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書屋--外國文學--丹尼爾·斯蒂爾--愛之翼

第十五章

　　環球飛行的宣傳工作幾乎立刻就開始了，他們在紐波特海岸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做了正式預告。此後，凱西又對這次飛行做了許多次的報告與簡短的講演，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狄斯蒙德來策劃與操縱的。男性團體、婦女組織、政治集團、還有各類的俱樂部都對凱西的講演表示了極大的關注；她還接受了廣播電台記者的採訪；並有一部新聞短片專門介紹了她的情況。
　　在兩周之內，她將要做環球飛行的消息被新聞界炒得沸沸揚揚。但是在八月中旬，由於歐洲戰事的升級，凱西的計劃不再是公眾注意的焦點了。戰火已經在英國本土上蔓延起來了，德國納粹空軍的飛機開始對英國進行猛烈的轟炸，希望能摧毀英國的防禦力量。毫無疑問，尼克呆在英國是不安全的，不論她對他是多麼生氣，她還是在為他擔心，尤其聽到最近傳來的消息後，她更是為他感到憂慮。
　　她打電話給她的父親，想問一問他最近是否收到尼克的來信，但是他沒有收到，甚至到了八月底，也沒有尼克的消自「我看不會出什麼事的，凱絲，你放心好了。我是他最親近的親屬，如果他發生了什麼事，我會接到通知的。」她父親的話給了她一些安慰，他們都認為尼克現在一定也接到了飛行任務，他不可能再訓練飛行員了，他一定親自駕駛著轟炸機或者是戰鬥機執行任務了。德國納粹空軍的目標就是要摧毀英國皇家空軍部隊，凱西知道尼克現在一定正為了抵抗德國人的進攻而艱苦奮戰。意識到這一點讓她感到焦慮，而他們在那種惡劣的關係下分手，更讓她感到後悔，她只希望他會安然無恙，不要發生什麼事。
　　儘管戰爭在世界範圍內打起來了，狄斯蒙德卻依然在謹慎地、精確地策劃著他的環球飛行計劃。他與凱西對所使用的飛機達成了一致。這架飛機早已經準備好了，它配備了性能良好的新設備，額外的油箱，適合長途飛行的裝置。由於狄斯蒙德在細節方面非常注意，因此凱西確信他們的飛機是安全的。
　　他們所面臨的真正的困難和主要的問題就是他們的飛行路線，因為歐洲現在正在打仗。到了一九四0 年，戰爭已經擴散到很多地方了，在太平洋上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大部分的北非地區當然還有歐洲都是很危險的，現在來計劃一場環球飛行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場環球飛行能創造很多驚人的紀錄，能飛行很漫長的距離。狄斯蒙德現在對軍用飛機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希望能通過這次橫跨大洋的飛行來證明他飛機性能的可靠性。
　　他們的主要目標是飛越太平洋，在十天之內分八次完成，全部路程長達一萬五千五百五十英里。他們將從洛杉磯起飛飛往拉丁美洲的危地馬拉城，再從危地馬拉城飛往位於赤道附近的厄瓜多爾轄區的加拉帕戈斯群島，再從加拉帕戈斯群島飛往智利在南太平洋的復活節島，然後到達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島，從塔希提島路經南太平洋的帕果帕果港口，最後到達胡蘭島，狄斯蒙德計劃在那裡舉行一個簡短儀式來紀念艾米麗。埃爾哈特；然後他們再從胡蘭島出發飛往火奴魯魯，當然在那裡還要舉行紀念活動，狄斯蒙德已計劃在那裡迎接他們；然後他和他們一同飛回到舊金山，在舊金山為他們的最後一段行程舉行慶祝活動。
　　他很遺憾沒有能讓她環繞地球飛行一周，但是這次環繞太平洋的飛行——一他現在這樣稱呼它了——一也能完成許多事情，環球飛行只能等到以後了，等到歐洲戰事結束了的時候。
　　飛行將近十六萬英里的路程對凱西來說，能樹立同樣輝煌的名聲，當然還有他的飛機。凱西認為他所做的計劃非常富有理智，在某種程度上，它駁斥了尼克對狄斯蒙德所做的那些可笑的評論。狄斯蒙德不是瘋子，他不想殺她，沒有人想要從歐洲的領土上飛行過去，不論是瘋子，還是正常的人。
　　狄斯蒙德在秋季裡為她安排了更多的新聞發佈會，很高興地看到她一直在新聞中出現。他想要公眾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而她也的確讓公眾將注意力暫時從歐洲的戰爭中轉移過來。環球飛行是一件健康的、充滿希望的、讓人激動的事情，而她在每一張照片中看起來都是那麼美麗，每一個人都愛上了她，並希望她能取得成功。
　　現在人們開始在街道上攔住她讓她簽名了，男人們從汽車裡探出頭來向她揮著手。
