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保佑我。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運氣·這真是天賜良機。史蒂夫·斯隆把朱莉
婭交到了他的手裡。哈爾·貝克是個不中用的傻瓜,泰勒想。這次我親自幹掉她。
他抬頭看見克拉克走進房問。
「請原諒,斯坦福法官,有您的電話。」
「我是基思·珀西。您是泰勒嗎?」
「是的,基思。」
「我只是想告訴您有關瑪戈·波斯納的最新消息。」
「什麼消息?」
「吉福德醫生剛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那個女人神志不清,情況非常糟糕,他們不
得不把她關在封閉室裡。」
泰勒深深地鬆了一口氣。「這消息令我傷心。」
「不管怎樣,我的本意是讓您放心,讓您知道她不會再對您和您的家庭產生任何威
脅。」
「我很感激你,」泰勒說。這話倒是真心話。
泰勒回到自己的房間,給李掛了個電話,對方過了好久才來接電話。
「喂?」泰勒聽見對方屋裡有說話聲。「是李嗎?」
「你是誰?」
「泰勒。」
「噢,是你,泰勒。」
他能聽見清脆的碰杯聲。「你在舉行家宴,李?」
「哈哈,你想加入嗎?」
泰勒在想宴會上都是些什麼人。「但願我能來。我給你打電話是讓你準備去進行我
們曾說過的旅行。」
李哈哈大笑。「你是說乘那艘白色的大遊艇去聖特羅佩茲?」
「沒錯。」
他滿不在乎地嘲笑道:「沒問題,我隨時等你來。」
「李,我在與你說正事。」
「啊,別信口雌黃了,泰勒。法官哪會有遊艇?我得掛電話了,客人們正在招呼我
呢。」
「等等!」泰勒絕望地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知道,你不就是……」
「我是泰勒·斯坦福。我的父親就是哈里·斯坦福。」
電話裡出現了片刻的寂靜。「你是在戲弄我吧?」
「沒有,我現在波士頓,正在處理財產分配的事項。」
「哇,上帝!你就是那個斯坦福。我還蒙在鼓裡呢。真對不起。我……我最近在新
聞節目裡聽到過這事,但我沒太注意,我沒想到那就是你。」
「沒關係。」
「你真想帶我去聖特羅佩茲,是嗎?」
「當然嘍,我們要在一塊做許多事,」泰勒說。「不過要看你是否願意。」
「我自然願意!」李頓時來了激情。「哎呀,泰勒,這真是激動人心的好消息。」
泰勒笑著放下電話。李已經掌握在我的手裡。他想,現在我該去關照我的異母妹妹
了。
他走進書房,那兒有哈里·斯坦福存放的槍支彈藥。他打開箱子,取出一個紅木盒
子,再從箱子底下的一個抽屜裡取出一些彈藥裝在口袋裡,然後提著木箱上樓來到自己
的房間,鎖上門後打開箱子。箱子裡面裝有一對魯格左輪手槍,這是哈里·斯坦福的寵
物。泰勒拿了一支槍,小心翼翼地裝上彈藥。他把多餘的彈藥和裝有另外一支槍的盒子
放進寫字檯抽屜裡。打一槍就夠了,他這樣想著。他父親曾送他去一所軍事學校學習,
在那兒他掌握了出色的射擊本領。謝謝您,父親。
接著泰勒拿起電話簿查找史蒂夫·斯隆家的住址。
紐伯裡公園區紐伯裡街二八○號。
泰勒向車庫走去,裡面有五六輛小汽車。他選了一輛最不引人注目的黑色梅塞德斯。
他打開車庫門,看看有沒有驚動什麼人。周圍一片寧靜。
在驅車前往史蒂夫·斯隆家的路上,泰勒思考著他要去做的事。他從來沒有親自動
手殺過人,但這一次他非得孤注一擲了。朱莉婭·斯坦福是他實現自己的美夢的最後一
個障礙物,幹掉她,他的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永遠不會有麻煩了,泰勒暗暗思忖著。
他把車開得慢慢的,以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來到紐伯裡街,在史蒂夫家門前徘徊
了一陣。街上停著幾輛小汽車,但周圍無一行人。
泰勒把車開到下一條街處停下,然後走回來。他按響了門鈴,等著開門。
門裡傳出了朱莉婭的聲音。「是誰啊?」
「是斯坦福法官。」
