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格印第安人和非洲叢林人的比較--食物,生活與性格--卑鄙地襲擊馬車-
-勇敢的車伕--一個高尚的紅種人
第十六天上午,我們到達落磯谷口,離鹽湖二百五十英里。在這個除驛站外遠離任
何白人居住區的荒涼地方,我們看到了直到我寫這本書時所見到過的最不幸的人種。我
指的是「高蘇特印第安人」。就我們的所見所聞,他們甚至比加利福尼亞的下賤的迪格
印第安人還要低劣得多,比美洲所有的野蠻人還要低劣;比特拉、德·富甘人要低劣;
比霍屯督人低劣;在有些方面實際上比非洲的凱茨人還要低劣。事實上,我曾翻遍了伍
德那幾卷大部頭的《未開化人種》,想找出一個其野蠻程度足以和高蘇特人相提並論的
野蠻部落,但只發現一個民族還算和這恥辱的定論沾得上邊,這就是南非的「波士耶人」
(或稱叢林人)。我們看見的這些在路邊、驛站周圍遊蕩的高蘇特人,是一種矮小,羸
弱,「骨瘦如柴」的動物;面部呈普通非洲人的灰黑色!他臉上,手上的污垢積聚貯存
了數月、數年甚至數代之久,因年齡差異而有不通程度的堆積;他們是個冷漠、鬼崇、
奸詐的民族,像我們讀到過的(或沒讀到過的)所有「高等紅種人」一樣偷偷摸摸地注
意一切事物,臉上毫無表情;像所有印第安人一樣懶惰、忍饑耐餓、不知疲倦;他們是
些不要臉的乞丐--如果一個印第安人失去了乞丐的本能,他就不會「動」,如象沒有
擺的鐘一樣;他們飢餓,永遠飢餓,豬吃得下去的任何東西他們都不會拒絕,豬通常都
會拒絕的東西他們也不會挑剔;他們也打獵,但他們的奢望不過是獵食大耳野兔,蟋蟀
和蝗蟲,從鳲鳩和郊狼那裡盜竊腐肉;他們是野蠻人,當有人問他們是否信仰印第安聖
靈時,他們露出一種近乎激動的表情,以為你說的是威士忌;這些高蘇特人是個稀疏、
分散的民族,近乎像一絲不掛的黑人兒童,他們什麼也不生產,沒有村子,沒有結構嚴
密的村社--他們唯一的棲身之處不過是掛在灌木上用以遮擋風雪的破布片,而且,他
們的家鄉是我國及其它任何國家能夠提供的最陡峭,最寒冷,沒人願涉足的窮鄉僻壤。
顯然,高蘇特人和叢林人的祖先是同類的黑猩猩,袋鼠或是挪威老鼠,以及進化論
者追溯到的任何動物始祖。
高蘇特人和一般人一樣希望兔子打架,但他們常常一連幾個月靠驛站丟出去的下水、
雜碎過活,然後在夜黑風高時,趁人不備,放火燒掉驛站,伏擊衝出的人們。有一天晚
上,他們襲擊了一輛馬車,車裡僅坐著一個乘客,是內華達准州的地方法官。他們的第
一排箭(還有一兩顆子彈)就把窗簾穿得像篩子一樣,射傷了一兩匹馬,車伕受了致命
傷。車伕是個勇敢的人,他的乘客也是個好樣的。一聽到車伕的喊聲,莫特法官立即從
車箱裡鑽出來爬上車頂,抓住了韁繩。車伕受傷後便倒在車箱上,但雙手緊緊抓住韁繩
不放。直到有人來解救才鬆手。莫特法官從車伕鬆開的手裡把韁繩接了過去,車伕把頭
放在莫特法官的雙腳之間,沉著地指引著道路;他說,他相信自己能夠活到把那些歹徒
都甩掉,如果他能做到這一點,就沒有嚴重問題了,法官按照他的指點駕車(他指出難
走的地段和通常的路徑),就可以順利地到達下一站。法官把敵人丟在了後面,最後終
於衝到那個驛站,他知道夜間的危險已經過去了;但是他卻沒有戰友來分享這一勝利,
因為那個英勇的車伕已經死去。
現在,讓我們忘掉我們對大陸驛車伕所說的那些嚴厲的話吧。高蘇特人使我噁心,
儘管我是庫柏的信徒,崇拜紅種人,甚至崇拜在《最後的莫希干人》中那些和邊區人民
有適當交往的有一定文化的野蠻人。那些邊區人把每個句子分為相等的兩部分,一部分
語法嚴謹而精練,另一部分只不過想要帶上一種獵人和山裡人講話的味道:就像百老匯
的店員啃了一部愛默生·貝內特的作品,花幾個星期在鮑厄裡劇院研究了邊區生活後,
說話時所帶的那種口氣--我是說,高蘇特人叫我這個印第安人的崇拜者噁心作嘔,促
使我去察考那些權威著作,以確定過去我是否是透過柔和浪漫的月光觀察紅種人而把他
們估計過高了。隨後的發現使我清醒過來。真奇怪,他們身上的油彩和金箔會那麼快就
脫落了,暴露出他們的卑劣、骯髒和令人討厭。證據那麼快就匯積起來,無論你在哪裡
找到一個印第安部落,你見到的總是或多或少經環境美他過的高蘇特人,但畢竟還是高
蘇特人。他們應該受到憐憫,這些可憐的動物;他們能夠得到我的同情,直至時間過了
很久以後的今天。在這以前,沒有任何人同情過他們。
外面有一種印象,似乎巴爾的摩華盛頓鐵路公司的許多僱員都是高蘇特人,但這是
訛傳。僅有一點點說得過去的相似之處,雖然足以使無知者誤入歧途,但騙不了那些仔
細地看過這兩種人的人們。但嚴肅地說,那種說法不僅愚蠢,而且大錯特錯;因為無論
出於何種動機,它的必然後果都損害了那些人的名謄。他們在落磯山脈那嚴酷的沙漠裡
度過的艱難日子,只有老天才明白!如果在我們的心裡找不到基督的同情和憐憫來賜於
這些可憐的週身一絲不掛的人的話,那麼以主的名義,至少不要對他們落井下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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