　　尼克說對了，她現在被人們當成電影明星一樣來對待了。但是狄斯蒙德最近讓她的社會活動減少下來，他看起來似乎是想保持她的「純潔」，不想讓人們對她的羅曼史說些閒言碎語。南希。弗爾斯特仍然與她一起工作，但是她不再為凱西安排那些年輕英俊的男性隨員了。如果凱西想要到什麼重要的地方去，狄斯蒙德陪伴著她，他說他在那裡可以將一切事情都控制在手中。他們～起去好萊塢的開幕式和首映式，他們在晚上一起跳舞或者去劇院。他是一個好的陪同，她喜歡和他在一起，因為他們兩個人每天都起得很早，所以他們很高興每天都能早些回家，這是一個完美的安排。
　　與此同時，英國仍然被納粹德國的飛機無情地轟炸著，凱西知道她的父親終於收到了尼克的一封信，他說自從十月份以來，他的處境仍然很安全，他現在正在第五十四飛行中隊駕駛斯皮德菲爾戰鬥機，仍然駐紮在合恩柴斯的飛機場。聽他的語氣，他似乎感到他現在正做的事是一種享受。他唯一一句提到凱西的話，是讓帕特向他那個不可理喻的女兒轉達他的愛。看起來他們之間的戰爭仍然還沒有結束，但是至少他還活著，這對所有的奧瑪麗家族成員來說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甚至狄斯蒙德也關心地詢問起尼克的情況了，凱西告訴了他她所知道的一切。但是到了十一月底，德國空軍的攻擊力量似乎減弱了～些，在那之前，轟炸總是不間斷的，而且是毫不留情的。英國的很多孩子被送往美國，凱西的姐姐卡琳收留了其中的兩個孩子，這讓凱西深受感動。這兩個孩子非常討人喜歡，當凱西在感恩節的時候見到他們時，他們仍然處於驚恐之中，有趣的是這兩個孩子都有一頭紅髮，就像她一樣。安娜貝爾三歲，歎弗萊四歲，他們是親兄妹，他們的父母在倫敦轟炸中失去了家園，而且在鄉村也沒有親屬，紅十字協會組織安排這兩個孩子來到了紐約。比利駕駛飛機將他們從紐約帶了回來，當這兩個孩子在回來的路上問他，他是否想要轟炸機場時，他深感震驚。
　　像別人一樣，凱西也完全喜歡上了這兩個小傢伙。這兩個憑空冒出來的小孩子讓她的媽媽有事可做，她關心他們，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們，這使她的思緒從對查爾斯的懷念中解脫出來一些。今年的感恩節對每個人來說都異常沉痛，但是他們還是想方設法地對付了過去，這真得感謝每一個人。當凱西在家過感恩節時，她去看望了傑絲，傑絲看起來似乎比奧瑪麗家族的人更快地從失去查爾斯的悲痛中恢復了過來，她畢竟年輕，而且最終還會有別的人愛上她，但是凱西不會再有一個弟弟了。
　　她也遇到了鮑比與佩蒂。凱西很正確地判斷出佩蒂現在已經懷孕了，她向他們表示祝賀。而鮑比自從結婚以後，似乎成熟了，而且生意也興隆起來。他的父親已經過世了，雜貨店現在是他的了，他仍在夢想著要在伊利諾斯州開一系列的連鎖店，但是在此時，他更對即將出世的小寶貝兒感興趣。
　　「你怎麼樣，凱絲？」他猶豫著問，他不想刺探她的隱私，他聽說過她要做的那場飛行，但是他想知道她生活中的別的事情，與飛行無關的事情。
　　「我一直忙於準備環繞太平洋的飛行工作。」她坦率地說，他為她感到難過，自從他知道她永遠也不會嫁給他時，他曾經絕望過；但是現在，與佩蒂在一起，他感到很快樂。
　　那場飛行對他根本沒有意義，但是他很驚訝地發現人們幾乎時時都在談論她的飛行計劃。而她不停地忙於閱讀報告、檢驗飛機、測試引擎的工作中，還不時地做一些長途飛行，為了讓自己對那場真正的飛行更有把握，也為了讓自己熟悉一下那些環繞太平洋的飛行路線。
　　當她在家裡的時候，她向她的父親說明了她的計劃，她的父親對所有的準備工作非常滿意。他渴望看到她所使用的飛機，於是她邀請他到加利福尼亞去看望她，但是他的父親堅持說沒有時間，他在機場的工作太忙了，而且他還會更忙一些，因為比利在聖誕節過後就要到紐波特海岸為這次飛行做準備工作了。比利非常激動，他吁停地談論起這件事，而帕特則不停地抱怨比利離開七至八個月將對機場工作造成不便，他們都希望這場飛行能在一個月以內完成。但是如果他們能夠回來，接下來的還有無窮無盡的新聞發佈會與記者採訪。像凱西一樣，他也會成為一個英雄，而且他還會得到比奧瑪麗機場能為他提供的更好的待遇，帕特痛恨失去他。
　　在十二月份，凱西做了成千上萬件事情，然後她準備回家過聖誕節了。她的時間太緊了，不得不讓南希去為她選購送給她所有的外甥與外甥女還有安娜貝爾與漢弗萊的聖誕玩具，凱西親自為她的姐姐與姐夫們還有她的父母挑選了聖誕禮物。當她意識到今年沒有送給查爾斯的禮物時，她又悲傷起來，查爾斯永遠也不會得到禮物了。當他還是一個小男孩的時候，她經常用她的娃娃來交換他的汽車，現在她能為他做任何事了，而他卻已不在了，她仍然不相信這是真的。
　　今年的聖誕節將會是一個悲傷的聖誕節，她知道，但是他們都在盼望著它。當狄斯蒙德在她離開的前夜來拜訪她，並給她送來聖誕禮物時，她被感動了。她送給他一條她在貝弗利希爾斯市為他挑選的美麗的天藍色的開司米圍巾，和一個漂亮的新公文包做為聖誕禮物。公文包是她在貝弗利希爾斯市的皮包商店裡為他選購的，南希說他總是在那裡購買皮包。
　　她不想送給他任何顯得輕浮的禮物，諸如花哨俗艷的領帶或者是寬鬆肥大的毛衣，想起這些讓她忍不住發笑。他喜歡她的禮物，她很興奮。它們不具有親密的含義，但是它們是實用的，他喜歡這一點。
