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三個月以前,康克理邀她共餐,她可能永遠不會有這種念頭,也看不到這十二年來康家的變化。
在她父親過世之後的八年學校生活中,她一直痛恨康瑞斯,後來她離開學校開始工作,便開始不停地在報刊尋找康瑞斯的照片。不過在那時候,遇見康瑞斯本人的希望非常渺茫,就連後來她成為知名的模特此亦如此。
然而認識克理卻改變了一切,她終於有機會報復了,而且可以重重地打擊康瑞斯。
她從報紙雜誌上及克理的口中得知,瑞斯非常愛他的兒子。不過她並不想傷害克理,因為她痛恨的對象是康瑞斯,想捕捉的對象也是他。她要他嘗嘗無助的滋味,就像她父親當年一樣。
克理只是她吸引瑞斯注意的手段而已,雖然心中稍有愧疚,她知道,一旦她引起了康瑞斯的注意,她的美麗將吸引住像他這種予取予求的男人。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成功,康瑞斯居然向她求婚,而她也接受了!
瑞斯輕輕地笑起來,他抓住黛安的手臂,「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做了!」
黛安警覺地瞪大眼睛。難道他改變了心意,後悔向她求婚?
老天,或許那樣也好,否則她將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好好想過到底在做什麼。也許她會像瑞斯的妻子一樣,生活在煉獄裡。她一定是瘋了才做出這種事來。
她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幕,那幕景象使她痛苦了許多年。可是如今她卻決定要嫁給這個男人!這怎麼可能?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知道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嘿,我沒有說後悔,」瑞斯看著她蒼白的臉頰。「我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她搖搖頭。她怎麼可能接受他的求婚,嫁給一個她所恨的人?
瑞斯對她的沉默非常關切。「別擔心,黛安,」他肯定地告訴她,「我會處理得很好。你只要答應我,看在上帝的份上,千萬別要求需要時間考慮,否則我會開始擔心。」
她似乎剛從一個長長的噩夢中醒來,從一個既深又黑的隧道中鑽出。自從父親過世後,她就一直生活在沒有感情的黑暗中,雖然冰冷,卻能夠保護自己。使自己完全隔離愛情和痛苦;但是康瑞斯卻打破了所有保護她的藩籬。
萬一她愛上這個男人,這個應該是敵人的人?
她怎麼可能同時愛上一個痛恨的人?還是愛與恨之間的界線原本就很模糊?她從未想過,哪怕在最瘋狂的想像中,她也不相信自己可能會愛上康瑞斯!這種結果並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現在該怎麼辦?嫁給他等於投入悲慘的命運,但是她又怎能不嫁給他,既然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
「黛安,我知道我們認識不久,」瑞斯緊緊握住她的手,「而且從一開始認識,就爭執不休,」他繼續說,「但是有時候,一見鍾情可能會造成這種結果,至少我這麼認為。這種事我過去也沒有碰過。」
是的,這一點她看得出來;這個驕傲的男人有點失去自制,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開始了。黛安想在婚禮當天讓他知道她是誰,他娶了什麼人做妻子,以及她父親的身份,反正瑞斯很快就會發現她的名字並不叫黎黛安了。
瑞斯注視著她臉上複雜的表情,看出她也和他一樣驚訝。
他還以為自己不會再婚了,因為他喜歡目前的生活方式。直到這五個星期以來,當他初次認識黛安,才開始覺得自己的生命有多空虛,內心充滿了痛苦。他想得到某種東西,卻不清楚是什麼。現在他知道,那是因為他渴望黛安,想要她成為自己妻子的緣故。
他知道自己的年紀比她大很多,不僅是表面的十八歲而已,還包括經歷:他經歷一場失敗的婚姻,還有一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兒子。
不過他很快地將這些疑慮趕出心中,他決定要除去黛安的不安全感,無論現在或以後。她一定會是他的。
「我提議這場婚禮愈快舉行愈好,」他告訴她,「沒有理由拖延。」
「我還有好幾個月的工作合約。」她悶悶地回答。
他不願意自己的妻子在大眾面前「展示」,就像在巴黎初次見到她時那樣。但是他曉得如果做得太過份,她就會逃走。她不是已經向他表示過她的決心嗎?以後還有的是時間。等他們正式結婚以後!到時候再把自己對她的職業有何感受告訴她。
「那我們可以先計劃婚禮和蜜月。」他說道。
黛安搖搖頭,「我們才剛決定,還不用急」
「不用急?」瑞斯緊張地看著她。
她注視他幾秒鐘,臉頰慢慢地紅起來。「我們還要先告訴克理。」她邊說邊挪遠一點。
瑞斯任她離開。提起他的兒子他便呆住了。克理!他竟高興得完全忘記他了!
