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一艘港口巡邏船正在沿查爾斯河巡航,船上的一名警察發現前面有一個
物體漂浮在水中。
「看船頭右舷方!」他叫了起來。「像根木棍。趁它還未沉下去,我們趕緊把它撈
起來。」
結果發現那是一具屍體,更令人驚訝的是這是一具經過防腐處理的屍體。
那名警察低頭看看屍體說:「塗過防腐劑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查爾斯河上的呢?」
邁克爾·肯尼迪中尉正在和驗屍官說話。「你有把握嗎?」
驗屍官回答說:「絕對沒錯,是哈里·斯坦福的屍體。是我親手給屍體塗的防腐劑。
我們奉命把屍體挖出來,可是當我們掘出棺材打開看時……嗯,您知道的……我們曾向
警察局報告過這件事。」
「是誰讓你們把屍體挖出來的?」
「家屬。他們是讓律師西蒙·菲茨傑拉德代辦此事的。」
「我覺得該和菲茨傑拉德先生談談。」
史蒂夫從芝加哥回到波士頓後徑直前往西蒙·菲茨傑拉德的辦公室。
「你看上去疲憊不堪,」菲茨傑拉德說。
「不是疲憊不堪——是狼狽不堪。現在一切都失去了頭緒,西蒙。我們本來有三條
線索:德米特裡·卡明斯基,弗蘭克·蒂蒙斯和瑪戈·波斯納。現在,卡明斯基死了,
蒂蒙斯是冒名頂替的,瑪戈·波斯納現在關在精神病院。我們失去了一切……」
對講機裡傳來了菲茨傑拉德秘書的聲音:「請原諒,有個叫肯尼迪的中尉在此求見,
菲茨傑拉德先生。」
「讓他進來。」
邁克爾·肯尼迪是個見多識廣、長相粗獷的男子。
「菲茨傑拉德先生嗎?」
「是的,這位是我的助手史蒂夫·斯隆,我想你倆曾通過電話。請坐。有事找我
嗎?」
「我們剛剛找到了哈里·斯坦福的屍體。」
「什麼?在哪兒?」
「漂浮在查爾斯河上。您曾下令讓人把屍體掘出來,是嗎?」
「是的。」
「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掘出屍體?」
菲茨傑拉德把實情告訴了他。
菲茨傑拉德敘述完畢後,肯尼迪說:「您不知道是誰裝扮成私人偵探蒂蒙斯的嗎?」
「不知道。我和蒂蒙斯談過,他也不知道。」
肯尼迪歎了口氣。「案情越來越令人費解了。」
「哈里·斯坦福的屍體現在何處?」史蒂夫問。
「現時被放在停屍房。但願他的屍體不會再失竊。」
「這是我倆共同的願望,」史蒂夫說。「我們要做一次DNA測試。」
那天下午朱莉娜接受了這種測試。當佩裡·溫格看到初步結果時就說:「看來是吻
合的……」
當史蒂夫打電話告訴泰勒他父親的屍體找到了時,泰勒著實很震驚。
「真可怕!」他說。「誰會幹出這種事來呢?」
「我們就是想找到這個答案,」史蒂夫對他說。
泰勒怒火中燒:貝克這個無能的白癡!我要讓他為此付出代價。在事情還沒有失控
前,我得抹平此事。「菲茨傑拉德先生,您知道,我最近被提升為庫克縣的首席法官,
有一大堆案子要處理,他們在催我回去。我無法繼續在此停留。勞您駕,請設法盡快結
束遺囑檢驗。」
「我今天上午打過電話,」史蒂夫告訴他。「這事三天之內辦完不成問題。」
「那好。請和我保持聯絡。」
「我會照辦的,法官。」
史蒂夫坐在辦公室裡回顧著過去兩周內所發生的事情,他想起了他和麥克菲森警長
的那段對話。
「我們剛剛找到他的屍體,他的手指被砍掉了,身上中了數槍。」
讓我再想想,史蒂夫沉思片刻。有件事他沒有向我說起。他拿起話筒,撥通了澳大
利亞。
電話的另一端說:「我是警長麥克菲森。」
「噢,警長,我忘了問您一個問題。你們發現德米特裡·卡明斯基的屍體時,他身
上有沒有什麼信件?……我明白了……好的……謝謝您。」
史蒂夫掛了電話,接著對講機傳來了秘書的聲音:「二號線上有肯尼迪中尉的電
話。」
史蒂夫撳下了電話按鈕。
「中尉,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我剛才在打國際長途。」
「紐約市警察局給了我一個有關霍普·馬爾科維奇的消息,一定能讓您感興趣。他
是個狡猾的傢伙。」
史蒂夫拿起一支筆。「請往下說。」
「警察局認為他工作的麵包房只是毒品活動的擋風屏。」中尉停頓了一會接著說:
「馬爾科維奇也許是個毒品販子,但他很狡猾,他們至今還未盯上他。」
「還有嗎?」史蒂夫問。
「警察還認為他的活動通過馬賽與法國秘密犯罪組織絞在一起。如果聽到別的消息,