　　他送給她的禮物總是讓她想到他是多麼的體貼。他送給她一本安妮。邁蘿。林德伯格所著的書《聽！風吹來了》，安妮是那位著名的飛行員的妻子，自己也有飛行駕駛執照；還有一幅可愛的馬布利海岸睞風景水彩畫，因為他知道她喜歡那個海岸；然後他遞給她卜只小巧的盒子，當她拆開它時，她臉上帶著笑容。
　　「我不知道你是否會喜歡這件禮物，」他焦慮地說，這有些不像他了，然後他握住她的手，攔住了她，「但是如果你不喜歡它，凱絲，只要把它還給我，我會理解的，你不要被迫地接受它。」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你送給我的禮物還給你。」她溫和地說，然後他放開她的手，讓她繼續拆那個盒子。她拆開了外面的紅色包裝紙，看到一隻黑色的小盒子，她想像不出裡面會是什麼。它非常小，她猜想它是一件小東西。但是他再次握住她的雙手，阻止了她。他看起來是如此蒼白，她幾乎要為他擔心了。這太不像他了，他看起來似乎已經在後悔送給她這件禮物了，或者他害怕她對這件禮物的反應。
　　「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他說，看起來非常緊張，「你也許會認為我發瘋了。」
　　「別擔心，」她溫柔地說，她的面頰距離他的臉孔非常近，一年半以來第一次，她感覺到一種陌生的急流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奔湧。「不論它是什麼，我相信我都會喜歡它。」
　　她向他做著保證，語調非常柔和。他看起來放鬆了一些，但是仍然沒有把握。他是一個強有力的男人，但是在此刻，他看起來如此脆弱，她想像不出將會發生什麼，或者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想也許是他感覺到節日對他來說很難過，因為他是一個孤獨的男人，當她想到這裡時，她為他感到悲傷，然後她向著他微微笑了一下。
　　「一切都會好的，狄斯蒙德，我保證。」她想要安慰他，他們現在是朋友了，他們為環繞太平洋飛行所做的準備工作，已經將他們兩個人拉得更近了。
　　「在你看到我的禮物之前，先不要這麼說。」
　　「好吧，那麼讓我打開它。」她平靜地說，他將她的手放開。她打開了盒子，然後一動不動地盯著盒子裡的禮物。那是一隻圓形的、巨大的、足有十五克拉的鑽石訂婚戒指，她難以置信地盯著它。他將它戴在她的手指上。
　　「狄斯蒙德，我……」她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些什麼，她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甚至從來沒有真正地吻過她。
　　「不論你做什麼，只是不要對我生氣，」他請求著她，「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不是這種方式……但是……凱絲——」他懇切地看著她，突然之間顯得如此脆弱，如此坦率，「我從頭到腳都愛上你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做這件事，我想我們只是朋友，然而……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如果你不想嫁給我，我會理解的，我們還會像以前那樣相處，我U 〕還會做那場飛行……凱絲……請你……說些什麼……哦，上帝，凱西……我愛你。」
　　他將他的臉埋進凱西的頭髮裡。她被湧上心頭的對他的溫情所征服，她不會像愛尼克那樣地愛他的，這種情況永遠都不會發生，但是她愛他就像愛一個親密的朋友，或者像愛一個非常需要她的男人。她想要對他做公平的事，為他留在這裡，幫助他，如果可能的話，還要為地撫平昔日的痛苦與創傷。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會結婚。
　　「哦，狄斯蒙德，」她柔和地說。他抬起頭來，凝視著她的臉孔，似乎想要猜測一下她會說些什麼。
　　「你對我生氣了嗎？」
　　「我怎麼能……？」她看起來只是非常驚訝，她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哦，凱西，上帝知道我多麼愛你。」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然後第一次吻了她的嘴唇，根本沒有讓她有時間說明她是否會保留這枚鑽戒。她被他突發的激情嚇了一跳，他是如此動情，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這樣。所有的感情都被他深深地抑制在心底，而且也許抑制了很多年。他再次吻了她，而她對自己的反應很吃驚，當她從他的身邊抽開身時，她幾乎透不過氣來。整個過程讓她感到暈眩，她被自己對這一切的感覺搞糊塗了，他是一個遠遠比她強大的男人。
　　「我想這應該是訂婚，而不是蜜月。」她聲音嘶啞地說。他笑了，看起來像是一個男孩，並有一些急躁。
