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旅伴--小店客滿,也沒有吃的--奈船長怎樣弄到了房間--並且使我
們感到依依不捨--坑道的功能--一個典型的例子--「買賣產權」,但是失敗了-
-一落千丈
當我們最後騎馬離開這裡去愛絲梅拉達的時候,我們又增加了一個新夥伴--約翰
·奈船長,他是奈州長的兄弟。他的記性極好,舌頭長得端正,這使他具備了談話的不
朽能力。在一百二十英里的旅行中,約翰船長的談話從來沒有間斷或中止過。除了他的
談話能力,他那出色的性格裡還有一兩項特別的天資,其一就是做任何事情或者說做每
一件事情時那種非凡的「輕鬆」,從鋪鐵路,組織政黨,到縫鈕扣,釘馬掌,接骨頭,
孵小雞,他無所不能;其二是一種完備的能力,在任何時候,或者說每時每刻都把每一
個人的需求、困難、苦惱弄到自己肩頭上,並且輕鬆、敏捷地加以解決--因此,在擁
擠不堪的旅館裡他總是找得到空床,在空空如也的貯藏室裡他總可以吃喝個夠;最後一
點,他無論在哪裡遇到男人、女人或是小孩,無論是在營地裡,客棧裡還是在沙漠上,
他不是認識這些人,就是和這些人的親戚有過私交。這樣的旅伴是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的,我忍不住要舉個例子來說明他克服困難的方法。第二天,我們來到沙漠上一家可憐
的小客棧,又累又餓。他們告訴我們,房間客滿,沒有吃的,餵馬的乾草和燕麥也完了,
我們得往前走。我們大家都打算趁天亮趕快走,但約翰船長卻堅持要停一下,我們下馬
走進店去。在任何人臉上都看不到歡迎的樣子,約翰船長開始了恭維,二十分鐘內,他
就完成了下列工作:在三個馬車隊裡找到了老相識;發現他原來曾和老闆的媽媽同過學;
曾經在加利福尼亞攔住驚馬,救過老闆娘的命;修好了一個小孩的壞玩具,贏得了孩子
的媽媽-一一位旅客的歡心;幫助馬倌為一匹馬放了血;為另一匹患「哮喘」的馬開了
處方;在老闆的酒吧裡請了大家三次客;還拿出一張一周來大家還沒見過的最新的報紙,
坐下來為那些興致勃勃的聽眾念起了新聞。其效果歸結起來如下:馬伕給我們的馬弄來
了足夠的糧草;晚餐吃的是鱒魚,飯後受到極為友善的款待,舒舒服服的床,次日早晨
還意外的給了一餐早飯。我們離開時,大家依依不捨!約翰船長也有些不好的品性,但
他那些無可估量的寶貴的品性把它們淹沒了。
愛絲梅拉達在很多方面看來都是洪堡第二,只不過稍微發達些。我們一直為之繳股
款的礦產一文不值,只好放棄了。最大的一座礦位於一個十四英尺高的山丘上,那些滿
懷信心的股東們正在山丘上面打一條通向礦脈的坑道。坑道要挖七十英尺長才能達到本
來挖十二英尺深的豎井就能達到的礦脈!
股東理事會靠財產「估價」過日子,(注意:這一暗示對於紐約的銀礦主們的啟發
來得太晚了;他們現在憑經驗就能識破這個絕妙的詭計。)並不希望採到礦脈,他們知
道,它就像街沿石一樣根本不含銀。這一點使我想起吉姆·楊森的坑道。他為一個叫
「溪谷」的礦繳納股款,一直到幾乎囊空如洗。最後,又要繳納一筆股款在「溪谷」上
開挖一條二百五十英尺長的坑道,湯森爬上山去察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發現「溪谷」
露頭在一座非常尖峭的山峰上,兩個人正在那裡「應付」那個設想的坑道。湯森計算了
一下,然後對他們說:
「這麼說,你們是接受了一項合同,要在山上挖一條二百五十英尺長的坑道直到礦
脈嗎?」
「是的,先生。」
「嗯,你們知道你們遇到的是一件代價昂貴,十分艱巨的工作嗎?」
「不知道,怎麼會是那樣呢?」
「因為這座山從這邊到那邊只有二十五英尺;因此,你們這條坑道得有二百二十五
英尺建立在棧架上!」
銀礦股東們的前景十分暗談曲折。
我們得到了許多礦山,並開始在上面挖豎井和坑道,但一個也沒有完成。我們必須
在每座礦山上做點事以「佔有」它,否則,十天的期限一到,別人就會把我們的財產奪
去。我們不斷尋求新礦,並在上面做點工作,然後等待買主,但買主一個也沒來。我們
沒有找到一個每噸能生產五十多美元的礦脈;由於銀廠「處理」礦石,提煉銀子要價每
噸五十美元,我們口袋裡的錢源源外流,一個子兒也沒回來過。大家棲身在一個小房子
裡,自己燒飯;總的說來,這是艱難的生活--儘管是有希望的生活--因為,我們一
刻也沒有停止盼望發財,希望某天有一個買主從天而降。
最後,麵粉漲到每磅一美元,而保證金低於每月百分之八就借不到錢(我也沒有這
筆保證金),這時我不再開礦,到工場去了。就是說,我到一家石英工場去當了個普通
工人,除伙食費外,每週掙十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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