不知道兒子會怎麼想?他打算娶這個自己一向反對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不久之前克理還自認愛上的人!不過有一點是他敢肯定的,那便是克理絕對不會高興!
不必管克理高不高興了,瑞斯的下一個念頭便這麼想。該死的,這是他的人生,他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包括娶一個兒子不會贊同的女人!
黛安看到瑞斯呆了幾秒鐘,但馬上一貫的驕傲之色又浮現出來,於是她明白瑞斯並不在乎克理會有什麼感受。
她曾經想過讓他們父子衝突的可能性,但是當她認識克理後,知道他也深受父母離婚的影響,而且湊巧的是也在九歲,於是瞭解他也是受害者。她相信克理一定會對他們的結婚計劃感到迷惑!
回想方纔離開燕會時克理的眼神,似乎就算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也不會感到驚訝。但是結婚?黛安相信他一定從來沒想過。她即將成為他繼母這件事,說不定還會嚇著他!
「我會告訴他的,」瑞斯堅定地說,「沒有人能阻止我們結婚,黛安。」
她知道沒有人能阻止。現在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卻覺得只是一場空洞的勝利,毫無意義。
她無法改變他想盡快成婚的決定,從她同意嫁給他的那一刻起,就發現自己只能被動地接受他獨斷的決定。
明天早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買一隻鑽石戒指,要閃著耀眼的光芒,好讓她每當注視這枚戒指時,便感到眩惑。然後他再邀請克理晚上來公寓吃晚餐,這樣他就可以告訴克理婚禮的事。
對黛安來說,瑞斯的公寓令她大開眼界。她一向習慣在世界一流的旅館停留,視豪華的招待為工作的一部份,但是當她回到自己的家,即只要求舒適而不講究豪華或品味。不過瑞斯這一棟位於倫敦的公寓,卻比她所待過的任何旅館套房還要氣派。傢具是由鉻和玻璃製成的,皮革制的沙發,牆上裝飾著畫家的原作,這些作品她通常只能在畫廊見到。他還告訴她,在紐約和香港,他還有和這間公寓類似的家,此外在巴哈馬還有一棟別墅。
他沒有提到查福莊園。
但是黛安知道他仍然擁有那座莊園,莊園被照顧得很好,卻無人居住,至今仍維持田園風貌。長大以後,她只回去過一次,和園丁交談了一會兒。他告訴黛安,莊園的主人住在倫敦,叫康瑞斯,但他從未使用過。
她發現自己目不暇接地欣賞那些畫,她知道這些畫作的名稱及作者。
「這麼做很自私,我知道,」瑞斯手持酒杯,站在她背後輕聲說,「我收集這些美麗的畫作,只供私人欣賞。」
黛安的視線,從一幅小孩站在水仙花叢中的畫作移到他臉上。「包括女人嗎?」她輕輕地問。他微微蹩起眉頭。她確信他會把她領進其中一棟豪華住宅裡,然後把鑰匙扔掉!
瑞斯遞給她一杯橘子汁,一面想著要如何回答才不會引起一場爭論。儘管訂婚戒指已經套在她的手上,他仍然沒有把握,而且黛安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很可能會從他的回答中找出破綻。
「我在世界各地做商務旅行,」他緩緩地說,「最不希望的事,便是當你飛往紐約時,我正飛往香港!」
她微微一笑,「但是想想重聚的時候,瑞斯。」她溫和地回答。
「我想過了,可是那還不夠。」
他搖頭,「黛安,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一根細長的手指按在他唇上阻止他說話,他急躁地看著她。
「我很喜歡我的工作,瑞斯,」她肯定地告訴他,「我從工作中得到快樂,而且經過努力才達到今天的地位。如果你只是要我待在旅館房間,等你從商務會議的夾縫中撥出幾分鐘來看我,那是不夠的……」
「情況不會那麼糟!」他抗議道。
「喔,會的,」她溫柔地向他保證,「一定會變成那樣。」
「不,絕對不會!」他取下她手中的杯子,和他自己的杯子一起放在身旁的咖啡桌上,「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我要你作伴,而且不僅是在某一個地方的董事長辦公室。別嘲笑我!」
她仍舊笑著看他。「我們已經開始第一場爭執了,是嗎?」
不錯,他們是在爭吵,而且他知道為什麼。或許這也是黛安吸引他的部份原因,無論她說的話或做的事,都是完全獨立的,然而這也造成他的挫折感!