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謝謝了,中尉,您的消息很有價值。」
史蒂夫放下電話,走出辦公室。
史蒂夫滿懷希望回到家,一進門就喊:「朱莉婭?」
沒人答應。
他開始驚慌起來。「朱莉婭!」他想,她是被人綁架了還是謀殺了。他立刻警覺起
來。
朱莉婭出現在樓梯口。「史蒂夫?」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我還以為……」他臉色蒼白。
「你沒事吧?」
「沒有。」
她走下樓來。「芝加哥的事情辦得順利嗎?」
他搖搖頭。「恐怕不順利。」他把事情的經過給她講了一遍。「朱莉婭,我們打算
星期四宣讀遺囑。離現在還有三天。那個幕後策劃者一定得在這幾天內幹掉你,否則這
人的計劃就會失敗。」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我明白,可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其實……」電話鈴響了。「請原諒。」史蒂夫拿起話筒。「喂?」
「我是佛羅里達州的蒂奇納醫生。對不起,沒有及時給你打電話,因為我出城了。」
「蒂奇納醫生,謝謝您給我回電話。我們是代理斯坦福產業的律師事務所。」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我想瞭解伍德羅·斯坦福的事。我想他是您的一個病人。」
「是的。」
「他吸毒嗎,醫生?」
「斯隆先生,我不能隨便談論我的病人。」
「我理解,我不是出於好奇來向您打聽此事的。重要的是……」
「我恐怕不能……」
「您確實讓朱庇特地區的港口診所收容了他,是嗎?」
對方沉默了好長一會工夫。「是的,那是有案可查的事。」
「謝謝您,醫生。我要瞭解的就是這些。」
史蒂夫放下電話,站了一會兒。「真是不可思議。」
「說什麼?」朱莉婭問。
「請坐下……」
半小時後,史蒂夫的小汽車朝玫瑰山方向駛去。事情終於有眉目了。他真聰明。他
的詭計險些得逞。如果朱莉啞發生意外的話,他照樣能實現他的陰謀。
到了玫瑰山,克拉克給他開了門。「晚上好,斯隆先生。」
「你好,克拉克。斯坦福法官在家嗎?」
「他在書房。我去告訴他您來了。」
一分鐘後男管家回來說:「斯坦福法官現在就見您。」
「謝謝。」
史蒂夫朝書房走去。
泰勒正聚精會神地坐在棋盤面前。史蒂夫走進房間時他才抬起頭。
「你要見我?」
「是的,我已經搞清楚了是誰在幕後策劃這一切。」
沉默片刻之後,泰勒緩緩地說:「是嗎?」
「是的,我恐怕這事會讓您大吃一驚。這人就是您的兄弟伍迪。」
泰勒驚愕地看著史蒂夫。「你是說這一切都是由伍迪操縱的?」
「沒錯。」
「我……我難以相信。」
「我起初也不相信。可是經過核查證明是他所為。我找霍布灣的一位醫生瞭解過。
您知道您的兄弟在吸毒嗎?」
「我……我已經有所懷疑。」
「毒品非常昂貴。伍迪沒有工作,他需要錢,當然他要設法佔有更多的遺產。他雇
傭了假冒的朱莉婭。當您提出做DNA測試時,他驚慌了,因此讓人將屍體轉移了,因為
他怕做這樣的測試。這件事提醒了我。我懷疑也是他派人去堪薩斯州謀殺真朱莉婭的。
您知道佩姬有個兄弟和犯罪團伙有牽連嗎?只要朱莉婭還活著,有兩個朱莉婭存在,他
的計劃就不會得逞。」
「你能肯定這些是事實嗎?」
「絕對有把握。還有一些別的情況,法官。」
「什麼情況?」
「我認為您父親是伍迪指使人謀害的。佩姬的兄弟可以張羅這些事。我得知他和馬
賽的犯罪集團有瓜葛。這事很容易,他可以花錢收買那些船員。我打算今晚飛往意大利
找遊艇船長瞭解一下。」
泰勒一直神情專注地聽著。聽史蒂夫說要去意大利,他馬上表示贊成。「這個主意
不錯。」瓦卡羅船長一無所知。
「我盡量在星期四宣讀遺囑之前趕回來。」
泰勒說:「朱莉婭怎麼樣……你能確保她的安全嗎?」
「噢,我能,」史蒂夫說。「她呆在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她在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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