中養育出來的。…你不相信我現在對
於小孩子是覺得何等有興味,當我能找著和馬克息相類似的小孩子,尤特別感覺興味。他
們也都歡喜和我相與,因為我懂得和他們交接的方法。我昨天一整天不能夠和你談天,因
為我乘車在禪恩布浪( Schonbrunn),將女主卡洛裡的信送給女主薩列洛( Saler -n O)。
我看見一個小女主,剛才生下十六個月,她和我們的女主卡洛裡非常相似,我真正大吃一
驚;她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她即刻以手掌擊我,和我很要好,並戀戀不捨,弄得大家都奇
怪起來。此事使我的心腸軟起來,我要費些力量,才把我的眼淚弄乾。我受他們慇勤的招
待,並且必須告訴他們許多事體。他們已經很確切地觀察我過,當我在戲園中和平常一樣,
走進另一包廂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這一次到禪恩布浪去花費我一整天功夫,因為我會
見大公爵夫人是很遲的。我當時立即看見莊嚴的排場,那真是堂皇而顯赫。你必須有一次
在此處跟著來干幾年。
我前天晚上聽《色密拉密斯》( Semiramis)。樂曲既是出於洛息尼( Rossini譯者
按洛氏為意大利著名的樂曲作家)之手,我更無話可說,但在舞蹈中也很出神氣!哼,像
這樣的唱和舞,必定發生一切的效力。伏多爾( Fodor)和拉布拉協( Lablache)兩人簡
直沒有敵手。你知道,奏曲能夠感動人,那才是真實不虛的。特別是他們的兩人合奏曲,
好像(只有一 點子不同)《你的黑心連根拔去》( DeinschwarzesHerzdurchwuhle)一
樣,那是完全卓絕的,他們受聽眾的要求鼓舞,是必須重演的。…你今天會有一封信來麼?
唉,親愛的穆卿,我很知道,你本來沒有什麼材料可以寫信,口中說起來雖有許多話,但
寫起來就沒有了,我對於此事是會忍耐的,哼,我甚至於必須視此為一種好的表現,這也
不是分外的。到今天晚上為止,暫行告別。望你努力加餐。…
一八二三年九月二十六日於維也納
二
我的最親愛的利拉( Linal)我今天晚上因上帝的恩惠與贊助,又獲得一種圓滿的結
果,這也許是從來未有的。這種完全勝利的光榮及其親感的效力誠非筆墨所能形容。只有
上帝配享這種榮譽!
當我走進奏樂所的時候,擁滿全場的聽眾都站起來,向我歡呼,聲震遐邇,他們拿著
帽子或手巾向我招展,簡直不能夠停止。《科活條》( DieQuverture)必須演了又演。
每一 個音樂劇總要因聽眾最大的熱忱爆發而間斷三次。布拉姆斯( Brahms譯者按:布氏
為德國著名的樂劇著作家)的曲子是從頭唱起的。他們要求最後一關也重演一次,但因舞
台上佈景的關係沒有辦到。第三幕是《花泰姆斯小曲》( FatinesBallade),樂劇既終,
聽眾紛紛向我歡呼,這種光榮是一個樂劇著作家從沒有在英國遇見過的。就全體樂劇講,
也是很好的,大家都圍繞著我,快樂了不得。我的心愛的生命,你的心神疲勞的穆克斯
( Muks)今天只能寫這樣多,然他不即刻將這種從天而降的新幸福報告你,他是不能夠安
安靜靜睡覺的。祝你夜安,希望你今天能夠猜想到這種有幸運的結果。
一八二六年四月十二日星期三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於倫敦
三
好心肝,祝你早安!在我能夠安適之前,雖需要一陣功夫,然我睡得很甜蜜。我自然
是過於興奮了。今天早晨仍十 分疲倦,不過沒有什麼病痛。我自獲得這樣的勝利後,心境
頗為舒適,世界上算是又有一大進步了。然無論如何,我的《阿柏浪》( Oberon)樂劇比
較我前此的諸作品,實站在一種很不穩定的位置上。戲園既妒忌,而公眾又極易激成意氣,
常是習於並且樂於持反對態度,以及前此使我不能確定表演成功的事故—凡此種種使昨晚
的結果加倍的光榮與可貴。並且在極度的讚揚中未曾有絲毫的反對出現。一切的表現都是
純潔的熱忱。自我於十一點鐘發出第十八次信給你之後,到了十二點鐘,即試演《科活條》
及其他至少已經演習過的樂劇,於是在樂器商人哈威斯( Hawes)處進餐,至七點鐘則為
已經報告你的總演習。一些有體面的群眾充滿了各包廂中。第一 幕過去還好,即一些微小
的地方也沒有忽略。在第二幕中,經過喧傳之後,列集亞( Rezia)和瑞安( Huon)應
當來,但沒有人來。戲園中一時是空的,最後浮塞特( Faweett)來了,他宣佈一塊裝飾
品跌在密司帕塘( Paton)的頭上,如有醫生在座,他請來戲園,密司帕塘希望於稍微痊
愈後,能夠繼續表演下去。—可是她沒有痊癒。我們經過長久的等候之後,見她不來;即
將她的大曲子刪了,繼續我們的演習。所以這種演習總算是十分有幸地終局了,他日聽眾
的讚賞與叫座的希望是普遍的。昨天十二點鐘又指定為密司帕塘試演之期,但她沒有來,
她宣言晚上必須注意於她的康劍我們還演習過別的東西。我於四點鐘和斯馬特( Smart)
在家進餐,六點鐘入戲園,帶著緊張的聲調。可是一切進行都很順利!
帕塘唱得很好,而奏樂又互相輝映,具有如此的熱望與愛情,你知道,我的音樂中有
這一曲可以引人入勝。此外我是怎樣時常地思念你;上帝呀,你至少也因恐懼而生病了!
這不是我的星宿中所特有的麼?然我從經驗中信賴我的星宿,知道它不會使我陷入困難之
中。我現在很願意,詳詳細細寫些事情給你看,但是我又不能夠寫,必須將它們放在霍斯
脫衛慈( Hosterwitz)的口頭談話中。佈景中各項裝飾的華麗與完善不是筆墨所能描寫出
來的,我將永不會再看見這樣的情景。有人說,這種樂劇花費七千金鎊,約合四萬九千達
列。現在只要唱歌人留在那裡,每天是繼續奏演的。我命起初十二 人任指導之責。我對於
這一道的確已經生厭了,他們要將樂劇在居列斯登奏演,我一想及此事,就有些害怕。幸
而我們不能聘請他們,他們在別處地方可以自行奏演,為著這種目的,就是十匹馬也拖我
不動的。現在暫時告別,我必須另外寫一些信件。當你拆開此信時,我倘能看見你滿心歡
悅,我當怎樣高興。在我接到你的消息之前,必須長久等待,差不多要等一個月,這是一
樁悲慘的事。我以至誠的意思擁抱你。
今天暫時作別了。
十三日
註:
韋柏全名卡爾·瑪麗亞·韋柏( Karl Maria Weber ,1786—1828),德國作曲家。
他的夫人卡洛裡是一個歌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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