他自嘲地笑起來,「的確。」
她突然難過起來,眼眸的顏色變深。「我不喜歡爭執,瑞斯。」
「只要還能和好就好了。」他低頭俯視她。
她也是這麼想,不過和瑞斯在一起時,她無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瑞斯低下頭來吻她,她情不自禁地抱住瑞斯的脖子。
「既然沒人應門鈴,我只好自己用鑰匙開門進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很抱歉打擾你們,不過我想既然要過來吃晚餐……天哪,黛安!」來人驚叫起來,他剛看清父親正在擁吻的女人是誰。「我以為……我不知道……黛安……」他不敢置信地緊皺著眉頭,然後再轉向父親,「爸?」他詫異地看著瑞斯。
他等著他們解釋。黛安不怪他的反應,因為她的確和他父親在一起。她不曉得克理有瑞斯的公寓鑰匙,雖然克理曾經說過和父親同住,直到一年以前才搬出。
難怪他有瑞斯公寓的鑰匙。要是剛纔聽見門鈴聲就好了,可是現在已經太遲了。雖然克理早晚會知道她和瑞斯之間的關係,但他卻以最糟糕的方式發現了這件事。
瑞斯一點都沒有因為克理突如其來的出現而慌亂,他很自然地摟住黛安裸露的肩膀,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她身邊。「克理,我要向你介紹……」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知道她是誰!」克理不悅地嚷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瑞斯流暢地說著,絲毫不受干擾,「你未來的繼母。」
那一剎那,黛安為克理感到難過,他的驚訝現在已經被困惑所取代,看來非常懊惱的樣子。她同情地看著克理。「克理,我……」
「習慣一下吧,克理,」他的父親說,「婚禮下個月舉行。」
這條消息對她也是新聞!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商量過婚禮的日期,但是瑞斯卻自行決定了。她睜大眼睛疑惑地看著他,她曾經告訴瑞斯還有工作合約要履行,但現在回想起來,他並沒有接受延後婚期的建議。
克理對於這種急劇的變化感到難以適應,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兩個……為什麼?」他懷疑地問。
她感覺到身邊的瑞斯有點緊張,而且知道他因這個問題太過開門見山而生氣,她瞭解地看他一眼,她早就告訴過瑞斯,如果兩人倉促結婚就會發生這種情況。
「因為我要黛安成為我的妻子,」他冷冷地告訴克理,「我們會盡快結婚,如果手續來得及的話,我願意明天就娶她。」他的每一根神經都充滿了挑戰。
克理現在冷靜了些,「如果你真的決定那麼做,那我很驚訝你怎麼還待在這裡!」他鄙夷地頻頻搖頭。「難怪你堅持不讓我娶她,原來你一見到她,就決定要得到她!」
「她的名字叫黛安!」瑞斯從齒縫說出這幾個字。不過幾分鐘前,克理還自然地叫出黛安的名字。「或者,如果你高興的話,可以叫她母親。」瑞斯顯然對克理的態度很不滿意。
克理的臉氣得漲紅了,「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他譏諷地說,「我已經有一位母親了,她今年三十八歲,顯然你對娃娃新娘感興趣!」他氣喘吁吁地說。
黛安彷彿從很遠的地方觀看這一幕,這原本是她所期望的,當她第一次遇見克理就期待著這一天:兒子反叛父親,父親反對兒子,一步一步摧毀瑞斯的一切。這很可怕,太可怕了,當她告訴瑞斯她不喜歡爭執時,她是說真的。自從父親死後,她就無法忍受兩個人大聲吵架的聲音。
瑞斯的語氣又恢復平靜。「你才是表現不成熟的人,」他告訴克理,「你……」
「住口!」她忍不住叫起來,「不要吵了,你們兩個。」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喔,天呀,」克理嘀咕一聲,他也看到她的臉色了。「仙女……黛安,」他不知所措地說,「我只是??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他一面搖頭,一面痛苦地注視她。
他真像一隻被她傷害的小狗,黛安心痛地想。
瑞斯的手臂擁得更緊了。「我們沒有什麼好自責的。克理,」他告訴他的兒子,「一點都沒有。我的意思夠清楚嗎?」
非常清楚,黛安心想。克理依然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是的,」他困難地嚥了一口氣。「我……咂,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黛安感覺出瑞斯輕鬆了一些,他們都曉得最壞的情況已經過去了,就算克理不滿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無法改變事實,他只能有風度地接受。可憐的克理,他仍然因為突如其來的結婚消息而垂頭喪氣。
瑞斯站到一邊看克理禮貌性地親吻黛安的臉頰,這才鬆了一口氣,現在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他從來沒有像幾分鐘以前一樣,和兒子那麼疏遠。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非要在兒子和這個女人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他寧可選擇黛安,無論下這個決定有多麼痛苦。並非沒有遺憾,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仍然會選擇黛安。
他並不打算一直佔上風,今天為她買戒指時,他學習到這一點。最後買下的不是他想買的那隻大鑽戒,但也不是她想買的那隻小鑽戒,他們必須妥協。「妥協」,直到遇見黛安之前,他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這個字眼。他愈早為她戴上戒指,愈覺得舒服。否則他沒有把握是否她會改變心意。
想到這裡,他面露微笑。這些年來,他一直避免和那些全心想當康夫人的女人結婚,現在他想娶的女人卻像他一樣難以捉摸。或許這是自作自受,但也不表示他喜歡這種不肯定的感覺一直持續下去。
然而想到她對工作的堅持,他又鎖緊了眉頭。
這件事以後再處理好了,一次只做一件事,首先他得為她戴上結婚戒指!