　　「是嗎？這是訂婚嗎，凱絲？」他不相信他所聽到的話，他想讓她再說一遍，但是她自己也沒有確信這件事，這一切太出人意料了。
　　「我不知道……我……我沒有想到過……」但是她看起來並沒有對他生氣，而且她還沒有說「不」。
　　「我沒有奢望你能立刻愛上我，我知道你的朋友在英國皇家空軍飛行隊…… 如果…
　　…如果你想到那些……凱西，你應該做對你來說是正確的事情……他怎麼樣？「他現在必須知道，而她想將一切都告訴他。
　　「我仍然在愛著他，」她無法想像她會愛上別人而不是他，從她記事以來，她一直在愛著他，「他說他永遠也不會和我結婚……當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生氣地離開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收到過他的信，我想我不會收到他的信了。「她用一種寂寞的神情看著他，想起了最後一次見到尼克的情景。但是與狄斯蒙德在一起，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同。
　　「我有機會嗎？」他溫柔地問她。她望著他，渾身戰慄起來，他對她是如此親切，如此體貼，她知道在他為她做了所有這一切以後，她根本不能拒絕他。但是她又覺得這是不對的，你愛著一個人，卻與另一個結婚，這對狄斯蒙德是不公平的，但是狄斯蒙德看起來似乎願意接受這種現狀。尼克永遠不會娶她的，她確信這一點，他是活著的人中最固執的；而她與狄斯蒙德卻有許多相同之處，他們分享著他的生意與這場飛行，他們在一起會做出許多偉大的事情來。如果她得不到尼克，那麼她所需要的就是與一個好朋友結婚，想在今生遇到另一個能讓她像愛尼克一樣深愛的男人，看起來是不可能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許會像愛尼克一樣地愛狄斯蒙德的，雖然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這種情形。但是在很多方面，她已經對狄斯蒙德很關心了，婚姻也許將會是他們之間最終的紐帶。然而想到她將與另一個人結婚而不是尼克，卻仍然讓她感到心痛。
　　「我不知道，」她坦率地看著狄斯蒙德，「我不想欺騙你，你已經有過兩次婚姻了，每一次都讓你以為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然而卻不是這樣的；而我……」她這時深深地凝視進他的眼眸中去，在那裡她看到了他深深的渴望，他正在懇請著她，雖然他沒有說一句話。她想做的一切就是安慰他，讓他高興起來。她想要幫助他，與他在一起……也許這就意味著她愛他。
　　「我知道他對你的重要意義，」他體貼地說，「我不想在一夜之間取代他的位置，凱絲……我理解……我只是愛你。」
　　「我也愛你。」她柔和地說，的確是這樣的，她珍視他的友誼和忠誠，她一直對他懷著尊敬與欽佩的心情，除了做對她有益的事以外，他沒有做過任何事情，從他們相遇的第一天起，他一直對她非常友好，而現在他想給予她一切，他想讓她成為狄斯蒙德。
　　威廉姆斯夫人。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想笑起來，這的確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你覺得我們合不來，我們還可以離婚。」他說，似乎是為了安慰她，但是她對這個建議感到害怕。
　　「我永遠不會那麼做的，」她一直將她父母的婚姻做為婚姻中的楷模，「我不想看起來……忘恩負義……或者反覆無常。」她在搜尋著合適的字眼。他注視著她。他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她的身上，她感覺到他目光中的力量似乎要將她洞穿了。當他握住她的手，坐在她的身邊時，她仍然感覺到他的力量無處不在。她感覺到他非常需要她，他想給予她每一件東西。
　　「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凱絲；我會讓你自由自在地成為你自己，你對我是如此重要，我根本不會束縛你。當我們結婚以後，你仍然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你想要孩子嗎？」問他這個問題讓她感到羞怯，這個問題顯得太親密了，而他們的關係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他們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他坦率地說，「但是也許有一天，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而且你沒有這麼多的飛行工作要做，也許我們會要一個孩子。但是我想這件事你現在根本木用考慮，在你的生活裡，你還有這麼多的事情要做。生小孩對像你姐姐那樣的女人來說比較合適，這是她們的工作。但是你有你的工作，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工作。然而我不是想告訴你我不想要孩子，我只是在考慮你是否真的想要他們。」