朱莉婭打開門,吃驚地看著他。「你上這兒來幹什麼?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他若無其事地說。「史蒂夫·斯隆讓我跟你談談。是他告訴我你在
這兒的。能讓我進來嗎?」
「當然可以。」
泰勒走進客廳,看著朱莉婭在他身後把門關上。她領著他來到了起居室。
「史蒂夫不在家,」她說。「他去聖雷莫了。」
「我知道,」他環顧四周。「你一人在家嗎?有沒有管家或者其他人和你作伴。」
「沒有,我在這兒很安全。需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謝謝。」
「你想和我談些什麼?」
「我來談談有關你的事,朱莉婭。我對你很失望。」
「失望……?」
「你不該來這兒,你真想來和我們爭奪一份不屬於你的財產嗎?」
她注視了他片刻。「但我有權……」
「你沒有權享受任何東西!」泰勒吼叫道。「那些年裡我們受盡了父親的羞辱和懲
罰,你到哪兒去了?他變著法兒一有機會就為難我們,讓我們受盡煎熬。你從未受過這
些苦。哼,受害的是我們,我們理應得到這筆財產。你根本沒有份。」
「我……你想讓我做什麼?」
泰勒哈哈一笑。「我想讓你做什麼?沒什麼。你已經做得夠多的了。該死的,你幾
乎壞了我所有的事,你知道嗎!」
「我不明白。」
「這事實際很簡單,」他掏出那把左輪槍。「你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倒退了一步。「但我……」
「什麼也別說了,別浪費時間了。你跟我走一趟。」
她僵在那兒不動。「假如我不走呢?」
「噢,你必須走。要死要活隨你的便。」
在片刻寂靜中,泰勒聽到從隔壁房間傳來了自己的話音。「噢,你必須走,要死要
活隨你的便。」他急轉過身。「什麼……?」
史蒂夫·斯隆、西蒙·菲茨傑拉德、肯尼迪中尉和兩名便衣警察來到了起居室。史
蒂夫的手裡還提著一台錄音機。
肯尼迪中尉說:「把槍交給我,法官。」
泰勒一時呆著木雞,然後強作笑容道:「當然,我只是想嚇唬這個女人,讓她離開
這兒。你們知道她是個冒牌貨。」他把槍放到偵探伸出的手中。「她企圖佔有斯坦福的
財產。哼,我不會讓她得逞的。所以我……」
「該收場了,法官,」史蒂夫說。
「你在說什麼?你曾說過是伍迪策劃……」
「伍迪沒有這麼高明的手段來策劃這一切的,而肯德爾的事業很成功。因此我開始
追查你。德米特裡·卡明斯基在澳大利亞被殺,那裡的警察在他的口袋裡發現了你的電
話號碼。你派他殺害了你的父親。是你引來了瑪戈·波斯納,然後又堅持說她是個冒名
頂替者,這是為了避開人們對你的嫌疑。你提出做DNA測試,是為了有個轉移屍體的機
會。你還冒名給蒂蒙斯打電話,雇了瑪戈·波斯納來冒充朱莉婭,然後再把她送進精神
病醫院。」
泰勒環顧了一下四周,陰險地說:「這就是你們的證據?我簡直無法相信!憑這點
蛛絲馬跡你們就設下了這可笑的圈套?你們沒有絲毫證據。我把電話號碼交給德米特裡,
因為我考慮到我父親也許會遇險,讓德米特裡要格外小心。顯然他不夠當心。殺害我父
親和殺害德米特早的是同一個兇手,警察應該把那個人找出來。我打電話給蒂蒙斯是想
讓他查明真相。有人冒充了他,但我不知道是誰。除非你們能把那人找出來,證明我們
倆是串通一氣的,否則沒有任何證據來指控我。至於瑪戈·波斯納,我的確認為她是我
們的妹妹。因為她忽然失去理智,狂購亂買,並且威脅說要殺我們大家,我才勸她去芝
加哥的。我讓人收容她,並把她交給精神病院監禁起來。我不願意將這事公諸於眾是為
了維護家庭的名聲。
朱莉娜說:「可你來這兒是為了殺我。」
泰勒搖著頭說:「我並不想殺你,你只是個冒牌貨,我只想把你嚇跑。」
「你在撒謊。」
他轉身對著其他人說:「還有件事你們也許應該考慮。這個案子中可能沒有家庭成
員參與,或許是某個知情者在操縱這事。這個人推出了一個冒名頂替者,並設法讓我們
家人承認她是家庭成員之一,答應讓她和我們一起平分財產。你們沒有人想到過這一點
是嗎?」他對著西蒙·菲茨傑拉德說:「我要起訴你倆犯有誹謗罪而且很快會把你收走
的東西要回來。這些東西可以作為我的指控證據。還沒等到我把你們徹底搞垮,你們就