接下來的幾天,黛安發現瑞斯並不打算和她討論下個月的婚期,然而報上卻註銷他們即將結婚的報導,她幾乎能確定是瑞斯自己提供的消息,好借此達到他的目的。整件事已經脫離她的掌握了。
他們結婚的報導算是大新聞,查理立刻打電話給她,表示願意提供巴黎展示的那件結婚禮服。瑞斯當然很高興,他告訴黛安,那件禮服不准其它人穿,連麥琳也不可以,他就是看她展示那件禮服時愛上她的。
黛安絕對沒想到,她自己就是穿上這件禮服的新娘,她簡直想哭。
她和瑞斯所到之處都是閃光燈的焦點,小報上充斥著他們的行蹤報導以及婚禮計劃。這場婚禮幾乎可比英皇室婚禮???模特兒皇后和企業界國王。這些報導雖說是垃圾,卻可以增加銷售量,黛安無奈地想。
一旦最初的熱潮過去,接著便是對他們未來生活的揣測,還有婚後要住在哪裡等等,到最後,甚至猜測他們要生多少王子和公主來繼承龐大的財產。
剛開始,後面這項猜測令黛安吃驚,接著又感到厭煩,因為太可笑了,瑞斯已經有一個繼承人克理了。但是報刊似乎決意繼續猜測。「接著他們就要為我們的孩子命名了!」
黛安不悅地把一份報紙推開,注視著坐在對面的瑞斯。他們剛用過晚餐,正坐在起居室商量婚禮的事。
一切看起來如此舒適,她遺憾地想著。她發現兩人之間日漸增加的親密感令她迷惑,因為她已經開始期待夜晚相處的時刻。
不過當瑞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這一切便可能結束。想到那一天,她的臉色就黯淡下來。如果瑞斯執意要在未來幾周內結婚的話,那一天會來臨得更快。她現在知道不能等到結婚當天才表露身份,因為她無法當眾對他做出這種事。
一旦想到沒有他的生活將是多麼孤單,便覺得痛苦。多年以來,她一直不曾為單獨生活而困擾過,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一直不曉得,愛上一個人可以充實她的生命,而失去那個人將會感到空虛。
「黛安,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想再生小孩!」
瑞斯這番話打聽她懮愁的思緒,她皺著眉頭注視他:「你說什麼?」
他突然站起來,雙手插進褲袋裡:「我已經三十九歲,黛安,再過幾個月就四十歲了,這個年紀再當父親太老了!」
她對報紙上的揣測感到好笑,是因為他們根本還沒考慮到這個問題,但是她抬頭看見瑞斯蒼白的瞼,才知道他對這種報導非常認真。
「我相信母親的年齡比較重要。」她慢慢地說。
「我不想把生命花在養育小孩上,現在更不想!」
黛安搖搖頭,「這種事我們不是該坐下來討論嗎?」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何要堅持,反正他們根本還沒有小孩,談這個問題也稍嫌太早,但瑞斯卻表現得非常重要。
瑞斯的瞼仍然緊繃著:「這是否會影響你嫁給我的決定?」
「不,」她搖頭。「但是……」
「我不要孩子,黛安,」他殘酷地告訴她,「以為孩子可以豐富婚姻生活是錯誤的,」他的語氣和緩一些,因為他看見黛安發呆的表情。「孩子會使一對夫妻的關係更緊張。」
她愁眉深鎖額地望著他。「這也是你和凱西之間的問題嗎?」
他似乎不高興她提到他的第一任妻子。「我不想和你討論她。別那樣看我。」她的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於是他嘀咕一聲,挨近她身邊坐下。「我只是不想談第一場婚姻,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好。」他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因為那只會觸及過去的痛處。」
黛安並不同意他的話,她認為談一談過去發生的事情,或許可以幫助不再犯相同的錯誤。就像她想報復瑞斯一樣!她知道那樣做很笨、很不明智。孩提時代,蘭妮常常對她提起一句再真切不過的諺語:兩個錯湊不成一個對。他們現在的決定,以及她曾經做的事情,對兩個人的未來而言,將只是建立在過去上的悲劇而已。
老天,她一定得和瑞斯溝通才行,一定得找到一種方法……
但是第二天早上,她打開公寓大門,看見訪客是誰時,便知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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