　　「我也不知道，我過去一直認為我不想要他們。」然而和尼克在一起，她開始想要有一個他的孩子了。她不認為她會永遠放棄生小孩這個想法，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而且她還太年輕，不能馬上做出決定，他清楚這一點。
　　「以後，你會有很多時間來做這些決定的，你剛剛二十一歲，那些事對你來說是不重要的，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我們的飛行。」這正是他們走到一起來的原因，如果他們結婚的話，她會感覺到自己離他更近。
　　「狄斯蒙德，我不知道應該對你說些什麼，」當他將她拉到他的身邊時，她幾乎流下眼淚。
　　「說你會嫁給我，」他說著，用一隻手臂環抱著她的肩膀，讓她離自己更近些，「說你相信我……說即使你現在不確信這些事，你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真正愛上我的。我已經愛上你了，凱絲，我愛你勝過愛我生命中的任何人與任何事。」
　　她怎麼能拒絕他呢？她怎麼能讓他失望，或者從他身邊跑掉呢？她怎麼能用她一生的時間無望地等待尼克，而心中卻很清楚地根本不會和她結婚呢？當他最後一次回到家裡的時候，她的父親已經跟他談得很明白了，如果尼克不想和她結婚，那麼他也沒有權力干涉她的未來，或者是她的決定。
　　「好吧……」這個單詞輕飄飄的彷彿就像是一句含糊的夢吃，他驚奇地看著她。
　　「好吧。」她非常柔和地又說了一遍，他什麼都沒有說，再次吻了她。當他放開她的時候，她感覺到時間好像已經流逝了幾個小時，她被激情誘惑著。
　　「我的父母會目瞪口呆的。」她說，看起來突然像是一個孩子，然後她回想了一下，每件事從此將要變得不同。
　　「你為什麼不和我回家過聖誕節呢？」她想要帶他回家，如果他們想要結婚，在她看來，與她的父母見面並共同度過一些時光是很重要的。在為查爾斯舉行葬禮的那天，她的父母甚至已經記不得見過他了，而他們的訂婚對奧瑪麗家族來說，將會為他們的聖誕節帶來意想不到的快樂。
　　但是他對這個邀請看起來很不舒服，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和一個家庭共同度過聖誕節了，他甚至從來不懷念這樣的時刻。「凱絲，我不想介入，親愛的，尤其是今年。這對你的父母來說也許是難以接受的，而且節日對我來說也不適合。」
　　她看起來非常失望，「狄斯蒙德，求你，他們會以為我在故弄玄虛，從別處偷來了這枚戒指。」
　　「不，他們不會，我會每天給你打三個電話。坦率地說，我還有成堆的工作要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當你回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滑雪來度過週末。」他不想到伊利諾斯州與奧瑪麗一家度過聖誕節，甚至這個想法都讓他感覺到非常不舒服，而且不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被說服的。
　　「我不想去滑雪，我想要你跟我回家。」她眼睛中含著淚水堅持著，她突然之間被訂婚與對他的熱情壓倒了。她已經與狄斯蒙德。威廉姆斯訂了婚，這是讓人吃驚的，此後，她將盡量強迫自己不要想起尼克。葛文。
　　「我答應你明年我們一起回去過聖誕節。」他堅定地說。
　　「好吧，希望如此。」她說，仍然為他們今年不能一同回去而感到遺憾，「你不是僅僅得到我，你還要得到我的家族，那裡有很多人。」她笑著說，想到她要向他們宣佈她的訂婚消息，心中就感到非常溫暖。
　　「但是只有一個你，」他熱切地說，然後再次吻了她。有一瞬間，她想起了尼克，知道自己背叛了他。想到了尼克，就想起了他對狄斯蒙德所做的警告，但是尼克的想法是錯誤的，狄斯蒙德是一個優雅的男人，他愛她，而她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會愛他的，他們在一起會過著一種非常美好的生活。
　　「我們什麼時候舉行結婚儀式？」狄斯蒙德打斷了她的思路，又為她倒了一杯香擯酒，「不要讓我等得太久，我不認為我能忍受得了。現在你已經同意嫁給我了，你應該讓南希陪伴在你身邊，保護你。」他意味深長地笑著，而她回報他的笑容時，感到臉紅了。
　　「我會告訴她的。」凱西柔和地說，和他在一起她感到很開心，她總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們看起來更像是一對好朋友，而不像是一對情侶，除了他的熱吻為他們帶來的短暫的激情。