會後悔和我這樣的人打交道。我有幾十億的財產,我可以用這些錢把你們搞得身敗名
裂。」他看了看史蒂夫說:「我敢說,你作為律師的最後使命是宣讀斯坦福的遺囑。好
了,如果你們不打算指控我攜帶無證槍支的話,我該走了。」
大家相互看看,不知所措。
「可以走了?那麼我走了,晚安。」
這些人只得束手無策地看著他走出去。
肯尼迪中尉首先打破沉默。「天哪!」他說。「你們相信他的話嗎?」
「他在嚇唬人,」史蒂夫慢條斯理地說。「但是他說得對,我們拿不出證據,我們
需要證據。我本以為他會服罪,但我低估了他。」
西蒙·菲茨傑拉德說:「看來我們小小的計劃被擊退了。沒有德米特裡·卡明斯基
或那個叫波斯納的女人的證詞,我們只能猜疑。」
「他威脅說要殺我不是證據嗎?」朱莉婭爭辯著說。
斯蒂夫說:「你沒聽見他剛才說的話?他只是想嚇唬你,因為他認為你是個冒名頂
替者。」
「他不只是嚇唬我,」朱莉婭說。「他想謀殺我。」
「我明白,但我們毫無辦法。狄更斯說得對:『法律是一頭蠢驢。』我們所做的一
切成了徒勞。」
菲茨傑拉德緊鎖著眉頭。「比這還要糟呢,史蒂夫。泰勒肯定會起訴我們。如果我
們拿不出證據,我們就要大禍臨頭了。」
其他人離開後朱莉婭對史蒂夫說:「對這一切我很難過。我覺得我負有一定的責任,
如果我不來……」
「別說傻話了,」史蒂夫說。
「可他說了要把你們搞得身敗名裂。他會這樣做嗎?」
史蒂夫聳聳肩說:「我們得等著瞧。」
朱莉婭遲疑了一會兒,說:「史蒂夫,我很想幫助你。」
他不解地看著她。「你幫我什麼?」
「嗯,我會得到許多錢,我要給你足夠的錢使你能夠……」
他把兩隻手按在她的肩上。「謝謝你,朱莉婭。我不能拿你的錢。我不會出事的。」
「可是……」
「別為這事擔心。」
她用顫抖的聲音說:「他是一個惡棍。」
「你在處理這件事上表現得很勇敢。」
「你曾說沒有辦法抓他,我想如果你引他到這兒來,也許能使他自投羅網。」
「現在看來是我們自己掉進了陷阱,對嗎?」
那天晚上朱莉婭躺在床上,想著史蒂夫的事,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保護他。我不該來,
她想,但如果我不來的話,就不會和他相識了。
在隔壁房間裡,史蒂夫躺在床上想著朱莉婭。想到朱莉婭躺的床和他只有薄薄的一
牆之隔,他感到壓抑。我能說什麼呢!這堵牆是十億美元壘起來的呀。
泰勒興高采烈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想著剛剛發生的短兵相接,想著自己是怎樣與
他們鬥智的。這些人真是螳臂擋車,他想。可他不知道他父親曾經也這樣想過。
泰勒回到了玫瑰山,克拉克出來迎候他。「晚上好,泰勒法官。祝您今晚過得愉
快。」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痛快過,克拉克。從來沒有。」
「我給您拿點喝的來好嗎?」
「好,我很想來一杯香檳酒。」
「當然嘍,先生。」
這簡直是在慶賀,是慶賀他的勝利。明天我的身價就是二十億美元了。他美滋滋地
反覆念叨著這幾個詞,「二十億美元……二十億美元……」他決定給李打個電話。
這次李立刻聽出了他的聲音。
「泰勒!你好嗎?」他的聲音很溫柔。
「很好,李。」
「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泰勒有點欣喜若狂了。「是嗎?你願意明天就來波士頓嗎?」
「當然願意……能告訴我為什麼事嗎?」
「明天要宣讀遺囑。我就要繼承二十億美元。」
「二十……這簡直是天文數字!」
「我想讓你守在我身邊。我們將一起去買那艘遊艇。」
「噢,泰勒!這太棒了!」
「那麼你來嗎?」
「當然,我來。」
李放下電話,坐在那兒甜滋滋地反覆念叨著:「二十億美元……二十億美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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