　　「在情人節那天怎麼樣？」他建議著，「雖然這有些過時，但是我喜歡。你認為怎麼樣？」聽起來他似乎是在安排一頂飛行計劃，但是她沒有在意，她已經習慣於狄斯蒙德的發號施令了，但是她也知道他會尊重她的選擇的。
　　一切都是如此的浪漫，她將要嫁給一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會不惜一切代價而想得到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想要在情人節這一天與她結婚。事情還會更完美嗎？她問著自己，不會的……也許和尼克在一起會有不同……但是她不讓自己再想下去，她不能再想下去，她也許會對他永遠懷有夢想，但是她知道那不會變成現實。
　　「情人節離現在不到兩個月了，」她說，看起來有些震驚，「我們會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嗎？」她低頭看著她的戒指，並在燈光下晃了晃它，它看起來就像一盞照明燈。
　　每件事看起來都是不真實的，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你喜歡它嗎？」他問，然後將她拉近自己的身邊，再次吻她。
　　「我愛它，」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大的鑽戒，也沒有看到過任何別的人戴過類似的東西。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狄斯蒙德。威廉姆斯也一樣。
　　「現在我來回答你的問題。」他說，微笑著。而她將她的鑽戒再次向他晃了一下，咯咯笑著，喝了一口香濱酒。「不，我不認為我們應該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我想我們應該舉行一個規模小一些的，只邀請一些特殊的人來參加。」他再次吻著，解釋著，「這也許是你的第一次婚禮，親愛的……但是不是我的第一次，我想當一個人舉行第三次婚禮時，他應該謹慎一些，盡量將人們的議論限制到最低點。」
　　「哦……」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但是他說的對，如果他離過婚，他們就不能在教堂裡舉行婚禮。她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會非常介意這件事，雖然她的父母從來都不篤信宗教，「隨便問一句，你屬於什麼教？」她天真地問他，她過去從來沒想過要問他這個問題，「我是天主教徒。」
　　他笑了，她有時候仍然還是個孩子，而他喜歡她這一點。
　　「我感到懷疑。而我是主教派教會成員，但是我想一個親切友善的法官會為我們主持婚禮的，你說呢？」她感到自己已經被他捲入到他的激情之中了，她點點頭。「你需要一件漂亮的禮服……一件樣式簡單但是非常優雅的禮服，用白色的緞子做成的；還要一頂帶面紗的帽子，如果我們不從巴黎訂購這些東西，這將是婚禮上的恥辱……」從巴黎訂購的帽子，十五克拉的鑽戒……在情人節那天嫁給狄斯蒙德。威廉姆斯。突然之間，她凝視著他，心中疑惑自己是否正在做夢，但是顯然不是。他正坐在這裡，談論著白色的禮服與帶面紗的帽子，她手上戴著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最大的鑽戒，正抬起頭望著他，淚水溢滿她的眼眶。當她坐在他的身邊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孩子。
　　「狄斯蒙德，告訴我我並不是在夢中。」
　　「你沒有在夢中，親愛的，我們訂婚了，而且很快你就要嫁給我，不論是發生什麼情況，我們將相伴一生。」他看起來非常陶醉，而且非常得意。
　　「你想在這裡結婚嗎？」她平靜地問，靠在他的身上。這一切很難讓人馬上接受，只是看著他，她就感覺到自己非常虛弱。突然之間她意識到過去從來沒有意識到的事情：他非常的強大，非常的英俊，他將他的激情一直壓抑在心底。但是現在她感覺得到他的靠近與他的熱情，自從他求婚開始，他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吻她，她幾乎感覺到暈眩了。
　　「我想我們會在這裡舉行婚禮，我不想在伊利諾斯州的教堂裡舉行婚禮，凱絲，我想這次婚禮要更簡單一些，更慎重一些，盡量減少人們的閒言碎語。」
　　「我想你是對的，我希望我的父母會來。」
　　「當然他們會來，我們會將他們用飛機接來。他們可以住在貝弗利的威爾赫斯旅館。」
　　「我媽媽會高興得要死。」她笑著說。
　　「希望不會。」然後他再次擁抱住她，忘記了一切。她是如此年輕，如此甜蜜，如此純潔，當他吻著她時，他幾乎感覺到自己在犯罪。此刻，他還想得到更多，但是現在還太早，他知道這一點。
　　那一夜，他幾乎是強迫自己離開的，當他一回到家中，就立刻給她打來電話，然後在清晨三點半的時候再次打來電話。
　　他們像一對老朋友那樣交談著，知道她很快就會成為自己的妻子真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她將要永遠與他共享生活中的一切了。他們都一致同意現在先不要告訴任何人，直到她告訴她的父母，他們兩個人都知道整個國家都會為了他們兩個人而興奮起來的。
　　他像往常一樣開車送她去機場。她已經檢查完了將要飛回家中去的那架飛機，但是在這一次，他不斷地提醒她要小心些。
　　「這不會影響我的大腦的，你知道，或者它也許已經影響了。」她笑著，再次吻了他，她注意到一名機場的地勤人員正在望著他們微笑著。「如果你不注意一些的話，報紙上就會登滿我們的花邊新聞。」
　　「如果你不快些回來嫁給我，報紙上還會出現更富有戲劇性的新聞，奧瑪麗小姐。」
　　「你昨夜才向我求婚！看在上帝的份上，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去弄一些衣服與鞋子來，你不想讓我穿著我的制服嫁給你吧？」
　　「也許，哦，不，也許我應該和你一起去伊利諾斯州。」但是他只是在開玩笑，她知道他手頭有著大量的工作要做，根本什麼地方都去不了。他正在緊鑼密鼓地為她安排環繞太平洋飛行的事，但是她仍然為他不能和她一起回去感到遺憾。
　　「你沒有和我一同回去，我的父母會很失望的。」她真摯地說，尤其她將要向他們宣佈他倆的訂婚消息。她現在仍然不能確信他們已經訂了婚，即使她不時地看到她手上的訂婚戒指。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狄斯蒙德向她求婚時，那一個甜蜜的時刻。
　　「飛行時小心些，親愛的。」他再次提醒她，幾分鐘以後他離開了她的飛機，在跑道上向她揮著手。她輕鬆地起飛了，在路上她會有很多的時間來想他和尼克的。她的心仍然為尼克感到疼痛，但是尼克做了自己的選擇，她也一樣。他們現在已經離得越來越遠了。
　　回到古德厚坡的航程用了七個小時，她在吃晚餐的時候降落到她父親的機場。在機場上她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比利。
　　「你想下個星期與我一同到加利福尼亞嗎？」她問，但是她的問題根本是多此一舉，比利已經準備今天夜裡就離開了，幾個星期以來，他一直在想著這件事。當她簽著自己的飛行日誌時，他注意到了她的戒指，他驚訝地看著它。
　　「這是什麼？一個飛行標誌嗎？」
　　「差不多。」她笑著看了他一眼，突然之間感到不知所措，但是她遲早都要告訴他的，「實際上，這是我的訂婚戒指，狄斯蒙德和我在昨天晚上訂婚了。」
　　「真的？」他用一種不相信的神情望著她，覺得這是不可能的，或者也許是真的，「尼克怎麼辦？」
　　「尼克怎麼了？」她冷淡地問。
　　「好吧……抱歉我問這些……但是他知道嗎？你告訴他了嗎？」她搖了搖頭作為回答，「你想告訴他嗎？你給他寫信了嗎？」
　　「他根本就沒有給我寫過信，」她悶悶不樂地說，為什麼比利要讓她產生內疚的感覺呢？「他遲早都會知道的。」
　　「我想是的。」比利完全被她的行為搞糊塗了，自從他遇到他們以來，他就知道她與尼克彼此深深地相愛，「他會非常傷心的，不是嗎？」比利平靜地說，她點了點頭，拚命忍住眼淚。但是她已經做了自己的決定了，現在她不會讓狄斯蒙德失望的，他想要她成為他的妻子；而尼克卻不想，他是這麼說的。但是回到家中，她感覺到尼克的影子變得清晰起來，而這只會讓她更加煩惱。
　　「我對尼克的傷心無能為力，」她平靜地告訴比利，「當他離開的時候，他不想將我與他聯結在一起，他說他希望我能嫁給別的人。」她憂鬱地看著他。
　　「我希望他是認真的。」比利柔和地說，然後開車送她回到她父母的家裡，每個人都在家裡等著她。只過了一小會兒，她的一個姐姐就發出了一聲尖叫，指著她的手指。
　　「哦，我的上帝，那是什麼？」艾倫問，而葛蕾妮絲與卡琳已經將它指給她們的母親看了，她們的母親正在與孩子們一起做著遊戲。
　　「我想這是一個電燈泡。」卡琳的丈夫解釋說。
　　「我想這一定是。」艾倫打趣著她，她的父母互相交換了一下目光，凱西決定告訴他們。
　　「這是我的訂婚戒指。」她平靜地說。
　　「我知道那是訂婚戒指，」葛蕾妮絲說，「誰是那個幸運的傢伙？」
　　「狄斯蒙德。威廉姆斯。」當她剛剛說出他的名字，就彷彿事先約好了一樣，電話鈴響起來了，是狄斯蒙德打來的電話。
　　「我剛剛告訴他們，」她對著話筒說，「我的姐姐們看到我的戒指時都感到震驚。」
　　「你的父母怎麼說？」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我可以與你的父親談一談嗎，凱西？」狄斯蒙德溫柔地請求著，她將話筒遞給她的父親；然後，狄斯蒙德又與她的母親談了幾句話。她的姐姐們現在都感到十分吃驚，而她的姐夫們卻在打趣著她，她剛剛告訴他們說她將在情人節那天在洛杉機與狄斯蒙德舉行婚禮，秋斯蒙德將用飛機來接她的父母去參加婚禮。
　　這時，她的父母已經打完了電話，她的媽媽開始輕輕地啜泣起來。這些天來她經常這樣。她擁抱了凱西，「他聽起來是一個非常善良的男人。他向我保證他會永遠像照顧一個小孩子那樣照顧你的。」然後她吻了凱西。帕特看起來同樣他愉快，那一夜他單獨與他的女地呆在一起，他詢問了她一些問題，想要親耳聽到她的回答。
　　「尼克怎麼辦，凱絲？他最後會從戰場上回來的，你不能永遠都對他賭氣，你也不能因為對他生氣而嫁給另一個男人，這是小孩子的做法，而威廉姆斯先生不應該得到這些。」那一晚狄斯蒙德打來電話以後，帕特開始喜歡他了，他想知道他的女兒對狄斯蒙德是誠實的，他要親自聽她這麼說。
　　「我發誓我想嫁給狄斯蒙德不是出於報復心理，他昨夜剛剛向我求婚，他讓我感到驚奇……但是他如此孤獨……他的生活如此不幸。他是一個優雅的男人，他想娶我，有趣的是我的確愛他，雖然不像愛尼克那樣。我們是朋友，而他為我做了這麼多，我感到我欠他很多東西。」
　　「你不欠什麼人，凱西。奧瑪麗，他為你付的酬金，是你賺來的。」
　　「我知道，但是他對我是如此體貼，爸爸，我想要為他而留在那裡。而他也知道尼克，他說他理解我的感情，我想隨著時間的流逝，爸爸，我也許會真的愛上他的。」
　　「尼克呢？他怎麼辦？」他直視著她的眼睛，「你能告訴我說你不愛他嗎？」
　　「我仍然愛他，爸爸，」她歎了口氣，「但是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會改變，他將會回來對我說他為什麼不想娶我的理由，他太老了，他太窮了，也許事實是他根本就不愛我，自從他離開以後，他甚至沒有給我寫過信。在他離開以前，他就一直在說我們之間沒有約束，沒有許諾，沒有將來，他不想要我，爸爸。而狄斯蒙德想，他真的需要我。」
　　「你能那樣生活嗎？明知道自己在愛著別的男人？」
　　「我想可以，爸爸。」她柔和地說，但是想到尼克就讓她雙膝發軟，回到家鄉讓她對尼克的回憶更加真切起來，但是她知道她已經將他摒棄於她的生活之外了，為了狄斯蒙德的緣故。
　　「在你嫁給這個男人以前，你一定要讓自己完全確信這一點，凱西。奧瑪麗。」
　　「我知道，我確信，我將要對狄斯蒙德公平，我保證。」
　　「我不想讓你假裝回家來，欺騙他，然後跟著尼克跑到另一個地方去。我想你應該知道，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只能呆在她自己的家裡。」
　　「是，先生。」她知道她不會忘記他所說的這些話和他說這些話的方式。
　　「婚姻是神聖的誓言，不論你在哪裡結婚。」
　　「我知道，爸爸。」
　　「不要忘記這些，你要為這個男人帶來榮譽，他看起來很愛你。」
　　「我不會讓他失望的……還有你……我保證。」
　　她的父親點點頭，對她的回答感到滿意，但是現在他還想問她另外一個問題，也許這個問題看起來有些不公平，但是他必須問清楚，「你記得尼克在離開以前所說的話嗎？
　　他說在你做環球飛行以前，狄斯蒙德會想方設法地與你結婚的，只是為了起到一個宣傳的作用？你認為他與你結婚是出於真心誠意，還是正在按著他的計劃行事？我不認識這個男人，凱西，但是我希望在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時先想一想，然後告訴我。「在這聖誕之夜，當凱西說她將要與狄斯蒙德結婚時，尼克的話就一直迴盪在他的耳邊。
　　她畢竟只有二十一歲，仍然很單純，而狄斯蒙德已經三十五歲了，是一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如果他想要愚弄她，會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她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這一次，尼克錯了，她可以確信這一點。
　　「我不相信他會對我做那樣的事，我想這一切純粹是巧合。自從我答應做環球飛行以來，我們在一起合作得非常愉快……而且他如此孤獨。我想尼克的話與現實只是巧合而已，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一件不高尚的行為，我想他只是在妒嫉。」
　　帕特點點頭，表示相信她的話，然後他放鬆下來，向著她笑了一下，「當他回到家裡發現你已經結婚了，他會感到震驚的，然而我已經提醒過他了。」
　　「我知道你提醒過他，我認為他是不想和任何人捲進婚姻中來……當然也不會和我……」她說，但是她現在看起來已經接受了她的命運，這當然是幸運的一種，而她的父親為她告訴他的那些話感到滿意。
　　他低下頭溫和地看著她，將她的手握進自己的手中，然後他在她的面頰上親了一下。
　　當他說話時，他的眼睛裡含著眼淚；而當她聽到他的話時，她的眼睛裡也溢滿了淚水。
　　「卡珊德拉。莫琳，我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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